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小氣男人的報複
可是……他怎麽突然來求歡呢?柳蕭蕭又忽而打了一個激靈,糟了,剛才似乎不僅僅不小心拒絕了他還恨恨地羞辱了他一頓,這日魅向來陰險狡詐,萬一他存心報複怎麽辦?
“姐姐,該不會有什麽不對勁嗎?”柳孟慎重問道。
“沒有。”柳蕭蕭站起來苦笑了一下又向外麵走去說,“小孟,你剛到陰陽無間,認識多少地方?”
“姐姐要我送東西嗎?”柳孟拍拍胸膛信誓旦旦說,“放心,隻要你告訴我地名,我都能去。”柳蕭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柳孟咧起嘴角詭秘笑道:“我有好朋友帶路。”
“這件事我不希望讓小狐或者任何跟夜魅有關的人知道。”柳蕭蕭慎重地提醒。
“姐姐放心,我的朋友跟他們都沒有關係。”柳孟略帶微笑應了聲,又暗了暗目光遲疑問,“姐姐,你從前不是一直喊那個男人作九慕陽嗎?為什麽……”
“忘了從前好嗎?”柳蕭蕭轉過身去從抽屜裏拿出文書淡漠說道,“來到新的國度,從前的我們都已經死了,那都已經是上一輩子的事情,別提了,沒有意義。”
“知道了。”柳孟應了聲,眼底又泛起一絲淺淡的恨意——無論從前還是現在,他對九慕陽都沒有什麽好印象,這次姐姐又突然性情大變,這事必定跟他脫不了關係!
柳孟探聽過,日魅是準備除去九慕陽的,他正想著如何接近日魅與他一起對付九慕陽。他痛恨自己,為何在那個漫長的夢裏,自己要那麽死心塌地地信任他、維護他?
那份血濃於水的情感,還從夢中帶出來了,以至於看見九慕陽有點親近的感覺,但想起姐姐的委屈又不的不去恨他,畢竟他不是真的九慕蹠!
翌日
為了昨夜的事情,柳蕭蕭一夜幾乎都沒入睡,她才剛走出寢宮,一個長相清秀的侍女就來到了,她恭敬地拜了拜轉告:“公主,日魅君請你過去一趟。”
柳蕭蕭咯噔微顫一下,天才剛亮就想著報複了,這日魅還是度量窄小。
“嗯,我待會過去。”柳蕭蕭淡漠地應了聲,回想昨夜的紅衣,眼裏又多了一分愁傷,鬱鬱難舒之感縈繞心頭揮之不去。她捂著心房黯然地念:“有沒有一種咒術能將你徹底忘記?”
“主子……”兩抹黑影落到柳蕭蕭跟前,柳蕭蕭揚起頭沒有說話,海嬣邁前一步匯報:“我們視察過了,六位首領雖然有點不踏實,但是他們真心願意聽從你的吩咐。”
“那就好。”柳蕭蕭稍微舒緩地低念,又略帶警惕地轉向她倆說,“我現在要去見日魅,你們隨我一塊去。”安全起見還是多帶兩個幫手,雄性動物不是她可輕視的。
來到日魅的寢宮,他靠坐在榻上,嗒嗒敲響的案幾邊放著一個白玉杯子,氣氛有點陰冷,金色麵具底下露出一雙詭秘的陰險狹眸。柳蕭蕭走進來也一言不發,等待著他的報複。
“我想到了一個對付夜魅的新計劃。”日魅風輕雲淡說道,似乎並沒有因為昨晚的事情而有丁點生氣,但是他眼底閃耀的詭色卻讓柳蕭蕭感到十分不踏實。
“我要做什麽?”柳蕭蕭直接問道。
日魅隨手指了指案幾上的白玉杯子說道:“你先把它喝下去,我再跟你說說這一次的計劃,放心,對你無害。”
“主子千萬別相信他的話!”海嬣略帶慎重地說,“我跟在他身邊也有一陣子了,他的話不可信!對他沒有好處的事情甚至不害人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做。”
“好。”柳蕭蕭沒有聽海嬣的勸告上前一步喝下這杯東西。
“這是流魂清。”日魅淡淡地說了句,海嬣和悠芯頓時心頭一怔錯愕地看向茫然的柳蕭蕭,日魅站起來冷笑解釋,“是陰陽無間的墮胎藥,相當於你們人間的西藏紅花。”
“你……”柳蕭蕭錯愕地揚起厲目,日魅冷笑一聲繼而說道:“別心急,這流魂清不比西藏紅花,見效慢,還有得救。淩宇鋒,取那裏的泉水就能保住你這從來就沒有聲息的胎兒。”
“啊……”柳蕭蕭頓時眉峰皺擰,抱著腹難受地跪倒在地上。
“主子!”海嬣和悠芯著急跪下來攙扶著柳蕭蕭。
日魅看不到她倆,隻看了一眼臉色漸漸慘白的柳蕭蕭說道:“我不相信夜魅對你沒有愛了,他苦苦追尋千年,怎麽說放下就放下?至少,你肚子懷著的是他的孽子。他應該還會在乎,三日之內你取不到淩宇鋒的泉水,那就別怪我心狠了,我會好好湊備婚宴,等你回來。”
他冷笑幾聲就傲然離去,柳蕭蕭低吟了一聲無力跪坐在地上擰緊眉頭吃力說道:“海嬣……悠芯,趕緊扶我去。”
“主子,那不能去!”悠芯急切說道,“這淩宇鋒連二魅君都不一定能進去,更何況是我們呢?”
“要不……”海嬣遲疑了一下試探建議,“讓夜魅君去取泉水吧?我這就去找他……”
“不準告訴他!”柳蕭蕭淩厲地說了句,海嬣止住腳步又與悠芯著急地對望一眼,柳蕭蕭咬緊牙根難受低念,“孩子是我的,我不要他管。你們不幫我,我自己去……”
海嬣和悠芯各自攙扶著柳蕭蕭的手臂淩空飛去,隻是她身上的雙重魂咒讓她倆吃不消,雖然她們已經沒有了肉體但依舊會感覺到痛,穿越雲層,隱約看到高聳入雲的山峰。
“主子……”悠芯咬了咬下唇艱難說道,“對不起……悠芯支持不了了……”
“不能……”海嬣惶急地喊了一聲,話音還現在空中,她倆的靈魂閃縮了一下頓時消散在空中。
“啊……”柳蕭蕭驚喊了一聲淩空墜落,一股一股凜冽的冷風從背上撞上來,驚惶絕望的淚水忍不住泛濫而出,他說過,不會再讓她獨自落下的,然而……
柳蕭蕭怔了一下,心頭一陣顫動,她微微眨了眨朦朧的眼眸,映入眼簾略帶慍色的冰眸正緊緊盯著她,他……來了……
九慕陽雙手一緊將她攬入懷中繼而翻騰一圈,伶俐躲開不知從哪裏襲來的冷暗器,他將她護入懷中踏著一座座巔峰躲閃,繼而將她的頭埋入自己的胸膛,俯衝而下。
他的氣息依舊那麽熟悉,然而卻多了一絲陌生的感覺,與剛剛相識的時候顯得更加不踏實。感覺他隨時會鬆開手,讓她摔死在峭壁上,心頭哽咽泛酸的感覺正是提醒她不可依戀他的溫度。
九慕陽抱著她輕然落到山穀間,他略帶著急地撫了撫她呆呆的臉,再握緊她的手心問:“蕭蕭受驚呢還是傷到了?”
柳蕭蕭呆滯地凝視著他冰眸裏略帶責備的疼惜,他為何要來?不是愛上別人了嗎?還在乎她的生死嗎?
“夜魅……”柳蕭蕭輕喊了聲。
九慕陽聽到“夜魅”二字,一陣泛酸的壓抑頓時凝結在心頭,分明是自己強迫她喊的,難得她那麽聽話,怎麽反倒心痛了呢?
晦暗冰眸裏的絲縷疼惜瞬間蕩然無存,他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冷若冰霜的輪廓流過一絲慍色,冷盯著她責問:“孩子出事了為什麽不找我幫忙?”
“喔……這是你的孩子。”柳蕭蕭呆呆地應了聲低下頭去,忍著痛輕撫著腹部,又恍惚地搖搖頭自個低念,“不……這是九慕陽的孩子……這是我跟九慕陽的孩子,與你無關。”
九慕陽的喉嚨酸澀哽咽一下,想要將她攬入環中,可眼底泛上的怒氣又讓他掐住她的肩膀淩厲責備:“為什麽你一而再再而三接近日魅,難道你就隻有背叛嗎?”
“……”柳蕭蕭微閉眼睛哽咽不語,這是誰背叛呢?誰懷中擁抱美人還冷語相對?誰見異思遷又不肯舍割舊愛?
“蕭蕭……”九慕陽沉沉吸了一口氣俯貼到她耳邊輕聲警告,“不要再任性了,你再跟日魅廝混下去,我會不惜一切毀了你的。跟我回夜宮。”
“然後呢?”柳蕭蕭輕緩睜開一雙酸澀無光的黑瞳,冷嗤一聲低念,“在一個角落,看你們如何恩愛……”
還記得當時他就肆無忌憚的在玉環麵前抱她吻她,現在他懷中的人兒易位了,回想一下,那時候的玉環也傷得很深吧?男人這東西就是上天派來折磨女人的。
九慕陽垂下眼眸看了看她眼角搖搖欲墜的淚光,蠢動的妖唇禁不住向她慘白的雙唇靠近,柳蕭蕭眸光微縮下意識別過臉去,九慕陽抿了抿唇又往她的側臉吻去。
“你不是說我令你厭惡嗎?”柳蕭蕭擰緊眉頭輕聲問道。
九慕陽探出舌頭輕拭了一下她的臉龐,又摟抱著她輕咬她的耳垂低念:“你聽著,不管我對你如何,這些事情也隻有我能對你做,而且,你不允許反抗。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
“你自私。”柳蕭蕭閉上眼睛哽咽念了句。
“我希望你記住我的警告。”九慕陽輕吻了一下她微微抽動的眉心,又垂下眼眸看了看她雙手揉緊的腹部,他舔了舔自己的唇再捧起她煞白的臉龐問道,“很難受?”
柳蕭蕭倔強地咬緊牙根搖搖頭,九慕陽二話不說將她抱起來小心翼翼地抱落樹底下,讓她靠著樹幹,再將自己的衣裳披在她身上,撫了撫她冷汗淋漓的額頭輕聲說:“等一會,我馬上就把泉水取回來。”
“九慕陽……”柳蕭蕭一手握住他離去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