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好,好的狠啊!
唐歌寫完《黃金縷》停了一下,古代沒有什麽娛樂項目,風花雪月就是最頂級的風雅,所以幾千年來,女人成了父係社會的一個賠付,而風月場呢,她們是玩物,想必老祖宗都是情懷黨,多少風月無邊的詩詞,歎惋這些苦命的女人,呻吟自己的命運不公,可誰想過這一歎千年?誰想過哀歎憐憫之時,伸手拉她們一把,有幾個風塵女子得了善終?
顧橫波謄寫好了第二首,大家傳看,哪怕不是風月裏的公休寧他們,也都心中不太舒服,同時佩服唐歌,難怪他對風塵女子如此維護,能寫出這樣的詞,想必經曆過許多遭遇。
唐歌不需要他們的佩服,畢竟那不是他的東西,但老祖宗也算是又積了一回陰德,我拿來救人,與人方便,那是我的又何妨?
唐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教坊詞曲就是這樣傷春悲秋,他想到有幾個名流千古的大詩人,大詞人,都是此道高手,而柳永杜牧都是傳說一樣的存在,什麽十年一覺揚州夢信手拈來,唐歌不禁佩服的五體投地,我拿來救人,也不枉你們此生風雅。
落筆第三首,提名《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
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
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本想落筆在寫一首,唐歌卻搖了搖頭,再次放下了筆,就以柳永結束吧,他寫的再多,也改變不了這些苦命女人的命運,寫多少登高望遠,寫多少悲歡離愁,寫多少癡情相思,寫多少入骨柔情,都不能改變什麽,她們的命運,不在風雅。
所有人看著唐歌都像是見鬼一樣,這幾首,都能當得起舉世無雙的佳作,流芳百世的精品,名垂千古的詩篇,淒涼婉轉,美不勝收。
“大哥,公休寧很少服人,我算是服了你了,你還要在寫幾首?”
唐歌看著他,冷不丁的問了一句:“休寧,你曾說過,若是我要找你幫忙,錢財方麵,你定二話不說,絕不推脫?”
公休寧微微一愣,還是認真點了點頭:“自然算是。”
唐歌笑道:“好,你這句話,我記住了。”
顧橫波幾個姑娘家眼裏都是星星,柔情泛濫,這每一首詞,都是他對我們風塵女子的憐惜,這天下除了他,再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顏姑娘,吃好喝好,就寫這幾首吧,回去讓姐妹們唱出來,想必還是有些幫助的,都坐吧,站著作甚?該吃吃,該喝喝!”
酒席右邊的熱鬧了,顏令賓沒想到唐歌真的會一口答應下來,本來她並沒有報什麽希望,甚至覺得,能夠得到一首已經是造化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好說話,而且還做了三首。
“唐公子,方才你們喝的盡興,我們沒敢打擾,那首曲子聽的人喜歡,不知道……”
唐歌搖了搖頭:“不急,這首曲子叫《紅塵作伴》,是不能給你的,這是給如是寫的,他日有空,我給你們寫別的曲子,這首你就莫要惦記了,就算我肯,如是想必不會答應,是吧,如是?”
柳如是臉色一紅,抿嘴咬牙:“顏姐姐莫要怪罪,這首小妹不讓……”
大夥聽得直樂,公休寧沒來由的一陣煩躁,顧橫波和十娘乖巧的給大家倒酒,推杯交盞好不痛快。顏令賓十分大方,喝酒吃菜自來熟,並沒有任何拘謹。
三巡五味都過了,顏令賓將謄寫好的詩詞揣在懷裏,像是揣著寶貝一樣:“天色不早了,顏令賓就先告辭了,公子大恩大德,姐妹們銘記於心。”
“客套的話就不用說了,不過舉手之勞,江湖兒女相互幫襯,別談恩情,就當我借花獻佛。”
顏令賓信他才怪,這舉世無雙的詞,除了你還有誰來。小白坐在那裏沒有動彈,小嘴兒撅了起來,唐歌看的好笑:“今天喝酒吃菜,姐妹們的曲子,我這幾日就給你送去如何?”
小白姑娘用力點了點頭,小屁股動了動,總算是肯起來了。唐歌看了一眼馬湘蘭:“月嬌姐姐,你留下,我和你說幾句話。”
馬湘蘭重新做了回去,自顧自的倒滿了一杯,細細品味,果然是美酒。
到門口的時候,顏令賓忽然一個趔趄,不偏不倚,正好倒在了唐歌懷裏,唐歌下意識的摟住她的的纖腰,拉了她一把,顏令賓有些驚恐,死死的抓主唐歌的手:“謝,謝謝公子……”
唐歌微微一愣,慢慢將她扶了起來:“這是如是自己娘的酒,酒勁兒大,上頭,丁山啊,你找人送顏姑娘回去吧。”
顏令賓似是驚魂未定,慢慢回過神來:“不必麻煩了,離得也不遠,我自己回去就好。”說著給唐歌福了一禮,緩緩走出了大門。
唐歌無奈搖了搖頭:“派人跟著,天黑路遠的,畢竟是個姑娘家。”
馬湘蘭看著唐歌笑的燦爛:“唐公子真是豔福不淺,顏令賓在四樓之中,也算是鼎鼎有名的,未曾掛衣之前,也是花中魁首,怎樣,滋味如何?”
唐歌翻了翻白眼:“月嬌姐姐,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我呢?”
馬湘蘭哼了一聲,懶得搭理他:“留我下來,想要說些什麽?”
唐歌心裏有氣,惱火道:“又不是洞房,你急個什麽勁兒?”
馬湘蘭神色一凜,瞪他一眼,不過僅僅是瞪他一眼,卻又笑了起來,唐歌看的有些頭皮發麻,這張破嘴啊。
“放心吧,是正事兒,一會再說。”
他給馬湘蘭和公休寧親自倒了一杯酒:“這件事兒比較困難,但是我很想做,而且想要做成,但是需要的資金十分龐大,可能需要休寧幫忙,而且我也隻是有個粗略的想法,而且不太現實,我怕招惹朝廷的反感……”
大夥都愣住了,公休寧皺眉道:“難道跟朝廷有關?”
唐歌搖頭:“不是有關,其實真正說起來,跟朝廷沒有什麽狗屁關係,但是咱們大唐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總有些正人君子,整天喊著聖人之道,我要做的這件事兒,怕是違背了聖人之道,惹得君子不爽,朝廷不樂,到時候有人阻攔,事兒就有些棘手了。”
馬湘蘭心裏莫名有些期待,什麽事兒他竟然如此鄭重其事,按道理來講,他這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才對。
公休寧瞅了一眼程謨和薛丁山,他始終不信任朝廷,什麽事兒讓他都如此顧忌?
“大哥,你不妨說說看?”
唐歌想了想:“要是你們吃飽喝足了,進屋去說吧,此事兒需要從長計議。”
大夥點了點頭,顧橫波他們起身收拾桌子,大老遠的丫鬟們趕緊跑了過來,這家裏她們本來能幹的活兒就少,要是都讓女主人幹了,她們可怎麽活。
“請。”
“請!”
一幫人算是輕車熟路,朝著客廳的位置去了,唐歌卻轉身朝著另外的方向走去,薛丁山頓時就笑了:“大哥,你這人丟到家了,你喝多了,客廳在那邊!”
唐歌恨得牙癢癢:“你懂個屁,我去茅房……”
唐歌扇了扇鼻子,古代這茅房啊,連個擦屁股的紙都沒有,不過唐歌關上門之後,臉色沉了下去,他緩緩解開褲子蹲了下去,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剛才顏令賓摔倒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塞給他的,唐歌心裏有些緊張的展開來,看完上麵的字,整個臉陰沉的嚇人,我與你們無冤無仇,好,好,好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