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當爹
第277章 當爹
七月初八，趙昰即將抵達承天府碼頭，朝中文武都來迎接，站在最前面的是監國親王趙昺。
看他憔悴的模樣，顯然是最近很忙很累。
當然了，皇帝拍拍屁股走人，他接管朝政，每天的政務攪的他頭昏腦脹。
日上三竿時，皇帝的船靠在碼頭上，踏板剛搭好，趙昺就沖了上去。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趙小三頗有喜極而泣苦盡甘來的意思。
趙昰笑道：「怎麼，監國當的不開心？」
「別提了，每天一二百奏摺，看都看不完，遑論處理了。」趙小三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趙昰回看向陳宜中。
「陛下，臣保證絕對沒有為難監國，實在是趕巧了。」陳宜中說道。
趙昰說道：「朕讓你們好好教寧王，你們就是這樣教的？他以後是要做國王的人，伱們要是把他教的倦怠政務，朕便把你們發配為國相。」
「臣不敢。」陳宜中沒有多解釋。
實際上，趙昰在家是每天只要處理十來份奏摺，多的時候也就二十來份，絕對不會事無巨細都送來的。
輪到寧王……大概陳宜中是想告訴他，皇帝不好做，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
其實大可不必。
趙昰對自家三弟還是很放心的，但是對丞相的小動作也只能口頭敲打一二。
回到宮中，趙昰首先去拜見楊氏。
到了東宮，才發現十個嬪妃都在，各個都是大著肚子。
很顯然，這是皇太后的安排。
「怎麼樣，玩夠了吧？」楊氏沒給什麼好臉色。
「孩兒不是去玩，是在體察民情。」沒有外人，趙昰很隨意地說道：「問題很多，特別是南方水利，走一圈才發現真的很嚴重。」
說到國事，楊氏就放下了家事。
「今年陸續開工，進展很慢？」楊氏問道。
趙昰回道：「許多百姓不理解，不願意退耕，另外就是需要開挖的河道湖泊太多，沒有十來年難以克盡全功。
最主要的是，吳寶謙懂一些水利，但是統籌規劃的水平不行，主持不了如此大的工程。」
「大哥有何想法？」楊氏問道。
趙昰說道：「孩兒打算調劉黻回來，遷參知政事，授天子節，全面統籌規劃南方水利事。」
楊氏點點頭，未做評價。
母子敘話完，才是夫妻之間。
趙昰問了問大家的身體狀況，確認都沒問題后，開飯。
一大家子沒有分開，一個大圓桌子團團坐了，沒有什麼高低。
其實楊氏更加偏愛文壽一些，但是皇帝有言在先，先出者為太子，皇后之位還不定落到誰家呢。
閑聊時，趙昰發現趙小妹沒在，不由好奇。
「還不是怪你！」楊氏不滿地說道：「本來學醫也沒什麼，左右是與婦女孩童治病，就當給趙氏積攢功德。
偏你多嘴說天花可以預防，她就跟著了魔一般，各地找死囚做試驗。
就在前日，她聽說湖州有死囚通過了大理寺複核，便去了湖州。」
對趙小妹的拋頭露面，楊氏感覺很不滿意。
趙昰卻覺得無所謂，道：「趙氏男兒皆有封國，可建功立業，趙昰女兒亦可有一番事業。
此事若成，功在千秋，四姐必成史上第一公主。」
「相夫教子便好，沒來由想那些有的沒的。」楊氏說道。 趙昰掃了眼媳婦們，發現她們都有羨慕，不由道：「醫學之道博大精深，只是你等有孕在身，不得不暫時放下。
待以後，盡可以繼續研究，說不得就有大功德。」
「多謝陛下。」文壽領先的六個人回道。
她們都是學醫的，另外四個對這不感興趣，平日里多在楊氏左右。
雖說在宮中，但楊氏是閑不下來的。
比如說給第一師授銜的將校肩章，都是楊氏帶人一針一線綉出來的。
到底是從深淵裡爬出來的，楊氏很知道收攏人心的重要性，並且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著。
一個月時間轉迅即逝，八月十一傍晚時分，陳氏忽然見紅，早就預備著的太醫穩婆把陳氏送進了產房裡。
房間用酒精反覆消了毒的，裡面有一應接生和剖生工具，為了保證照明，周圍擺了一圈鯨魚油蠟燭。
蠟燭無煙明亮，又有玻璃籠罩，大體抵得上無影燈的效用。
趙昰尚未趕到產房，就聽到了裡面傳來的痛呼聲。
「怎麼樣？」趙昰走院子問道。
「陛下。」太醫令朱明說道：「黃春蘭已經檢查過，胎位正常，不會有問題。」
黃春蘭是女子，雖說學醫僅有四年，但是為了避嫌，只能由她上。
朱明等人在外面是有備無患，真要到了緊要關頭，肯定是救命要緊。
當然，在產科上，朱明的水平未必比黃春蘭高多少，只是對付血崩等更加有經驗罷了。
只是聽著裡面一聲接一聲的痛呼，趙昰不由趕到緊張。
「陛下切勿急躁。」楊氏走了進來，道：「太醫院已經竭盡全力，陛下如此，沒來由讓他們緊張。」
「孩兒省的。」趙昰努力平靜下來。
只是痛呼一直未停，趙昰的心也是七上八下。
到底是自己的媳婦自己的娃，由不得不緊張。
眼看一個多時辰過去，就在趙昰忍不住要問情況時，產房裡忽然傳出來一聲啼哭。
「生了生了。」楊氏邁步就向裡面走去。
趙昰剛要跟上，就被朱明攔住。
「你不會要告訴朕入內不祥吧？」趙昰語氣略帶玩味。
要是朱明這樣說，治罪不可能，賞錢就別想。
「陛下，臣豈是愚昧之人？」朱明低聲說道：「內里尚未收拾，陛下要是見了，恐對房事失去興緻，還是稍待片刻為好。」
朱明的理由，讓皇帝無言以對。
「皇室添丁，舉國同慶，每官加俸……」
「陛下。」朱明打斷了皇帝，道：「後宮尚有九位，若是一體對待，朝廷負擔頗重啊。」
「無妨，賞錢由內帑出。」趙昰很豪氣的說道。
如今的皇帝可不是窮逼了。
就在去年，為了給老婆孩子準備房子，他可是下了苦功夫了。
玻璃。
皇宮裡的窗戶都換成了透明玻璃，鏡子是玻璃鏡，玻璃杯碗碟等，市面上都搶瘋了。
琉璃早有，其中透明者近玻璃，但是產量稀少價格高昂，一般人家根本負擔不起。
如今皇帝指點的新工藝，玻璃產量大增，行銷海內外，日入千貫不止，給大臣們打賞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