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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夫妻很登對

  柳蕭蕭跟在獨孤名身後繞過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橫穿格局別致的花苑,盡管這裏比長安的皇宮還要宏大華麗,但是她一點都不歡喜。身後還跟著一大群手挑紅蓮燈籠的宮人,這讓她不知道,現在竟是黑夜呢還是白天?


  “喂,給我說說情況。”柳蕭蕭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她的聲音冷得像鋼鐵,沒有情感就罷了,還有幾分命令的意味。


  “……”獨孤名停下腳步向後看了她一眼,繼而勾起一抹溫婉的笑意說,“你的語氣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要麽你給我說情況,要麽我給你丟臉。”柳蕭蕭毫不買賬地說了句,淡漠的語氣盈滿不可妥協的意味。


  “你厲害。”獨孤名哭笑不得地讚賞一句,再退後一步與她並肩行走解說,“待會到了瓊鑾殿首先要給聖皇和聖後行禮,你是我的人,我怎麽做你跟著就好。”


  “重點。”柳蕭蕭不耐煩道了兩個字。


  “……”獨孤名僵硬了一下再扭頭睨了一眼她淡漠卻隱帶囂張的桀驁靈眸,他緩了緩氣仍滿帶溫笑說道,“待會還會見到獨孤信的妃子,水洛月,即承宣皇妃。她跟我父皇獨孤玄嘯的寵後,即當今聖後蔣琬勢同水火。或者你會成為她們新一輪鬥爭的磨心。”


  “聖後不是你的母後?”柳蕭蕭冷帶好奇地問了句。


  “我的母後是前聖後,已經珠沉玉碎了。”獨孤名平淡地回答,淡雅的神色看不出有任何異樣的情感。


  “獨孤信是銘穹皇子?”柳蕭蕭緊接著問,獨孤名略作點頭。


  柳蕭蕭略微垂下眼眸陷入沉思,獨孤名失蹤了十年,獨孤信已經被默認為天朝的接班人了,現在卻突然跳出一個程咬金來,他怎能噎下這口氣?還有那位叫承宣皇妃的,她本就跟聖後鬧得如火如荼,現在多了一個她,恐怕這天朝皇宮比齊國皇宮更熱鬧。


  “皇兄,皇嫂。”另一邊回廊轉來獨孤信的聲音,柳蕭蕭疑惑地扭頭看去,隻見獨孤信並著水洛月走來了。


  這水洛月穿得一身華麗妖媚,胭脂落紅粉飾玉黛,金銀珠翠掛滿枝頭,半彎的唇角隱帶幾分陰險之色,跟身旁的獨孤信很有夫妻相。


  “昨夜不是皇兄和太子妃的洞房花燭夜嗎?”獨孤信狹長的臉浮起一襲笑意,陰險的戲謔絲毫沒有隱藏,“為何這麽早起來呢?”


  “臣妾聽說,昨夜太子倉惶到禦醫局去了,不知為何?”水洛月隨即搭上一句,又略有意味地瞄了一眼獨孤名的左手,再挑起冷眸睨了一眼披戴臉紗的柳蕭蕭,又滿帶好奇問,“這太子妃的臉是怎麽呢?為何要戴臉紗?都已經不是初為人婦了,還怕見公婆麽?”


  柳蕭蕭靈靜的雙眸沒有半點漣漪,不知為何,每次聽到別人湊合起來冷嘲熱諷,她的耳朵就會自然成關閉狀態。她喜歡等他們唱累了,再撫撫衣袖傲慢離去,畢竟別人肯為你浪費唇舌,你也該施舍一點時間讓他們宣泄。


  “雪翎,走吧。”獨孤名溫婉輕念了句再淡雅地笑了笑然後昂首挺胸走去。


  柳蕭蕭淡漠地跟著他走去,他倆的眼角絲毫也沒落到氣得鐵青的兩人身上,一眾手執紅蓮燈籠的宮人也仗著主子的傲慢擺出一個淩厲的囂張之勢擦身而過。


  “……”獨孤信忿忿地緊握拳頭。


  “別動氣。”水洛月把手輕暗在他的手肘上陰險笑說,“他們隻是理虧了,沒膽量跟我們對決。但是,待會到了瓊鑾殿上,看看他們的嘴巴是不是鑲黃金的。”


  “那也是。”獨孤信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然後摟著她走去。


  柳蕭蕭走進瓊鑾殿頓時眼前一亮,這宮殿不是很大,但別致的格局也是十分奢華,雖然沒有金箔點綴,卻似是用純白寒玉雕成的宮殿,這寧靜透白和莊嚴混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奇特的感覺。


  有點畏懼,但又很舒心。就好像……他……


  地板也是白玉堆砌,稍微低頭便可看見自己的影子,每一根白玉砥柱都雕刻著九條栩栩如生的騰龍,這種奢華比得上秦始皇的阿房宮,隻是不知道建造這宮室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她的眼角微挑,坐在高階上的男子想必就是聖皇獨孤玄嘯,他臉容粗獷彪悍,粗黑的胡子掛了一嘴又為他本就陰沉的臉添了幾分煞氣,身穿九龍遊戲的黃袍,雖有霸氣,但總感覺他比九慕陽缺了一份令人不敢覬覦的敬畏。


  她再扭頭看了看身旁的獨孤名,他的身上隻是盤著兩條龍,而站在一旁的獨孤信則是麒麟。也就是說,獨孤信暫時是跟九慕陽同一個等級,而獨孤名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兒臣給父皇、聖後娘娘請安。”獨孤名走到殿前雙手交疊在額前,躬下半個身子然後挺直腰,再把右手輕放在左肩上。


  柳蕭蕭遲愣了一聲也跟著他一樣的稱呼做同樣的動作,再暗挑眼眸看了一眼坐在獨孤玄嘯右側斜下方的中年婦人,她沒有水洛月的嫵媚反而多了一分莊重之感,驟眼看上去和色慈祥,但給她的直覺是,這人必定比水洛月更加陰狠。


  “嗯。”獨孤玄嘯略微點頭,獨孤名才把按在右肩的手放下來,獨孤玄嘯再看了一眼柳蕭蕭沉穩說道,“拜賜玉蓮。”


  站在獨孤玄嘯身後的宮女忙恭敬地捧著一朵精雕細致的白玉荷蓮邁前一步然後向下走來。


  “雙手捧蓮,然後宣念‘靈佑’接著拜謝父皇。”獨孤名輕聲提醒。


  柳蕭蕭忙雙手捧著宮女奉來的玉蓮,然後恭敬地宣念:“靈佑!”再看向獨孤玄嘯略作低頭說道:“多謝父皇。”這差不多兩個巴掌大小的玉蓮,一點也不輕巧。


  “賜封號,皓延。”獨孤玄嘯嚴肅低念。


  “玉蓮頂額,單膝跪下,拜謝。”獨孤名繼而輕念。


  柳蕭蕭忙把捧在手心的玉蓮輕抵在額上,再單膝跪下恭謹道謝:“多謝父皇賜封號。”


  “起來吧。”獨孤玄嘯沉穩的說了句,柳蕭蕭點點頭站起來。


  “嗯,是個乖巧的姑娘。”聖後蔣琬紅唇微彎,看著柳蕭蕭滿意說道,“玄胤、皓延,哀家在這祝你們白首偕老永結同心。”


  獨孤名這次把左手覆到右肩上,眉心略微抽搐,似乎觸動手肘上的傷口了。柳蕭蕭極不願意地垂下眼眸,她隻想找個地方安靜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從沒想過要跟他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皓延,待會你就要跟哀家一起到聖殿去,奉蓮入廟。”蔣琬說著又轉向水洛月微笑說道,“承宣,你先到那邊準備一會。”


  “是。”水洛月把左手覆在右肩上恭敬應答了聲,才剛要邁步,她又跟獨孤信對上了一個眼色,然後看向蔣琬說道,“父皇,聖後,臣妾聽說太子昨晚受傷了。”


  獨孤名垂下眼眸,幽深的眼角迸射出一道陰寒的亮光稍盯著水洛月。


  “這是怎麽回事?”獨孤玄嘯略皺眉頭問道。


  “父皇,一點小傷,不礙事。”獨孤名微彎的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放心的淺笑。


  “太子,你可是萬金之軀,我們天朝的中流砥柱。”水洛月一臉鄭重肅辭,眼裏的笑意卻帶有幾分陰險,“哪怕是受一點小傷,那都是大忌。更何況傷你的是你的枕邊人,我們不得不擔心。”


  獨孤玄嘯和蔣琬不約而同把略帶責備的目光落在柳蕭蕭身上,柳蕭蕭眸光微揚不緊不慢說道:“是我下的手。”


  “損害太子是族滅九族的死罪,你可知道?”蔣琬沉下臉來冷聲問道。


  “雪翎已經沒有九族了。”柳蕭蕭淡漠回答。


  “……”獨孤玄嘯眸色頓沉,聽見她這般囂張傲慢的語氣,他稍感一陣不悅,在這衍皇大地,還沒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在他麵前說話。


  蔣琬察覺到獨孤玄嘯不悅的神色,忙加重了一點語氣:“皓延,你沒有九族,但你還有你自己,天朝任何一種刑罰足以讓你悔不欲生。”


  “如果是太子逼的呢?”柳蕭蕭淡若反問道,獨孤名低眸淺笑——這小尤物該不會將昨晚的事請完整說出來吧?

  “無論太子對你做什麽都是天經地義,你沒有反抗的理由。”蔣琬沉下臉滿帶嚴肅責備,“太子是你的天,你隻能順從,不得有半點不願。”


  在這天朝皇宮每一個人都知道,她是獨孤名在九慕陽的登基大典上搶回來的,她是否情願沒有人知道。


  “受傷和保住性命相比,哪一個跟重要?”柳蕭蕭微抬不屈的淩眸淡若問道。


  “什麽意思?”蔣琬疑惑問道。


  “昨晚太子苦苦哀求,要麽刺他一刀,要麽他在我的麵前自刎。”柳蕭蕭突然說了句讓獨孤名差點掉下巴的話,她再微揚淩厲的聲線反問,“臣妾不肯順從,是犯了大忌,若順從則左右為難,最後無奈之下,隻好刺了他一刀保住他的命。”


  “這又是怎麽回事?”獨孤玄嘯把粗獷的眉毛皺得差點給擰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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