286.第286章 泱泱朝歌城,人族共主,進香女
第286章 泱泱朝歌城,人族共主,進香女媧宮!
天地浩渺,離了那北海之濱后,陳玄便來到了,廣闊浩大的陸地之上。
以那三十六天罡神通,騰雲駕霧、縱地金光法,行了數十年,陳玄已然來到了,人族共主,那統率了,帝禹所制之五服、九州,四海八荒之地之主!
所居的城池,『朝歌城!』
這是一個人道大昌的時代,人人皆壽五百,皆無疾而終。
這也是修行者的盛世,天道煌煌之勢,已然匯聚猶如洪流,沖刷著擋在前面的一切。
朝歌南城,某座小小的院落內,陳玄端坐在,那一顆萬年古樹之下,看著玄光鏡內,那人族共主,浩浩蕩蕩的儀杖,怎麼也想不到。
如此,人道大昌之事,會在不久后,轟然崩塌呢?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
這是人族大昌的時代,有人族修行者,坐鎮九州、四海、八荒、五服之地。
八百諸侯,盡朝商!
陳玄手中指訣掐個不停,許久之後,陳玄看著,那一片茫茫然,還有那浩渺氣機,不由得說道:「此為成道之機,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前路一片茫茫然,可我此刻,卻彷彿,站在浪尖之上翻滾。」
「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道消的劫難。」
「吾,又該如何抉擇呢?」
這是那一條浩渺長河,最為關鍵的轉折點,他這一場並非是,順流直下。
而是逆流之上,求一個清凈無為之功果,若是隨波逐流,功果自然加身。
可那樣的話,他便要親手,摧毀這樣,一個人道大昌的時期。
許久之前,他便身在黑暗,哪怕是在,之前的那些天地之內,他也看不到,那些天地,會有怎樣,美好的未來。
人族崛起於微末之間,可人族崛起之後呢?
在他看向那一條,浩渺長河的時候,這一方天地,已然是一團迷霧。
或許正是因為,人道昌盛的忽然崩塌,才導致了,之後那般重重劫難。
倒果為因,可他又該是誰的因,誰的果呢?
而在隔離的院落之內,一身著麻衣的清秀女子,趴在那低矮的牆頭上,看著陳玄,玄光境之內,那人族共主的依仗,問道:「陳道友,人族共主進香女媧宮,你這樣的大修士,不去看看嗎?」
人族共主,掌四海八荒、九州五服之地!
盡顯,人族昌盛之象,即便是,那天上某些大神的依仗,比之這位人族共主,亦是要遜色不少。
陳玄扭頭,看向了那名叫張青鸞的女子,抬頭看向了,那浩蕩紫氣,說道:「我不喜歡,那般吵鬧的事情,人族共主進香女媧宮,雖然是極為隆重之事。」
「可我還有,道要參!」
並非是他不想去,而是那性靈冥冥之中,告訴他若是去了,那麼必然是災禍臨頭。
在這樣一方偉力加於己身的天地,他這樣的天仙境界修行者,在那天地共主的儀仗中,也不過是個扛旗子的人。
他能夠拿得出手的恐怕,也就只有八景弟子,這個身份了。
只是,他的印璽並未,感知到八景宮,這可真是一方,似是而非的天地啊!
重重的迷霧,擋在了他的身前,他想要撥開,卻怎麼也撥不動。
這時人道大昌的天地,可是在這大昌之下,陳玄卻感覺到了,冥冥之中無盡的災禍,正在蜂擁而至!
張青鸞嘆息道:「那你可就要錯過大機緣了,聽說這一次,人族共主進香之後,要祭祀諸神,冊封人族神靈,你這樣的大修行者,怎麼也能,混一個神職。」
九天之上,自然有那浩渺天界,可是那浩渺天界之內的諸神,卻管束不到,人世間啊!
凡是,江河所至,日月所照之地,皆為人族之地!
陳玄微微搖頭道:「神職非我願,但願天地平!」
「不過,我倒是好奇,張姑娘的身份,這一身滿是歲月流淌的麻衣,哪怕是人族共主,也不見得能夠持有!」
他識的龍章鳳篆,自然知曉,那張青鸞衣袖上的那兩個字,那是『嫘祖』!
身著嫘祖所制之衣,怎麼可能是個,農家女子呢?
張青鸞平淡一笑,說道:「這是小時候,出遠門在路上撿來的衣裳。」
「真有陳玄,你說的那麼厲害嗎?」
張青鸞的臉上滿是純真,可在陳玄看來,這樣的神情,卻還是騙不過他。
他這一次逆流而上,在那一條浩渺長河之內,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
雖然大部分,他只能靜靜的看著,但是他還是,體悟了歲月的流逝,那是遺忘的法則。
陳玄淡然一笑,說道:「或許吧!」
「張姑娘的來歷我不知道,可能入人族王都『朝歌』,相來也是過了,人族氣運法網那一關。」
「你我,相安無事即可!」
而後陳玄拎著鋤頭,走向了他開闢的那一小片菜園子。
他是一個普通人,至少在成為修行者之前,他是一個普通人。
身為普通人就要吃飯,這是簡單樸素的道理,哪怕早已不用吃飯,他也依舊保留著,這樣的習慣。
此為,不忘初心矣!
見此,張青鸞也是轉身離去,她沒想到,這個陳玄,居然還認識,龍章鳳篆。
可龍章鳳篆,不是三教不傳之秘嗎?
一個平平無奇的小道人,如何會識得呢?
張青鸞回到屋中,看著那一尊,正在瑟瑟發抖的小神,說道:「不就是個道人,住在咱們旁邊嗎?」
「有天界符籙,你在怕什麼?」
雖然這陳玄假正經了些,可卻也不該,讓這一尊小神,這麼畏懼才是!
好歹也是,天界留了冊的神靈,怎麼這般的慫呢?
那小神瑟瑟道:「主上,非是小神,畏懼那道人。」
「實在是,那道人掛在,那樹上的劍,太凶了些。」
隔壁院落內,那一柄掛在了書上的古劍,簡直讓他坐立難安,若非是有天界符籙在,他的神軀恐怕,就要被碾碎了呀!
張青鸞滿是疑惑的說道:「奇怪,我怎麼感知不到呢?」
那小神繼續說道:「主上,您老人家別說那些了,咱們快離開著,朝歌城吧!」
「昨日,小神同那朝歌的土地神喝酒,聽說人族共主,調集了大軍,不知道要做什麼。」
他生是天界的神,死是天界的鬼啊!
張青鸞一腳,將那小神,踹飛到了大門外的塑像之內,說道:「好不容,才進了朝歌,這人世間的繁華不好嗎?」 「這麼著急回到天上,再敢言此,小心你的神壽,給你消上幾百年。」
住在她隔壁的這個道人,有著很大的古怪,所以在沒有,查清楚這個道人,究竟有著怎樣的古怪之前,她不大可能,離開這朝歌城。
至於人族共主調兵,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人族共主的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做的啊!——
而在朝歌城外,三百里處。
人族共主殷壽的儀仗,停留在了,那巍峨女媧宮外。
商朝大祭司,人族共主『壽』之王叔,丞相比干,著祭祀之服,走在最前面。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陰土茫茫!」
「.」
伴隨著雅樂奏響,慷慨激昂的商誦,響徹了天地之間。
巍峨的氣運天柱,接天連日的出現在了天地之間,哪怕是那浩渺天界,也擋不住這巍峨的氣運天柱!
這氣運天柱的光輝,引動了那九天之外,清凈天界之上的媧皇宮!
天界的那些神靈們,亦是面帶苦色,人族勢大,他們又能如何呢?
人世間的修行者,誰家子嗣壽命到了,不是來到天界找延壽之物,就是下了陰曹地府,消除那死籍。
商頌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天界。
而在人世間,女媧宮之外,人族共主殷壽,走下了那九頭蛟龍,所拉動的車輦!
蠻牛皮所制的大鼓,在力士的敲擊下,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抬著三牲祭品的甲士,將那三牲祭品,擺放在了供桌之上。
明火執仗,手中握著長戈的甲士,阻擋了任何,敢於擅闖,此女媧宮的生靈!
人族煌煌氣運之下,誰又敢於來此,搗亂這女媧娘娘的生辰呢?
殷商大祭司,王叔比干,持龜甲,說道:「恭請,人族共主,進香!」
而在比干身後的商朝文武百餘人,亦是齊聲喊道。
禮儀之大,亦是極為少見!
忽得一陣微風吹拂而過,吹動了那帷幔,那帷幔之後,女媧娘娘之聖象,亦是展露無餘。
人族共主殷壽,將那三柱清香火,放入香爐后,眼神中滿是,迷離的看著,那女媧娘娘的聖象,言道:「女媧,有何德何能?」
「昔年,巫妖之戰,偏聽偏信,致使人族死傷慘重,十不存一。」
「幸賴天助,人族方才,免遭受滅族之禍?」
「王叔,你說這樣的女媧娘娘,是否當得起,人族共主的祭祀?」
有人讓他看見了一個結局,一個山崩海裂,九州崩,四極毀的結局。
那不是殷商的結局,更不是人族的結局!
那是一場大夢,或許他當日,拒絕了那一尊如夢的神人,今日便會提下,那一首詩!
『鳳鸞寶帳景非常,儘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爭嬌艷,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那是另一個殷壽的選擇,他做出了自己的選擇,罪在他一人爾!
殷商大祭祀,比干跪倒在了地上,說道:「共主,還請向女媧娘娘謝罪,否則必天譴,降臨於世啊!」
殷商大祭司比乾的憤怒,也是讓一眾殷商的文武,嚇得不輕啊!
國之大事,在戎在祀,如今祭祀已失,那麼當有兵禍起!
殷壽大笑道:「若女媧娘娘,真的在意人族,那麼便不會因寡人之言,而降禍於人世間。」
「若女媧娘娘,因寡人之言,降禍人世間,那麼便說明,女媧娘娘並不在意人世間。」
「若,此言有罪,萬般罪孽,皆在己身!」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很多人,都看不到,這個人道昌盛之下,究竟潛伏著怎樣的危機。
人們事事問鬼神,皆是求於鬼神,哪怕是他是人族共主,也要冊封神靈,以滿足人族百姓的對於鬼神的需求。
然而,神靈的冊封,本該歸於天界,可他怎能讓,天界神靈入人世間呢?
這樣的矛盾本就無法調和,在那一場大夢中,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種結局。
可人族共主,有人族共主的死法,又如何能選擇,這麼輕易的死呢?
——
那九天之外,那媧皇宮內,並無任何動靜。
只是那火雲洞內,傳出了好大的罵聲,還有一陣的摔碗之聲。
人族先族帝嚳,僅僅因為,左腳邁入了火雲洞,便被人暴揍了一頓。
火雲洞內!
伏羲一臉憤恨的看著,那光影中的那帝辛,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不孝子,這個不肖子孫。」
「阿媧,當年就是因為,這群不小子孫,才丟了自己的命。」
「如今,眼看著阿媧就要,回歸這一方天地了。」
「那些混蛋,卻還是不肯罷手,還有帝嚳你的那些個不孝子。」
而後,伏羲滿是憤怒的化作了一灰衣道人,直奔那朝歌城而去。
只剩下,人族帝嚳,滿是無奈的看著,遠處的伏羲。
而其他眾人,則是連拉架都不敢啊!
「帝嚳,帝辛做的的確過分了。」
「若無女媧娘娘,人族早就,在山海之變中,盡數隕落了。」
那一場山海之變,人族已然失落,沉淪于歸墟,若非女媧娘娘,以自身偉力,改寫了人族的未來,人族如何能夠,安穩的生活在,這一方天地呢?
而在人世間,沉悶的雷聲,響徹不停!
陳玄院落的大門,被一灰衣道人直接給踹開了,灰衣道人看著那手持古劍的陳玄,嘿嘿一笑,說道:「伯陽的徒弟啊!我說呢?前些天,有人來了這一方天地。」
「可惜,伯陽還沒有,逆流而上,直接抵達,浩渺長河的盡頭,你若是到了,山海界,倒還能夠,借一借名頭,可是在這一方天地嘛!」
「你啥都,借不了。」
「所以,太清還沒有出現,怎麼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
陳玄見此,也只好,畢恭畢敬的將,這灰衣道人,給請了進來。
非是陳玄怕死,而是他從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