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圖你
第110章 我,圖你
那一刻,燕綰相信她說的應該是真的,有些感情能渲染,不是能裝出來的,而是真情流露。
「你、你莫要哭了!」燕綰蹲下來,將帕子遞給她,「豆豆無恙。」
能一下子說出燕綰身上這麼多,不為人知的特徵,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夫妻有時候也未必能說出來,但母親……哪怕是乳母,都可以!
「你先起來!」燕綰把人攙起,轉頭望著景山。
那意思,景山看得明白。
「主上既是讓卑職把人送來,自然是交給綰夫人全權處置,夫人不管做什麼都成,主上沒有半點意見。」景山行禮,「沒什麼事,卑職告退!」
語罷,景山抬步離開。
「你便也是如此跟他解釋的?」燕綰問。
惠娘想起了薄言歸那些警告的話,只愣愣的盯著燕綰,低聲問了句,「你現在過得如何?」
「有吃有喝挺好的。」燕綰不明所以。
惠娘搖搖頭,「奴婢問的是,您幸福嗎?」
「只要孩子好好的,我便沒什麼可求。」燕綰瞧著她,「我不記得太多事,所以也不記得你了,不知該如何稱呼?」
惠娘拭淚,「奴婢惠娘,是您的乳母,打小就是看著您長大的。」
「那我家在哪?」燕綰問。
惠娘猶豫了,不敢回答。
「為何不答?」燕綰追問。
惠娘紅著眼,「涼城,燕氏,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什麼都不存在了,家裡人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剩下的也就是奴婢和您了!」
「到底發生何事?」燕綰又問。
惠娘覺得自己快要編不下去了,可又不得不,硬著頭皮往下編,「發生了災荒,那一年死了很多人,後來發生了亂民之禍,那些人為了活下去……唉!」
「原來如此。」不知道為什麼,燕綰對這些事情毫無印象,是以惠娘提起的時候,她心無波瀾,彷彿說著事不關己的話。
惠娘深吸一口氣,「主子,以後奴婢就跟著您,保護您,再也不讓您和小公子有任何的閃失。」
「多謝!」燕綰雖然忘了,但惠娘畢竟是乳母,說起話來竟也毫無生分之感。
有些人,就算你忘了她,也忘不掉她曾給你的感覺。
母親的溫暖,是騙不了人的。
瞧著床榻上昏睡的豆豆,惠娘直抹眼淚,自己差點殺了小公主的孩子,這要是真的成了,她便是千古罪人,萬死都不夠!
「豆豆無恙。」燕綰沖惠娘解釋。
雲來對於這陌生的婦人,甚是防範,誰讓她之前動手,想要殺了婦人和豆豆來著,是以雲來一直擋在床前,直勾勾的盯著惠娘。
燕綰輕輕拍了拍雲來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緊張。
「你已經看過豆豆了,現在去換身衣裳。」燕綰瞧著惠娘,「這一身的黑,穿著也不太合適。」
惠娘打量著自己,這會還穿著夜行衣,的確不太合適,「是!」
待惠娘一走,雲來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你莫緊張,她是景山送回來的,想來錯不了。」燕綰深吸一口氣,「我去找王爺,你看著點豆豆。」
雲來行禮,「是!」
燕綰俯首,在豆豆額頭親了一口,轉身朝外頭走去。
還是那個亭子,薄言歸獨自坐著,他知道燕綰會來找他,連茶都沏好了。 「八分燙,剛好入口。」薄言歸將杯盞推到她面前,「坐吧!」
燕綰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扶著桌案坐下,「我還是那樣的感覺,你是認得我的。」
「何以見得?」
他優雅的端起杯盞,神態自若,慣來從容。
「攝政王何其睿智,慣來多疑,何況此人還對咱們下過手,你卻能將她安然無恙的送到我面前,說明你認識我,也認識惠娘。」燕綰不是傻子,有些事情看的明白。
薄言歸不吭聲,只是慢慢放下手中杯盞,如同置身於外的局外人。
淡漠,從容。
天塌,不驚。
「你之所以把惠娘送過來,是篤定了她不會傷我,所以惠娘說的都是真的,她是我的乳母,慣小看著我長大。」說到這兒,燕綰頓了頓,「惠娘說,我是涼城的人。」
握著杯盞的手,微微收緊,薄言歸抬眸看她,還是不說話。
「我是涼城的人?」燕綰問,「那王爺是什麼時候去的涼城呢?」
薄言歸發現,這人的問題真多,一個接一個的,那張小嘴就沒個停歇的時候,這讓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也有這麼個人。
那人,插著腰站在人群里,分明是年歲最小的那個,卻是戰鬥力最強的,對著周圍那些少年郎一頓冷嘲熱諷,懟得他們毫無還嘴之力。
最後的最後,還不忘敲著他腦袋警告他:下次他們欺負你,你再這樣悶葫蘆,我就把你的嘴咬下來,反正你也用不著了!
時過境遷,人還是那個人,卻已物是人非。
「王爺為何不說話?」燕綰端起杯盞喝了口茶,溫熱正好。
薄言歸勾唇,別開頭不去看她,「沒什麼可說的,便也不說了。」
燕綰快速起身,三兩步便走到了他面前,直接擋住了他的視線,「王爺是沒什麼可說,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解釋?」薄言歸琢磨著這兩個字,「綰綰是覺得,我得給你個解釋?」
燕綰一頓,這話好像也不是這麼說的。
「也……不算是解釋,至少你得說清楚,為什麼明明認識我,卻又不敢承認呢?」燕綰雙手環胸,兀自的摸著下巴,「是王爺對我有什麼虧欠,還是說,王爺別有所圖?」
這話敢剛說完,燕綰險些失聲尖叫。
身子驟然騰空,已被薄言歸當場抱起,直接坐在了大理石桌上,屁股底下驟涼,驚得她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
鼻尖抵著鼻尖,燕綰所有的話,頓時卡在嗓子眼裡,再也不敢輕易吐出。
「你還真是說對了,我……圖你!」他的嗓音沙啞而磁重,透著絲絲魅惑,就這麼伴著夜風,似有似無的撩撥著她的心,一點點的勾著她的魂兒。
燕綰:「……」
他的雙臂撐在她的兩側,鼻尖抵著她的鼻尖,溫熱的呼吸在她的唇上徘徊。
距離太近,燕綰的視線里一片模糊。
等等,一起模糊的,似乎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