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何德何能?
失禁了?
唐歌聽到這兩個字之後,整個人都有些懵了,然後一瞬間清醒了許多,這兩個字對他來說很屈辱,唐歌素來是比較整潔幹淨的,小時候都沒尿過床,一時間傻了,根本不能接受這兩個字,以為自己是聽錯了,我怎麽可能會失禁?
唐歌茫然的很,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他知道自己似乎在遊離,像是無主孤魂一樣,在黑暗的深淵裏遊走,暗無天日的失去了所有的感官,唯有意識存留,那是不自主的,不受控製,等他能夠感知之後,他仍然無法睜開眼,而且身體也不聽使喚,他失去了世間觀念,總是分不清睡著了還是昏迷了,但是對於聲音和感知他知道絕對不是幻聽。
失禁這種事唐歌有些不能接受,一個大男人屎尿都不能控製,這簡直太丟臉了,而且還在兩個熟悉的大美女麵前?
唐歌有些淡定不能拚命地想要控製身體,但他的努力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眼睛仍然睜不開,身體仍然不能動,唐歌掙紮了會兒就放棄了,他冷靜下來,不禁開始思考了,不太對勁兒,似乎已經昏迷很長時間了,受點傷也不至於失禁吧,何況他的意識還在?唐歌想著,頭卻又開始疼了起來,迷迷糊糊想要睡覺,他卻努力的想去睜開眼睛,她感覺到了一雙手在努力的搬動自己的身體,沒過多久,顧橫波回來了,唐歌聽到了銅盆輕輕放在桌子上發出的聲音。
“我來幫你。”
顧橫波的聲音傳了過來,兩個女人努力的幫著唐歌挪動身體,然後唐歌感覺到了她們似乎在給他換衣服,唐歌卻無暇享受這份溫柔,隻覺得心裏說不出的溫暖,她們不嫌棄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歌又聽到了擰毛巾的水聲,溫暖的觸感劃過身體,似乎有水滴落在臉上。
顧橫波停下了手中的活,拉著柳如是心疼說道:“好好地,怎麽又哭了?”
柳如是擦拭著唐歌的身體,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掉:“姐姐,公子都睡了十天了,前些天失禁還能拉出來,現在尿也少了,這十天滴水未進,他再不醒過來,餓也餓出毛病了,他,他飯量很好的……”
顧橫波歎了一聲,眼圈也有些紅了,確忍著眼淚不掉下來,十天了啊,別說是如是,她也要崩潰了,她們都不是傻子,救人也能受傷,而且這麽重的傷?
顧橫波對柳如是十分了解,她不是懦弱的性子,隻是這種軟弱,哪個女人都有,唐歌倒下了,這幾天她們過的很不好,開心不起來,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伺候他,隻希望他快點醒過來。
“如是,你別哭了,老神醫說了,最多兩天公子就能醒了,估計早上你一睜眼,公子就醒了,你看,傷口都愈合了,沒有在流血,若是他知道你落淚,豈不是會心疼,到時候醒了看到你憔悴的樣子,怕心裏也不安生,你好好休息休息,我來吧。”
柳如是擦了擦眼淚,搖了搖頭:“姐姐你也休息一下吧,還是我來,你都幾天沒合眼了,若是公子醒了見你憔悴,也會心疼,老神醫說公子能醒過來,就一定能醒的,姐姐,才二更天,你快睡會兒。”
顧橫波搖了搖頭:“你也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一起來吧。”
柳如是擰幹了抹布:“我覺輕,睡會兒就足夠,姐姐眼圈都黑了,還是睡個好覺才是,不能給公子看到。”
顧橫波嗯了一聲:“不急,給他穿好衣服,我洗洗抹布咱們就就睡會兒,早上,他定然會醒過來……”
顧橫波心裏有些期待也有些驚慌,若是不醒呢?看如是的樣子,哪裏是放心的樣子,怕是也擔心唐歌到了早上仍然不會醒過來,他看著唐歌,心裏溫柔,你倒是好,倒下了什麽也不知道,我們卻慌了神了,你,你快點醒過來吧,哪怕用我的命換你的命,顧橫波也願意,隻要你醒過來……
顧橫波和柳如是有一句每一句的說話,唐歌一字不差的聽在耳朵裏,身體不能動,但意識和情感都還屬於他,十天了,自己竟然昏迷了十天,十天都是她們日夜不停地伺候他屎尿?這兩個女人竟然為了他,守著他幾天幾夜沒有合眼了?
唐歌是個感性的人,受不得別人對他好,是那種你給我一千,我給你一萬,你給我一棵樹,我還你一片森林的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世界沉寂了下去,隻能聽到風聲雨聲,最後連風聲和雨聲都消失了,似乎雨停了,唐歌不知道自己竟然已經昏迷了十天了,而且顧橫波和柳如是竟然日夜守著伺候他,也不知道十娘怎麽樣了,他想起來了,最後是馬湘蘭那個瘋女人到了,她會武功,那麽十娘應該沒事了,唐歌腦子很難受,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覺,他卻不肯睡,他努力的溝通身體,讓大腦不停地給身體下達命令,讓他們動起來,他能感覺到一雙小手拉著自己的手,輕輕地握住,似乎顧橫波和柳如是都在床邊,唐歌心裏泛起了溫柔,他咬著牙,意識越來月清晰,幾次要睡著的時候,都咬牙挺過來了。
那是多麽漫長的夜晚唐歌不知道,好幾次模糊的時候,她感覺到有雙溫暖的小手撫摸著他的臉頰,似乎在給他蓋被子。他以為是顧橫波或者是柳如是,他想要去抓住那雙手。
雨終於停了,十娘看著兩個好姐妹趴在唐歌的病榻邊上,臉上帶著笑,笑著笑著變得有些苦澀,靜靜地看著唐歌的臉頰,不自覺的伸手去撫摸,他已經不在燒了,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呢?
那是多麽漫長的一種等待,唐歌在黑暗之中,身體忽的變得輕鬆了起來,腦子雖然昏沉沉的,但是眼皮卻能動了,而且慢慢的睜開,他看到了陌生的屋子,陌生的擺設,他偏過頭去,顧橫波和柳如是就就趴在床邊,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那半遮半掩的臉頰,縱然是憔悴,也帶著動人的紅潤,兩個姑娘的手,都伸進了唐歌的被子裏,扣著他的十指,哪怕輕輕地一動,她們定然會醒吧,唐歌的眼圈當下就紅了,唐歌,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