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杭州的消息
姑奶奶發飆了，你不滾也得滾，程謨今天跟她死磕上了，還真就沒滾。
“不行，你到底拿聖旨幹嘛，你別下我們行不行？”
秦楚也是有些擔心：“休寧啊，我們兩個跟你從小玩到大，知道你不是亂來的人，可是你發起狠來，誰都怕，你，你沒事兒玩什麽聖旨啊，玩點兒別的不行嗎？”
公休寧敲了敲桌子：“出去吧，放心，該讓你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不是胡來的壞事兒就對了。”
程謨和秦楚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休寧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是放下身段了，要是以往的性子，等著她跟你說這麽多廢話。
秦楚尋思了一下，拉著程謨下樓：“行了，別扭了，跟我說說怎麽回事兒，這姑奶奶以前可不是這個性子。”
一路上秦楚聽得一驚一乍的：“我曹……真的假的？”
程謨點了點頭：“別說你不信，要不是當初我一直跟著公主，親眼見證唐歌的一切，我都不信，唐歌這個人，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平易近人，心地純正，而且十分善良，講義氣，他為了那顧才女，可算是傾盡所能的保護了，若非我程謨是個男兒，托生個女兒身，怕是也難以抵擋這種好男兒。”
秦楚拉著程謨進了一家酒樓，隨便找位置坐了下去：“不是吧，你這蠻牛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程謨一把拍開他搭在肩膀上的手：“你不是問休寧為什麽性格有些改變嗎，解釋的還不夠清楚。”
“小二，來兩壺女兒紅，隨便上幾個菜，對了，有牛肉嗎？”
小二搖頭：“客官啊，這最近可沒有沒有殺牛的，一年到頭碰不到那麽幾回，還望見諒。”
秦楚不禁惋惜：“行吧，肉菜多上幾道，錢少不了你的。”
“好叻客官！”
“你餓死鬼托生的？”
秦楚聳了聳肩：“要不你去杭州試試，我這大半年就每過一天安穩日子，正兒八經的坐在酒樓裏麵就更別說了，你當我去玩啊。”
“好了好了，知道你不是去玩的，此行收獲如何？”
秦楚苦笑不已：“喏，你都聽到了，還問這些幹嘛，實質性的進展一點沒有，姑奶奶沒當麵拆我台已經很給麵子了……”
程謨笑了笑：“所以你就敢胡說八道了？”
秦楚翻了翻白眼：“你到我是你個蠻牛啊，我胡說八道什麽了，我都是如實交代的，起先聯係你的時候不也告訴你來龍去脈了嗎，我在她麵前還敢胡說嗎，且不說那些喇嘛，就那些破賬本啊，根本一點用途都沒有，我費盡心機想要找出點有用的線索，結果倒好，碰到個絕世高手，我就怕姑奶奶秋後算賬，她要是發飆我可就慘了。”
程謨皺了皺眉，也是十分無奈：“可不是嗎，那些賬本歸根結底是有用途的，你可別疏忽了。”
“放心吧，我自有手段，來，喝酒，喝完了，帶我去見見那小子。”
程謨哼了一聲：“你別找事兒了，喝完了趕緊幹活，現在可是要出大事兒了！”
唐歌府上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就連魯老爺子都過來了：“我這徒弟讓你費心了，我替他謝謝你。”
魯老爺子給唐歌行了個禮，唐歌那個無語，這陸凡也真是個急性子，回去沒多久，下午就帶著人過來了，木料都是現成的，而且今天魯老爺子也閑了下來，沒有去花滿樓，現在花滿口就差一些瓷器和琉璃器具，唐歌連菜譜都做好了，剩下的就是等著開張，這瓷器和琉璃一時半會做不到唐歌的要求。
“老爺子，我可擔不起您的大禮，這，我也沒做什麽，舉手之勞，您別折煞小子了。”
“你這孩子……”
唐歌拉起魯老爺子，無奈的看著陸凡，陸凡笑道：“唐兄，你可別看我，我師父他老人家這性子，那是雷厲風行的，我勸也勸了，攔也攔了，他就是不聽。”
唐歌想想也是，當初花滿樓裝修，這魯老爺子鬼斧神工的手藝，第一時間就奔赴戰場，幹活也利索，甚至沒去之前在家裏都打好了一幹裝飾物，不得不讓人佩服。
魯老爺子笑道：“唐歌啊，老朽知道你是幹大事的人，你放心，從我這裏出去的手藝，保準不讓咱們之外的人知曉。”
“老爺子說笑了。”
唐歌確實有這方麵的擔憂，這年頭可沒有什麽知識產權的說法，誰會了算誰的，他還想靠著就蒸餾酒賺上一筆呢，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這個樣子，今天是不成了，這個灶台我讓人也給你改良一下，用適合大小的蒸鍋，以後你們家的木工，我老頭子和弟子們承包了！”
“好，那就謝謝老爺子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好孩子，你們去忙吧，這木工是個體力活，你們在這也幫不上忙，明天保準你用上就是了。”
唐歌抱了抱拳，帶著顧橫波她們離開了。
“公子啊，這老爺子倒是個實在人，可是這麽多人知道，要是咱這蒸餾器被人學去了，豈不是要泄露了技術？”
柳如是哪裏能不擔心，嘴上說的好聽，唐歌讓她釀酒，她可不想被別人把銀子賺了去。
“是啊，公子，這萬一……”
唐歌想了想笑道：“十娘怎麽看？”
十娘愣了一下，他竟問自己？
“公子心胸異於常人，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些木匠，都是薛家精挑細選的，有薛家這層關係，應該信得過的，而且就算是這蒸餾器泄露了出去，一時半會應該也不會猜到咱們用什麽方法釀酒，何況，那老爺子和他的弟子都不像是壞人，當是無礙的。”
唐歌佩服的豎起大拇指：“看看人家十娘，你們怎麽說？”
顧橫波臉色一紅：“十娘妹妹說的有道理。”
柳如是拉著十娘：“十娘姐姐說的有道理，可是公子，咱不怕意外，就怕萬一。”
唐歌歎了一聲：“你們的擔心都不無道理，十娘說的也沒錯，可是人活天地間，哪有那麽十全十美的，若真是泄露出去，也是咱們沒那個財命，盡人事，聽天命吧，何況，我尋思著人心不都是不古的，陸凡他們應該還算是可信的。”
前院薛丁香和薛丁山兩個姐弟已經等在那裏了，是跟跟公休寧一起來的。
“你們怎麽走一塊兒去了。”
公休寧打了招呼：“我跟他們碰上的。”
薛“大哥，你家小院兒我親自去的，天天人滿為患，都等著吃你一口麵，你再不去，人家要來你家砸門了。”
唐歌指了指涼亭：“都站著幹嘛，走吧，去亭子裏坐，慢慢說吧。”
“大哥，我看你還是別做拉麵了，那個小地方實在是麻煩的很，而且現在事兒又這麽多，不如，就告訴他們，以後這拉麵要等花滿樓開張才開始繼續售賣不好嗎？”
唐歌掃了一眼柳如是，柳如是並沒有什麽反應，他雖然喜歡和唐歌賣拉麵，喜歡那種日子，可是她同樣心疼唐歌受累。
“此事不妥，丁山啊，這件事兒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我之所以吊著這些人，是因為他們有事兒惦記著咱們，不是過你說過麽，不是所有人都是來吃麵的，我讓你調查這些人，擬調查出什麽名堂了？”
薛丁山掏出一個冊子遞給唐歌：“所有人的信息都在這裏了，我這幾天仔細調查過，沒有人露出什麽馬腳，暫時應該是無害的。”
“那就繼續監視吧。”
薛丁山皺了皺眉：“大哥，咱們就這麽等這麽，我爹他……”
唐歌搖了搖頭：“薛大人失蹤有些日子了，現在看來，失蹤的屍體是沒指望了，不過薛大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這點你們可以放心，你爹沒有生命危險，你信我便是。”
“可是大哥……”
這一次薛丁香倒是比他穩重，拉住弟弟搖了搖頭：“聽大哥的。”
薛丁山頓時沒脾氣了。
“你爹沒事的，現在咱們處處被動，我那小屋就讓他們鬧去吧，你把那些人穩住，有坐不住的自然找你麻煩，否則就那麽托著。”
薛丁山歎了一聲：“我知道了，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奶奶最近雖然看不出什麽，可是她出屋子的時候少了，也不怎麽說話，我怕她老人家撐不住。”
唐歌也是肉長的心，老夫人對他不錯，他雖然不說，可是也惦記的很：“休寧，有什麽話說，你是大忙人，沒事不會總往我這跑。”
公休寧嗯了一聲：“是啊，大哥，我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希望你給支個招。”
“哦，什麽好消息？”
公休寧笑道：“我的一個侍衛從從杭州歸來，帶來了一些消息。”
唐歌眼睛亮亮的：“說來聽聽。”
公休寧抿了一口茶：“他潛伏杭州許久，暗中搜集關於楊國忠奸黨的罪證，前些日子，他帶回了一個名冊，都是關於楊國忠勾結的官商名冊，不過，關於楊國忠貪墨商賈的金錢是一筆糊塗賬，而且數額極其龐大，賬本更是數個箱子之多，不方便攜帶，至於他們勾結的證據，也有一些，牽扯甚廣，大哥怎麽看？”
唐歌皺了皺眉：“也不能說全無意義，可是既然你說牽扯甚廣，還問我作什麽，既然牽扯甚廣，你就不會動手了吧？”
……
……
大夥目光落到公休寧身上，公休寧頓時有些不好意思，苦笑搖頭：“大哥，休寧在你眼中就是這樣的嗎？”
唐歌笑了笑：“不是針對你，天下人，天下事，江南一片混沌，鹽道更是混亂不堪，你同樣給我一句牽扯甚廣，楊國忠勾結的不僅僅是朝廷命官，也有不少大商戶，你是怕刀子一旦拿起來就不好收場了，我能理解，既然這樣，這些信息，有用嗎？”
公休寧低頭不語，想了許久才開口：“有用，我回去之後想了想，大哥說的對，我是害怕刀子舉起來就難以收場，可是這刀子不舉起來，有些毒瘤永遠難以根除，我殺的人不少，不差一千或者八百，所以，休寧還是想跟大哥說道說道，不知道大哥你有什麽想法？”
唐歌心裏顫了顫，第二次聽這小子口出狂言，他這一個娘娘腔，放到現在就是個花美男，竟然殺過很多人？
“你既然有了決定，那就簡單了，等到時機成熟，收攏民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主謀梟首，奸黨示眾，以雷霆手段，殺人立威！”
唐歌說的殺氣琳琳，大夥聽得一身冷汗，幾個姑娘家都有些頭皮發麻了，難怪說讀書人這張嘴，唐歌看著文弱，可這幾句話一出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大哥的意思是暗箱操作，順藤摸瓜之後，等到時機成熟，讓他們自己站出來？”
“對，不然怎麽樣，你把他們的一切證據握在手裏，給他們一次機會，則重罰輕，冥頑不靈者殺了便是，有些人死不足惜！”
公休寧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好，既然如此，我就聽大哥的，可是大哥，我派出的人雖然掌握了大批賬目，可這些賬目混亂不堪，難以理順，想要定楊國忠的罪責怕是很難。”
唐歌想了想問道：“怎麽，虛賬假賬太多？”
公休寧搖了搖頭：“虛賬假賬都是楊國忠的帳，我的人搜集的是那些貪官汙吏和那些商賈的賬目。”
唐歌皺眉：“商賈那裏不好說，但是官家的賬目因該有一個完善的對照吧？”
“這個是有的，否則我也不會讓人去查。”
唐歌笑了笑：“休寧，你老抓著他們貪汙這一點不妨，不知道咱們大唐有沒有三複令五複令，揚州知府可不是什麽小官，貪點錢財不致死罪吧？”
公休寧一愣：“什麽三複令五複令？”
唐歌心裏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兒，還好，這個莫名其妙的時空總算有點正常的地方了。
“沒事沒事，你繼續說，為什麽你抓著賬目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