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死而複生

  宋君清心裏擱的一聲,沒想到宋秦豐拚命想揭穿的就是她的身份。


  驚訝少點,苦澀倒是多點,一顆心隻往下墜,早在他住院那天不就是要揭穿她的假身份嗎?

  劉明輝擰著眉頭,從上隻能看到宋君清的頭頂,看不到她臉上的神情。


  “到最後拿孩子的身份來說辭,宋秦豐,我除了是K集團的董事,還是她的舅舅,這世上和她有親情關係的人不單單隻剩你了,你現在神誌不清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就當沒聽見。”


  宋君清抬起頭瞳孔微張,驚訝的看著劉明輝,沒想到劉明輝竟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你……”宋秦豐滿臉通紅惱羞成怒,知道劉明輝和宋君清是一條線上的,接著就用僵直的手臂撐著床,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按緊急呼紐,趁自己還清醒說出宋君清的身份。


  劉明輝快步就要上前阻止他,宋君清手一攔,抬起頭來,看著床上艱難的挪動著,滿頭虛汗的宋秦豐。


  “對,我不是你的女兒,和你更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劉明輝愣了,宋秦豐也愣了,他們沒想到宋君清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十幾年前你利用媽媽的善良,逼迫她在我和劉氏之間做抉擇,你是狠毒,做事謹慎,但是你唯獨留下了我,失憶可能是一輩子,也可能是暫時的,你要是知道十幾年前躺在病床上,那個頭纏著紗布,無依無靠的女孩就是剛剛宣布死亡的菁菁時,你還敢那麽逼我媽嗎?”


  宋君清瞪著嘴角抽搐眉毛狂跳說不出話來宋秦豐,突然笑了,他這反應就是回答了,他不會,要知道,他一定會抱著她飛奔回淩家,邀功。


  人激動的時候往往會忽略了周圍細小的聲音,咯噔一聲,是手從門把上滑下的聲音。


  “淩……淩……”宋秦豐現在就像是剛從地獄裏爬回的人,冷汗浸濕的頭發趴在額前,眼睛裏布滿血絲瞪大,嘴角抽搐著還不停有口水流出來。


  “是菁菁。”


  現在宋秦豐和劉明輝終於知道了淩家為什麽為了一個幹女兒不計利益了。


  房間被陷入了一片寂靜。


  突然房門打開了,一個欣碩的身子從外麵走進來,宋君清先是看到了一雙黑色的皮鞋,再是同色係的挺括的褲子,她就知道來的是誰了。


  他站在門外多久了?


  宮奕止睨著宋君清驚訝的臉,握住她的手,一用力就將她拉在自己身後,冬日的暖光照在他的身上,將他大半個臉都籠罩在光暈中,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


  “我和她有話說。”


  見劉明輝點了點頭再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拖著宋君清就走出了病房。


  宮奕止單手抵著沁涼的牆壁,將宋君清禁錮在牆壁和胸膛之間,隔著熨帖好的西裝和襯衫,宋君清明顯能感覺到他砰砰加速的心髒。


  一時間宋君清不敢抬起頭,睨著自己的腳尖,手垂在身體兩側緊摳著白色羽絨服的衣角。


  樓梯間微黃的燈光打下將宮奕止的影子罩在她的上方,陰暗著,耳邊還有樓梯門晃動關合的聲音。


  宮奕止俯視著她緊張無措的麵孔,頭低著,白皙的脖頸處微微發紅,耳邊細小的絨毛真切的讓人喉間發梗。


  熟悉的名字還縈繞在耳朵深處,一把握住她沁涼的手指,劍眉擰起。


  迥勁滾燙的掌心將她無骨的小手裹住,十指相扣,她還沒徹底適應這份炙熱,下頜就被扼住,抬起頭對上他深沉如潭的黑眸,那裏麵的情愫不是她能讀的懂的。


  宋君清還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就覺後腦勺被扣住,緊接滾燙的熱意在唇上蔓延開來。


  宮奕止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堅硬的牙齒啃咬著她的下唇,像是懲罰,撬開她的齒貝,亟不可待的汲取到她閃躲的舌貝,攥緊她手指的掌心微微用力,黑眸又幽暗了一重。


  宋君清從他晦暗幽深的眸子裏看到自己蒼白的麵龐,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他的眸子,深沉的黑洞似乎要將她吸住。


  她的唇剛與逸鋒意的空氣接觸就再次被封住,深沉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睨著她發燙的臉,似乎要直直的看到她的心裏,狹長凹深的眼睛裏含著平時難見的柔情,撞到她的心尖。


  她像是魔怔了一般,主動環住他的後頸,指腹下壓著他黑挺的頭發,貼近他的胸膛,瞬間被清冽的男子氣息包圍,緊貼處就像是鑲上了一塊磁鐵,砰砰的心跳聲交h在一起。


  她學著他的樣子,生澀的舔著,勾著他的舌頭,很大膽,像是在討好他。


  宮奕止反客為主,唇齒間的糾纏越來越激烈,自始至終宮奕止都睜著眼睛,深幽的眼眸掃視著她臉上的一處處,時間越久,他眼底裏的思念的情緒就越明顯。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肺部再次呼入了新鮮的空氣,她的額頭抵在他的肩胄處,手還維持著剛剛的姿勢,緊緊的環著他的後頸。


  寂靜之後,他略微刺人的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因為離得太近,宋君清清晰的聽到了他粗重的鼻息。


  微微抬起頭,他的下顎滑落,他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緋色的薄唇緊緊的抿著,因為隔得太近,呼吸間還能聽到布料摩擦的聲音。


  睨著他幽深如萬年深井的黑眸,環在他後頸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他太高,為了環住他的後頸,她一直惦著腳尖,時間久了,前腳掌酸痛,麻的厲害。


  宮奕止感覺到了她身子不停的往下墜,但是依舊挺直了身子,像是跟她耗上勁,寧肯讓她掛在自己身上,也不肯屈一下膝蓋。


  宋君清心裏暗暗責怪著他小氣,但是又因為瞞著他身世的事,再多的抱怨都弱了一分。


  “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無辜的貓眸泛著水光,在昏暗的樓道了,幾絲漏進來的光線泄進她的眸子裏,加重的水霧,委屈嬌嗔的話一出,他立刻感覺自己心頭一緊。


  再多的不滿和怒懟也消失了,心情有見晴的轉向。


  宮奕止目光幽暗,定定的睨著她,不言語,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也是在上次綁架時出車禍撞到頭部才因禍得福恢複了記憶,恢複了記憶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所以.……所以就去找你了。”她的聲音柔到人的心坎裏,話語中也不免突出了宮奕止在她心裏的重要性。


  了解了他大概的性情,宋君清知道宮奕止是個偏自大自負的人,多說點軟膩的話,總比硬碰硬吃的苦少。


  宮奕止身子往前,直接將她圍在了牆上,鼻尖緊挨,粗重的呼吸打住她的臉上,像是隱忍著激劇爆發的野獸。


  這麽近的距離,羞人的姿勢,她想要放開,可是手上的力度一鬆,她就明顯有明顯下滑的趨勢。


  “我……我本來是想告訴你的,但是哥哥說我的身份特殊,說是死而複生,幸事,但是消息走露出去就有可能悲劇重演,你先放開我.……放我下去……”


  她的臉通紅,被他觸碰的地方更是像被火撩過一樣。


  死而複生,想的發瘋的人突然站在自己麵前不是應該囅然而笑,大喜若狂嗎,哪有他這麽折磨人的。


  宮奕止聞言,瞳孔微微放大,轉瞬間,又恢複了正常。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的淩若澈的人莫過於他了,淩若澈信得過他,而守著秘密,無非就是考驗。


  倘若他真的因為宋君清重新戴上了菁菁的身份才付諸真心,那隻能說他的愛隻停留在菁菁這個過往上。


  本以為解釋清楚就結束了,誰知宮奕止手突然一鬆,宋君清環在他後頸的手沒有抓緊,身子一下就順著牆滑了下來,雖是安穩落地,但是情急本能的用手肘抵住牆壁,疼的厲害。


  宋君清也是生氣,見他鬆開自己,一把就推開他,也不想多解釋什麽了,轉身就要離開。


  沒見過這麽無理的男人。


  可是宋君清剛轉過身去,他就又次欺身上來,多用了幾分力道將她壓在牆上。


  頭埋在她的發間,低沉沙啞的聲音接著就出現在她的耳邊,“下次再瞞我試試。”語調裏滿是警告,但是也帶上了不自知的情動。


  他的呼吸那麽重,單手支著牆壁,低著身子蜷在她的頸間。


  “一定不敢了。”宋君清的委屈褪去了,嘴角勾起,手不自己就環上了他的腰身,再多的話也抵不過生死之隔之後的再遇帶來的歡喜,興奮,忐忑,失措。


  她是菁菁,在他的夢中他曾勾畫過無數次她長大後的容貌,他承認細看到宋君清的第一眼,他的確將兩張臉在腦海裏重疊了。


  沒想到時過境遷,真就應了他們結婚前夕登山時遇到的一位高僧說的話,命中注定,逃不掉,躲不去。


  他是怎麽回答的?

  “我不信命,又哪來的逃,你若想憑這一言半語安身立命,何不即日下山,算命為生。 ”


  那個時候他傲睨自若,心高氣傲,卻不知高僧冥冥中指的是他們的命數。


  現在想來,若沒有緣分這一說,億萬人中為何偏偏是她成了他的妻子。


  出來樓梯間,她嘴角的妖治的嫣紅早以代替了蒼白。


  宮奕止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什麽,但是卻始終緊緊扣著她的十指。


  宋君清突然想起了什麽,神色慌張,“宋秦豐已經知道我的身世了,他要是現在傳出去,那K集團那邊就另當別論了。”


  “那他也要真的有那個壽險,他本來就中風嚴重,羅柳紅又不用心照料了,哲說他沒有多長時限了。”宮奕止並沒有說的太重。


  經過今天這一遭的打擊,中風的人最最忌諱刺激,能不能挺過去要靠他的命數。


  他的話音剛落,宋秦豐的病房處就衝進去幾個護士醫生,沒過多久病床就被匆匆推了出來,看那方向像是朝手術室去的。


  他很明顯的感覺身邊的人一震,轉過眼來看宋君清時,正見她正視著病床消失的地方,臉部的肌肉像是僵住一般。


  他心間一急,攥緊她的手,沉聲問道:“要去手術室?”


  他體會不到宋君清現在的心情,他過於理智,沒有經曆過她那麽多的大起大伏,對於她和宋秦豐之間那層另類的父女關係更是沒有機會體驗。


  但是他知道不管是宋君清還是菁菁,她的內心都是極其善良的。


  他牽著她正要往手術室走去,隻見她僵站在原地,黑白分明的眸子失了神色,嘴角囁嚅著,“是不是我又把他逼進了手術室?”


  宮奕止轉過頭來眼角微顫,黑眸深沉的望著她,雙手抵著她的肩膀,強迫她抬起頭和自己對視,“你沒有錯,這就是他的命數,不管換做是誰,隻要有人動K集團,他都會氣急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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