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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的管事媽媽敲開了寺廟的門,專門引香客的知客師傅開了門,見了禮,說:「阿彌陀佛,請跟我進來。」帶著她們進了寺廟,在廂房落腳。
時候還早,藺雲逸要帶著陸長弓去玩兒。
藺雲婉也想和藺夫人一起逛一逛,說些母女間的體己話。
武定侯府的僕婦們都跟了上來。
藺雲婉淡淡道:「都遠著些。」
「是。」
六七個僕婦們都退後了,但是眼睛也不敢離了藺雲婉。
她雖是侯府的主母,不像沒出閣的千金小姐,有自己外出上香的權力,但畢竟是個年輕的婦道人家,侯府的管事媽媽們還是有責任看著她,避免出意外。
「我剛才聽你和郭娘子說,你想學調香?怎麼忽然想學這個?」
藺雲婉稍微說了一下的自己的想法。
「我手裡的鋪子都遠在京外,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每年就那麼些銀子送進來,不如賣了那些鋪子,在京城裡做些香料生意。」
藺夫人皺著眉問:「你是不是缺銀子?」
「沒有,娘您別多想。」
當時她出嫁,家裡怕她到陸家委屈,把大部分的鋪面、田地、銀子都給她做嫁妝。藺家本來家底就一般,母親弟弟這幾年更是過得十分侷促,她肯定不能再讓母親補貼她了。
藺夫人:「又不缺銀子,你何必費那個神?賣了鋪子,打理鋪子的人手也不一定會跟過來,你到時候又要重新找人,傷神的地方多了。侯府的事還不夠你傷神的?何必再給自己找麻煩。」
見藺雲婉似乎已經決定了,只好說:「要是有要我和你弟弟幫忙的地方,儘管回家來說。」
「娘你放心,少不得要麻煩你和弟弟。」
「一家人說什麼客氣話……你這丫頭。」
忽然聞到了一陣香,可能是剛說到調香的事,藺夫人起了好奇心:「這是什麼香?倒是好聞。」
藺雲婉嗅了嗅,說:「不止一種香……有三種。」
「夫人錯了,是四種。」
佛殿轉角處,迎面走來一個年輕的男人,他的聲音聽起來溫和悅耳,可那雙眼睛卻像深淵一樣望不到底,要把人吸進去!
太深沉不可測了。
藺雲婉一下子就有了強烈的警惕心。
齊令珩走近了,沖藺雲婉淡淡一笑,雖然有禮有節,眼神還是有幾分疏離。畢竟不熟悉。
藺雲婉拉著自己的母親,側身給他讓路。
因為離得近,他身上的那股香味一下子就清晰了,果然是四種香氣,但是三種來源於他腰間的鎏金小香球,最後一種她沒有聞出來的味道,卻是從他身體裡幽幽發散出來,仿佛他與生俱來似的。
那香氣甚至和他這個人一樣,穿著很低調,莫名給人一種貴不可言的感覺。
到底是什麼香?
藺雲婉心裡暗暗納悶。
齊令珩倒不急著走,而是和藺雲婉談話:「冒昧問一句,夫人猜到第四種是什麼香沒有?」
藺雲婉看著他搖頭,很篤定:「是我從未聞過的香,猜不出來了。」
可能是眼前這男子身份看起來貴重,身邊的小廝穿著打扮都不俗。
武定侯府的僕婦,雖然看到了夫人和陌生男人講話,卻不敢貿然上前打斷。
齊令珩微微一笑:「夫人聰慧。」
他輕輕頷首示意,就走了,也不說那是什麼香。
藺夫人說:「這人真是奇怪。」
藺雲婉卻在思索,他身上到底是什麼香?
郭娘子調香沒有一千也有幾百種了,她從小就聞過不知凡幾,不敢說每一種香氣她都能叫出名字,但是聞過的特別香味,自己是很難忘記的。
那男子身上的香,她是一點沒有聞出來。
更奇怪的是,總覺得那個男子眼熟,仿佛在哪裡見過,但是也想不起來了。
「娘,到寶殿了,去拜一拜。小心台階。」
藺夫人抬起腳,說:「幫我拿香。」
母女倆給菩薩進香,還在佛前求籤。
藺雲婉也誠心拜了拜菩薩……一定是老天可憐她,才讓她重來一次。
「信女不負菩薩照拂。」
她在佛前低聲呢喃,腦子裡突然又想著——到底是什麼香呢?
算了,那香聞起來也很罕見,知道了應該也很難調出來。
齊令珩從佛殿離開,臉色有些複雜,也不是生氣,就是覺得事情在意料之外。
她居然沒有認出他來。
他都跟她主動說話了。
自顧搖了搖頭,也不放在心上了,畢竟很多年過去,那時見面彼此都小,她不記得也正常。
「那是誰家的孩子?」
齊令珩看到有兩個大孩子在不遠處,還是男孩兒,就問身邊的小沙彌:「今天有女眷過來上香,怎麼放了男客進來?」
沙彌緊張地回話:「那是和女香客一起來的,是她的弟弟和兒子。」
「兒子?」兩個孩子看著年紀都不小了。
齊令珩墨眉皺著,好像只是隨便問問:「那位夫人看著還很年輕,怎麼生得出這麼大的兒子?」
沙彌搖頭:「這……這,貧僧不知道。」
齊令珩也沒有為難沙彌,繼續往門口走。
他身邊的太監阿福給沙彌幾個香油錢,還說:「辛苦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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