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再見故人
花栩伸手扶住撲過來身子還未穩的曼華,寵溺的揉了揉她的發:“才來沒多久。”玉驪那女人設的彎彎繞就花了他一天的時間,不然他應該與她差不多到的。
曼華站好,看著笑的暢意的花栩疑惑道:“花栩哥哥有什麽特別開心的事麽?”之前見到他,總覺得他心底有很多事,這次再見,總覺得他開懷不少。
花栩一愣,果然,不論她是淺沫還是曼華,都是極為敏感聰慧的女子。
“因為想念的人就在眼前啊。”花栩一臉認真的說,淺沫,你可知道,我有多慶幸你還在,此刻就在我麵前。
曼華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當她是三歲小孩子麽,雖然他們極為投契,可是說到底並沒相處多久,哪裏就有他說的那麽誇張了。
抓著花栩的衣袖把他拉到桌子前按下,隨手遞了他一杯水。
花栩笑笑,她還是這個樣子,在她這裏自己永遠別想有什麽客人的待遇,哪有用白水招待人的,也就隻有她敢如此怠慢他這魔界至尊了。
雖然無奈,但花栩還是端起杯子淺嚐了一口,他這三百萬年想這一幕都已想的揪心的疼,真沒想到還有實現的一天。
花栩心中感慨,不免看著曼華愣愣的出神。
曼華見狀調侃道:“花栩哥哥總這麽傻傻的盯著華兒,莫不是看上華兒了,魔界缺魔後了?”
花栩這才回過神來,聽得曼華此話心頭狂跳,他知她是玩笑話,可這不是前世了,也許現在的她還沒對紫煥有什麽太過的情感,那自己未嚐全無機會啊。
於是假裝輕鬆的答道:“花栩哥哥就是看上華兒了啊,魔界的魔後之位可是一直為華兒留著呢。”是為你一直空懸的,對我而言,隻有你才配為我的魔後。
曼華聽聞此言有一絲的心疼,她也不知為何,明明隻是玩笑話,為何她會對花栩有一種愧疚的情緒。
“花栩哥哥又在說笑了,這是仙界,花栩哥哥是怎麽進來的。”曼華扯開話題。
花栩有一絲的失望,卻也覺得在意料之中,沒有太過在意。
“昆侖我尚可來去自如,可況是玉驪那女人掌管的蓬萊。”口氣中頗有些輕蔑的意思。
曼華全不在意,隻是被他的話勾起了興趣。
“花栩哥哥認識玉驪?可否跟我講講此人。”曼華眯起雙眼打著小九九,覬覦她的師父的人,總是要收拾下的,但她是什麽樣的人就該得到相應的對待。
曼華想起玉驪的時候,心頭總有揮之不去的不悅,這種感覺不單單是因為她和師父的過往,好像還夾雜了些別的。
但她與玉驪是第一次見麵,按理不該有無緣無故的厭惡才對,可她偏偏聽見玉驪的聲音都厭惡不已,想不通她就索性不想了,反正都是要對付的。
正好能解了自己心中的不快不是更好,但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故而曼華有此一問。
“華兒怎會對此人有興趣?”花栩心中大概已經有了答案,那玉驪可是差點就和紫煥定下婚盟的人。
“她纏著師父,而且我看她很不爽快。”曼華並沒有瞞他,據實以告。
果然,花栩就知道是這個原因,可他還妄想能聽到不同的答案,是呀,自己愛上她,不正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與自己某部分的特質驚人的相似麽。
像他們這種人,即使是轉世,即使是被傷害的再深,認定了那個人又怎麽會變。
淺沫,你什麽時候才能看見一直陪在你身邊的我呢。
雖心底苦澀,但該說的還是要說的,曼華即使再古靈精怪,可是她的對手是玉驪,那女人,可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那女人,是個少有的狠角色,心機深沉,藏的很深;為人看似雲淡風輕,溫和有禮,實際上是個狠辣決絕的女人。”花栩頓了頓,接著道:
“不講其他,就說她這蓬萊首尊之位,原來的玉蝶是打算傳給自己的關門弟子玉環的,可沒過幾月,那玉環竟無緣無故的走火入魔暴斃身亡。而自玉驪任蓬萊掌舵人以來,那些對她少有微詞的表麵上依舊風光無限,她對他們也聽之任之,可這些人總是出各種的意外,最後全都非死即瘋了。”
花栩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繼而勸誡曼華:
“華兒,你現在住在蓬萊,還是避免和玉驪正麵衝突的好,此女陰詭更勝我們魔界中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不是什麽不得已的原因,最好不要讓她覺得你是她的敵人。”
“可是如果她真是這樣的女子,我師父又豈會不知呢?”曼華不解。
花栩失笑:“你呀,還是單純太過。那女人所有的籌謀都意在你師父,你說她會讓他發覺麽?別說她在你師父麵前更加蓄意偽裝,就是整個三界怕是能識破她的也沒幾人。”
“那花栩哥哥,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曼華一下就發現症結所在。
花栩一愣,好一個機警的小女子,怕是編瞎話是糊弄不過去的。可那些往事,他實在是不願與她說,勾起她前世的回憶就不好了。
花栩斟酌再三,隻是淡淡道:“華兒,每個人都有不願被提及的地方。我能知道這些,自然也有我的方式和渠道,你就不要追問了。”
曼華自知理虧,不該用懷疑的口氣質問花栩,語氣自然的道了歉,繼而道
“花栩哥哥,我雖不想與她為敵,但是她纏著師父又當如何?”
她絕對要有所行動,即使是捉弄捉弄她讓自己心裏舒服一下也好。
花栩猶豫再三,終抵不過心中所念,有些試探的問道:
“曼華,你可是喜歡上你的師父了?”
聽得此言曼華許久都未說話,直到花栩忍不住又問了一次的時候,曼華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眸子,鄭重的說:“是,我喜歡上師父了。”
曼華本來從沒深究過她對紫煥的感情是不是男女之情,因為每次一想到這些,她的心裏就會莫名的煩躁,甚至抵抗。
她不知道自己在抵抗些什麽,隻是覺得那是自己心底的自然反應,就像她此時對花栩的信任,都是無來由的,卻是自然的仿佛是身體的本能。
於是她不願深想,在她的意識裏,即使她不知道她對師父的感情是不是對心愛男子的感情,至少他們可以就此度過漫漫餘生,隻有彼此。
這次來蓬萊,她看著紫煥和玉驪的互動,突然感到了危機感。她的不爽,她的不安,她的不快,全來自於她對紫煥的在意,這在意並不是徒弟該對師父有的。
既然已經理清了對紫煥的感情,曼華自然不會向花栩隱瞞什麽,對於曼華來說,花栩是她最信任的朋友。
聽到曼華親口說出喜歡紫煥,花栩仿佛又回到那多年以前。
桃花樹下,漫天花瓣飄落,淺沫嘴角含笑,一臉認真的跟自己說:“花栩,我看上你的朋友紫煥了,我對那男子一見鍾情。幫我,可好?”
同一個人,跟他說著一樣類似的話,他總是扮演著護她助她的角色。
“華兒不管做什麽,花栩哥哥都會支持你的。”花栩聽見自己說。
他不願,為什麽他要一次次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一步步走向別的男子?
他不想支持她,他隻想她能看到就在她身邊的自己。
可他,卻根本沒有向她陳白的勇氣。他怕,如果他說出來了,他們怕是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即使她能裝作不在意,卻始終有隔閡了。
現在,他雖不能以戀人的身份站在她的麵前,但至少,她對他是全心的信任,是全心的依賴。
前一世的淺沫,這一世的曼華,都是他花栩畢生想去保護的人。
既然她的選擇始終是紫煥,那自己就隻能陪著她給予她幫助了。
曼華不知花栩的心中翻騰的巨浪,隻覺花栩對自己真是太好了,曼華感動的無以複加。
花栩在曼華的居室裏陪著她聊天打諢,很快天色便暗下來了。
說了些話,花栩身份不便就離開了。
花栩離開之時再三提醒曼華,讓她不要和紫煥在外人麵前太過親昵,別人倒也罷了,但是那玉驪是個心細的,被她發現就麻煩大了。
又叮囑了許多雜事,直到曼華都要說他囉嗦了,花栩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送走花栩的曼華躺在塌上,卻無絲毫睡意,這天色都已這麽黑了,該不會那玉驪還在師父的房間裏吧。
若不是有什麽難以脫身的事情,師父這個時間就早就已經來這找自己報道了。
越想越覺的有這可能的曼華躺不住了,翻身而起,披上外衣撚起飄渺決,轉眼就出現在紫煥所住的翔龍居門外。
已到了門外的曼華卻有些旗舉棋不定,說不定玉驪根本就不在這麽呢。已經這麽晚了,即使她有事找師父這會兒也該是結束回去了吧。
自己眼巴巴的跑過來確認,師父不知又會怎麽洋洋得意了。
想到這裏,曼華打算悄無聲音的離開,卻聽見屋內有花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