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他們正看著我們
第99章 他們正看著我們
海軍25號支部。
坐落在新世界某處海域。
因為這處海域不在主要航道上，少了很多海賊的侵擾，這片海域幾座島嶼上的人民也能相對安居樂業些。
偶爾闖入這裡的小海賊，海軍25號支部也能很好擔負起保土為民的職責，全部擊退。
因為25號支部的基地長，上校T飛倫是一位責任心十足的海軍將領，在他的影響帶領下，這裡的海軍不說各個精英，也沒一個孬種。
此時。
25號支部基地港口碼頭，T飛倫正在為他當年曾一起在王國當騎士的老朋友送別。
這位老朋友正是接受了赤犬命令，和老卡特一起出發去尋找鬱金香寶藏的T彭恩。因為中途需要補給，才在近路的25號基地靠岸，現在補給完了，正要重新出發。
T飛倫同樣一身鎧甲搭配海軍著裝，但不同於T彭恩像個骷髏人，他整個人面相飽滿英氣十足，長長的紅色長發神采飛揚。
「兄弟，西西羅鎮不是個善地，你說那個鬱金香寶藏我派人去打聽了，也沒任何人知道。」
T彭恩點頭表示知道了，「總得去看看，不然怎麼跟新元帥交差。」
提到新元帥赤犬，T飛倫神情不悅，又說起昨晚他和T彭恩喝酒提起的事。
「我現在對那個新元帥的觀感真的很不好，還記得我們當年守衛的王國君主如何丟掉他的國家嗎？就是因為愛搞排場，僅僅結個婚就要把國庫耗去一大半。」
「現在這新元帥又要搞什麼元帥就職典禮，若是本部折騰也就算了，現在是召集各基地精銳海兵都去參加他的典禮，光我這25號支部就去了四分之一的人。」
T彭恩：「這說明總部有能人，看出了你帶的兵不一般，你要被重用了。」
「別扯淡！我才不想去總部那一灘渾水裡泡著，新元帥這明明是好大喜功，來來回回折騰下面的人，我看這海軍……」
「兄弟！不要再說了！」T彭恩阻止T飛倫說下去。這老兄弟還是改不了大嘴巴的毛病，以為這麼多年他已經改善，沒想到臨離別時原形畢露。
「哈哈！」T飛倫不在意地爽朗一笑，「我帶的兵都是我的人，伱我兄弟二人想說什麼可以暢所欲言。」
T彭恩相信T飛倫說的話，因為T飛倫甚至不讓他帶來的海兵下船。因為他說總部的兵都沒什麼軍紀，怕他們去鎮上搔擾居民，完全不准他們下來，還派了一隊海兵持槍監督。
T飛倫又勸道：「兄弟，不要在總部幹了，快點申請來我這裡吧，我們一起經營25號支部，能夠守護一方平安，也不負我們一生所學和師傅臨終所託。」
沒錯，T彭恩和T飛倫不僅曾是王國騎士，還是同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因為是一起進的門，他們以前還常常爭誰是師兄，只是現在年紀大了，也一直分不出個勝負，才不去計較那些了。
「我想，沒那麼簡單。」T彭恩面露為難。
「賄賂一下肯定行，我這25號基地位置偏僻，又不是什麼香餑餑。」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待在總部才有可能實現我的志向，支部太遠，太容易讓人安逸不思進取。」
T彭恩說這話T飛倫不高興了，「又說這些沒用的，你一個上校待在總部又能幹什麼？現在還不是被打發去找什麼虛無縹緲的寶藏。」
T彭恩低垂下目光，無力反駁，忽而又想到什麼，說：「你對薩卡斯基元帥的印象太片面了，他是要做些實事的，至少他對海賊絕不姑息。」
T飛倫冷笑：「那可不好說，就現在來看真不行，一個人掌握權力前和掌握權力后的差別極大，你我都曾在王宮看過了太多。」
T彭恩無法在說什麼，只能辭別，先出海去完成任務。
「這裡距離西西羅鎮還有多遠？」
「還有十天的航程。」
「這麼遠？」T彭恩驚訝。
T飛倫：「不是距離問題，而是那邊的海流奇特，除非自帶動力的船隻，普通帆船想要穿越西西羅鎮外圍海域，至少也得大半個月，我看你是軍艦才說十天。」
「那也得去。」T彭恩選擇接受。
「再見！」T飛倫手持長劍，不是軍禮，而是用騎士禮給T彭恩送別。
「再見！」T彭恩回以騎士禮。
碼頭即將啟航的軍艦上，老海賊卡特就躲在角落裡望著兩個老騎士在道別，眼睛閃著不可名狀的光。
隨後，卡特望向西西羅鎮的方向，他魂牽夢縈的地方，那個惡魔果實能力者的禁地。
……
……
馬林梵多。
再過兩天，這個原先的海軍本部，就將失去能號令全天下海軍的中心地位。
頂上戰爭造成的毀壞還沒有修復完成，現在大量海軍又棄它而去，使得馬林梵多顯得凄涼起來。
赤犬就一個人坐在當時頂上戰爭爆發的中心廣場上發獃，無數海兵來來往往，都向坐在那裡的新元帥送去詫異的目光。
因為元帥就職典禮舉辦在即，海軍中的大部分高級海軍將領提前去了新的海軍總部，提前布置，包括澤法、鬼蜘蛛、道伯曼，都是赤犬要求的。
「喲，薩卡斯基，將級軍官都去新的本部了，你作為元帥怎麼還不動。」
黃猿瘦瘦高高的身材，戴著萬年不變的黃色太陽眼鏡，黃色條紋的西裝外披著一件海軍正義大衣。他總是喜歡看時間，常常注意手錶，就連此刻也是。
「這不等你嘛，波魯薩利諾。」
赤犬是高大威猛的身材，今天海軍大衣里的內搭不是紅色而是一件黑色的襯衫，胸前不是薔薇而是一朵不知名白色小花，今天也沒有戴海軍帽，露出平頭。他隨意坐在一塊石頭上，潔白的海軍正義大衣已被塵土沾染。
黃猿四處看了看，發現廣場四周的海兵因為兩人的身份已主動讓開了一大片空地，無人敢靠近，但不停地投來好奇目光和竊竊私語，已經有軍銜比較高的海軍主動維持秩序，禁止停留。
「怎麼不約個安靜點的地方談話啊，我還有一大堆事呢。」黃猿有些傷腦筋，又看了眼時間。
「抱歉，因為接下來的談話內容，我覺得這裡最好。」赤犬依舊坐在石頭上低著頭，沒有起身，只是隨意看了一眼黃猿。
黃猿聽了赤犬的話眼睛閃過異色，現在才注意到了赤犬今天穿著黑襯衫別著小白花。
小百花是真花，嬌弱的花骨朵經不起廣場上的風大，一半的花瓣已被吹散，散落進廣場上依然沒被填合的縫隙里。
那是強大的震震果實造成的大裂斷。
黃猿：「你想談什麼？」
赤犬像是思考了一下，轉而說起：「澤法老師回來了，我感覺你最近一直躲著我們，政府那邊真有那麼多任務嗎？」
「我是大忙人，除了海軍的事，我還要負責科學班武器研究那些事呢，累壞我了。」黃猿調侃著抱怨。
赤犬抿嘴笑了一下，「挺好，即使我身為元帥，有些事有些隱秘想接觸還接觸不到呢。」
「嚯嚯，這個事你得找政府說去，他們就是這樣安排的，你應該明白海軍只是工具。」黃猿玩味地笑容下，眼神越來越認真。
「政府安排的呀，那確實沒辦法，我們只是下屬組織嘛。」赤犬抬起頭，看向黃猿，因為姿勢的原因是仰望，但氣勢卻還強出一分。
這種細微的差距，對黃猿這種頂尖強者來說尤為明顯，心想難道是對方身份成了元帥的緣故？或許，黃猿乾澀地笑了下。
「其實還有個原因你知道啊，當初我就跟澤法老師最不對頭，老師對學生有著天性壓制，我最怕了，闊哇以內。」
「老師讓你不用在乎當初的事，過去都過去了，改天要和老師一起喝一杯嗎？」赤犬話語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黃猿避而不答：「其實，我真沒想到，現在薩卡斯基你和澤法老師關係是最好的，學生時代你可不這樣，那時候庫贊才是和澤法老師走的最近的。」
「庫贊和我們不是同一屆你也知道？」
「海軍每一個出色的人我都關注。」
「這樣啊。」赤犬忽然站起身，心裡明白，想和黃猿敞開心懷走到一起暫時是不可能了。
不過也還好，赤犬並不失落。今天特意在元帥就職典禮前把黃猿約到戰場遺址見面，是另有用意的。
「海軍大將波魯薩利諾，你覺得頂上戰爭是我們的勝利嗎？」赤犬的神情語氣忽然一變，變得認真嚴肅，如同一個上位者在詰問下屬。
這突然的轉變讓黃猿不適，但他這點忍耐功夫還是要，何況赤犬確實即將是他上司，不過回答的不認真就是了。
「嘛，算是吧，畢竟大海賊白鬍子和艾斯最後都死了，我們海軍這邊卻沒有損失高階戰力，不對，我們的內鬥好嚴重哦，都容不下對方。」黃猿意有所指，暗戳戳諷刺了赤犬一把。
赤犬卻不在意，反而順著黃猿的話繼續說：「沒錯，我們的內鬥就是很嚴重，如果頂上戰爭每個人都出力，何至於在我們的主場打一個白鬍子團都這麼費勁，波魯薩利諾，你說是不是？」
赤犬和黃猿，兩人的話語沒有明說但已經在針鋒相對，兩股無形的力場在碰撞，周圍廣場上的海兵更加不敢靠近。
「哈哈哈哈哈哈！」赤犬忽然笑了起來，有些時候，即使尷尬也要笑出來。
「海軍的問題很嚴重，但即使這樣我們依舊殺退了白鬍子，最後是那樣的結果很不錯了。」
「哦……」黃猿不明白赤犬怎麼又突然緩和了氣氛。
赤犬只是站在那裡，取下黑襯衫胸前的小白花，讓它的花瓣徹底在風中消散，最後的花莖也捏的粉碎，飄向戰爭瘡痕的大地。
「真正讓我感到悲傷的是那些戰爭中死去的普通士兵，這個世界上相信正義的人已經不多了，僅有的一點選擇相信海軍加入我們，我們這些有能力的人卻並沒有承擔起應該的責任。」
赤犬的樣子變得哀傷，用一種深沉的目光凝視著黃猿。
這目光讓黃猿覺得不適，僵硬著，「戰爭總要死人，這無可避免，不論是海軍還是海賊……」
「老同學啊……」
赤犬向黃猿走近了幾步，右手搭在黃猿的肩膀上。
「現在我們就站在這裡，站在那些普通士兵死去的地方，你會不會覺得他們正在看著我們兩個？」
黃猿整個人一愣，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明明什麼也沒有。
「那些普通士兵，或許沒有能力，沒有能力改變戰爭的局勢，但他們依舊為了正義獻出了生命，他們把這樣的正義託付給了我們，他們迫切想知道他們為之奮鬥的正義將會是怎樣的結局！」
赤犬按住黃猿肩膀的手，無意識地微微發力，黃猿忍耐著並沒有反抗。
「告訴我，波魯薩利諾，我們這些有能力的人應該回應他們的期望嗎？還是說要承認我們就是在欺騙他們，告訴我。」
黃猿的臉色越發僵硬，不忍地轉過頭去，但最終還是選擇用不正經來回應，向右走幾步離開了赤犬按住肩膀的手，並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我哪裡是什麼有能力的人，我馬上就是個糟老頭子等著退休呢，哎！我下班時間到了。」
赤犬已無力再說，抬頭看了一眼灰白的天空，又看了看周圍遠處圍觀的普通海兵，那些好運沒在上一場戰爭中死去的士兵。
「波魯薩利諾，我決定清算頂上戰爭中我們內部的戰爭罪犯，你支持嗎？」
黃猿雙手插兜轉過身去，使得赤犬無法再觀察他的神色。
「怎麼清算？什麼力度？」
「給死去的海軍一個交代，給新來的海軍一個標杆。」赤犬說話放慢了語調，每一個字都說的無比認真、決絕。
海軍本部戰場遺址，密集的廣場上好像只站著赤犬和黃猿兩人。海軍最強一代大將里，沒走的兩人。
馬林梵多G-1支部，空曠的廣場上好像站著密密麻麻的海軍英靈。那些相信海軍正義獻出生命的普通人。
「你是海軍元帥，這是你的權力。」
這是黃猿最後對赤犬的回答。
……
……
海軍G-1支部馬上就是新的海軍總部了。
做為曾經本部之下的第一支部，除了高階戰力不如，G-1支部的各種設施規模都是不遜色馬林梵多的。
說是「遷都」，但主要就是人員的搬遷，中間也就隔著紅土大陸，而且海軍穿過紅土大陸可以直接從上面走，而不用走萬米深的海底。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展開，海軍們甚至開始期待這樣一場隆重的盛會。不得不承認，有些儀式感是真正必須的。
比如名義上管控天下的海軍換帥這種大事，總不能兩人在辦公室里交接一下，就算翻篇了。
當然，指責鋪張浪費這種聲音在海軍內部也不在少數。
但就算指責，在新元帥推動下，該辦的也要辦下去。
G-1支部繁忙的碼頭港口，一個一身黑色風衣的黃金面具人站在海軍中央鶴立雞群。
據說元帥就職典禮上，海軍高層邀請了很多有名有姓的世界大人物前來觀禮，但這個黃金面具人，所有人卻是聞所未聞。
可迎接這個面具人的卻是新元帥的秘書，在很多時刻，這就是元帥意志的傳話筒，地位非同小可，這可是昨天世界有名大商會會長前來都沒有的待遇。
「你就是姜戈，元帥老家的朋友？」圖蘭好奇地打量，看見姜戈全身沒有一點皮膚暴露在外面，黑風衣、黑褲、黑鞋、黑手套，螺旋紋黃金面具還覆蓋了全臉，腦袋也被風衣帽子遮住。
姜戈點頭，聲音沙啞：「是的，我就是姜戈，曾經被薩卡斯基大人解救的姜戈。」
圖蘭心想這是個怪人，不過依舊熱情接待：「那跟我來吧，這邊請。」
泰佐洛已徹底死去，姜戈從這裡開始，以新的身份出現在世人面前，在這個即將開始的最混亂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