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放開鬧
十多分鍾，馬東來到了縣大院門前，好多人！
“馬局長來了，他就是馬局長！”認識他的環衛工人喊了起來，立時引來一陣騷動，把馬東圍了起來。
“馬局長，我們都站在你這邊！”
“馬局長，你是個好官，好官咋能撤！難道把位子讓給那些烏龜王八蛋！”
“我們環衛工人都忘不了你呐！”
最激動的要數那位被摔斷過肋骨的老環衛了，他顫抖抖地走過來，“馬局長，我這輩子是忘不了你了，要不是你，別的不說，我覺得活在這世上很無助！”
“大爺，你可別這麽說。”馬東道，“社會上好人還是很多的，壞人畢竟是少數，那幾個毛頭小夥子對你無禮，其實他們也不是壞人，隻是一時糊塗，後來他們不都是向你認錯了麽！”
“是啊，可那都是因為你呀！”老環衛道，“不管咋說，我就是認定你是好官了！我們全家人都來了，看誰要撤你的職，我拚了這把老骨頭！”
“大爺，那可使不得呐。”馬東被這場麵弄得還入了境，心頭暖暖的，鼻尖發酸，“我那也不是撤職，就是換個地方，小地方是了。”
“那也不成呐！”老環衛道，“憑啥就換小地方了，是你幹得不好麽？”
馬東還沒回答，嶽進鳴就擠了過來，“馬局長，你可來了，一邊說去。”馬東跟著嶽進鳴走出人群，“嶽部長，好像沒有完全堵住嘛，沒看到門口有進不去的領導呐。”
“你以為丁新華是傻子？”嶽進鳴偷偷笑道，“後小門還留著呢，不能斷了絕路呐。”
正說著，丁新華也過來了，作為環衛負責人，他沒有理由不到場。“馬局長，怎麽樣，場麵還壯觀吧！”他咧嘴笑著。
“嚴肅，要嚴肅！”嶽進鳴繃起臉提醒著，“有人拍照呢。”
“誰？”
“好事的人多著呢。”嶽進鳴道，“據說市媒體也要來人。”
“來了好啊，把事情鬧大！”丁新華道，“咱們不是胡亂鬧事的，馬局長真的做得很出色，憑啥就冷調了？”
“市媒不可能來的。”馬東道，“這種圍困政府大院的事，市裏哪個媒體敢派記者？就算有不明真相私自跑過來的記者那也沒用，稿子采回去也得被斃掉。”
“不過，也有可能是內參。”嶽進鳴道，“不公開見報，直接呈送市領導，也很常見。”
“不會的，這點事犯得著麽。”馬東道，“畢竟隻是個例，不具有普遍性呐。”
“但是很嚴重啊！”丁新華插話進來，“小山似的垃圾，堵縣大院大門，那可不是一般的事情！”
“丁局長，你咋就想起這主意的呢？”馬東看著丁新華笑道，“也不跟我商量商量。”
“哪有時間商量，昨晚我提前回去，立刻召集了有關負責人會議，要求把全體環衛工人都通知到位。”丁新華道，“時間緊迫，也不容易啊。”
“嗬嗬。”馬東偷笑了一下，“丁局長，謝謝了啊！”
“謝啥，這也算是應該的。”丁新華道，“也就是你，換作另外任何一個人，也沒有這麽心齊的呐，你看幾乎全到了！”
“丁局長，說實在的，我還真是感動。”馬東道，“看來，人還是該盡力做些好事！”
“行了，瞧你們兩人還搭上了。”嶽進鳴道，“丁局長，你都號召好幾遍了，大家就是不散夥，現在馬局長來了，就算裝模作樣也該抓緊喊兩嗓子，態度問題嘛。”
馬東一聽是這麽回事，扭頭看看，走到人厚的地方，“各位，都散了吧，事情慢慢會解決的，我謝謝大家了！”
“不能散啊馬局長，得讓書記出來向大家承諾，再讓你當局長！”
“你不要相信事情會慢慢解決，解決不了的！”
馬東聽著這些話，心裏嘿嘿直笑，不過沒說什麽，回身走到嶽進鳴旁邊，恰好邵佳媛也來了，“喲，邵部長，好久沒見，最近忙得歡嘛。”
說忙還好，但一個“歡”字就變了，再加上馬東的口氣，有點窮歡的味道。不過這可不是馬東的本意，他是想說得輕鬆些。邵佳媛聽了，幹巴地一笑，“剛好市電台記者來采訪鄉鎮建國，沒想到碰到這事了。”
“誰曾想到呢。”馬東搖搖頭，又對嶽進鳴道，“嶽部長，沒法子，我也勸不動啊。”
“再等等，應該可以，他們都是為你而來的嘛，你出麵說話肯定管用。”嶽進鳴悄悄對馬東擠擠眼，道：“這事你可別大意了，要不縣裏影響不好。”
“這我知道。”馬東點點頭，“這不正準備和丁局長商量嘛，趕緊把垃圾清走，疏散人群。”
正說著，馬東電話響了，宋光明打來的。馬東走到一邊，現在還不能讓別人聽到他和宋光明通話。
宋光明建議馬東，不要急著把人群弄開，起碼搞個一整天。
“這樣合適麽？”馬東一下就猜透了宋光明的心思，這麽做無非就是擴大事件影響，最後市裏怪罪下來，板子還不打在周生強屁股上？
“合適，當然合適。”宋光明道，“這是你翻身的一個機會，這事鬧大了，必然會引起市領導的廣泛關注，就不是梁本國一個人暗發施令所能左右的了。”
“宋縣長，你說得有道理，不過你還沒說全，事情搞大，你也有好處的。”馬東笑道，“具體好在哪兒，我就不說了，免得宋縣長不好意思，不過我想說一句，以後有啥想法直說出來比較好，這樣大家心裏都痛快不是？”
“嗬嗬……”宋光明尷尬地笑了，“好啊好啊，開誠布公，以誠相待呐，這樣才會愉快！”
“嗯，宋縣長，我覺得這事也不適合拖太久，否則我就會限於被動地位啊。”馬東道，“此事因我而起，如果不壓下去，那不是顯出我有意而為了嘛。”
“你說的也是。”宋光明道，“反正這事要驚動市裏才好，時間能長則長，要不效果達不到。”
“唉，這事有點難度。”馬東道，“要驚動市裏，那動靜得多大，別到時收不了場。”
“沒事，有關群眾群體性事件，沒有收不了場的。”宋光明道，“別忘了，人民的力量無比強大，不管哪一級領導都不敢小視，不管什麽情況，領導們都巴望著快點收場，所以辦法總會有的。”
“我不是說那些環衛工收不了場，我是說自己。”馬東道，“這事我是中心，姿態要高些。”
“要不這樣，你不是認識上麵的記者嘛。”宋光明道，“中宣部有沒有人，嗬嗬，那我可不敢肯定。”
“宋縣長你又跟我繞彎子了，我知道，吉遠華以前告訴過你，說我中宣部有人是糊弄人的是吧？”馬東道，“有話直說，就算你說我中宣部沒有人，我也不生氣，可你跟我到處打埋伏，太讓人不不舒服了。”
“哎呀，老弟啊，我不是考慮到你的麵子嘛。”宋光明哈笑著。
“這麽說來，你還真以為我中宣部沒有人？”馬東問道。
“我可沒那麽說哦。”宋光明道，“吉遠華姑妄說之，我就姑妄聽之，不在那上麵糾纏。”
“行啊，我也不多解釋，越解釋越糟糕。”馬東也不多說，“宋縣長，你的話讓我很有啟發，我可以讓上麵的記者來采訪采訪這件事嘛。”
“不用這個法子也行。”宋光明道，“如果到中午人還不散，估計公安就要出動了，隻要少有點亂子，市裏肯定會知道，因為要是演變成群體性動亂，那可絕對不是一般的嚴重呐。”
馬東覺得後者可行，讓記者采訪，隻有匡世彥能幫忙，但像這種幫忙得是相互的，就是事件本身得符合人家的工作要求，不能純粹利用人家來幫忙，畢竟和匡世彥還沒達到那種關係。而讓公安出動，就好辦多了，起碼有甄有為在，在控製上還能有一定的把握。
通完話，馬東想了，等到中午那得多長時間，不如就半中午把事情激化。“丁局長！”他喊過丁新華，“既然事情做了，那不如就按我的計劃來。”
“行，你說！”丁新華堅定點點頭。
“等會找幾個人，朝大院裏扔垃圾，要周生強出來表態，說讓馬東回到衛生局當局長去！”
“這事不太小意思了麽。”丁新華轉身走了。
馬東回到嶽進鳴麵前，邵佳媛還沒離開。
“邵部長，剛才找了幾個算是領頭的，都說好了，過會就去清理垃圾。”馬東道，“沒想到，當初在城管局混了一遭，還得了點人心。”
“做得好，當然是得人心了。”邵佳媛道，“你在幾個位置上，都幹出了漂亮的事，那是有目共睹的。”
“嗬嗬。”馬東笑道，“邵部長，那剛好，讓市電台的記者給我采訪采訪，把我樹個典型吧。”
“馬局長你開玩笑了，你已經是典型了，還用再樹嘛。”邵佳媛笑道，“要樹的話，那得到省裏去嘍！”
“邵部長你才開玩笑呢。”馬東見套近乎的效果還不錯，便小聲道，“邵部長，拜托你個事，能不能去看看吉遠華現在幹啥。”
“哦。”邵佳媛不露聲色，點點頭，“好，不過我不一定能看出來，最近他好像比較神秘，有些喜不自禁，但又啥都不說。”
“就是，我也感覺到他有點怪異，所以才托你探聽探聽。”馬東道，“還有，我琢磨著現在吉遠華周圍的人，也沒幾個能和他處得來的，你還可以，應該能和他說上話。”
“行，我幫你注意就是，隻要有情況我就告訴你。”
“好。”馬東剛要再奉承兩句，大門口就傳來了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