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們好好相處行不
吳恙坐起身來,身上破碎的裙子,將大片春光暴露在外,身邊沒有任何可以蔽體的衣物,她開始慌張起來。
外麵的敲門聲持續的響著,誰會在酒店,連續不斷的朝一間房,如此持續不斷的敲門。
她正猶豫著要怎麽辦,手機屏幕忽然亮了一下,她打開手機,上麵是琴姐的信息。
開門,是我。
她飛快的跳下床,站在門口透過貓眼仔細的觀察著門外,琴姐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裝,提著一個袋子正站在門後張望著。
吳恙站在一旁,伸出一隻手將門打開,然後飛快的說道:“快進來!”
琴姐從門縫裏一閃而過,轉身趕緊將門扣住,她轉身看著一臉狼狽的她,微微一頓,轉而揚了揚手中的袋子:“這是我過來的路上買的衣服,時間匆忙,隨便買的,你先穿著。”
吳恙接過衣服,正思考著要怎麽解釋,琴姐卻先開口:“不用說了,你先換衣服,是寧總打電話給我,讓我給你送衣服過來的。”
她詫異的抬起頭:“他?他和你說什麽了?”
琴姐催促著她先換衣服,一邊解釋:“他讓我趕緊來瑪格麗特酒店二二零九號房,順便買套衣服,你的尺寸,我一下就明白過來,他隻交代我別被記者發現,別的什麽也沒說。”
吳恙接過衣服走向洗手間,她抬頭看著鏡子,鏡子裏的人耷拉著眼袋,頭發亂糟糟的扣在頭上,脖子,鎖骨幾乎沒一出完好的地方。
那些印記無不提醒著寧衍的惡行,她撫摸上那些嫣紅的地方,淚打在上麵像開水一樣滾燙。
為什麽自己總是這樣,明明自己可以好好解釋就能處理的問題,總讓她弄得越來越複雜。
一點的小事就讓她暴跳如雷,她與寧衍的不歡而散是真真的中了明靚的計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安排好的,先派徐原寺來和自己周旋,透露出自己要將夏琳琅保外就醫,惹得她情緒大變,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寧衍,誤以為她在知道了這件事情之後,才會想找自己和好。
自己太疏忽了,若不是關心則亂,寧衍也不會發這麽大的脾氣。
所謂戀愛,隻要是參加了就是有意義,即使是沒有結局,當你喜歡上一個人的那一刹,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這都將會變成你活下去的勇氣,而且會變成你在黑暗中的一線曙光,
寧衍,就是她生命裏的那絲曙光。她閉上雙眼將臉埋在水裏,聽著自己的呼吸衝入水中,發出咕嚕咕嚕的冒泡聲。
頭皮忽然一陣刺痛,她的頭被人從身後狠狠抓了起來,她發出一聲尖叫才發現是琴姐,琴姐瞪著驚恐的眼睛死死瞪著她。
“你瘋了!再怎麽和寧總鬧矛盾,你也不能尋死啊!”
吳恙用手捂住後腦勺,強烈的疼痛感讓她咬緊了嘴唇:“琴姐,你誤會了,我才沒有要自殺!”
琴姐依舊瞪著她:“不是自殺你把頭埋在水裏幹什麽!”
“我洗臉啊!我懲罰自己不行啊!”她沒好氣的說道,今天的頭真是多災多難,先是被狠狠摔在地板上,現在又被琴姐這麽用力一拽,現在整個頭都頭昏腦漲的。
琴姐衝到她身後,檢查了下她的頭部:“我看看,你啊你,你讓我怎麽說你好。”
吳恙自知理虧,用手捂住腦袋便往床上躺:“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隨便就發脾氣,一點小事不說清楚就由著性子自己鬧。”
琴姐坐在她的旁邊,輕聲感歎道:“小恙,我認識寧總的時間也不短了,我從沒見他對哪個女人這麽上心過,他無數次在月雅看著你照片出神,我想,那樣的眼神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吧。你別老和他吵架,好好珍惜他吧。”
吳恙將頭埋在被子裏,她聽著琴姐絮絮叨叨的聲音在耳邊縈繞著,她竟然覺得很溫暖,除了自己的親人,會這樣站在自己的身邊嘮叨自己,還有誰呢。
她猛的彈起來抱住琴姐:“謝謝你。”
謝謝你,成為我人生裏除了母親之外,最溫暖的女人。
天氣入冬以來,又開始連綿不斷的下雨,窗外的雨帶來的寒氣,從打開的窗戶裏湧進來。
吳恙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她轉過頭對吳安說道。
“小安,去房間裏加件厚的衣裳,我們等下要出去。”
吳安坐在火爐邊看著書:“去哪兒啊?外麵在下雨呢。”
吳恙走到火爐邊將爐子關上:“去看爸爸。”
被關掉的火爐發出細微的一聲啪,燈管裏黃燦燦的光熄滅了,那光帶來的溫暖隨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寒意。
“去監獄嗎?”
“嗯。”
吳安將手中的書合上,轉身去房間加了件大棉襖,他看了看吳恙:“姐,你怎麽沒準備衣服給爸,是不是忙糊塗忘了?我還以為你要等買好衣服才去呢!”
吳恙愣了愣,她想起昨天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家男裝店,她走進去看了好久,一件灰色的毛衣她格外中意,是吳年灝會喜歡的款式。她不知道在猶豫什麽,隻緊緊將毛衣拽在手中,手心裏的毛衣都被她揉得已經有些發燙。
導購小姐走了過來:“小姐,是要買來送給自己的父親還是男朋友?如果是男朋友我們這裏還有更流行的款式。”
她的眼裏忽然蒙上了霧水,寧衍提起父親時悲傷的眸子在她眼裏一閃而過,她迅速扔下毛衣。
“對不起,這件衣服我不要了。”
她飛快的走出商店,回到車上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那裏。
“姐,我們等下去看爸爸的路上,給他買幾件衣服吧。”
“姐?”
吳安晃了晃她的肩膀,她啊了一聲,胡亂的應付著:“好啊。”
兩個人穿得嚴嚴實實的,將帽子圍巾都戴好才出了門。
冬天裏的雨細細的,像軟綿綿的羽毛,輕飄飄的落在車窗上。吳恙打開暖氣,等了好一會兒才將車子發動。
路上車子很少,霧蒙蒙的天空,讓人幾乎看不清楚路,她將速度開得很慢。
車子裏的溫度漸漸高了起來,吳安將圍巾摘了下來。
“姐,我有個事想和你說。”
吳恙注視著前方:“什麽事,你說。”
吳安小心翼翼的開口:“姐,我想去學醫。”
路的前方突然衝出一輛白色的小車,她猛的一刹車,兩個人被慣性往前麵一甩,她穩了穩身子,側過臉看著吳安。
“小安,你剛剛說什麽?”
吳安長長的嗬了一口氣,呼氣撲在玻璃上模糊一片。
他鄭重其事的開口:“姐,我說我想學醫,當初霜霜說的她要當護士,我要當醫生,不是開玩笑的,那真的是我的理想。”
她打斷他:“你別想了,我不同意。”
吳安皺了皺眉:“姐,你為什麽要這麽武斷的就否定我呢?”
她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我這不是武斷,我是為你做出最正確有效的判斷。”
“那你怎麽能判斷學醫就是錯誤的呢?”
吳恙將方向盤撥得啪啪作響:“因為你根本,就沒從意識上認識到,你真正的理想是什麽,你想去學醫不過是因為和霜霜的約定罷了。”
他解釋:“我確實是在和霜霜認識後才有這個想法的,可是我接觸過這方麵的,才發現我是真的對它感興趣啊!”
“你看,你也承認是在和她認識之後,才對學醫產生的興趣,所以追根究底你感興趣的是和霜霜一起學醫,而不是學醫本身。”
吳安不懂她為什麽這麽排斥自己學醫,他質問:“為什麽你要這麽反對我學醫呢?當初你想接手公司,爸爸不是也沒反對你嗎?”
她的手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那是一樣的嗎,我都沒強求你現在就給我接受公司的財物和報表,你怎麽就不能聽姐姐的放棄學醫呢?”
“我是不可能去公司的,我是數學好,但那不代表我就一定會學商,必須要接手公司啊!”
說完,吳安賭氣的將頭偏到一邊,不管吳恙再說什麽他都默不作聲。
車裏車外都是沉寂冷漠的氣氛,吳恙靜靜的開著車,聽著雨刷劃過玻璃的輕響聲,也不再說話,直到到達目的地。
“小安,到了!”
吳恙將車的後備箱打開,將買好的衣服拿了出來,吳安走在前方,看著她提著一大袋東西艱難的走著,終於還是忍不住轉身走了過來。
“我來提吧。”他接過她手中的衣服,轉身走在前麵。
吳恙從後麵趕上去挽住他的手:“要是以後,你都像現在一樣,這麽容易生氣的話,我可不敢說你了。”
吳恙打著的傘盡數往他這邊傾斜,她瘦小的肩膀已經濕了一大半,吳安低著頭將傘輕輕往她那邊推了推。
“姐,對不起。”
“好了,有什麽回去再說,別讓爸爸看到你哭喪著臉,到時候又得擔心了。”
吳安輕輕點了點頭,兩人手挽著手,朝裏麵走了進去。
監獄裏果不其然的冷得像個冰窖,他們走在過道裏,一陣陣穿堂風吹得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