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天威
第161章 天威
宋軍在海外耀武揚威十多天，越軍調集了不少船隻軍兵來太平港。
此時宋軍將進，越軍立刻把船橫在了河道，誓要堵截宋軍逆流而上。
五十餘海船，二百餘大小江船，其中還有兩艘樓船，儘管是逆風，但是位於上游，能夠一戰。
此時，太尉、都將軍陳光啟，仁惠王、副都將軍陳慶余等大將都在城頭上看著。
「宋軍兵多將廣，鋒銳正盛，只怕國朝水師難擋。」陳慶余憂心忡忡地說道。
陳光啟說道：「惠王不必憂慮，我等職責不過盡量阻截，待其精疲力竭深入內陸，一鼓剿滅。」
「只是占城消息，其能召喚天雷……」
「惠王，占城人謠言如何能信？」陳光啟毫不客氣地打斷了陳慶余，說道：「目下宋元激戰正烈，其必不持久，實無可慮之處。」
幾句話的功夫，雙方船隻已經靠近。
越軍各自取箭在手，準備輸出，而樓船甲板上的投石機、拍桿、床弩都已準備完畢，就待進入射程。
「目標，左側樓船，左半分，下八毫。」
隨著呂鑫下令，炮手立刻調整位置。
在海上的時候打過幾炮，然而終究是練手，不同於如今的實戰。
眼看對方進入三百步，呂鑫手一揮：「點火。」
嗤~
轟~
鐵彈呼嘯而去，砰地撞在樓船上，當即破出一個大口，連續擊穿三層船壁方才停下。
船體龐大，區區一個洞不值得甚麼，然後船艙里的越軍非死即傷，僥倖無恙的都是慌做一團。
船身回正，第二門炮點火，正中目標。
大炮拼刺刀，萬萬沒有失手的道理。
轟~轟~轟~
六門炮次第發射，居然有連綿不絕的感覺。
越軍都驚呆了，待回過神來，樓船已經吃了兩輪炮彈。
其上軍兵死傷狼藉，余者回過神來，立刻倒划船槳，想要逃回去。
呂鑫等人不管，把炮口對準了另一艘樓船，這次不知道運氣好還是大炮瞄不準，居然有兩發打在了水線之下，那樓船當即就開始了傾斜。
倖存的越軍呼啦啦跳進水裡，沒命往岸上游去。
效果如此出色，卻不能浪費在即將沉沒的船上，炮手清洗炮膛，塞入火藥包，放入墊木和炮彈，夯實，塞入引信，把大炮退回原位，瞄準，點火。
算上等待船隻複位的時間，平均一百二十息一炮，正好形成了循環火力。
這次被瞄準的海船運氣比較好，只中了三發，另外三發中，有兩發落入水中，一發打在一艘小船上，當即把那小船打的四分五裂。
越兵被炮彈碰著，非死即殘，被碎木擊中同樣不好受。
炮艦擋在江口，轟鳴聲連綿不絕，越船驚懼，紛紛後退。
「天……天……雷……」陳慶余牙齒打架，腿都在發抖。
他可不是膽小鬼，當初與元軍干仗時他也是領兵上陣的，然而此時此刻的景象，已經顛覆了他的認知。
火光一閃，船上一個大洞，不是神術是什麼？
陳光啟砸了一下城垛，道：「如此神術，難怪屢敗元國，占城只能奉上錢糧。」
「太尉，怎麼辦？」陳慶余問道。
「立刻稟告陛下，宋國果有天雷，請陛下定奪。」陳光啟咬牙切齒。
「堂堂天朝上國，不擊元國恢復江山，卻來欺負小國寡民，端的無恥……」說著，陳慶余居然哭了。
「痛快！」甲板上，凌方舉舉拳大叫道：「傳令，隨旗艦殺進去，莫要冒進！」
莫要搶了大炮風頭。
大家才不會搶風頭呢，都擠在甲板上看熱鬧，似乎這不是打仗，而是過節。 不，過節是花錢，而此時是掙錢，比過節更加激動。
越兵嚇壞了，升帆的升帆，划槳的划槳，拚命往上游逃去。
有機靈的直接搶灘，然後一溜煙跑了。
接戰不到半刻鐘，總共沉了一艘樓船一艘漁船，傷了兩艘，越軍就潰敗了。
炮船立刻進入港口，裡面空蕩蕩的，原本要半渡而擊的越兵都跑了。
太平城在三里之外，瞄準難度頗大，現在是鍛煉技術的時候了。
剛剛發了一波，夏糧已經入庫，朝廷沒有錢糧缺乏的苦惱，根本不用著急。
就在宋軍慢條斯理地登陸太平港，準備好好炮製陳朝時，對馬島外的海面上，五十餘條海船緩緩駛來。
「元韃，元韃……」駐守的倭兵立刻尖叫起來。
元朝第一次入侵失敗后，日本就一直做著二次戰爭準備，聽到警號，倭將一邊派人去通知國內，一邊整兵備戰。
元船上，左翼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征東左副元帥劉復亨冷哼道：「蠻夷不知天威，必使其死無葬身之地！」
「將軍放心，此次必定倭國。」左軍副使、高麗兵統領孫世貞笑道。
他們都是第一次征日大將，對失敗一直耿耿於懷，劉復亨還受傷了，早就惦記著報仇了。
如今大軍再出，劉復亨迫不及待地自請為先鋒，領著五十船三千人來拿對馬島。
不一刻，船隻靠岸，元兵和高麗兵開始登陸。
「諸君，神國不可侵犯，今日以死報天皇，來生自有福報！」倭將鼓動著士氣。
「板載！」倭兵狂呼。
「沖啊！」
吶喊中，一百多號兵，各提刀槍，拿著弓弩奔到海邊，打算趁著元軍立足未穩發動進攻。
只是未到近前，就看到十多個黑點升到天空，隨即兜頭砸來。
「閃避……」
轟~
爆炸聲不止掩蓋了倭將呼喝，也淹沒了倭兵。
四輪，六十發天雷，彷彿整個對馬島都在顫抖。
待硝煙散去，只見邊緣處還有幾個倭兵站著，劉復亨剛要下令去捉來拷問情報，就見倭兵大呼小叫著跑遠了。
「被嚇瘋了。」翻譯官解釋道：「他們喊的是：天罰降臨，神國破滅。」
「哼，蠻夷不知天威，合該滅國。」劉復亨冷笑連連。
「將軍切勿衝動。」孫世貞道：「還須得遵照陛下旨意行動。」
劉復亨很不爽。
上一次征日，元兵兩萬五，高麗兵八千，就是奔著滅國來的。
這次呢，元兵一萬，高麗兵一萬五，只要對方投降、斷絕與宋國的商貿並且割讓對馬一岐二島給高麗就行。
「陛下賜天雷，不滅國何以報皇恩？」劉復亨冷冷地說道。
作為高麗官，孫世貞不敢宗主國大將爭辯，只說道：「將軍，倭寇凶頑，不服王化，當早做籌謀。」
需要籌謀嘛？
本次征日的元軍將官都是上次來過的，各自一肚子氣，當然是要打成滅國戰，不如此無以彰顯上國皇帝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