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教育丁山
唐歌也不是慷慨陳詞,做學問倒是無所謂,可這東西萬萬不能收,誰知道他到底安的什麽心,又或者站在誰那邊,是不是來探口風的,一概不知,東西若是收了,將來怕是麻煩事兒不斷。
閻老頭微微一愣,搖頭笑道:“你這孩子……老夫卻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堪,早已不問世事,你的擔心太過多餘,我聽聞你作畫時所用的乃是一節木炭做筆,成就驚世之作,當時公權也在場,看的清除,我回去琢磨一下,你幾日不見,怕是諸事纏身,無法脫身,這木炭用起來又頗為麻煩,就公權他們幾個孩子所描繪的,托人訂做了幾個,不知道能否合適,你用的順不順手,將來你得了空,來天麓書院給我這把老骨頭和學院那幫毛頭小子做一回先生,也免去了繁瑣準備,這東西,並非錢財之物,你用一節木炭化腐朽為神奇,老夫佩服得緊,所以,也將這腐朽之物,當做一回禮物,小友多慮了。”
唐歌聽得一愣一愣的,感情這是怕我不去,東西都準備好了。不禁苦笑不已,這有時候做學問的人你還真傷不起。
柳公權見唐歌又不說話了,恐怕他還猶豫,不禁開口道:“唐兄,老師的話句句屬實,如今你在揚州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師兄弟們都想見見你,學學那作畫和著色之法,你何不打開看看那炭筆,是否合適?”
唐歌心裏臥槽了,你們這是逼良為娼,啊不對,是要逼上梁山了。他知道怕是躲不過,人家話說道這個地步,事做到這個份上,是誠心誠意的,若是繼續推脫,倒顯得他不通人情,當下那個盒子,打了開來。
薛丁山和顧橫波他們早就好奇,閻立本若無其事的掃了一眼小院,看到薛府那幾個護衛不禁搖了搖頭,心裏也是有數,看來近些日子的傳言是真的了,這小子,怕是要幫薛家做大事了,揚州眼看著不太平嘍。
唐歌有些驚訝,還真是木炭,盒子有兩層,做工精美,每一層放了三節木炭製造的筆,都跟毛筆有有些相似,工匠是心靈手巧,筆杆用的是竹子,筆尖兒處裝了一節木炭,削的尖尖的。
閻立本笑道:“咱們大唐的人習慣用毛筆,我不知道你用什麽合適,這六枝筆,都是木炭所做,不是貴重之物。”
唐歌點了點頭,打開第二層,看了一眼就有些喜歡上了,鉛筆的模型有了,這盒子裏麵第二層的炭筆做工更加精細,竟然是形狀保存完好的木炭,外麵度了一層漆,削的尖尖的,看著跟鉛筆一模一樣。
唐歌拱了拱手:“有勞閻老先生費心了,這東西我收下了,他日得空,唐歌定然登門拜訪。”
閻老頭點頭笑了笑:“如此甚好,我這把老骨頭回去也好跟那幫毛頭小子有個交代的。”
唐歌覺得這老頭其實也挺可愛的,剛才那些說法,唐歌雖然不完全相信,不過感覺不到什麽惡意,我下輩子有空不也是有空嗎,還用不完的空……
“既然事已至此,老爺子您隨意,我這小本買賣多日未曾開張,眼看著家裏無米下鍋了,要開門做生意了,老先生您請便。”
閻老頭拱了拱手:“小友忙著便是,老夫今日另一外一個目的,也想品嚐一番拉麵之美。”
柳公權也是拱了拱手:“唐兄不必在意我,我的目的更簡單,你有空就請教下學問,沒空便討一碗麵,不過看樣子,柳某今日是沒求學的機會了,不過這口福卻萬萬不能錯過。”
唐歌就笑了,到底是做學問的哈,說話都一套一套的,也不再理他,去忙著開工了,這師徒倆坐在那裏自顧自的聊了起來。
薛丁山留到最後,起身對閻立本拱了拱手:“閻老,我去跟大哥學習了,少陪!”說著看了看柳公權,似乎沒有什麽好印象,這小子當初跟龔鼎孽他們一起欺負顧橫波來的,顧橫波是誰,現在可是大哥的人,是你們能欺負的嗎?
閻立本含笑點了點頭,今日薛丁山表現他倒是看在眼裏,卻也沒有父親失蹤之後那種無頭蒼蠅,魂不守舍的感覺,反而比平常更多了幾分沉穩:“無妨,你去便是。”閻老頭更是隻字不提關於薛老貨失蹤的事兒,看樣子,清高不是靠裝就有的,而且這趟渾水,一般人也趟不起。
顧橫波和柳如是在忙著熬高湯,一掀開鍋蓋兒,整個小院兒都是香味兒,引得無數人陶醉,這香味兒,果然是名不虛傳,一時間,都眼巴眼望的往小院兒的廚房裏麵看去。
唐歌正給薛丁山講解如何和麵,抻麵的時候又該做些什麽雲雲,外麵的頓時熱鬧起來,護衛不慌不忙的走進了廚房:“少爺,公子,外麵那些食客坐不住了,都在問什麽時候開夥?”
唐歌笑了笑,皺著鼻子聞了聞:“恩,差點火候,給客人們上茶,讓他們再等等吧。”
護衛點頭了點頭,卻沒有下去,唐歌忙著繼續和麵,今天帶來的麵差不多有四十多斤,數量很龐大了。
薛丁山眉頭一皺:“怎麽?”
護衛抱拳說道:“少爺,公子,門外還有訪客,等了許久,也不坐下,也不進來,但看樣子,似乎有些焦急。”
薛丁山眉頭緊蹙,唐歌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可是認識的人?”
護衛點了點頭:“回公子的話,屬下若為記錯,這人應該是杜家酒莊的老板。”
薛丁山有些煩躁:“還真當我們是來做生意的,哪有時間管他們,打發走了吧。”
唐歌卻搖了搖頭:“進門就是客,這位大哥,我猜的不錯,你們看著我這小院兒不止一天了吧,這杜老板,可是第一次來?”
護衛搖了搖頭:“公子明鑒,這幾日都有來,一直等到晚上才走。”
唐歌嗯了一聲:“多個朋友多條路,既然等了幾日,也算是有誠意,請進來吧,日子還是要過得。”
薛丁山頓時就不樂意了:“大哥……”
唐歌擺了擺手:“丁山,我知道你擔心薛大人,你也知道我回來並不是為了做這點兒小買賣,但是獨木不成林,無巧不成書,做事情要放長遠,我來問你,楊國忠是什麽人?”
薛丁山有些茫然,還是耐著性子回答唐歌說道:“混蛋王八蛋,過街老鼠一樣,弄得揚州烏煙瘴氣,怨聲載道,人人敢怒不敢言。”
唐歌點了點頭:“你既然知道,那我再問你,外麵那些人,以你的聰明才智,怕是調查過了,都是些什麽人?”
薛丁山一五一十說道:“大多是些商人,在揚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
唐歌繼續問道:“你既然知道他們是商人,而且還算是有頭有臉的,那我問你,以楊國忠的凶名,他們敢整天圍著我的院子轉,可曾把楊國忠放在眼裏?”
薛丁山微微一愣,細細一思索頓時明白了唐歌的意思,有些恍然大悟說道:“大哥,我懂了,你的意思是,這些人知道你和我家的關係,還敢來你這裏,就不怕楊國忠,他們值得結交!”
唐歌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頗為滿意,這小子看不出來還是個一點通,哪裏不會點哪裏,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了。
“說的不錯,但是隻說對了一半。”
薛丁山茫然的看著唐歌,好奇之火熊熊燃燒,虛心說道:“大哥,你教我。”
唐歌嗯了一聲:“你既然說到了他們不怕楊國忠,所以才敢天天圍著我的院子轉,你繼續仔細想想,商人雖然重利,但是他們天南海北,還擅長什麽?”
薛丁山撓了撓頭:“當然是做買賣了……”
唐歌那個無語:“不對!”唐歌毫不留情,說的有些惱火,薛丁山嚇得哆嗦了一下,沒想到唐歌如此不留情麵,但是也不生氣,反而覺得更有意思了,苦苦思索起來,商人除了做買賣,還擅長什麽?隻是想的有些頭疼,無奈說道:“大哥,我猜不到……”
唐歌也是無奈,畢竟還是個孩子,不禁循循善誘說道:“你想啊,商人這種生物,就像是狼一樣,狼要是餓了就會四處遊走,追蹤氣味尋找獵物,但是商人不是狼,而是人,他們想要做更大的買賣,賺更多的錢,靠的是什麽,對他們來說,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薛丁山仔細思索了一下才慢慢回答說道:“他們要想賺更多的錢,首先靠的應該是關係網,其次應該是關係網給他們帶來的情報!”
唐歌不禁欣慰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薛丁山的肩膀,笑道:“他們靠的是關係和情報,所以,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