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諸天魔界
似是心有所感,一襲紅衣獵獵的城主大人妖冶的鳳眸婉轉著看向身後的無盡虛空,於那極致深沉的墨色之中,邪肆一笑,說不出的魅惑。
既然有人想看,那麽,他是不是應該配合一下?畢竟,傳言中紅塵不擾的紫微帝座,可是甚少有如此煙火迷離的時候呢。
想著,他倏地傾身,那過分白皙的指節緊緊扣住木姑娘纖柔的腰肢,爾後一下拉到自己的懷裏,看著幾乎鋪滿一榻紅衣的白發,他鳳眸淺淺一彎,連袖擺處那雪色的鳳羽花,都些微黯淡下來。
見此,刑大公子那握著不逆陰陽鏡的手驀地一緊,纖長的指節攥到一種滲人的白,似是過了許久,他倏地一笑,那瀲灩的桃花眼一刻生花,薄唇勾起一抹甚是詭異的弧度,他近乎無聲說道:“笨蛋,你果然沒有乖乖聽話。”
木姑娘本是百無聊賴地在撩雲,卻是猝不及防地被某傲嬌城主一下撩到懷裏,她層疊雪裳之下那稍嫌青澀的小身板不禁狠狠一僵,爾後近乎幹巴巴地開口:“城主,你這是幹什麽?”可不可以讓她知道,為什麽從言語勾搭一下上升到了身體輕薄的層麵?她就知道,孤男寡女的寡男一定會先把持不住, 隻是,至少給她一點心理準備好麽?
感受到她的僵硬,青弦那妖冶的鳳眸深處漫起一抹更深的笑意,然那話裏,卻再是正經不過:“之前本主便說過,我諸天魔界遊離在極西的無妄海之外,你以為是那麽好去的麽?無妄海作為三大生死域之首,片葉不浮卻比之天河弱水更多了一股罡風,狠厲至極,碎骨戮魂,以你如今的實力,還不得削成渣。”
聽出他話裏難得的慎重,木姑娘驚覺自己大概是想多了,丫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來著,她甚是尷尬地笑笑,爾後不著痕跡地往他懷裏挪了挪,厚顏無恥地開口:“好吧,既是這樣,就姑且讓你占占便宜好了。”
再沒見過比她無賴還無賴得這麽理直氣壯的姑娘了,青弦甚是好笑著搖了搖頭,爾後忍俊不禁地開口:“到底,是誰在占便宜?”
想到某傲嬌城主那絕世的顏值外加不菲的身家,木姑娘默默低頭,卻是一瞬笑得眉眼彎彎,她煞有介事地開口:“如此明顯的事實就不要再強調一遍了吧?生死攸關,我們是不是換一個更有意義的話題?”
雖說確是有一些心虛,但不得不承認,還是他占便宜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好麽?畢竟比他要撩人的公子她還有一個,可比她要勾心的姑娘在這六界他也找不到半個的好麽?
木姑娘內心那厚顏無恥的想法我們風華絕代的城主大人自是不知道的,隻是對於木姑娘主動的靠近,他表示不是一般的受用,他似是無意的撫了撫她柔軟至極的長發,爾後淺笑著開口:“那你說,我們要換一個怎樣有意義的話題?”
因為幾乎是被扣在了他的懷裏,木姑娘明媚的眸子隻能看見那赤色襟口淺繡的雪色鳳羽,一絲一線,都是極致的美,隱約帶著一種無上的尊貴。她輕輕眨了眨眸子,爾後悶聲開口:“城主,你之前不是說過,魔族少尊大人會與我們一同回魔界麽?怎麽沒見著他?”
聞聲,青弦卻是不改那雲淡風輕般的悠然,過分白皙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木姑娘披散的長發,他似笑非笑地開口:“他麽?本主嫌他太煞風景,便讓他先回去了,怎麽,你想見他?”他說得漫不經心,可那雙妖冶的鳳眸,終究在她看不見的夜裏斂成了一抹觸目驚心的幽暗。
聽他說罷,木姑娘默默地點點頭,她是不是該慶幸,傲嬌如城主大人沒有嫌自己煞風景,反而可以說是,青眼有加?畢竟,那個神秘莫測的少尊主都被嫌棄了好麽?人家可是魔祖之子九鳳遺族。
想著,她倏地笑得眉眼彎彎,爾後甚是乖巧地開口:“那明霜和驚雪呢?他們不和我們一起回魔界麽?”
“你怎麽不說,還有暗溪呢?”說著,他似是頗為無奈地歎一口氣,爾後沉聲開口:“本主許久未歸,明霜和驚雪先回去打點了。”
聞聲,木姑娘暗自撇撇嘴,她很是不屑地想,像暗溪那麽風騷且心眼小的男人她根本就不想記住好麽?明明不過就是閑來無事調戲了一下他家小狐狸明霜,他就對自己各種看不順眼,他到底知不知道如 她這般可愛的姑娘但凡一個不友善的眼神都是天理不容啊?
似是能看透她心裏那點小九九一般,青弦那妖冶的鳳眸舒展到更開,爾後淺笑著開口:“也就你壞,調戲誰不好去調戲明霜,要知道,暗溪對他家明霜可是真正鐫刻到骨子裏的那種,連青狐一族的族長,也拿他沒有辦法。”
“青狐一族?明霜是一隻青狐麽?”說實話,木姑娘雖是見過小狐狸明霜的真身,但對於他的品種,卻還是一概不知,如今有了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她自是不會錯過。
感受著鼻尖那氤氳著的幽香,還有隔著厚重的衣裳浸染到心上的柔軟,他妖冶的鳳眸恍惚著眯了眯,爾後輕聲說道:“是啊,青狐一族源自於久狐一脈,久狐乃是太古洪荒之初便誕生在天地間的靈種,最是聰慧,雖不若諸天大妖那般聲名顯赫,但也是盤踞一方,不可小覷。”
聽他說罷,木姑娘在他懷裏一下笑開,花枝亂顫也不為過,她不自覺地抓住青弦那赤色的襟口,爾後忍俊不禁地開口:“明霜他一定不是親生的,我看他全身上下就沒有一點是跟青狐那絕頂的慧然沾邊的,還不若暗溪來得狡猾。”
這也倒是事實,她可能不知道,青狐一族的族長在某風騷魔君去下聘不下百次的日子裏,因著某小狐狸單純到慘不忍睹的智商不下十次地動搖過,要不幹脆給人家魔君帶走算了。
見此,青弦隻意味深長地一笑,爾後淺聲說道:“若是明霜知你所想,大抵是要哭了。”
聞聲,木姑娘卻是不在意地擺擺手,她淺笑著開口:“這不正好,給了暗溪一個憐香惜玉的機會。”話落,彪悍如木姑娘卻是一霎意識到,大抵她在不經意間又占了人家的便宜,為了避免尷尬,機智如木姑娘似是漫不經心地在那淺繡著鳳羽花的襟口處輕拂兩下,爾後煞有介事地開口:“城主,我瞧著你襟口這裏,似是染了些許塵埃。”
“如此,那還是要謝謝你了。”看著她那明媚的眸子深處略微的心虛,青弦倏地意味深長地一笑,那薄削的唇,微勾起一抹近乎邪肆的弧,無端的攝人心魄。
見此,木姑娘隻覺心口一窒,她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再不看那一雙妖冶的鳳眸,直接一頭栽倒在他懷裏,她甚是沒節操地想,破罐子破摔也不過她這般的,反正刑大公子又看不見,原諒她隻是被生死所迫,一切的委曲求全,不過是為了活著回去見她家腹黑又毒舌妖孽且變態的刑大公子。
但是,她大概怎麽也想不到,此時一切的一切,都在他家刑大公子掌中那麵不逆陰陽鏡裏,無聲演繹。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木姑娘在青弦懷中隱隱快要睡著的時候,聽得頭頂上方傳來他忍俊不禁的笑聲,似是調侃道:“到了我永夜的魔界,本主還真是擔心,你會一睡不起。”
聞聲,木姑娘眸間的恍惚一下化作明媚的光,她迫切地起身,四下一看,果然是一番從未領略過的風光。
不似尋常的暗夜無光,那隻是一種昏沉到近乎黯淡的天,有層疊的墨色濃雲在翻卷,雖無煙霞那般華麗的景致,但更多一分神秘的氣息,大氣天成。
或許隻有單調的色彩,才契合魔界這般隱秘的地界,不浮華,不喧囂,無山河煙雨,無晨光晚照,卻自那冷寂的深處,自有其獨特的水墨流光。
隨著那一襲獵獵紅衣緩緩落下,木姑娘也終於得以好好看一看,眼前這一座恢弘壯麗的石殿。
高約三尺的石基,其上鏤刻著繁複的圖騰,古樸,典雅。踏過石階邁步其上,便是兩扇緊閉的石門,帶著淡淡的天青色,照例是鏤刻著繁複的花紋,不過卻更為精致一些,就似是琉璃神殿的木蓮,刀刀妖嬈。
雖不若九重宮闕的飄渺,但那隱秘的氣度,似是百萬載滄桑也磨滅不盡的風華,更多一分磅礴。
一路走來,木姑娘唯一的感覺便是空曠,不錯,就是那種令人心裏無端發慌的空曠,不僅沒有多餘的布置,甚至連一人也無,隻有一方無盡幽深的石殿,像是要把一切吞噬殆盡。
她想,這裏甚至比硯殺的幽冥鬼殿還要冷,冷到骨子裏的那種。
再看看前方那一襲紅衣獵獵的城主大人,卻還是一樣的雲淡風輕,那赤色的衣擺旖旎了一地,漫過黑沉沉的天際。
她不覺拉住他鳳羽纏綿的袖擺,爾後明媚的月牙大眼轉了轉,甚為乖巧地開口:“城主,我們難道不是直接去罪惡山摘取鬼葉麽?為何還要來到這裏?”
似是感受到她話裏略微的驚慌,他淺淺地笑了笑,爾後漫不經心地開口:“既是來了,總要跟有些人敘敘舊才好。”話落,似是覺得有些不妥,他略帶安撫性地開口:“怎麽,你對本主還不放心麽?須知,在這諸天魔界,隻要本主在,便無一人敢傷你分毫。”
看著他那縱是沉寂的黑依然不掩的風華,一枚雪色的鳳羽在墨發深深處無聲妖嬈,木姑娘明媚的眸子不自覺地暗了暗。
青弦,你到底是憑著什麽,能夠說出如此的話來?僅僅隻是一個未央城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