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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不會走太遠,只比藺雲婉她們快幾及台階,還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雲婉,你家裡另一個孩子怎麼沒有帶來?」
郭娘子關心藺雲婉。
都是自己人,藺雲婉也沒什麼瞞著的,她說:「現在府里請了張逢安張先生做慶哥兒的西席,張先生一向嚴格,今日沒有放他的假,慶哥兒的性子也確實需要收一收,我就沒帶他來。」
誰都聽得出來,當然是託詞而已。
祭奠亡故長輩,老師又怎麼會不同意呢?
郭娘子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還是哥兒的學業要緊。」
再不說陸家的事了,而是問長弓的功課。
「《竹枝帖》哥兒學到哪裡了?」
陸長弓說:「已學到第四篇。」
郭娘子算了算藺雲婉從她這裡拿帖子的時間,笑著說:「這麼快?」
藺雲婉少不得誇讚兩句:「他很勤奮,說什麼都是一點就透,我不費什麼神。」
郭娘子打量陸長弓一眼,點了點頭。
藺雲逸聽到了趕緊停下,等著她們跟上來,就說:「你們誇他什麼?」
藺雲婉說:「誇他年紀小小,不像你一樣,上了山就像猴子回了家。」
大家笑了,藺雲逸不滿地說:「姐姐,你可不能這麼說我,我在外面還是很穩重的。」只是和家人一起,難免放縱了些。
藺夫人笑道:「我怎麼聞到了酸味兒?」
又是一片笑聲。
藺雲逸摸了摸鼻子,怎麼的,自己的姐姐他還不能醋一下了?
陸長弓抿了抿唇,靦腆地安慰藺雲逸:「舅舅,我年紀小,母親才對我多照顧些。等我長大了,也照顧舅舅。」
藺雲逸笑了:「大家說笑的,我還能和自己外甥計較?」
藺夫人笑著笑著,眼睛流淚了,十分渾濁,還有些眼疼。
這是眼盲落下來的毛病。
「娘,先用帕子擦一擦。」
干帕子擦了還是不怎麼舒服。
藺雲婉問身後跟著的丫鬟婆子有沒有水,大家搖搖頭。因為祭拜完了,還能去寺廟裡歇腳,她們就沒拿太多東西。藺雲婉姐弟兩個,也暗暗怪自己咋那麼連這點小事都疏忽了。
藺夫人說:「不要緊的事,一會兒到了寺里再擦。」
走了一會兒,陸長弓忽小聲地和藺雲婉說:「母親,我落了東西,回去撿一下。」
藺雲婉點頭,派個婆子跟著去。
陸長弓三步兩步地跑了。
快到藺太傅墳前,大家想起舊事,也沒什麼心思說話。
藺雲逸先走過去的,看著乾淨的墓碑,說:「咦,已經有人來過了。」還放了一束花。
也不稀奇,藺太傅沒當太傅之前也帶過很多學生,而且這附近還有藺氏其他族人的墓。
藺雲婉說:「可能是父親的學生,或者族裡人。」
藺夫人站在亡夫墓前,忍不住又哭了一會兒。
藺雲婉也難過,但還是先盡力勸住了母親,畢竟母親的眼睛流淚了會有些難受。
藺夫人很快也說:「我沒事了。」
丈夫過世已經好些年,和兒女們一樣,她也漸漸習慣了,倒也不至於傷懷到不能控制。就是眼睛紅紅的。
「母親。」
陸長弓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手裡拿了個水囊,額頭上全是汗,還有點兒喘氣。
藺雲婉看著他愣了一下。
陸長弓說:「母親,您給……夫人擦一擦。」他也是會看眼色的,一路走到現在,藺夫人沒有承認過他,他也不敢亂喊。
藺雲婉笑著接過,打濕了帕子,給母親擦眼睛。
藺夫人捏著濕了的帕子,心裡感動,說:「來都來了,給你外祖父磕個頭吧。」
藺雲婉:「外祖母和你說話,傻站著幹什麼?」
陸長弓回過神,連忙在藺太傅跟前磕頭。藺雲逸扶著他起來的。
沒多久大家就準備走了。
郭娘子說:「我就不去赤象寺了。我不信這些,去了對寺里的僧人也是種冒犯。」就算不敬神佛,還是要敬一敬活生生的人。她一向這樣,心裡有自己的戒條,默默堅守。
藺夫人也沒挽留她。
藺雲婉也點著頭說:「好。」心裡越發疑惑,娘子怎麼會在在佛門之地出意外?
她代母親送了郭娘子幾步路,稍微提了一下:「有時間還想去您府上,向您請教一些調香的事情。」
郭娘子很痛快地答應了。
調香嗅覺很重要,藺雲婉是有些天賦的,她巴不得帶個好徒弟出來。
說定之後,她就下山了。
藺雲婉送完郭娘子,一回頭,就看到陸長弓和藺雲逸兩個人正兒八經地談論著什麼,不過主要是藺雲逸說,陸長弓聽,他畢竟學的東西還少,在藺雲逸面前說不上什麼。
看著養子和弟弟,她學調香的想法更加強烈。
上輩子,她畢生精力耗在武定侯府的那群白眼狼身上,這輩子她要好好打理自己單薄的嫁妝,不管多少,以後對娘家來說都是個幫助,母親和弟弟也可以過得更舒服些。
想到以後,藺雲婉心情很好,笑著說:「走吧,進寺廟了。」
兩個哥兒立刻聽話地跟了上來。
第29章 香氣
「師傅,這是我們武定侯府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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