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轉型

  唐歌一路哼著小曲回到了屋子裏麵，似乎紙條的事兒根本就沒有發生過，桌子熱茶飄香，大夥圍著坐下，人手一杯香茗，仿佛相識許久，如夢似幻。


  “既然回來了，就趕緊說說什麽事兒？”


  馬湘蘭第一個忍不住，唐歌沒有搭理她，反而問公休寧：“休寧，我來問你，對你來說，青樓和妓/院是什麽？”


  公休寧看著唐歌，仔細思索了一下：“玩賞風雅之地。”


  唐歌白了他一眼：“說人話，不用說的那麽好聽。”


  公休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附庸風雅，尋歡作樂，消磨時光的地方。”


  唐歌點了點頭：“你看，這多好，連我這種沒讀過書的人都能一聽就明白。”


  公休寧翻了翻白眼：“大哥，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欺負人？”


  唐歌撇了他一眼：“休寧，你這財神爺估計是大唐第一大財閥，同齡人中，你也見識非凡，對於經濟的了解，遠超他人，我來問你，如果讓你結合咱們大唐的市場經濟狀況，國庫收支情況，來對青樓和妓院進行一下評估，說說他們市場經濟的影響，你怎麽看？”


  公休寧一瞬間一個頭兩個大，倒不是被唐歌的問題嚇到了，而是這些新鮮的詞匯讓他不明所以，仔細想了一下差不多才猜到唐歌在說什麽：“大哥，你的意思是，讓我說說這些風月場所，對於集市上的錢財流通和國庫的影響？”


  唐歌點頭一下有搖了搖頭：“不是集市，是市場，村莊一個小集也叫集市，但是市場指的是宏觀意義上的市場，你可理解為整個大唐的集市，至於你說的錢財流通，那叫經濟，我的意思就是你結合一下咱們大唐的市場經濟狀況，談談風月場所的存在意義，還有對市場經濟和國庫的影響。”


  公休寧頓時了然，隻是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馬湘蘭，又看了看顧橫波他們，不明所以的對唐歌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你但說無妨，怎麽想就怎麽說，月嬌姐姐他們不會怪你的。”


  公休寧善意的對馬湘蘭他們拱了拱手：“休寧以為，煙花風月之地的存在，並不是什麽好事兒，靡靡之音，腐朽人心，多少人貪戀煙花風月之地，迷戀美色，不思進取，荒廢學業，附庸風雅，更有甚者為博美人一笑，一擲千金，傾家蕩產，所以風月之地盡管能帶來大量的收益，甚至給國庫填補了不少虧空，可是他們並不該存在！”


  唐歌微笑的看著公休寧：“很好，那你所說的虧空，是多少呢？”


  公休寧張了張嘴，卻發現了什麽一樣，馬上閉嘴不說了，隻是笑道：“大哥，你真看得起我，那是朝廷的機密吧，我可是個商人。”


  “我知道你是商人，還是個大商人，所以，你不妨估計一下，這中土大地，煙花風雨場所帶來了多少利潤？”


  公休寧皺了皺眉，低頭想了想：“這個我真不知道，不過煙花場所向來都是消金窟，國庫的稅收來源主要是民眾和商人的稅收，但是煙花風月場所提供的稅收，也是一筆不小的規模。”


  唐歌點了點頭；“月嬌姐姐，你如今算得上是揚州風月場的扛把子吧？”


  馬湘蘭笑的燦爛：“你何必說的那麽好聽，就算誇我，我也不會領情，不過扛把子我真不敢當，你要問什麽直接問就是了。”


  唐歌微微一笑：“沒什麽，不知道月嬌姐姐的四樓每年上繳多少稅收？”


  馬湘蘭皺眉看著唐歌：“你問這個做什麽？”


  “姐姐若是不想說，也沒關係，我隻是想聽聽，也給這位財神爺聽聽。”


  馬湘蘭認真看了一眼公休寧：“或許，若是不必財神爺少多少呢？”


  唐歌瞥了一眼公休寧：“喏，她這麽說的。”


  公休寧臉色有些不好看，唐歌繼續說道：“月嬌姐姐不是壞人，你們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她說的應該是整個揚州的風月場，你覺得呢？”


  公休寧抱了抱拳，卻沒有說話，隻是臉色不太好看，馬湘蘭戲謔的看著她，也沒有說什麽。


  “咱們之間沒有什麽仇恨，反而算是朋友，姑且也是一個戰線上的，休寧也不用不痛快，說白了，風塵女子不管是賣笑陪唱，還是做皮肉生意，都是一種交易，是生意，我也不是要惹你們倆不痛快，我來問你們，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能讓這些苦命的女人結束這種生活，而且還能帶來更高的收入，過正常人的生活，甚至給國庫帶來更多的收入，你們覺得如何？”


  這話一出口，別說公休寧和馬湘蘭，就連顧橫波和薛丁山他們都震驚了。


  公休寧以為自己聽錯了，世上怎麽可能有天上掉餡餅的事兒？

  “大哥，你開玩笑吧？”


  唐歌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問道：“你覺得造紙術如何？”


  公休寧忍著好奇回答說道：“若是成了，造福萬民，流芳百世，當然，利益也是極端豐厚的。”


  唐歌繼續問道：“那如是的酒釀呢？”


  公休寧依然回答：“以大哥你的手段，自然是一棵搖錢樹。”


  “造紙術隻會成功，不會失敗，我把他交給你，促成此事，但我需要你幫我做成我現在想要做的這件事！”


  “大哥，你開什麽玩笑。”


  唐歌認真看著他：“你是手眼通天的小財神，跟朝廷的關係非彼尋常，我相信，你在朝廷之內能夠吃得開，所以我需要你，你們想不想聽聽我的想法？”


  公休寧心裏莫名就是一驚：“我雖然是商人，但我占誰的便宜也不會從大哥你這裏開刀，若是真如你所說的那樣，不但能解救這些苦命的女人，甚至給國家帶來收益，我幫你又何妨，大哥莫要小看我才是，公休寧不是貪圖名利之人。”


  唐歌點了點頭：“若是此事能成，也需要月嬌姐姐你的幫助，你覺得如何，我需要你跟朝廷打交道，但我要出人！”


  馬湘蘭仔細打量著唐歌，許久才認真點頭：“你且說說看，若是光是憑著一張嘴，口無遮攔我也是會的。”


  其他人都有些震撼的看著唐歌，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唐歌笑道：“我來問你們所有人，你們覺得我唱歌作曲如何？”


  薛丁山第一個出來力挺唐歌：“大哥敢說第二，天下無人敢稱第一。”


  眾人附和著點頭。唐歌笑道：“我大唐之人，喜好煙花風月，那叫風雅，就連朝廷都有官妓，斂財無數，但是他們除了喜好美色，貪戀床笫之歡，最主要的需求是什麽，你們想過沒有。”


  大夥都啞火了，唐歌這話是什麽意思呢？唐歌搖了搖頭：“如是，你來說說，告訴他們，那些達官顯貴，除了貪戀美色，還喜歡什麽？”


  柳如是臉色紅紅的，想想說道：“除了那一夜風流，他們喜好的是吟詩作賦，聽歌唱曲。”


  “月嬌姐姐怎麽說?”


  馬湘蘭認真看著唐歌；“我春夏秋三樓的姐妹，做的就是陪笑賣唱的買賣，少有掛衣接客的，你這麽問，應該不止是為了讓他們唱曲兒吧？”


  唐歌豎了豎大拇指：“姐姐果然好眼光。”


  程謨是忍不住了：“唐老弟，我們這些人腦子都不如你，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說，若是能成，那也是功德一件。”


  唐歌認真的看著大夥：“煙花風月，那是讀書人和達官顯貴的叫法，可是你們想過沒有，這天下是誰的天下，是黎明百姓的天下，有多少讀書人，多少達官顯貴，說白了，黎明百姓才是天下最重要的組成部分，這些讀書人也好，達官顯貴也罷，想要給自己一個正大的理由尋歡作樂才有風雅之說，可是世人眼中，煙花風月就是下三濫，不管這些苦命女人多麽不情願，那也是三下九流，難登大雅之堂，朱顏老去，難得善終，一生背負罵名，狗屁的達官顯貴，狗屁的讀書人，吟賞風月那就是高雅，可是也有人因為沉迷煙花之地散盡家財，丟了官帽，可這些人呢，做婊子還要立牌坊，所以不好的都推給風塵中人，永遠給他們一個下九流的帽子，老百姓就更可悲了，他們看到的，聽到的，僅僅是不好的，卻沒有人管他們為什麽淪落至此，所以想從根本上改變這種狀態，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朝廷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天下貧窮和富貴到哪裏都有兩個極端，除非天下大同，可這僅僅是一種夢想，幾千年了，哪個帝王不夢想自己手裏能夠天下大同，可隻要有窮苦百姓，隻要有爾虞我詐，隻要朝廷不改革曆法，吃不飽的人仍然會賣兒賣女，這女，多半成了風月之地的囚犯，反觀女眷難逃教坊宿命，這些都是無可奈何的，但是有一種方法，可以慢慢的改變這一點，隻是需要人，需要錢，需要邁開步子！”


  “什麽方法！！！”


  幾乎所有人都忍不住開口。


  唐歌嗓音有些沉重：“有些事兒終究需要有人來做，改變朝廷的想法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需要有人付諸實踐，讓朝廷看到成效，我管這種方法叫做【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