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他近乎完美
林行長笑了笑，那笑容似乎是為了掩飾被說中的尷尬，他隻是道，“吳經理，我已經簽了字，這合約在你麵前，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不會放過這一次機會吧？”
吳恙低頭一瞧，合約就在眼前，她的手裏還握著鋼筆，隻要一落筆簽字，這筆借貸就可以搞定，融資也不會再有問題。
如此一來，鼎盛的第一期項目就可以這樣達成，無須再費任何功夫，不再絞盡腦汁，就可以這樣順利過關。
但是，這算什麽？
再一次的，他又可憐了她？她又要與他糾纏不清？
紙張上那密密麻麻的文字渙散開，又慢慢聚攏清晰，吳恙瞧著合同，她忽而一笑。
“對不起，這份企劃案我是不會簽的，也請您轉告寧總，請他不要試再圖籠絡別家銀行，否則我將直接辭職。打擾了！”
在林行長錯愕的眼神裏，吳恙氣衝衝的從銀行走了出來，比起項目洽談失敗，更讓她氣憤的是寧衍的暗中幫助，這些日子她完成的項目，明裏暗裏，寧衍到底做了多少手腳。
從銀行回到公司隻要三十分鍾的車程，就在這三十分鍾她趕往公司的路途中，徐製衡喜笑顏開的給她打了個電話。
“小吳，沒想到貸款的事情你這麽順利的就解決了，今天晚上市場部的同事都攛掇著要你請客呢。”
她愕然：“什麽貸款，林行長這邊的合同我沒有簽啊！”
徐製衡笑了笑：“林行長在你過去的時候，派人同時送了一份合同到我這邊，我已經簽了。”
“你怎麽能簽了呢！”吳恙惱怒的質問：“許總，這件事是不是你一開始就安排好的，我在公司的一路遷升，你對我的照顧，都是源於寧氏集團的寧總吧。”
他否認著：“你說的是什麽話，我怎麽可能認識寧氏集團的人，不多說了，今天晚上我有應酬，部門的聚會你安排一下。”
接著徐製衡便直接掛斷了電話，如果不是心虛，他怎麽會這麽倉促的避開她的話題，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早在寧衍來公司的那天，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關係。
寧衍知道自己不會辭職，他在逼她去見他！
晚上吃過飯後，鼎盛公司的一行人直接去到市中心最大的酒吧，吳恙招呼著眾人點酒，半天才閑下來坐在角落。
“吳經理，快看那邊有個極品男神一直在看著我們這邊呢。”
小貝神神秘秘的湊到她的耳邊：“我從沒見過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那周身散發的氣質，一看就非比尋常。”
吳恙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卻隻看到空蕩蕩的角落，桌麵上留著一支沒有抽完的香煙，她朝小貝打趣道：“你怎麽知道他一直看著我們這邊，燈光這麽暗。”
她著急的解釋：“我當然知道了，我一直盯著他看呢！你說他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秦小貝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小姑娘，從吳恙進鼎盛起就一直跟著她，年紀輕輕的，對所有事情都充滿了美好的幻想，和當年的她簡直一模一樣。
吳恙偶爾會慶幸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城市，如果可以，她希望永遠不要再見到那些故人，寧衍也好，顧西墨也罷。
相忘於江湖本就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偏偏不讓她如意。
“吳經理，你在想什麽？”
秦小貝拍了拍她的肩膀：“從剛剛到現在就一直心神不寧，怎麽了？”
她歎著氣：“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難道是男朋友？”
吳恙輕輕的嗯了一聲又搖了搖頭，她不知道男朋友這個詞的意義，是形容的寧衍還是顧西墨。秦小貝卻立馬好奇起來：“我就說嘛，吳經理這麽優秀美麗的女人肯定會有人追的，你們分開的原因是什麽呢？他哪裏不好？”
如果讓她說出寧衍的不好，唯一的不好大概就隻是他姓寧吧。
“恰恰相反，他沒有什麽不好，他近乎完美。離開他是我自己的決定，有的時候兩人之間摻雜了太多，就注定走不到最後。”
吳恙很訝異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小丫頭片子說這起這段回憶來。
也許是這幾日和寧衍的重逢，將她集聚的情緒打開了一個宣泄口，她急於找一個人傾訴著。
秦小貝略帶同情的看著她：“那你現在一定很想他吧。”
她苦澀一笑，離開他便不敢再想他，隻希望兩人此生都不要再見：“還好，時間久了，慢慢的就淡了。”
“如果你們再次重逢，你會祝福他嗎？”
“不會，我甚至希望他過得不幸福，至少不要比我幸福。”
秦小貝詫異的看著她：“為什麽？”
她垂下眼簾：“因為我還沒有放下，有的時候我依舊很恨他。”
可是更多的時候，我愛他。吳恙始終沒將這句話說出口。
“吳經理，有人找你！”
不遠處的同事站起來朝她揮了揮手，秦小貝和她同時站起來朝門口走了過去。
一個素未謀麵的年輕女子迎麵走來：“請問你們哪位是吳小姐。”
那年輕女子走上前來，對著吳恙和秦小貝兩人問道。近看之下她的年齡應該已經在三十開外，但是妝容精致，服飾考究，聲音帶著軟糯的口音。
“我是，請問您是……”話還沒說完，秦小貝擱在吧台上的半杯洋酒就全部灑在她的臉上。秦小貝驚叫一聲，旁邊各自尋歡的客人紛紛看了過來。
吳恙輕輕拭去潑到眼睛邊上的酒，看著那隻拿著酒杯的塗著紅色丹蔻的手，其實心中已經將對方的身份和來意猜到了八九分。
“我先生姓許，你可以叫我許太太，幸會，吳小姐。”那女子說話的口氣溫文爾雅，如同閑話家常。
一旁的秦小貝這才有些反應過來，忙給吳恙遞上紙巾。
吳恙接過，徐徐擦拭著頭發和臉上的酒液，整個人慢慢地從剛才的突發事件中緩過來。
這一幕多麽熟悉，她曾經潑在顧西墨臉上的一杯冷水，現在報應到她自己身上。
“許太太打招呼的方式果然獨樹一幟。”
那個自稱許太太的女子抿嘴笑著打量吳恙，語氣卻刻薄。
“長得不錯，倒也不像下三濫的女人，許製衡的眼光有進步。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你們這些年輕的女人稍有幾分姿色的，都巴望著做二奶。”
吳恙臉上的酒已經擦幹，她撥開濕透了粘在額前的一縷頭發，也笑著回答道：“我也一直很困惑，為什麽你們這樣的女人年紀稍微大了一點就隻能做棄婦。”
“過分！”許太太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一雙芊芊玉手揚起便要向吳恙甩來，吳恙伸手擋住，語調變冷：
“許太太，我念在你是我上司的妻子，你潑的那杯酒我就認了，下次你要抓奸之前，還是先將事情調查清楚再來撒潑。不然我敢保證，你這一巴掌下來，你的處境隻會更糟糕。”
徐太太無力的放下手咬牙道：“已經沒有什麽，比自己的丈夫在外麵有了女人更糟糕。”
吳恙黯然：“許太太，出軌的是你丈夫，你卻四處找著別人的麻煩，你不覺得你這樣有些太愚蠢了嗎？”
“愚不愚蠢還輪不到你來教我，要不是你纏著許製衡，他會要與我鬧著離婚嗎！我從他一無所有的時候就和他在一起，現在他混得好了，遇到一個狐狸精就要拋棄我，你們兩個狼狽為奸，都不是什麽好貨色！”
一個女人到了最絕望的時刻，臉上的疲倦老態是是再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了的。
吳恙看著她，隻覺得可悲。
“許太太，我隻是鼎盛公司旗下的一員，許總隻是我的上司，我和他除了工作方麵的交流再無其他的接觸。你的遭遇我很同情，可是你要是抓小三的話，我看你是找錯人了。”
許太太扶著吧台落下淚來：“你還在狡辯？如果你和他沒有不正當的關係，他為什麽要一路扶持你到今天的職位，他幫了你多少你心知肚明。”
吳恙心中一凜，許製衡對她格外的關照既然連許太太都起了疑心，那和她朝夕相處的同事又會怎麽看待她，她沉下心來，咬牙說道：
“我和許總有沒有不正當的關係，你自己去問他最清楚了，你要是再這樣沒憑沒據的汙蔑我，鬧起來你我的顏麵都是小事，鼎盛才剛剛起步，被這件事影響它的風評，後悔的人反正不會是我。”
許太太怔了怔，今日前來尋性滋事本就是她的猜測，如果鬧大了，隻怕徐製衡和她的隔閡會越來越深。
想到這裏，她隻能先偃旗息鼓。
秦小貝見她要走，不服氣的欲上前扣住她：“你這個女人，鬧了事就想走，哪有那麽便宜……”
“算了！”吳恙拉住她：“你沒聽到嗎，她是許總的太太，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
“你就讓她這麽汙蔑你？”
吳恙擺了擺手：“能怎麽辦，大家不要相信就好了。好了，你們繼續玩吧，我先回去了，單已經買了，要是有額外的消費開好發票明天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