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未央四苑
想到刑大公子那疑似威脅的囑托,木姑娘勉強壓下內心的激蕩,些微蒼白地開口:“是麽?真巧,我也喜歡城主大人,還有,明霜,驚雪。”說完,似是覺得多餘,她不禁幹巴巴一笑,卻是再不敢看他了。
看著下方忐忑不安的木姑娘,青弦挑了挑眉,好笑著開口:“是不是凡是你見過的,你都喜歡?”
聞言,木姑娘卻是搖頭,她明媚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繼而一本正經地開口:“不,我隻喜歡沒有我漂亮的。”她決定了,不能讓城主大人知道她對他顛倒眾生慘絕人寰的美貌的喜歡,不然這單方麵勾搭極有可能會惡化成兩廂情願,不是她不夠堅定,實在是看到這樣一個男人誰把持得住誰就不是女人,雖然,她隻能算半個。
聽她說罷,青弦眸裏笑意更深,他薄唇輕啟:“這樣啊,那應該是不多。”
怎的?難道沒她漂亮的很少麽?木姑娘一瞬抬眸,正待豁出去反駁就見他寬大的袖擺裏麵似是有什麽東西在動,一起一伏的一團,她心下好奇,不禁開口問道:“城主,你袖擺裏的,是個什麽?”
聞言,青弦不禁低眸看了看那圓圓的一團,繼而柔聲開口:“小小,要看人家姑娘就光明正大地出來看,你這樣不是給本主丟臉麽?”話落,隻見那寬大的袖擺之中,緩緩爬出一隻一掌大小的小貓,卻是木蓮花一樣純粹的藍色,兩隻朦朧大眼雪一樣的白,隻中間狹長的瞳線帶著淺淺的藍,毛茸茸的一團,霎是可愛。
見此,木姑娘隻覺得心都要萌化了,話說這簡直比小鶴還要可愛到不行,她不禁招招手,可是那小貓竟是傲嬌地扭頭,一雙迷瞪的大眼再不看她,木姑娘有些訕訕道:“說是小小,可這脾氣倒是挺大。”
看著她些微的不自在,青弦手下輕撫著的動作一頓,好笑著開口:“大概是見我把明霜扔進湖裏,它不高興了。”
聞言,木姑娘卻是一瞬瞪大了眼眸,她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小小它,喜歡明霜?”真的是很艱難,她才說出這麽完整的一句話。
然青弦卻是輕輕搖頭,繼而沉聲開口:“不是明霜,它隻是不喜,驚雪碰了除他之外的活物。”
聽他說罷,木姑娘不禁風中石化,她明媚的大眼無限憂桑地看向那傲嬌的一團,幹巴巴地開口:“也就是說,它真正在意的,是驚雪麽?”她的師父啊,敢不敢出現正常一點的情節?一隻貓中意一個人真的好麽?且這個人還是一個麵無表情說話都像是夢遊一樣驚悚的高冷帝,她一瞬發現,其實動物也很盲目。
“不錯,所以說你以後要盡量離驚雪遠一些,不然,它會不高興。”說著,他不禁用手撓了撓它肉嘟嘟的下巴,繼而好笑著開口,“是不是啊,小小?”他話落,手下的小貓竟是狠狠點了點頭,然後惡狠狠地瞪一眼木姑娘,似是警告,又似是警告。
丫的一隻貓還管它高不高興,想著她不禁試探性地開口問道:“若是它不高興了,會怎麽樣?”
聞言,青弦斂了斂眉,繼而漫不經心地開口:“也無甚大礙,不過是把讓它不高興的活物變為死物罷了。”
說什麽死物不死物的,多不吉利,木姑娘很想吼出來,丫一隻貓有必要這樣暴力血腥麽?有競爭才有提升好麽麽,但是她也僅僅隻是想想,轉而有些有氣無力地開口:“不愧是城主大人的寵物,一樣的有個性啊。”
見此,青弦也不再逗她了,他隨手把藍色的一團放在木榻上,轉而起身走至木姑娘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略微不自在的眸子,繼而開口:“雖說你不在四苑當值,但是為了讓你多多熟悉這今後的環境,本主還是帶你去看看為好。”
看著他妖冶的眉目,木姑娘隻覺得心口一窒,她搖搖頭,有些僵硬著開口:“就不勞煩城主了,待會我讓明霜帶我四處轉轉就可以了。”話說她是真的不想跟這個城主呆在一塊了,丫簡直跟妖孽是一個段位的,在這壓迫性的氣場之下,木姑娘隻覺得呼吸都有些發緊。
可青弦卻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番,隻是笑笑,“怎麽,在本主麵前你很緊張?”
聞言,木姑娘趕緊搖頭,她近乎諂媚著開口:“城主大人您如此禍國殃民傾國傾城天生麗質,堪為天下女子之典範,男子之防範,能夠與城主呆在一起,阿花求之不得。”
“這樣啊,那便走吧。”他深深看她一眼,轉而緩步走向那狹長的棧道,紅衣寂寂,連那錦繡繁花都一瞬失了顏色。
見此,木姑娘斂了斂心神,趕緊隨後跟上,話說她答應了沐大叔要幫著照應沐小姐,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去打探打探,看看沐家小姐在哪個花苑。
走過這一片湖上樓閣,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望無際的花海,那就似是一條條自雲霄飄落的虹,絢爛而又熱烈,層次鮮明卻並不呆板。其間穿梭著一個個雪色長裙的女子,似是翩躚的蝶,靈動卻又不失嫵媚,此刻山水繁花,美人入畫,卻也是真正的賞心悅目。
木姑娘正看得興起,突見那四個國色天香的黑衣美人款款而來,一步一步,皆是無法用言語描述其一分的曼妙,她驀地想起之前在楚宮見過的仕女圖,如那一般,也是嬉笑怒罵皆可入畫的端莊,縹緲出塵,卻也魅惑人心。
四大美人行至青弦身前站定,淺淺一禮,繼而齊聲開口:“屬下恭迎城主。”
青弦輕拂廣袖,看了看已經被美呆的木姑娘,頗為忍俊不禁地開口:“這位阿花姑娘,剛剛你們也見過了,此後她在本主內殿當值,便帶她過來熟悉熟悉你們四苑。”說著,他轉向一旁的木姑娘,柔聲開口:“這四位,便是我百花穀四方苑使,四苑依季節劃分,東苑屬春,由裁春苑使執掌,南苑屬夏,由離夏苑使執掌,西苑屬秋,由剪秋苑使執掌,北苑屬冬,由斬冬苑使執掌,這四苑,分別對應了四時的花卉,往後你若是無事,可以過來跟她四人學以學習。”
木姑娘點點頭,一雙明媚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對麵的四大美人,雖是一樣的傾國之色,但對應著四季依次看來,四人也是美得分外別致,春苑苑使就如明媚春光,是嬌俏的美,夏苑苑使就如烈烈驕陽,是灼人的美,秋苑苑使就如萬裏晴天,是沉靜的美,冬苑苑使就如紅妝素裹,是冷寂的美。不過,這裁春、離夏、剪秋、斬冬是個名字,是不是太過殺氣側漏了一些,一看就是城主囂張至極的風格。
四大美人在前,木姑娘思索再三,還是覺得不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她先是咧出一口小白牙狠狠一笑,然後試探性地開口:“四位美人姐姐好啊,不知方不方便,我問一個很小很小的微不足道的問題。”
看著她笑得略微猥瑣的眸子,青弦卻是來了興致,他甚是疑惑地開口:“阿花,既是微不足道的話,那你還說出來作何?”
聞言,木姑娘心口一哽,隻覺得一口氣就要上不來,她極力壓下內心的握草,然後幹巴巴地開口:“城主,我這麽說是誇張的說法,其實還是很有一問的必要的。”丫的是存心跟她唱反調的吧?懂不懂什麽叫修辭,懂不懂什麽叫比喻?
“這樣啊,那你問吧。”言罷,青弦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繼而似笑非笑地看著木姑娘。
見此,木姑娘欲哭無淚地轉眸,看向那四位傾國傾城的美人,眸裏,卻是多了一抹討好的笑意。她輕聲問道:“四位美人姐姐,是這樣的,我還有一位青梅竹馬的妹妹在你們未央城裏,姓沐,名雲初,不知是在哪方花苑裏?”
聞言,卻是最為活潑的裁春苑使先開了口,她淺笑著說道:“妹妹有所不知,這四苑花奴,自打進了未央城,便會以花命名,你說的這位沐雲初沐姑娘,應該是早就改了花名,再者平日裏新來的花奴都是由各苑掌花在管理,我們還真的不甚清楚。”
聽她說罷,木姑娘隻覺得心口一窒,她現在萬分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上輩子得罪了司命星君,所以說這一生給了她如此坎坷而曲折的道路,狠狠吸口氣,她不禁顫聲著問道:“那,這四苑一共有多少花奴。”
離夏苑使略微思索一番,搶先開口:“據不完全統計,沒有一千,也有九百九十九。”說完,她還給了木姑娘一個頗為意味深長的笑容。
話說這還算不完全?都比人口普查還要精確到個位了好麽?她艱難地扯扯嘴角,近乎僵直地開口:“還好,起碼隻是四位數,我一個一個偶遇,也還來得及。”說著,她轉而看向身旁的紅衣城主,“城主,我之前錯了,你不是身家不菲,你是身家特別不菲。”
聞言,青弦拂袖退了四大美人,轉而看向她明媚的眸子,好笑著開口:“我說,你這是在強顏歡笑麽?”
看著他妖冶的眸子,木姑娘重重點頭,她煞有介事地開口:“城主,我再次錯了,你的語文真的很好,比喻和修辭都恰到好處。”話說輕易被看透微表情,木姑娘表示難以接受,她明明一向是隱藏得最深的好麽?
見此,青弦不禁挑眉,他忍不住伸手拍拍她微顫的肩膀,繼而沉聲開口:“不錯,現在像你這般能夠如此正視自己缺陷的人實在是不多,本主很欣慰。”
聞言,木姑娘幾乎是立馬站直了身體,抬頭挺胸收腹一氣嗬成,她幾乎是吼出來的:“謝城主栽培!城主辛苦了。”
看著她頗為嚴肅的小臉,青弦狹長的鳳眸自她身上一掃而過,繼而輕歎道:“這樣看,也還是不甚明顯呐。”說著,他不禁淺淺搖了搖頭,然後瀟灑地轉身離去,卻是在木姑娘看不到的方向一瞬笑開,紅衣獵獵,眸色深深。
順著他的視線,看到那一道恰到好處的起伏,木姑娘不禁風中石化,剛才她丫的是又被調戲了麽?想著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吼出來的:“總是比你要明顯一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