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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可是你不愛

  這一日,大雪終於停下來,陽光穿透雲層,灑在白雪皚皚的京都,銀裝素裹裏,京城的巍峨決然挺拔,仿佛是不倒的巨人。


  醉曦披著紫色的鬥篷站在城牆上,大道上,人影寥落。南逸辰站在她旁邊,因為在屋子裏總太過陰鬱,見大雪初霽就拉著她出來走走,未曾想她會要求來城牆。


  “好看?”他出聲。


  如玉的臉在雪色中似透明,她的手被他拉住,正準備說話時又聽到這人低低說:“你站在這裏的時候,我總害怕你跑了。”


  難得地聽到他類似於情話的意思,有心逗弄,於是醉曦側過臉挑眉問:“我若跑了,你當如何?”


  孰料南逸辰往後一側,將人抱在懷裏,呼出的氣息打在耳旁,“醉曦,你逃不了!”


  她輕笑。


  “若真有那一天……”他停頓片刻,“我會不擇手段地將你,找回來!”


  城牆上千年古跡隱隱悲哀,遠方戰士未曾歸來,血色潑灑,將軍在外,鐵血柔情出塞。


  “你知道嗎?很久很久以前,我也站在這裏。”南逸辰依舊緊緊抱住她沒有鬆開,隻低低地說,“看著那個女人一步一步地踏入皇城!”


  醉曦扭過頭,看不清他的眉眼。


  “你猜,那個時候我在想什麽?”


  “你肯定想,她活不了多久。”醉曦翹起眉。


  低低的帶著些許寒意的笑聲傳來,“……是啊,我當時就想,她會活多久,果然不出所料,七年,她進宮七年,就死了!”


  風聲瀟瀟,遠處隱隱約約有笛聲傳來。他擁住她,靜靜地站在一方天地裏。


  兩個人沉默。


  空氣靜靜。


  醉曦突然覺得,這一刻,他們兩個無比的接近,這世間,再容不下第三個人。彼此一轉身,就是彼此的世界,進入穿梭,可自由自在,可歡天喜地。


  身後,瀾寧躊躇半刻,然後立即下定決心似的,“啟稟宮主,七王密報。”


  南逸辰鬆開手,皺眉轉身,但也沒有出口責備,若不是急事,瀾寧肯定不會敢這個時候來打擾。


  “怎麽了?”


  手指捏住紙片,他咬牙切齒,“他被俘虜了,簡直是,廢物!”


  回到王府,不出所料,伊畫已經等著了,而還有另一個人,榮郡主!


  “收到消息了?現在聖上還不知道,若是消息被走漏,劉雅易他們定是會趁此機會動手的。”伊畫站起來說。


  榮郡主也朝他走過來,“那你們說,這件事會不會和劉雅易有關,畢竟幾個流寇而已,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能耐劫走當朝七王爺,肯定是會有內應的。”


  “這到並無可能……”


  醉曦敏感地感覺熟悉的氣息環繞在身邊,她不動聲色地往後一步,朗聲對眾人說:“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聽到她不舒服南逸辰立即轉過頭關切地看著她,見她神色沒有波瀾,立刻明白了,點點頭。伊畫見她的愛人都沒管,自己也肯定不用管了。


  走出大廳,經過花園就是回廊,回廊的轉角被假山遮掩,白色中瞥見一抹黃色。


  “閣主?”來人很是慌亂。


  “先進來。”


  等門一合上,碧琪一下子就跪了下去,“閣主恕罪,是屬下無能,竟然讓清朔逃出了鎏苓宮。”


  她一震,“清朔逃出去了。”


  “是啊,這兩天他一直稱病,屬下就沒多在意,可是今晨,原本伺候他的侍女說他不見了!而且,而且,流商也不見了。”


  碧琪說完這些話就等著她的判決,不曾想主子低眉沉思起來,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這個人的存在。


  “無事,你回去,這件事不要聲張。”


  驚疑地看著上位人,嘴裏怯怯地答應,“屬下遵命,對了,閣主,近來倩如似乎有些怪異,聽靈殿的人來報,她做事總是走神,晚上也是夜夜驚夢。”


  “本閣知曉了,你注意四殿的一舉一動,清朔的事情給青姨說,她會知道怎麽做的,至於倩如,”想起那日她的反常,“用暗衛監視!”


  倩如即使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可這種培養也是建立在利益基礎上的,不可全信。不過清朔確實出乎意料,當初他跪下來求自己教他武功時滿臉的堅毅和堅決到現在依舊是如昨日,那麽乖巧的孩子……


  坐在一邊揉了揉太陽穴,突然,一雙手覆了上來,冰冰涼涼的,舒服極了。


  “很累?”


  “還好。”閉上眼,她又開口,“你是來告別的?”


  “你猜到了?”


  “嗯。”這不難,七王被劫走,他肯定要操勞一番,可一想想那個所謂七王的所為,寒氣就往上冒,“你一切小心,我懷疑這是一個陷阱,要引君入甕。”


  南逸辰在過去這麽久幾乎是一直牢牢地把持著所有的權力,幾乎讓外界都以為他是真正的七王,這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不可忍受的,功高震主,他們都是上位者,不可能不懂,也不會容他至今。


  可軒轅熙卻隱忍不動聲色,甚至還是好吃好喝地招待著,這些天動作卻頻頻,除非他已經有了和南逸辰對抗的力量,或者,有人在背後幫他出謀劃策!


  “嗯,我知道,就是走走過場,你不要擔心。”


  他的智謀,她絕對不會擔心的,若說誰會將他耍得團團轉,這種人屈指可數。


  所以南逸辰回來七八天後,又離開了。


  他走的時候去了一趟楊府,囑咐伊畫看好榮郡主,他近來總會感覺非常地不安,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實在擔心。


  “如果必要,就殺了她!”


  “可是她現在不能死,她可是一個很重要的棋子,若否則你這幾年的心血……”


  “那也不行!我不能冒險,有些事情,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她若有任何異動,殺無赦!”


  這邊南逸辰離開,那邊梵簫才應對完家族的各種繁雜事務。


  還記得晚間時樊隆找他,說的話,他隻感覺可笑,甚至是嗤之以鼻的,“這個家,就靠你了!”


  靠他?靠他作甚?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遵循內心的欲望罷了,若有朝一日心願成真,這個家族的死活,關他何事!

  而這一天,很快就到來了!


  晚間他做了一個夢,夢中那個人溫柔地對自己笑,還會撫琴一曲,輕言淺笑,言笑晏晏,他取簫合奏,琴瑟和鳴,美哉快哉。


  但是醒來後,被子旁一片冰涼,他猛的失望,原來,又是妄夢一場。可想見那個人的心再怎麽也抵擋不住了。


  一大早草草吃過飯,就往王府跑去。


  “梵大公子,梵大公子,今日小姐說不能讓人亂闖的。”


  他才不管身後婢女的話,徑自跑去推開了門。醉曦正失神地站在窗前,聽到動靜轉過頭來,見冒冒失失的梵簫站在門框處,想進來又不進來。


  “前幾天說你沉穩了許多,現在就讓我自己打臉了?”


  “哪有?我就是懶得聽你那個小丫頭的嘮叨,煩死了。”他關上門往她走去,“手裏拿的是什麽啊?”


  醉曦揚了揚手中的紙,“蘇帷寄來的,叫我回去一趟,說有事找我。”


  梵簫臉色輕微一變,眼底震蕩不已,不過片刻就恢複過來,澀然問道:“那你的回答是?”


  不是沒有覺察到他的異樣,不過很少多事情她不希望給這個人留下太多額誤會或者是希望,便淺笑道:“自然是要回去的,他,我怎麽能拒絕,畢竟是我弟弟。”


  那溫柔的模樣,深深刺痛了原本就敏感的心。


  那一刻他差點失控地抓住她的肩膀搖醒她,大聲質問,那我呢?那我算什麽?你可以為了南逸辰的一封信就前來京都,不遠萬裏,而現在也是為了一封信,再次離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我梵簫也會想你嗎?


  還是說,在你心裏,梵簫都是這樣的無所謂,都是這樣可以放到最後去考慮的嗎?


  但是他沒有,他什麽都沒說,隻是點點頭,“也是,畢竟是你的弟弟。”


  醉曦心一軟,她可以感受到這個時候他的情緒並不太好,然而並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要的,她給不起,既然給不起,就不能胡亂糾纏,給別人錯覺。


  “醉曦,若是你的弟弟,有一天不再是你的弟弟呢?”


  微微蹙眉,她聽著這句話感覺非常別扭,“什麽叫做不是我的弟弟?他永遠都是我的弟弟!”


  梵簫突然笑了,笑得莫名其妙,也笑得幸災樂禍,幕清?和他不要一樣的結局嗎?是朋友,是弟弟,就隻能是一輩子!不再給他們機會跨過那道線!


  “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明天吧。”


  “這麽快?”他喃喃,忽而抬起頭,“後天好不好?”語氣有些許卑微。


  本來也用不著著急,於是順了他的心意,點點頭。


  梵簫這一次沒有待多久就要走,他走的時候突然問了一句潛藏在心底很久的話:“你和南逸辰是不是在一起了?“


  醉曦眼睛一跳,可轉瞬間就笑起來,彎彎眉眼,似姣姣月光,清寒綻放在晚上的白色曇花,眉目如畫。“是啊。”


  心尖被針狠狠地紮了進去,取出來時鮮血淋淋,看不到傷口,卻隻有血水一直往外流淌,輕輕呼吸,連帶著肺葉都是疼的。


  這個答案他早就猜測了千遍萬遍,在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南逸辰有多看重醉曦,然而當這一天真正發生時,真正聽到他們互通心意時,五髒六腑如同被攪合在一起,痛的手腳痙攣。


  手指死死地扣住身後的門,他用盡了所有的心力才沒有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顫抖,“我不明白,明明我比他,對你好!那個人為什麽不可以是我!”


  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歎息。


  “梵簫,你很好,你真的很好!”


  “可是,你不愛,不是嗎?”


  那再好,有何用!

  他摔門而去,腰間的玉佩落了也沒有管。她扶了扶額,隨即上前彎腰撿起玉佩,待看到上麵的花紋,不由微微變色,那個人簡直糊塗,這麽重要的家族玉佩也敢不留意著。


  拿起玉佩就往外追去。豈料人跑得太快完全沒了影子。醉曦站在長安大道上,想著是自己送去,還是暗衛送去比較放心。


  現在天色已晚,自己送可能會引起他的誤會,總不能再像以前一樣肆無忌憚了,準備拿回去交給自己的屬下,卻聽到不遠處巷子裏傳來兵器相接的聲音。


  她不是好事之人,自然懶得管,可就是那一聲低低的驚呼聲讓她瞬間停住腳步,梵簫!


  內力修為極好的人對自己的聽覺非常自信,她不會聽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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