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竟然抱著他睡了一夜
他是在問自己嗎?吳恙愣在那裏一動不動,吳安見她沒有反應,便戳了戳在一旁發呆的她,“姐,這位哥哥問你晚上想吃什麽?”
她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們自己回家吃就好”
“我不是問你,我是問吳安,你晚上想吃什麽?”寧衍頭也不抬,麵無表情
氣氛變得愈發尷尬。吳安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很久沒有回國了,對這裏都不熟悉。聽您的安排就好。”
寧衍似乎對吳安很滿意,他點了點頭,便給司機報了個地址。
到了餐廳以後,才發現宋君竟已經早早坐在那裏。他高興的站起身來,朝寧衍和吳恙這邊打招呼,“衍哥,小恙姐!”
見到他早已在此,吳恙也頗感意外。
宋君是個很活潑的人,餐桌上,他不停的找著話題活躍氣氛。
寧衍向來便是冷冰冰的樣子,任何人同他講話,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吳安吳恙兩人滿腹心事,更是沒有精神回複宋君說的笑話,他一個人唱著獨角戲,顯得十分吃力。
桌上開了一瓶紅酒,不是什麽重要的場合,他們幾人都對酒興趣闌珊,可沒有什麽品酒的興致。
吳恙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口氣將它灌下了喉嚨。
“小恙姐,紅酒不是這麽喝的。”被這場麵嚇到的宋君,不由得發出驚呼。
寧衍接過她手中的紅酒瓶,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學著吳恙的樣子,一口氣喝了個幹幹淨淨。
“衍哥?你怎麽也……”
寧衍將杯子放下,又指了指吳安,“小君,你把吳安先送回去,我和吳恙還有話要說”
每次都來這招支開自己,宋君頗為無奈歎了口氣。不過他甚少看到寧衍有如此複雜的情緒,他更多的時候,是一成不變的平靜。平靜得,像一汪死水,仿佛永遠都掀不起波瀾。
他們二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許久,二人卻都不開口說話。
吳恙喝酒是因為她心裏實在難過,她不知道如何向吳安解釋這一切,也對今天他受到的羞辱感到自責。
曾經她牽著一蹦一跳的小男孩,現在已經長大了。他會將自己摟在懷裏,說姐姐別怕,我保護你。他甚至沒有追問自己事情真相,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當她的保護傘。
那寧衍,又是為了什麽事情而喝酒呢?
她趴在桌上,看著雙眼通紅的他,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看你,小兔子,紅眼睛。”
眼前寧衍的樣子漸漸模糊起來,她感覺全身輕飄飄的。身邊像有一團軟軟的熱乎乎的棉花,讓她忍不住想去靠近。
鼻子裏傳來的就是那股熟悉的香味,她慫起鼻子,像隻貪吃的小貓,使勁嗅著。
模模糊糊再有意識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耳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在黑暗中睜大了雙眼,是寧衍!
他和衣躺在自己身邊,自己還緊緊勾著他的手臂。
客廳裏的燈沒有關,從門縫裏漏出一圈黃色的光暈,好看極了。
屋子裏出奇的靜,她聽得到櫃子上,他的手表嚓嚓走動的聲音,還聽得到自己心髒撲通撲通的跳動聲。
他的睡相很好,和他平時沉靜的模樣一模一樣,她驀地想起那個叫寧靜的女孩子來,不知怎麽就心一動。
她側過身子去看他,暗沉的光線裏,他的輪廓依舊是鮮明的,他睡得正沉,她突然孩子氣的伸出雙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當然沒有反應。
她的呼吸突然就急促起來,她這才大膽伸出手指,輕輕的撫上了他的臉。
從指尖傳來的溫熱感,一直滲到心髒,他的下巴泛起了一些青色的胡渣,摸起來有一些紮手。
他看起來有一些不完美了,可就是這樣不完美的他,才讓自己感覺和他的距離沒那麽遙遠,她才能確定,現在躺在她身邊的,的的確確就是那不可一世的寧衍。
隻在這一刻,也隻有這一刻!
絕望的寒意從心底湧了上來,迅速將那一絲溫暖吞噬幹淨。他從來不是屬於她的,也不可能是。想到這裏,她鼻子居然開始莫名酸楚起來。
她本能的扭動了一下身子,卻將睡夢中的他驚醒了。他惺忪的呢喃著:“恙恙?”
不等她回答,他又睡了過去。他剛叫了自己恙恙?她匐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卻感覺自己像置身於冰涼的寒冰,一陣陣寒意湧上來,冰凍著她的四肢,和她的五髒六腑。
天亮了,寧衍今日居然破天荒的睡過了頭。還是舒伯打電話過來提醒,他才匆匆起了身。昨天把胳膊給她勾了一晚上,現在活動起來才發現,酸痛得已經麻木了。
昨日她喝了酒,不依不饒的抱著自己開始胡鬧。
他將她抱上車,她索性像個猴子一樣掛在自己身上,不讓他走。他想想她家現在隻有一個弟弟吳安在,也治不了她,幹脆將她拖了回來。
不知道她是做了什麽噩夢,哪怕是喝醉了已經睡死,眉頭依舊緊繃著。她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一邊呼喊著不要走,不要走。
他居然就心軟了,任由她抱著自己的胳膊,將就了一晚。他躺在被子上頭,雖然開了空調,卻還是受了些風寒。
他喉嚨有些發澀,鼻子也有點堵了。躺在床上的吳恙還在熟睡中,她的眉頭緊緊的皺著,像隻受到驚嚇的小貓。
已經走出房門的寧衍,不知怎麽的又返了回來,他將吳恙露在被子外的手,輕輕收了進去,又把被子拉到脖子下,這才關好門,走了出去。
這些動作,竟像極了一對相愛多年的夫妻。平淡而溫馨,可他們之間,什麽時候,是可以這麽心平氣和的幻想未來的關係了?
聽到門咣當一聲,吳恙這才醒了過來,她乏力的坐了起來,身邊的人在五分鍾之前,就出門了。
被子上方還有一點點餘溫,她用手慢慢撫摸著,像撫摸著一隻溫順的小狗。
她不喜歡現在這個樣子,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吳安那邊還要和他解釋,公司的事情也一籌莫展。
可她就是不想動,她貪戀寧衍給他殘留的一絲溫暖。就像學生時代,明天就要考試,今天偏偏就要看小說看到很晚,有一種奢侈而放縱的幸福。
她挨到十點才回到家,吳安早就在在沙發上端坐著等著他。她從來不知道,吳安會有這麽嚴肅的表情。
記憶中的他,是個沒有心事的孩子,雖然從小就沒了媽媽,但是她和吳年灝對他保護得很好,讓他的心一直都是純粹的。
他承載著兩個人的生命,這是他們永遠不願再重提的傷痛。
“姐,我們家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吳安看著一臉頹廢的吳恙,心中已有幾分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