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神秘印記
“找到了,可我還得仔細琢磨琢磨,看這草藥到底能不能醫治思竹的癡傻。”
初夏長籲口氣,這幾月來,思竹身體上的傷倒是醫治得差不多了,恢複得挺快,但他腦後那個血包消得極慢,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才能恢複記憶。
再加上上次去對麵山上取藥,回來後發高燒了好幾天,痊愈後問他都發生了些什麽事兒,又是什麽都不知道。
這所謂的夫君黏她黏得要命,實在讓人難以接受,讓初夏幾盡抓狂的是,那磨人的妖精就連晚上睡覺,也得看著她睡著了他才肯睡。
古月不在的這幾天,她每日照料百花穀這些藥草,是有些疲乏,吃過晚飯,早早地就回房歇息了。
“娘子。”伴隨著來聲,一個身影便趴在了她的床沿。初夏閉眼假寐,企圖蒙混過關,誰料他好像並沒有走的意思。
良久,既未聽見離去的腳步聲,又未感覺到屋內其他人的存在,讓人不得不懷疑,屋裏到底還有沒有人。
又過了些時日,仍舊沒有動靜,初夏實在是熬不住了,不由睜眼來看。這一睜眼,四目相對,半響無語。
“娘子,你好美啊!”男子說完,笑著一臉燦爛。毫無懸念,初夏再次被眼前的妖孽迷得七葷八素,見他一次,便會被這張臉迷去一次心智。
男子低著頭,這點距離,僅差一點兒,便就碰到了初夏的鼻尖了。溫熱的呼吸均勻地灑在她的臉上,淡淡的青草香不由紅了她的臉頰。
初夏回過神,條件反射地一巴掌扇去,準確無誤地揮在他臉上。
“滾開。”
於是,可憐的他捂著臉頰,一臉委屈,雙眼儲著淚光星星點點,看得初夏滿心感歎!
尤物啊,尤物!
“娘子,你好凶……”男子蹩著嘴,娘子真的好凶。
世間居然有如此美麗妖嬈的男子,轉眼凝目,都是一幅美到讓人嫉妒的畫。
“你到底是誰?”初夏對上那一雙盈滿水霧的眸子,眼神如銳利的尖刀,企圖撥開表麵的平靜,想要看透他。
“娘子,我是你夫君呀,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嫌棄我了……”男子說著說著,又是瑩瑩淚水,一幅將哭不哭梨花帶雨的模樣。嘴裏劈裏啪啦一大堆,頗有山雨欲來之勢,還順勢往她身上黏糊。
“閉嘴,我是問你叫什麽名字。”
初夏想到當時,他一口咬定她是他娘子,而她根本弄不清楚狀況。說得越多就自然錯得越多,不說便是最好的選擇。某天古月突然問到他的名字,她一眼瞧見屋外的翠竹,便隨口說了個。
緩沉冰冷的語氣,初夏冷眼相待,寒入骨髓的神情卻對某人無絲毫作用。
“……”
半響無語,隻見男子一臉委屈,泫然若泣。他眨巴著雙眼,像是被人遺棄的孩子,黯然得連窗外明媚的天空都黯淡了下來。
可惡,他能不能不要這樣看著她呀!
“說、說話啊?”忽閃而過的慌亂令她心跳如鼓。
“不是你叫我閉嘴的嘛!”
他委屈地說道,安靜的屋子裏隻聽得初夏極其無奈地吐口氣。
“你到底是什麽人?”初夏再次耐著性子問道。
男子挽著初夏手臂,將頭耷拉在她小小的肩膀。他咬著唇,澄澈的眸子轉了轉,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樣,見他張嘴,又閉口,讓初夏竟緊張了起來。他伸手撓撓頭,長長的睫毛眨了又眨,想了好半天以後才回答道,“娘子,這個問題好難喲,我不知道,頭好痛。”
初夏咬牙,恨不得狠狠敲他一下。忍住脾氣,當即伸過手去摸了摸他的後腦勺。
“噝──好疼!”男子吃痛地皺眉。
初夏白了他一眼,那麽大一個血包能不疼嗎?和前些天根本沒什麽變化,好得太慢了。
“好了,想不起來就算了。”
初夏舒緩了語氣,有些哄人的親昵。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
“這是什麽?”眼尖地瞧見他頸後脖子的異常,初夏將他稍微推開些,見他頸子處有一條黑影。
指尖撩開他的衣領,發現那是一條像是長在身體裏的東西。
她皺眉,解開他腰間的衣帶,一手就將他拽了過來趴在自己腿上,然後直接揪住他的衣領往下一拉扯,衣物利落地滑落至腰際,露出精壯結實的身體,動作一氣嗬成。
隻見一條黑色的東西從他的頸子沿著背心一路向下,一直延伸到腰際。
這是什麽東西?
初夏眼睛一亮,直覺告訴她絕不是中毒,他身上何時多了這東西?
她微涼的指尖輕觸那黑色的東西,描繪著它一路下滑,惹得男子在她懷中一陣發顫。
“娘子,我冷。”
委屈的聲音傳來,初夏才恍然回神。
“哐”地一聲,支離破碎的聲音響在門檻,初夏側頭去看,蝶兒搓圓了嘴看著眼前這一幕,雙手還保持著捧碗的姿勢,碗和藥汁卻潑落一地,碎成了渣。
呃,天呐,神仙姐姐也太……豪邁了吧!
一秒,兩秒……
時間像停止了似的,蝶兒恍過神,臉蹭地一下就燒成了天上的太陽,捂住臉轉身就跑了。
初夏回頭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尤物,一下拉上他的衣服,動作幹淨利落到無絲毫拖延。
男子起身看著初夏紅成蘋果的臉,嘴邊的笑隻叫百花失色。
這樣的娘子真可愛,真美。
瞥了眼還趴在她床沿的美男子,一身粗布麻衣,硬是讓他穿出了出塵絕世的味道。
唉!妖孽啊,妖孽!
搖搖頭,她頗為無奈。
她得好好想想,怎樣才可以回去?或者,找到無心……
日子過得慢慢悠悠,讓初夏幾盡抓狂的是,那磨人的妖精就連晚上睡覺,也得看著她睡著了他才肯睡。
可就算初夏將他吼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又是氣他又是放各種狠話,他也還是不肯走,她終拿他沒有一點兒辦法。
實在無法子,便在她床邊鋪了地鋪,兩人約法三章,才成功解決了睡覺這一事兒。
剛開始初夏滿心提防,可誰知夜裏睡得太沉,早上醒來思竹也早就起床,她抓不到一點兒他違章的證據,隻得做罷,慢慢時間久了,初夏也就放下了懸著的心。
他後腦勺的血包每天都在上藥,奇怪的是好得卻是極慢。
夜色如染墨的紙,渲染著黑色的沉悶,無限壓抑。看似美好的夜晚,卻讓人睡得並不安穩。
風揚起滿屋鮮紅的縐紗,是夜,兵刃相觸的聲音在耳邊久久回蕩。
努力睜開雙眼,尋聲望去,模糊的視線中,兩個身影不停地糾纏打鬥,殺氣四處蔓延,到處都是東西破碎的聲音。沉重的氣氛壓抑地人喘不過氣。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隻是緊緊地瞅著那兩個不停打鬥的身影,一紅一白,糾纏不休,每招每勢狠而無情,稍不注意便會命喪黃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