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公子盲寵
似是感受到他那迫人的視線,木姑娘若有所覺地抬眸,繼而疑惑著開口:“阿淵,你是不是也覺著這套衣裙不適合我?其實我也有一點這樣的想法,我覺著還是織女姐姐給我裁的那件碧海青天色的長裙比較漂亮。”說著,她不甚在意地用手撫了撫腰間那枚血羽,心裏卻是想,一個男人拿起繡花針來竟無一絲不和諧,一寸之間,也似山河萬卷,青鋒作繡。
看著她眸裏顯而易見的疑惑,刑大公子卻是倏地笑開,他些微漫不經心地開口:“公子我倒是覺得,央兒你無論是穿何顏色,都是一樣的漂亮。”不過,有些人讓他不喜罷了,但不得不承認,自家的姑娘真的是萬般顏色皆可入畫。
木姑娘倒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簡直不似以往那悶騷又腹黑的風格,想著她一雙明媚的月牙大眼不禁狠狠一彎,頗有些得意地說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顏值與智慧在九重天宮可是獨領風騷一千年好麽?”不過說到這裏她卻是驀地想到一個問題,按照之前青弦的說法,在妖族並無聽過阿淵的名諱,可照他這傾盡六界顛倒山河的妖孽容顏,再加上那跟他的性格一樣變態的實力,不可能是個籍籍無名之輩,莫非真的是她想錯了,他根本就不是妖族的麽?想著她索性也就直接問出口了,“阿淵,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是不是妖族的?”隻不過話說出口後,木姑娘的心裏也是有些忐忑的,就怕會得到一個更加驚悚的答案,她竟是難得地端正了眉眼,也收起了那一抹明媚的笑意。
見她難得的認真,刑大公子似是愣了一愣,他微斂的桃花眸裏閃過一抹暗光,一瞬沉寂,深深地看一眼木姑娘,他才些微漫不經心地開口:“我是何人,對你來說很重要麽?”
當然重要了,丫一個姑娘連自家公子的家底都不了解,以後還怎麽愉快地處對象,這是原則問題好麽,想著她不禁狠狠點頭:“首先,不管你是不是人,對我來說都一樣重要,其次,我總得知道了你到底是哪一邊的,才能更好地維係這跨越種族與年齡的深層次關係,你說,是不是很重要?”很好,不僅明確了他對自己的重要性,更是直觀地表達了自己寬闊的心胸,有時候木姑娘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說話,是一門兼具藝術和技術的學問,但她,完全做到了好麽。
聞言,他不禁一霎笑開,原本話裏的冷冽也是減了三分,“這樣啊,那確實是很重要,倒是我疏忽了。”說著,他不禁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雪色的長發,爾後有些恍惚著開口:“你大概也聽說過,天地伊始,萬物為妖,那麽我說是妖族其實也是不錯的,不過如今,便是稱我為神,更為妥帖一些。”
他話落,木姑娘卻是滿眼的不可置信,她抬起眸子看向遼闊的天際,流雲自在,碧藍如洗,萬分艱難地伸出粉嫩的小手指了指,她才頗為艱澀地開口:“是不是我理解錯了,你的意思是說,你,也是上麵的麽?”言罷,她卻是想起青弦那句是神也說不定,劇情到這裏卻是驚天大逆轉了,妖孽不是妖,竟然羽化成神了,話說她在天宮混跡千年,從極東的扶桑神木,到極西的靈山梵境,基本上都有她囂張的足跡,按說這樣一個逆天般的存在,她不可能沒有印象啊。
看著她呆愣的眸子,他隻覺好笑,那瀲灩的桃花眸裏一片細碎的微光,竟是有些灼眼,略微勾唇,他有些忍俊不禁地開口:“大概你沒有錯,其實,說來我們算不算是仙友?”言罷,他竟是難得地眨了眨眼,那一刹,由仙墮凡,隻覺山河萬裏,也不及那咫尺成花,風姿盡斂,卻是多了一種更貼近紅塵喧囂浮生百態的平淡和真實,觸手可及。
見此,木姑娘隻覺得晴天霹靂也不外如是,感覺不是驚喜而是驚悚好麽?話說回想過去,她一直以仙妖戀自居且還不隻一次安慰他不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及倫理的批判愛情是可以超越一切的她不嫌棄他的出生等一切極端愚蠢的行為到底是為了什麽,她近乎悲愴著開口:“那你說說,你是哪個宮裏的?”搞事情也不是這樣的啊,這下她還如何有臉說自己智慧天宮第一顏值顛倒神佛?在他麵前她好像連唯一的拿得出手的身份都不夠看了。
她眸裏明媚的憂桑倒不似做假,刑大公子略微思索一番,沉聲開口:“我麽,在九重雲霄不過是一個閑散的差使,說來也無甚意義,等時機到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話說按照她的性子,他還真不敢說實話,不然指不定會怎樣。
可他這欲言又止且藏於雙眸深處那些微的不自在卻是讓木姑娘一瞬以為他是太過平民化有些自卑不願告訴她真實的身份,秒懂的木姑娘用似是憐憫又似是理解的眼神深深看他一眼,繼而笑得眉眼彎彎:“沒事啦,不管你到底是什麽人,我隻要記住你是我的阿淵就可以了。”言罷,她不禁伸手緊緊抱住她清瘦的腰,不自覺地蹭了蹭,心裏卻是忍不住想,連說一說都嫌多餘的身份,話說他這些年肯定遭受了許多的異樣的眼光所以自卑到不願再提起,丫的她之前到底是為什麽要在他麵前彰顯自己太清聖境天宮望族的顯赫身家?這不是往他的傷口上撒鹽麽?想著木姑娘手下的力道不禁更緊了一些,她有些悶悶的開口:“阿淵,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的。”
見此,他哪裏還看不出她那點心思,頗為無奈地搖搖頭,他伸手回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卻是一本正經地開口:“嗯,我知道。”嗅著她發間熟悉的幽香,他不禁深吸一口氣,轉而好笑著開口:“其實,我也不嫌棄你。”
聞言,木姑娘隻想著他大概是不嫌棄自己這一頭白發,卻是根本沒想到,某人作為先天太極界尊神四方大帝之首隻是暗示不嫌棄她丫的身份罷了,不過,等她很久很久以後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連自卑的力氣都沒有了。
午間的光自那濃密的枝椏間透下來,細碎在那靜靜相擁的兩道人影上,一色的白,卻是能輕易地分辨出,那彌散在周身濃稠的相思,一絲一縷,浮動在沉寂的風裏。過了好一會兒,不見他有什麽動靜,木姑娘不禁微微掙了掙,然腰間的手卻是緊了緊,隻聽得刑大公子略微無奈地開口:“別動,先讓我抱一會兒。”
倒是鮮少見他這麽粘人,木姑娘表示美人在懷她就堅持一下好了,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他流瀉在身後的墨發,她很是軟糯著開口:“阿淵,等以後我也要養一隻寵物。”
自家姑娘這是在跟自己撒嬌麽?雖不知道這個也從何來,但表示很受用的刑大公子少見地笑彎了眉眼,他柔聲開口:“那央兒想養什麽?”別說是寵物,大抵就是上古凶獸,隻要他家姑娘想要,他也是可以打殘了給她牽過來養,不得不說,某人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在嬌寵絕寵霸寵盲寵總之各種寵自家姑娘的路上無法自拔了。
聞言,木姑娘明媚的眸子一瞬亮起,她粉嫩的小臉在他懷裏蹭了蹭,然後輕聲說道:“喏,就是在未央城裏啊,青弦他就養了一隻小貓,你不知道,那隻貓貓竟然是碧藍色的,眼睛卻是雪一樣的白,簡直比我之前在宮裏見過的鮫珠還要通透漂亮。雖然是有點小傲嬌,但是真的很可愛啊,阿淵,我以後也想養一隻那樣的貓。”
聽她說罷,刑大公子卻是驀地一笑,他頗為無奈地開口:“那你大概要考慮換一下了。”
見此,木姑娘幾乎是一瞬抬起頭來,她明媚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疑惑著開口:“為什麽?”話說養一隻貓很難麽?
刑大公子不禁伸手捏捏她粉嫩的小臉,繼而輕聲歎道:“其實,我是不是該說你的眼光真的很不錯,你可知那貓是何來曆?”話落,見木姑娘依舊是一臉懵逼,他一刹笑開,繼而沉聲說道:“太古洪荒時期的妖族王者九鳳一族,你應該是知道的,這藍铩靈貓,便是其心腹一族,藍铩靈貓與十大凶獸是比肩的存在,真正的本體該是三丈有餘,全盛時期的藍铩靈貓,可與魔族七大魔將一戰,凶悍異常,不過,自太古洪荒天地之戰九鳳一族覆滅之後,這藍铩靈貓也是自此消聲匿跡,若是傳說不假,該是傾全族殉主了。倒是想不到,他那裏竟然還有一脈。”說到後麵,他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了。
聞言,木姑娘隻覺得心裏的滿腔熱血瞬間被澆滅,好不容易有個自己想要的,結果還是個極品中的絕品,她怎麽覺著九鳳一詞近來出現的概率有些高呢?想著她頗為鬱卒地開口:“為什麽一隻貓還這麽講究?你確定你說的跟我說的是同一隻麽?”話說殺傷力這麽剽悍的寵物讓她養心裏都發顫好麽,明明看著是那麽萌的一團啊,到底為什麽會有這麽凶悍的本質。
“倒是再沒見過其他雪眸藍毛的貓了,”說著,他略微挑了挑眉,有些似笑非笑地開口:“怎麽,現在還想要麽?”
聽他說罷,木姑娘幾乎是一瞬撲回到他懷裏,她狠狠嗅一下那淺淡的冷香,然後卻是有氣無力地開口:“我果然是不適合少女心,怎麽辦,阿淵,我還是有些想。”也正因為這樣,她忽略了刑大公子說的是沒有見過而不是沒有聽過,其實,很多暗示已經不自覺地給過她了。
見此,他也隻無奈地笑笑,手下輕撫著她長發的動作卻是不停,似是思索了一番,他試探性地開口:“這樣啊,那不若我幫你找個更好的?”
聞言,木姑娘倒是一下來了興致,也顧不得哀悼她夭折的少女心了,她笑得眉眼彎彎地開口問道:“怎樣算是更好的?”話說比起藍铩靈貓這種絕品還要好的,總不能是神品吧?
看著他明媚如初的眸子,他淺淡的唇略微一勾,“嗯,雲霄九重,冥獄九幽,大凡六界,你看看誰家的靈寵你比較想要,我便去幫你找來又何妨。”
聽他說罷,木姑娘卻是一瞬風中石化,丫怎麽敢說出如此囂張的話來,敢不敢低調一些,她扯了扯唇角,頗為艱澀地開口:“真的是什麽都可以麽?”見刑大公子點頭,木姑娘也是豁出去了,她幾乎是沒用標點符號地說出這句話:“是麽我聽說東方東極青華大帝宮裏有一隻重明鳥青羽雪眸乃是太古光神之子上古神獸之尊現如今在青華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幫我找回來?”丫的既然要說就說一個狠的,反正不要錢何苦委屈自己的口才木姑娘如是想。
“這樣啊,也罷,待你成功集齊這先天五靈,公子我就幫你把那崇明鳥找來,咱們就把它養在宮裏。”倒是沒想到自家丫頭的心還不小,要說那隻重明鳥青華那廝平日裏都當兒子在養。想著他不禁搖了搖頭,眸裏的笑意卻是更深了一些。
聞言,木姑娘隻覺心口一窒,話說她到底該不該有所期待呢?感覺這難度不是一般大啊,她有些期期艾艾地開口:“那萬一青華大帝不願意怎麽辦?”雖說她絕對相信自家妖孽公子的實力,但用暴力解決問題會不會太高調了呢?
見此,他那瀲灩生花的桃花眸倏地一斂,清冽的聲線,也是沉了三分:“他不敢。”雖說可能無恥了一些,但刑大公子卻是想,他家姑娘想要的隻要不是男人他大抵都會給她找回來。
木姑娘:……話說這種土匪一樣的魄力到底是從哪裏來的啊?那可是一方大帝好麽?
此時遠在九重雲霄的青華大帝看著自家兒子重明鳥,竟是驀地感覺後背一涼,他不禁回眸看了看,轉而撫了撫座前重明鳥華麗青羽,自言自語著開口:“奇怪,紫微那廝下去那麽久了,怎麽覺著剛剛他就在身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