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以後這一生
“嗯，以後再發生什麽突發事件，都不要著急，記得先給我打電話，什麽事情不都還有我嗎？”寧衍凝視著她：“你好像有什麽事都特別怕麻煩我？”
吳恙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住他：“我不是怕你生氣嘛。”
寧衍輕輕拉開她，目光如炬的看著她：“恙恙，我們不能這樣事事小心的對待著對方，如果連最真實的話都不敢告訴彼此，以後這一生，我們怎麽能堅持下去呢？”
他的聲音好聽得有些醉人，那些話語像溫柔的羽毛，在她耳邊輕輕的撓著。
“寧衍，你說以後的一生，你想和我過一生嗎？”
吳恙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脊背，溫熱的觸感立刻蔓延開來，他看著她，眼裏盡是深情的光芒，那樣勾人心魄的眼神，讓她忍不住淪陷。
“是的，恙恙。”他像對著神像宣誓一般虔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過完這漫長的一生。”
時間在彈指一揮間過去，轉眼就到了蘇長明去美國的日子，這一天，有無數人在機場送行。
吳恙拉著寧衍也去了，他們二人再怎麽說都是多年的朋友，如今鬧成現在這不相往來的狀況，她亦有責任。
來到機場時，已經烏泱泱的聚集了一大堆人，她隱隱約約看到蘇長明的身影，在人群裏依舊顯得那麽引人注目。
“長明！”吳恙輕輕喚了一聲，蘇長明立刻回過頭來在人群裏尋找她的身影，寧衍沒好氣的抱怨：“他對你還是念念不忘，聽到你的聲音變立刻失了魂。”
吳恙笑了笑：“整個機場都是酸味，你的醋勁也太大了，他都要去美國了，大家也難得再見麵了。”
寧衍淡淡的說：“現在科技這麽發達，難道他想回來，還有人攔著他不成，別說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她默不作聲，隻有她知道，這次離開他大概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他被她傷透了心，這次離開，是要忘掉過往開始全新的生活。
如果他還會回來的話，要麽就是已經徹底放下了，否則，他是不會再回頭的。
見她似乎有些不高興，寧衍輕輕提了提她的手：“怎麽了？”
吳恙無奈的看著前方：“人太多了，根本沒機會和他道別嘛！”
寧衍歎了一口氣，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掌中：“有我在，你還擔心這些嗎？”
說完，他拉著她便徑直朝人群裏的中心點走去。
本來圍成人海的人群，在看見來人是寧衍後，紛紛挪出一條道來。
他們毫無阻礙的便走到了蘇長明的麵前。
蘇長明看到他們二人揚起嘴角笑了笑，兩人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讓他眼裏閃過一絲刺痛，像是被渾身是刺的藤蔓，輕輕的紮了一下眼睛。
“阿衍，小恙，你們來了，我還以為，你們不會過來送我。”
吳恙將手從寧衍掌心抽了出來：“怎麽會呢？這些年的朋友可不是白當的，朋友遠行，我們不來送像個什麽樣子，你說對不對，寧衍？”
說完她又用胳膊輕輕蹭了蹭寧衍，寧衍看著遠方默不作聲。
她咬了咬嘴唇，又用腳輕輕踹了他一下：“是不是啊寧衍！”
寧衍沒好氣回過頭看著她：“是是是！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她愕然，卻還是收起情緒笑了笑：“你知道寧衍的，向來就是這樣一副冰塊臉。”
蘇長明溫柔的看著她笑笑：“我當然明白，他現在大概隻對你不是這樣。”
吳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笑笑，耳邊那一絲碎發順著風輕輕的搭在耳邊，他再自然不過的伸出手將那縷頭發替她挽到了耳後。
“你幹什麽？”
寧衍陰沉著臉，眸子裏閃爍著危險的信號。
蘇長明卻隻是淡然看著寧衍：“阿衍，你再不將你的脾氣改改，最終會傷害到她。”
寧衍滿臉不屑的看著他：“這些不都是你想看到的？看到我因為她而嫉妒你，這不就是你的目的？”
“你講話能不能不要那麽咄咄逼人啊？”
吳恙有些看不下去，蘇長明做錯了什麽，他不過是愛上了一個不會愛上他的人，他一直都隻在背後默默守護著，從來沒有奢望過什麽，她不明白寧衍為什麽一直要將他視為強勁的對手，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
蘇長明陪著笑打圓場：“沒事的，他一直都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
寧衍的臉越來越難看，他擰著眉毛，一張俊臉因為強忍著火氣，而微微有些泛白，可他還是忍住了，他看著吳恙冷冷說道：“我在外麵等你，結束了直接來停車場找我。”
之後他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玻璃窗外的光線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他邁著步子越走越遠，像一尊移動的精致雕塑。
“對不起啊長明。”吳恙有些抱歉的出聲：“我原本是想借此機會讓你們二人和好的，沒想到，哎……”
蘇長明熟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兒，我還不了解他嘛。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有時候，這份在乎挺讓我喘不過氣來的。”她垂著眼簾，但馬上又重新掛上笑容：“但是我已經很滿足了。”
蘇長明看著她的笑有些出神，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這樣的笑容呢，他與她第一次見麵還是他剛回國的時候。
而眨眼間，他即將與她分別。
那時候他和阿衍還是很好的朋友，明靚也隻是個仰視著寧衍和她的小女孩，一眨眼，大家有變得有些認不出來了。
若不是她與明靜幾分相似的容貌，大概他也不會注意到她，所以他才會笑著和她吩咐那些本該是和服務員說的事情。
當滾燙的茶水朝他傾倒時，她竟然會不管不顧的便衝出來替自己擋了下來，這樣善良勇敢的樣子，真的和明靜很像啊。
再一次看到她是在路邊，她穿著裙子，凍得臉上發青卻依舊一臉固執，他想，除了明靜，應該再也不會有人讓他這樣心動了。
是的，一直愛著明靜的從來便不是寧衍，而是他蘇長明。他將這個秘密死死的藏在心底，卻還是被寧衍看了出來，寧衍深愛著吳恙，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警告她遠離自己。
寧衍害怕吳恙愛上溫柔的蘇長明，他怕吳恙成為那個替身受到傷害，所以才會在看到她與他相熟時大發雷霆。
當初他遠赴韓國輸了比賽，根本也不是為了吳恙，而是因為在比賽的前夕他忽然聽到了明靜過世的消息。
明靜死了。她本來就是活不長的，大家都知道，她有先天性的心髒病，所以她當初回國，大家才會對她那麽小心翼翼。連寧衍也對她體貼萬分。
可後來，寧衍明明知道明靜深愛著他，他還是那麽決絕的拒絕了她！
對於蘇長明來說，即便明靜不愛他，可隻要能讓她幸福，他蘇長明的一生又算得了什麽，他瘋狂的對吳恙好，幾乎要把所有的愛意和虧欠都加注到她的身上，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明靜，再不願意失去和她相像的吳恙。
可是上天好像總是對他格外的不公，不管是明靜還是吳恙，她們都愛上了寧衍。
可這到底是為什麽？
已經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了，蘇長明幾乎入了魔，隻想著將吳恙奪回自己身邊，所以他明明在看到寧衍就站在她的身後，他依舊吻了她，寧衍果然勃然大怒的離去。
他傻，寧衍更傻。一個是在商業上殺伐決斷的人，卻被眼前的情愛輕易的蒙住了眼睛。
寧衍居然會以為她愛的是自己，難道他看不出來，吳恙雖然對自己親如兄妹，卻從未對他生氣或者撒嬌？
她對他永遠是溫柔的，客氣的。
蘇長明曾想，要是他們能在一起，以後一定會是一對相敬如賓的模範夫妻。
可這些，現在想起來是有些可笑了。
最最可笑的是，他在明靜死後，原以為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的時候，居然真的愛上了吳恙。
他覺得自己真是薄情透頂，明明心裏早已發誓隻會永遠愛明靜一人，卻在他頹廢之際，看到為他擔憂的吳恙，一下子便深深的動了心。
也許他早就愛上了吳恙而不自知，是在第一眼的驚豔，還是在日久相處下的日久情深？
這些他都不敢再去找尋答案了，他對她的愛不夠純粹，從一開始就摻雜了別的東西，所以他隻能選擇離開。
看著她和寧衍在一起那麽幸福，對他而言是折磨，可若是再這麽愛著她，自我糾結對她的愛究竟是源於明靜還是她本身，更是一種折磨。
那種糾結讓他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他經常半夜坐起來看著明靜的照片發呆，看著看著，腦海裏竟然會突然浮先吳恙的臉，他想他一定是瘋了，才會這樣困在夢魘裏無法抽身。
那種糾纏著他的夢魘，讓他渾身上下都被插滿了帶刺的藤蔓，深入骨髓的疼痛他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要去美國，去守著有明靜在的地方，如果不能將自己的心魔驅除幹淨，那便意味著他最愛的依舊是明靜，這樣，他此生都不會再見她。
蘇長明眼底的淚水被結成寒冰，生生的卡在眼眶裏，他低頭深情款款的看著吳衍，語氣裏帶著祈求。
“小恙，我可以抱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