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要臉還是要命?
“姐,你是不是,喜歡上了陳子舒?”西陵陌輕輕問。對於她總是前去和陳子舒探討詩詞的情況,他聞出了一絲異常。
西陵蒂臉上紅暈明顯,但對自己的心愛弟弟,她不欲隱瞞,“是。”
西陵陌陷入沉思,陳子舒不是草包他知道,可是,突然想起那日他看瀾寧的眼神,太過深刻,複雜而失望。
“姐,或許,他非良人。”心有所屬的人,要怎麽給自己的姐姐幸福?
。。。。。。
向泱泱在門口攔住自己表哥,“表哥,你還在生泱泱的氣?”她嘟起嘴,表情很是委屈,昨晚她都親自做飯,並且鄭重地向他道歉了,這個人還是不冷不淡的。
梵蕭眼神說不上淩厲,但絕對能夠使向泱泱心虛,“讓開,我有事。”
“不讓,你不原諒我就不讓。”
他第一次覺得這個表妹無理取鬧得過分,“向泱泱,不要讓我生氣!”
她底氣不足,梵蕭趁機離開,對於昨天她對醉曦說的那些話,他是很生氣的,氣她的囂張,氣她的幼稚,更氣她,那樣汙蔑那人!
向泱泱努了努嘴,讓自己的貼身侍女走開,自己做賊似的跟了上去。
熟悉的路線,揚揚眉,她就知道這人是來找那個叫瀾寧的。看到他一臉嚴肅地從一位麵色沉靜的人手裏接過托盤,然後走進旁邊的房間。
秋鳶苦笑,她沒想到醉曦受了傷,會讓他緊張得手腳無措。
梵蕭走進,她沒有睡在自己的床上,昨夜的狼藉已經被人清理過,他看不出異樣。走進裏間,那人安靜地睡著,清冷的容顏沒有了平日裏的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那樣的寧靜,他似乎覺得自己的心也寧靜下來。
這麽晚了,竟然還在睡?秋鳶不是說她沒有受多大的傷嗎?心再次提起來,彎下腰正欲掀開被子查看。
向泱泱進來就看到自家表哥彎腰,他的手還停在那被子上,“表哥,你,你,你怎麽可以這樣毀人清譽?”
梵蕭眼裏閃過怒氣,醉曦忽地睜開眼,就看到麵前的人和站在不遠處的向泱泱。
她醒了,他卻還是保持這那樣的姿勢,剛醒來的那一瞬間情緒,眼裏不是清寒,不是嗜殺,而是,難以言說的寂寥。
竟然是,寂寥!梵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心疼而憐惜,他真想輕輕擁住她瘦削的身子,告訴她,自己在啊,不要有那樣深入骨髓的寂寞,我陪你!我給你依靠!
向泱泱一把拉開自家表哥,很是不爭氣的樣子,在她眼裏,隨意進出女子閨房,還要掀開人家的被子,這怎麽都是色狼的行為!這樣子,怎麽追人家。
“表哥你幹嘛?回神了。”她狠狠地拍了拍自己表哥,然後對靠在枕上的人說道,“瀾寧姐姐,不好意思啊,表哥就是想看看你,絕對沒有惡意的,絕對沒有,我保證!”她一臉的認真,生怕在醉曦心裏落下一個表哥是壞人的形象。
梵蕭不由得翻白眼。
醉曦勾起嘴角,向泱泱的意思她明白,想必是梵蕭的行為太過放肆,害得她誤會。“我知道。”看了看放在床頭的藥,端起來一飲而盡,輕紗薄幔,竟然躺在這裏!
向泱泱很是不解,正常的女子不都是該生氣的嗎?而且,為什麽她會躺在自家主子的床上?
梵蕭一把掙脫她的手,走進關心到:“怎麽樣?沒事吧?”
醉曦搖搖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滿臉嫌惡,這裏衣上,鮮血幹涸,髒兮兮地貼在身上不是很舒服。在向泱泱震驚地目光下站起來。準備下去換衣物。那人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姑姑娘,你,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在有男子的情況下就起身,而且隻著裏衣。
醉曦卻是懶得理她,看了眼自己肩上的傷,對上梵蕭擔憂又憤怒的眼,不禁好笑,“你現在是在替秋鳶做事?”
梵蕭理所應當,將藥都帶來了,當然是幫她做事了。
看向泱泱的不可置信,讓醉曦想逗她,於是她坐到床沿,“既然如此,替我上藥。”
梵蕭表示極為樂意,彎下腰正欲解開她的衣服,被人再次拉開,“向泱泱,你幹什麽?”他極為不爽。
“我幹什麽?我還想問你幹什麽呢?”她拽住自己表哥的衣服,說不出氣憤,“女子的身子是你隨便可以看的嗎?再說了,她都躺倒南逸辰宮主的床上了,你還不明白嗎?她是南宮主的侍妾,你還敢碰她?”她的眼神很是凶惡,看向醉曦的目光極為不友善,甚至是嫌惡。
沒想到表麵清冷如仙的女人,暗地裏竟然如此放蕩和無恥,那天說的話,果然沒錯!她現在是明白了,為什麽南逸辰會讓她同桌吃飯了,原來是靠床上功夫!
梵蕭臉色鐵青,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啪的一聲,在寂靜的房間內極為清脆。她竟然這樣說她!
那一掌極為用力,毫不留情,打得她頭冒金花,半天沒反應過來,半邊臉立即腫了起來,紅色的掌印浮在臉上,極為清晰。
“你沒有資格這樣說!”
“沒有資格?梵蕭,為了一個暖床的,你竟然動手打我?”她的目光充滿了怨憤和不甘,“你究竟有沒有羞恥,她是別人的人,還有,你以後是梵家的家主,難道你以後想要這種人進入家門嗎?”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我是胡說八道,可是你也不看看,表麵身為貼身侍女,暗地裏躺在了主子的床上,現在還勾搭你,她真的有你想象中的清純?”
一聲輕笑在這房間顯得很是突兀,梵蕭真的想一把將這個不知好歹的人丟出去,聽到那聲笑,他隻覺得冷。
“本宮都不知道這裏何時變成了菜市場。”
他身著白衣走進來,寒玉碰響,他每走一步,室內的溫度仿佛就下降一度,如同來自地獄般,帶著血腥煞氣,將溫暖都吞噬幹淨,空氣陡然凝滯下來。
“南,南宮主,表哥,表哥沒有碰她,真的沒有碰她。”她慌忙解釋,生怕他誤會。
梵蕭不動聲色地將人拉在自己身後,這樣的南逸辰,太可怕了!對還在喋喋不休的人冷喝:“閉嘴!”
南逸辰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但是唯一肯定的是,他真的想殺人!想殺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侍妾?暖床?竟敢如此汙蔑那人!
他眼神不帶溫度地看著擋在梵蕭身後的人,“給你一個選擇,怎麽死?”
向泱泱隻覺得一股力將自己拋起來,狠狠地摔落在地,她不懂,這個人為什麽要殺自己。
南逸辰周身氣勢,如同站在無人能達的雪山之巔,俯視著芸芸眾生,有不屑,有殘忍,有冷酷,也有嗜血。梵蕭心頭一跳,這樣的他,自己不是沒見過,因為見過,所以他知道,向泱泱是真的觸怒了他!這個人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因為向泱泱對醉曦的口不擇言,因為不敬,這個人或許到現在還不知道醉曦在他心裏占有多大的分量!
“宮主!”他一直以來都是喚南逸辰,從來都不會叫什麽宮主之類的,現在這一聲宮主,就是哀求了,很明顯的妥協和求情。
南逸辰冷冷看著躺在地上不得動彈的人,以及擋在麵前的好友,“梵蕭,讓開!”
“殺她,就先殺了我!”盡管對向泱泱的囂張和放肆感到失望和憤怒,但絕對不可能眼睜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
“表哥。”向泱泱的嗓子在這一刻尖銳起來,她驀地覺得絕望,那是一種無奈,不能改變的絕望,眼淚不停地滾落,“走開!”怎麽可以為自己的錯,連累一直縱容自己哥哥。
她後悔了,她後悔沒有聽他話離開,後悔跟上來,更後悔,說了那些話。現在,她知道,是自己的那番話,觸怒了南逸辰。
冷眸不帶人氣,手指微微發力,梵蕭身子如同斷線的風箏騰空撞到了對麵的桌子上再落下來。
“咳咳咳。”五髒六腑都糾在一起,疼得發不出任何力氣,鮮血落到紅衣上看不出痕跡。
“表哥!”向泱泱瞪大了眼,憤怒地衝著南逸辰吼叫,“南逸辰,你為了那個人,真的要殺了未來梵家家主?你會後悔的!殺了他,你會後悔的!”
“放心,本宮不殺他,隻是想要你的命!”
向泱泱聽到了自己血液凍住的聲音。
“南,南。。。。。。逸辰,請你,放過她。”南逸辰控製住了自己的內力和穴道,連動的力氣都沒有。
醉曦輕輕歎了一口氣,走到南逸辰身前,“宮主,將她交給我可好?”
南逸辰沒有說話,卻退了一步,她隻著了裏衣,上麵血跡斑斑,肩頭上更是有血滲出,不可察覺地皺眉,他轉身從衣櫃裏麵拿出一件白色披風為她係上。
對於剛剛還是殺人狂魔轉瞬化為溫和公子的他,向泱泱仍舊不可思議,她想,或許,這個女子,是南逸辰的心愛女子。
醉曦對他笑了笑,走過去扶起躺在地上的梵蕭,解了穴道。
梵蕭拉住她,眼神的情緒很明顯。她緩緩抽出手,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走過去蹲在地上,對滿臉不甘的人道:“要臉,還是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