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準備微服私訪
楊玉環再次止住腳步，是的，她在思念他，一直都在思念他。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更何況，那時發生動亂，也不知道他是否安好。
之前想著可以跟九慕陽一起去死，死了就無牽無掛，但現在卻沒有死這回事了。她成了魅，死對她來說應該是一件很渺茫的事情。越是對夜當空，就越是想起那過往種種。
所以，她想爭，她想算計，讓自己去忙碌起來。然而，卻發現這種漫無目的爭鬥簡直就是癡人所夢話。原來自己並不是想得到什麽，隻是想回到過去罷了。
“我可以送你回人間一趟，但隻有一柱香的時間。”日魅忽而說道，楊玉環猛然回過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日魅戴上麵具冷聲說道，“當然，我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事後，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好！”楊玉環又是喜又是慌說道。
人間
日魅帶著楊玉環落到院子的亭子前，遠看見一個年近七十歲的老人獨自臥在榻上寤寐，他的手裏還緊緊抓著一隻金步搖。
“他又老了很多。”楊玉環喃喃低念，雙眸禁不住泛起一陣淚花，腳步已經向亭子挪去了。
日魅跟在她身側說：“他兒子登位了，他現在被尊為太上皇。”
“太上皇又如何？還不過隻是一個虛名！”楊玉環疾步走過去跪坐在地上，她的手輕輕撫在李隆基布滿皺紋的臉上，心頭頓時像打翻了五味瓶般哽咽難受。
李隆基微微睜開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人兒，布滿溢黃血絲的雙眼頓時凝滿了驚訝，驚愕低念：“玉環……真的是你嗎？玉環……”
他剛要伸手觸摸她，楊玉環忙扭頭站起來，李隆基急了一下蹣跚站起來激動追問：“玉環，真的是你嗎？朕是在做夢嗎？你回來了？”
“陛下……”楊玉環回過身勾起一抹清冽的笑容淡若笑說，“玉環已經修道成仙，跟著師傅下凡，才偶經此處，忍不住回來探望一下，現在該離去了，否則就要被責罵！”說罷，她轉身就走。
“玉環……別走！玉環！”李隆基不停追在後麵叫喊，“玉環，玉環回來！”
日魅側身而過眨眼間就把楊玉環帶走了，轉瞬間，他倆又回來了陰陽無間。日魅看著靜靜抱膝坐在地上的楊玉環問：“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嗎？為什麽不到一炷香就迫不及待走呢？莫非你嫌棄他老了？所以連碰也不讓他碰？”
“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又年輕多少？不，他一直都那麽年輕。”楊玉環嘴角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眼裏又落下兩滴淚，喃喃低念，“像你這種人，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是怎樣的感受。他平安就足夠了。”
“既然我已經帶你回人間一趟了，你也該兌現你的承諾。”日魅連忙說道，“該為我辦一件事了。”
“說，要我做什麽。”楊玉環淡若應聲。
明宮
海嬣陪同柳蕭蕭在幽香苑散步，她看了看嘴角含笑的柳蕭蕭淡笑說道：“主子，你今天的心情不錯，而且，各位首領選拔上來的官員你都很滿意。今天的六位首領也特別高興。”
“多虧高人指點。”柳蕭蕭仰望天空淡笑說道，“身為帝皇必須要比別人多出一雙耳朵。海嬣，我雖派悠芯她們巡察流民的境況，但是，要融入陰陽無間，我還想親自跑一趟。”
“海嬣誓死追隨！”海嬣輕揚嘴角歡喜笑說。
柳蕭蕭回過身來看了她一眼淡笑說：“別動不動就誓死相隨，我隻是去微服私訪而已，又不是去冒險。”她又轉過身去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低念，“而且，他也不會讓我犯險。”
“主子跟夜魅君和好呢？”海嬣略顯激動問道，柳蕭蕭扭頭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又輕撫著自己的腹部向前邁去，沒走多遠，一個立在屋簷上的黑影映入她倆的眼簾。
“臻炎！”海嬣輕噎了一口唾沫激動低念。
隨後，臻炎帶著輕風凜冽落到柳蕭蕭的前方，她倆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淋漓盡致的殺氣。
海嬣剛要邁步向前，柳蕭蕭忙伸出手來示意讓她退後，柳蕭蕭睨向殺氣凜然的臻炎淡若問道：“你到這裏做什麽？”
“為陰陽無間除害。”臻炎冷冷說道。
“害？”柳蕭蕭冷笑一聲反問，“你所指的害該不會是我吧？”
“一千年前，主子為了你大動幹戈，一千年後，主子重生了，然而他又因迷戀你而禍亂陰陽無間。”臻炎揚起雙臂激動說道，“主子不應該是這樣！他應該是守護者，他不該是毀滅者！”他又怒指柳蕭蕭斥責，“是你！千年前就是你害主子性情大變！”
“臻炎你瘋夠了沒！”海嬣急切上前盯著他責備，“她現在不僅是夜魅後，她還是陰陽皇，你再敢無禮，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臻炎壓根就看不到她，更別說聽她說話了。他仍怒指柳蕭蕭吼道：“你就不該存在這世界上！一千年如此，一千年後亦如此！”說罷，臻炎的手裏瞬間多了兩個盎動的黑漩渦。
不一會兒，駐守在各處的護法急急趕過來了，臻炎仍舊盯著柳蕭蕭冷冷說道：“要不因為你，海嬣就不會死，要不是因為你，我就不會親自殺了自己最心愛的人。今天我要你血債血還！”
臻炎的腳下卷起一陣旋風，護法們雖知他是九慕陽的護法，但是，感受到對柳蕭蕭的凜冽殺意，他們頓時一窩蜂湧上來。
“擋我者死！”臻炎振臂一呼，身上的淋漓殺意刮起旋風，衝上來的護法瞬間被重擊開去。
“他瘋了……”海嬣喃喃低念，“他一定是瘋了，所以才失去理智……從前的他從來不會這樣的……臻炎！你給我清醒點！”海嬣大喊一聲扭掌衝上前去。
臻炎雖看不到海嬣，但卻感到一股淩烈的向自己靠近，他五指撥動揚掌一推，海嬣橫空飛了開去。
“你害死我的海嬣，我要殺了你！”臻炎揚起寒辣的目光疾卷煞氣向柳蕭蕭襲去。
海嬣緊咬牙根吃力要爬起來，往柳蕭蕭那一看，她心頭忽而升起一陣寒怯，驚喊一聲：“主子不要！”
“大言不慚。”柳蕭蕭冷冷低念，泛著紅光的雙眸盈滿盎動的殺氣，金色的衣袂凜冽蹁躚而起，“褻瀆本尊者，死！”柳蕭蕭把袖一甩，一道紅光如千刀萬刃一般附到臻炎的身上。
臻炎還沒來得及痛喊，就被紅光撕扯成淋漓肉片。
“……”海嬣驚懼的雙眸呆滯地凝視著慢慢滴落在地上的血珠。正好嘻嘻笑笑走來的柳孟、靈狐和覓鋒，臉上的笑容一下僵硬了，眨眼間，地上隻剩下一攤血。
“臻炎……”靈狐呆愣低念了聲，緩緩抬起眼眸看向殺氣凜然的柳蕭蕭，靈狐隨即揚起辣目叱喝，“你這女人竟然殺了我們臻炎，我殺了你！”
“小狐不要！”覓鋒和柳孟不約而同喊了一聲，正想攔住她卻都撲空了，靈狐已經騰地飛了開去，她雙手的指甲瞬間變長，九條狐尾巴頓時顯露出來。
“躲開！”海嬣驚喊一聲忙撲過去把憤怒的靈狐撲倒在地上，柳蕭蕭劈出的紅光擦身而過，前邊的一座宮殿瞬間坍塌城廢墟。
“……”柳孟愕然看著柳蕭蕭低念，“姐姐……這真的是我姐姐嗎？”
“小狐，你怎樣呢？”覓鋒忙跑過去扶起靈狐急切說道，“你別胡來，忘了主子的吩咐，主子讓我們來保護她的！”
“保護她？”靈狐抓著覓鋒忿忿說道，“你沒看見嗎？她殺了臻炎！她殺了我們的臻炎！你怎麽可以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我不可以！”
靈狐一把推開覓鋒繼而衝上前，柳孟忙擋在柳蕭蕭的跟前急切說道：“小狐，不能傷害我姐姐！”
“你還要維護她！”靈狐怒指著柳蕭蕭責備，“她殺了臻炎！難道你的心裏就隻有你姐姐嗎？臻炎使我們的好朋友，十年了！你對他一點情感都沒有嗎？”
“我等姐姐，也等了十年。”柳孟擰緊眉頭黯然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姐姐分毫。”
“小孟，你退到一邊去。”柳蕭蕭冷冷說道，“她還沒有能力傷到我。”
柳孟轉過身來滿臉憂急地看著滿眼通紅的她惶惶問道：“姐姐，你這是怎麽呢？今天早上不是好好的嗎？姐姐……”
“小孟，這女人一直都那麽壞，她不配做你姐姐！”靈狐說著揚起厲目殺過去，海嬣皺起冷目立即上前抵擋。
“小狐，你先冷靜下來。”覓鋒縮緊眉頭，看見靈狐獨自對著空氣亂殺亂舞，心頭也跟著慌了。他和柳孟一起衝上各自按住靈狐一隻胳膊，海嬣冷厲拂袖退到一邊去。
“小狐，先回夜宮好嗎？”柳孟按住她急切勸說，“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我也不會讓臻炎大哥死得不明不白，你……”
“我不要！放手！你們放手！她上次還對主子下毒，不，她每次都對主子下毒！我要殺了她！放手！”靈狐蹩蹙眉頭掙紮叫喊，她怨怒的目光突然變得錯愕，“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