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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散了吧

  該走的都走了,除了唐歌一行人,還有那位休寧公子,可還有四個人站在那裏,龔鼎孽他們四個人仍然沒有走,臉色都不太好,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有借機逃跑,還算是有幾分胸襟,起碼還算得上是輸得起。


  唐歌難受的不行,使勁兒揉了揉腦袋讓自己清醒些,這四個笨蛋,走了不就得了,你玩還想玩,我可玩不動了。


  顧橫波和柳如是知道他這會兒不是裝的,卻是能感覺到唐歌靠在他們身上的身體已經有些重了,那酒味兒和唐歌身體上冒出來的火熱讓人有些心裏發慌,可是兩個姑娘卻都沒有回避,仍然攙扶著唐歌。


  龔鼎孽咬了咬牙,說道:“老夫人,今天是龔鼎孽的不對,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連同同窗兄弟的那一份,一並跪了,求老夫人求情,求唐公子大人大量!”四個人同時皺眉,想要阻止卻被龔鼎孽攔住,搖了搖頭道:“你們若當我是兄弟,就不要再多說了。”四個人無奈一歎,低頭站在那裏,頹喪至極。


  老夫人搖了搖頭,笑道:“老婆子還沒老到跟小輩一般見識的地步,你們年輕人的事兒,自己解決吧,老婆子如何參與?”


  龔鼎孽心裏明白,老夫人沒說什麽是不跟小輩一般見識,已經原諒了他們,那大海碗保不齊也是小小懲罰,龔鼎孽朝著唐歌抱拳說道:“唐兄,龔某願賭服輸,所有後果,我一人承擔,請唐兄看在同輩中人的份上,答應龔某的請求!”


  唐歌現在難受的要死,根本不想和他多說,隻是看他那真誠的樣子,也不想讓他難做,可是唐歌還是搖了搖頭,使勁喘了幾下,讓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好受一點,他走到龔鼎孽麵前,看了他半晌才開口說道:“龔鼎孽,我唐歌不是不講理的人,也不是欺軟怕硬的主,更不會咄咄逼人,可是,龔鼎孽,說實話,我其實真的挺失望的,你敢於坦誠認輸,一力承擔的勇氣我很佩服,可是龔鼎孽,龔公子,你有沒有仔細想想我說的話?”


  龔鼎孽不明所以,皺著眉頭細想一下,搖了搖頭,其他幾人也迷惑不已。


  唐歌歎了一聲說道:“今天的比試,並非意氣之爭,也不是吃酸撚醋,龔鼎孽,我讓你們下跪認錯,為的不是那些虛浮的東西,而且,你再三請求老夫人求情,向老夫人請罪,龔鼎孽,我問你,顧橫波在你眼裏算什麽?”老夫人和公休寧等人都是點頭,心中讚歎,他這心思,也不知道是怎麽長得,誰能教育出他這樣的人呢。


  龔鼎孽一愣,臉刷的紅了,其他幾人差不多同樣的反應,是,是了,是他們錯了,到現在為止,就算是唐歌說了那番驚天動地的驚人之語,他們仍然沒有正視顧橫波,仍然沒有徹底的從根源反思,按照唐歌的意思,下不下跪都在其次,他想要讓他們幾個知道的是,你們認錯的時候找錯了,求情的時候求錯了人。


  老夫人不會和小輩一般見識,他們沒那麽大的麵子,也沒那個能力,他們要麵對的,是顧橫波,她未必真的和唐歌是那種親密的關係,但是從顧橫波拒絕龔鼎孽那一刻起,從龔鼎孽說出那些不能回頭的話開始,顧橫波的處境已經十分危險了,她雖然是個青樓歌妓,可是在全揚州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麵前,顧橫波從此會聲名狼藉,他們始終沒有正視的是對這個女人造成的傷害,一直回避這個問題,謝罪該是對顧橫波,求情也該是和這個女人,唐歌保住了顧橫波,要的並不是讓他們難看呐!


  龔鼎孽臉色通紅,呼吸急促,拳頭攥的發白,許久,他才苦笑一聲,對唐歌說道:“唐兄,龔鼎孽受教了,我不該如此,我不如你。”


  他說著也不等唐歌說話,對顧橫波行了一禮說道:“顧才女,所有對錯,此時此刻已經不是認錯就可以的了,我龔鼎孽對不起你,傷害了你,我不求你原諒,隻是,我這四個兄弟今天是為了我出頭才口不擇言,所有對錯,都由龔某承擔,請顧才女答應,龔鼎孽,跪又何妨!”


  他說著,撩開下擺,屈膝跪了下去,顧橫波一愣,沒想到他真的跪下了,正在愣神,卻被唐歌一把抓住,將龔鼎孽扶了起來,唐歌笑道:“男兒膝下有黃金,我都說了,今天不在意氣之爭,你現在,明白了?”


  龔鼎孽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就被唐歌給拽了起來,他微微點了點頭,此刻,他是真的很佩服唐歌,論才學他們不如,論技藝,他們不如,論心胸,他們不如,論見識,他們同樣不如啊……


  唐歌又看著其他三人,問道:“你們呢?”


  三人臉色難看,苦笑著抱拳,異口同聲道:“受教了。”


  唐歌微微一笑道:“好,浪子回頭金不換,剩下的,你們自己和顧姐姐說吧。”


  龔鼎孽感激的看著唐歌,柳公權是徹底服了,我們幾個自負為才學之士,今天在他麵前,卻比附撼大樹,無論才學見識,沒有一樣能夠與他比肩,這學問,不聽也罷了。剩下的給顧橫波,這是給了他們最後的台階了。


  顧橫波是響當當的才女,玲瓏心思聰慧至極,唐歌最後一句話,明顯是不打算為難他們,交給自己,也是要妥善解決,既不會把人得罪的死了,也給了台階,結了善緣,剩下的,要看自己怎麽了斷了。


  龔鼎孽他們四人抱了抱拳,龔鼎孽帶頭道:“顧才女,今日多有得罪了,我們口不擇言,有錯在先,現在,龔某誠心實意的跟你認錯,請姑娘海涵。”


  顧橫波不會和這些人計較,也不想再和他們有任何交集,這些人能不招惹盡量不去招惹,雖然有唐歌護著她,可她不傻,顧橫波知道今天龔鼎孽恐怕不是自己存心想要說出那番話的,畢竟他出現的時機,還有當初消失的時機都太過於奇怪了,若是唐歌沒有出現,或許今天老夫人會給龔鼎孽一個麵子,自己未必會有什麽好下場,但一定會因為他的話感動,可是唐歌的出現,讓她知道人心的險惡,官場的黑暗。


  顧橫波笑了笑了,福了一禮說道:“龔公子言重了,顧橫波一介女流,不懂官場規矩,也不想招惹麻煩,隻想平淡一生,我們之間無怨無仇,不過是一場誤會,而不是深仇大恨,所以,龔公子也不必介懷,今日之事,全當沒有發生過吧。”


  唐歌心裏偷著樂,誰說女人不記仇,如顧橫波這般聰慧的女子,結合這幾個人出現的時機,就明白了其中的貓膩,眼前說點狠話,是想印證一下吧,唐歌有點酸酸的,到底是對龔鼎孽手下留情麽,卻不知道,此時顧橫波雖然有此心思,但更多的,卻是讓龔鼎孽死心,提起官場二字,也無非是想告訴龔鼎內,她已經知曉其中奧妙,莫要再做糾纏才是。


  幾個現在反倒是謹守禮節不少,起碼沒有連上表現出來各種不屑一顧,都在抱拳致謝,唐歌懶得在從他們身上找什麽文章,這裏最有嫌疑製造血手印的,就是白慕容,然而唐歌多番觀察之後,這小子除了是楊國忠找來的麻煩,好像和血手印沒有什麽鬼的關係,雖然脫不了幹係,但現在看來,楊國忠那邊也不盡然全都是一條心,唐歌挺無奈的,若不是老夫人以禮相待,多方袒護他,唐歌現在是真的想要一走了之,牽扯到龍爭虎鬥裏麵非他所願。


  龔鼎孽一臉苦澀,今天是臉也丟了,比試也輸了,此刻算是心服口服,也難怪顧才女看中的不是他,而是唐歌,這人的才學能力,哪一樣都在他之上,難以企及,何況他自知今天目的不純,又何況,他聽到顧才女提及官場二字,已經是心中震撼,無法表達此刻的驚駭,臉上卻無動於衷,她真知道,她如何知道的?


  龔鼎孽驚駭之餘,掃了一眼唐歌,心想罷了罷了,現在這種情況,想必別人也不會那我家族為難,也是最好的收場,從今以後,龔鼎孽與顧橫波無緣了,他抱拳行禮說道:“顧才女的心胸是我等所不及的,今日恩情龔鼎孽記下了,告辭……”說罷給老夫人行了一禮,不再多做停留,他必須回京,處理家族之事。


  柳公權斟酌了一下,還是對唐歌說道:“唐兄,柳公權他日必當上門謝罪,今日多有得罪,後會有期!”


  唐歌無奈,這古人的禮節可真是麻煩至極,又不能失禮,抱拳算是回禮了。


  白慕容臨走前欲言又止,最後也什麽都沒說,給老夫人告罪跟了出去,轉身時,臉色一片冰冷,眼底卻又掙紮至極,反而矛盾起來。李崇笑嘻嘻哈哈慣了,此刻也萎靡不振,看著唐歌始終像是看著妖怪一樣,沒有了任何氣焰,雖然不甘心,也隻能灰頭土臉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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