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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爭鋒相對

  墨七握住劍柄,滿是狠戾地盯著滿身稻草仍處在昏睡中的思竹。利劍抽出,一道白光閃過他滿臉汙垢,舉劍氣勢如虹,正欲落劍卻瞬時僵在了半空。


  “古月,你……”


  “罌粟被宮主帶走,我更不能讓他損傷分毫,穴道一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說著越過墨七去扶思竹,彎下腰未曾料到的是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古月瞬間就疼昏了過去。


  宮主說的是天黑之前,現在天都快亮了,他不能再拖延了。


  清晨的山穀安靜得都能聽見微風吹拂的聲音,滿天星辰又有一縷晨光將天際扯破穿透過來。


  那是夜與日的交匯。


  墨七閉眼深吸了口氣,越過古月,一手拿著劍,懷抱在胸。


  微風夾雜著水霧乘著百花穀常年不敗的櫻花,拂麵而來。


  雖已是仲夏,但穀內早晚還是冷得緊。


  絲絲冰涼浸透全身,瞬間拂去一夜未眠的疲乏,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墨七側頭,看著天際那一片流淌的暗紅,心情異樣沉重。


  將手中的白鴿揮去。


  這是宮主第二次傳令讓他趕回去了!

  唉!

  頗為無奈得歎了口氣,自己這是怎麽了?

  盯著昏睡的思竹,墨七再度揚起手中的劍,腦海莫名閃現出初夏對他笑的模樣,眼神突得就沉了下來。


  利劍一下注滿殺氣,劍刃朝軒轅雪陌腦門直逼而去。


  就像定好了時間,滿身稻草的人雙眼霎時睜開,漆黑的雙眸似一股深不可測的漩渦將他深深拉扯進去。一股強大的功力從思竹身上蕩漾開來,一下將墨七彈出去在空中逆行,直接摔到了側方溪流的石橋上。


  墨七被摔得頭暈眼花,站起身來就見思竹背對著他站在橋中央。


  墨七平複下翻湧的內心,本以為是古月,卻是剛一抬頭,眼睛所看到的,叫他黑如曜石的眸子瞬時被點出無數火花,心中怒火無限噴發。


  來不及有所想法,手上便已有了動作。


  隻見他手腕一翻轉,在劍柄處吸出一根飛針,拈在指間蓄勢待發。


  “你認為,你還會有機會嗎?”說話間轉身過來,漆黑如墨的眸子與十幾步遠的墨七相對視,瞬間碰撞出無數火花,隻覺周圍空氣升溫,惹得天際跳出一截的光暈又重新沉了些下去。


  墨七一驚,手中的飛針皆落在了地上。


  隻見橋上的人負手而立,一身粗布麻衣,卻硬是被他穿出出塵絕世的味道,散發出難以抑製的王者風範。


  這般清醒的軒轅雪陌,果然如江湖傳聞的那般,自帶一股無人能靠近的高深莫測。


  “果然,果然你早已恢複,你賴著不走,到底有何目的?”


  “嗬,什麽目的?你會不清楚嗎?”


  他的慵懶閑散,令墨七全身上下每一處都噴發著怒火,恨不得將他燒成灰燼。


  “休想,我不會讓你拿到夜明珠的。”


  “這世上,我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失手過。”他鳳目流轉,眉目間流淌的冰涼如冬天的大雪,轉眼間鋪天蓋地的襲來。


  突地,他身形一動,一股風朝墨七麵門襲來。


  墨七瞬時反應,內力湧上全身將手中的劍擲出。動作到一半,卻令他大驚失色。


  不過眨眼,全身嘭滿的殺氣被生生扼住。被強大的功力逼迫著如斷線風箏,腳擦著地麵,倒退滑行。


  “嘭”地一聲,後背撞在橋上,那聲清脆的骨裂聲響在耳際。


  墨七低頭去看,自己用盡內力去拔劍,而劍卻並未出鞘,一點都沒有。而軒轅雪陌從始至終都未靠近過自己,自己的身體甚至是手指連他的衣袂都沒碰到一丁點兒。


  始終以三步之遙的距離,卻能把他以無形的力量逼得無力反擊。


  這般雷霆萬鈞的內力,這般驚為天人的速度,叫人實在是招架不住。


  一股腥味湧上喉部,竟有鮮血從口中溢出。


  “怎麽?我不過才一招而已,就招架不住了嗎?”


  軒轅雪陌悠然踱步到他麵前,笑得豈是妖孽兩個字能形容!

  “卑鄙無恥。”


  “嗬,相比你,我還是遠遠不及的。”


  “你……”墨七一激動,氣得張牙舞爪。軒轅雪陌見此一掌襲去,卻又在掌麵距離他身體一紙薄紙的距離時停下。


  “怎麽?不服嗎?你最拿手的不就是暗箭傷人嗎?”嘲諷的語氣表露無疑,將墨七激得更是憤恨不平。


  墨七低眼瞟了下近在咫尺的人,思量間,眉眼一抖,手掌霎時挾裹雷霆萬鈞之力一掌揮去。


  軒轅雪陌仍舊悠閑散漫,早已看穿了他的意圖,嘴角淺淺勾起一抹讀不出味兒的笑意。


  他知道,他已經完全激怒了他。


  掌風襲來,軒轅雪陌腳下輕移,向後倒退,手在空中一旋轉,將墨七送來的那一掌功力接在手中,像摘一朵花那麽自然。


  頓住腳,兩人相隔五步的距離,軒轅雪陌一揮衣袖,負手而立,自然流露的王者氣息與全身上下透出的邪肆乖僻無不刺激著墨七的每一根神經。


  他神態自若,墨七卻已驚得冷汗直流。


  那是他將功力揮發到極限的一掌,必殺一擊,而他居然毫發無傷地站在他對麵。


  “原來,也就隻有這般而已呀!”


  他挑釁的悠悠踱步重新走到他麵前,一揮手,將手中剛接住的掌力拋了出去。


  瞬時,橋下的水流被擊打出幾丈高的水花,水流兩旁的樹被震倒一大片,隻覺得連大地都顫了顫。


  墨七目瞪口呆,自己這一掌的威力是意料之中的,可他居然將這一掌輕而易舉地拽在了手裏,將這般強大的功力控製在掌中。


  他已經江郎才盡,而他似乎還隻是略顯皮毛。


  “初夏被百裏南潯帶走,你就忍心讓你愛的人喪命嗎?”


  “我……”


  “怎麽?我說錯了?他帶走她時我可沒見你一丁點兒反抗呢!”


  “我不愛她,她對我來說隻是妹妹而已!”墨七皺眉,說這話時沒由來的心虛,甚至有些慌亂。


  “喔?是嗎?不愛最好,我的女人你最好還是不要覬覦。”


  “滾,卑鄙無恥,肮髒的人。”


  看著憤怒得破口大罵的墨七,軒轅雪陌笑意更深,他越是這樣急躁,他就越是覺得好玩兒。


  “你罵人就隻會這麽幾句嗎?可真有趣兒,信不信,百裏南潯肯定會殺她的。”軒轅雪陌走近將臉湊近他,趣味十足地挑起他下顎,就像賞一朵花兒一樣看著他瞬息萬變的表情。


  墨七一動不動,聽了軒轅雪陌的話更是身上每一根寒毛都豎了起來。


  看到他這一變化,軒轅雪陌抽手轉身,一揮衣袖好像手上沾到了髒東西,這些動作一氣嗬成,偉岸的身姿溶在這山水中渾然天成,“現在能救她的,好像就隻有我了。”


  “條件?我沒有你要的東西,夜明珠在罌粟手裏。”


  “嗬,誰告訴你我要夜明珠?那東西在墜崖之前就已經被奪走了,早已是我囊中之物。”


  “啊?你……那你要什麽?”他驚訝,同時更多的是忐忑。


  話音剛落,軒轅雪陌一下轉過身來,美得百花失色的臉帶著一抹無比邪氣的笑,燦若流星的眸子硬是將那漫天星辰都比了下去。可他嘴裏吐出的一個字,讓墨七差點當場暈厥過去。


  “你。”


  “嗤……”細小的聲音響在耳畔,初夏尋聲望去,一條花紋斑駁的蛇正扭動著向她移來。


  隨著這條蛇的出現,隻是一瞬,成百條現身在各個地方,從四麵八方聚集而來。


  身體一下從頭涼到了腳,隻覺得每一寸肌膚都在泛麻。


  “罌粟,百花宮第一殺手,怎麽在我這紅蓮幽獄裏啊?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在整個幽暗的地域裏聲聲回蕩,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黑暗中的人逐漸清晰。


  黃衫女子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向她走來,她每走一步,地上密密麻麻的蛇竟如有人指揮般,自動空出一塊夠她落腳的地方,每一步都是如此。


  她越來越近,那些蛇也越來越近。


  一股濃鬱的香味猛然竄入口鼻,女子蹲下身 ,挑釁地將纏在手臂上的花斑蛇伸到她眼前細細撫摸著。


  “罌粟,訝異嗎?這禦獸訣的最高層已被我流砂突破了!”


  初夏抬頭去看,是剛剛在百花穀的女子。


  一身黃衫,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明明是張清秀的臉,卻眉眼嬌豔,長著一雙千嬌百媚的眸子,嘴角的笑總是露出不可一世的傲氣。


  流砂?這名字,倒與她符合得緊。


  可在看見纏在她手臂上的蛇,初夏的心情就不再那麽平靜了。


  蛇在幽暗的藍光下泛著光,還有那紅紅的信子吐露著,滿屋都是“嘶嘶嘶”的聲音,聽得人格外反胃。


  這時,流砂伸出手,冰冷的指尖在初夏的臉上劃著,蛇又離她近了些,在蛇頭再次吐出信子時,她終於忍不住將頭一側,嘔吐起來。


  這般反應,卻一下點燃了流砂的情緒。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她總是這樣。總是驕傲得不可一世,連看都懶得看她,嫌棄的模樣表露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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