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輪迴教
第45章 輪迴教
「【涪靈蚌】，【九節菖蒲】……」
聽到蕭景行的請求，眾人都是一愣，沒想到他會用這樣珍貴的機會要這兩樣東西。
「是。」
蕭景行解釋道：「我天生絕脈，此前雖有奇遇大為改善，可以動武，但還是有很大不足，難以久戰。師父給了我幾種解決辦法，其中就有這兩種靈材，只可惜實在太過稀有。
三年了，我請了不少人幫忙，還是一無所獲。張大人武功蓋世，位高權重，或許能有門路，草民這也是沒辦法，冒昧請求，還望大人海涵。」
蕭景行態度誠懇，實話實話，而且也不是張口討要，只是請張雍幫忙利用人脈尋找，到時自有他出錢買賣，對張雍這樣的大人物而言，只是舉手之勞的小事……眾人恍然，心中都起了心思，準備回去就發動人手幫忙找。
有了這兩樣東西，再想請蕭景行，想必會更容易。
他的火藥、醫術、機關術都是頂尖，江湖事，刀口舔血，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用到他的時候。
這等增進感情的機會可不多，何況人家還不白拿。
眼看眾人起了心思，蕭景行和蕭克己隱晦的對視一眼，計劃通！
蕭克己已經幫忙找過了，無奈實在珍稀，或許只有大內有存貨，他需要一個借口拿出來——蕭景行已經有了功勞，還缺一個眾人皆知的借口，這樣才萬無一失，不然堂堂市舶司總管，為了一個鏢局少鏢頭興師動眾，盡心竭力，難保不讓人懷疑。
蕭克己隱忍了二十年，他已經快忍不下去了。
每次看到那五個害的他家破人亡、身世凄慘的死太監招搖過市，都想把他們腦袋擰下來！
所以，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他和蕭家的關係。
他的一切行動，必須有理有據，不偏不倚，這樣萬一刺殺失敗，才不至於拉他們下水。
「張雍」，自始至終，都要孑然一身。
如今，在這個場合提出來，不但張雍有了借口，傳出去，也能讓有求於蕭景行的人自己去找這兩樣東西。
今時不同往日，現在的他是設計引出倭寇的功臣，名聲在外，又有後台，不需要像之前那樣小心翼翼，藏著掖著，反而可以利用名聲，達成自己的目標。
「原來如此。」
海鯊幫麾下有海產生意，東方策聽過這兩個名字：「【涪靈蚌】應該是五品靈材，一種長於深海的異獸，它的肉有滋補之效，所產珍珠是滋養經脈的寶葯……難怪啊，這東西好像只出現過兩三次，還是被採珠人誤采出來的，確實極為少見。」
「【九節菖蒲】更加珍稀。」
杜正春搖頭苦笑：「此葯長於絕壁，乃稀世之寶，常人吃了可以延年益壽，武者吃了可以強化經脈，增進功力，但想要找到它卻非常難。
而且，此葯生九節之前，藥效甚微，但要長到九節，非數百至千年不可。天妒英才啊，老天爺不想讓蕭公子輕輕鬆鬆的痊癒。」
眾人大為惋惜。
蕭景行的品行已經得到證明，無論好人壞人，都希望自己交往的是好人。
前者志同道合，後者坑起來沒壓力，所以表現的都很真誠。
雷轟拍著胸脯道：「蕭公子放心，霹靂堂會幫忙尋找，你救了七公子，就是救了霹靂堂。我霹靂堂人數雖少，願助一臂之力。」
「是啊，海鯊幫也一樣，【九節菖蒲】不敢說，【涪靈蚌】既然是海里的，那對海鯊、巨鯨就不是難事。等我回稟幫主，叫幫眾多加留心。」
「我們也會幫忙，叫衛所的兄弟留意。」
「還有我。」
大夥紛紛表態，蕭景行誠懇感謝。
蕭克己點了點頭：「可以，本座信守承諾，說到做到，你等消息吧。」
蕭景行露出喜色：「多謝大人！」
叔侄倆表演完，正事也說完了，高盛這才有時間說開場白，咳嗽一聲，舉杯說道：「今日五月初五，值此端陽佳節掃除一干賊寇，真是雙喜臨門！本官替福建百姓謝過各位傾力相助，尤其要感謝張公公和蕭公子，先干為敬……」
酒局應酬是高盛拿手好戲，眾人捧場，只可惜蕭克己和蕭景行都不愛玩這套，只隨意附和了幾句。
高盛也不冷場，又是誇蕭克己武功蓋世，又是誇蕭景行足智多謀，然後把桌上每個人都誇了一遍。
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何況他這大官這麼力捧，自然都挺開心，很快熱絡起來。 眾人也都熟悉了蕭克己的冷臉，雖然看著表情是沒什麼變化，但在場的武人能感覺的出來，這位市舶司總管的心情好像還不錯，那就不用顧及了，隨意閑聊，從東瀛內亂，說到貢船入港，然後開罵！
「剩下那些畜生群龍無首，已是一盤散沙，他們說話做事都有別於我朝子民，只要發現，必然能除掉！趕緊殺光，這一個多月可夠憋屈的！」
「就怕逼急了他們，屠殺百姓啊……」
「放心吧，有細川楓在手，他們也顧不上別的，消息傳出去，只怕都會趕過來送死……張公公武功蓋世，市舶司各位公公也是硬手，除非再來一個熊澤一郎，不然來多少死多少！」
「說起來，最近飛魚島不太安分，我海鯊幫弟子前不久剛來過消息，說是在島嶼附近看到過倭船，很可能就是來接這夥人的，那船上或許會有高手。」
「確實，細川氏把控東瀛半座江湖，還是有些底蘊的，一般人也過不了水師防線，還是要小心一些。」
「各位放心，我已經提醒過海道副使，加強戒備，料想不會有差。最近可真不太平啊，咱們這鬧倭寇，浙江那邊有暴民作亂，江西那邊還有輪迴教為非作歹，真是沒一刻安生。」
高盛連連搖頭。
「高大人，浙江那邊怎麼了？」
幾人好奇抬頭，蕭景行也跟著抬頭，不過手上動作不停，還在剝著粽子，五花肉餡的，吃著還挺新鮮。
「害，還不是銅礦、煤礦的事，好像是開化、德興兩縣的礦坑裡死了人，再加上魔教煽動，推波助瀾，幾個領頭的礦工就起了事，聯合兩縣百姓都快殺到礦業司和知縣衙門門口了，一下子鬧大了。」
高盛唉聲嘆氣：「不過也不能全怪他們，一是拜日魔教陰魂不散，四處煽風點火，二也是礦主心黑，自討苦吃，現在杭州那邊派了官兵鎮壓，應該出不了亂子。
相比浙江，還是江西那邊的輪迴教更麻煩，江西巡撫老趙都寫信罵了幾個月了，還想讓我出兵相助，我哪有兵力可調啊！」
「輪迴教？」
杜正春吃了口菜，納悶道：「還有這麼個教派嗎？」
「杜總管有所不知。」
東方策介面道：「自波斯襖教於延載元年正式傳入中原開始，此後一直活躍，屢禁不止，再加上白蓮教之類的本土教派崛起，長期流傳之下，民間名目極多，組織和教義也都有了變化。
宋元以來，先後有金禪、無為、龍華、彌勒等數十種教派作亂，有的還一教數名，各不相屬，教義頗多歧異，但主旨基本不變，都是反抗官府、殺生人命。拜日魔教是由明教餘孽改頭換面創立，料想這個輪迴教也差不多。」
「東方堂主見多識廣，正是如此。」
高盛點頭道：「與拜日教不同，這個輪迴教應該是白蓮教餘孽所創，根據教內相傳，立道教祖為一名叫『九九無上師』的人物，此前一直在江西贛州附近活躍，官府扶持了幾個正道門派將它包夾其中，本想慢慢蠶食，但近期隱隱有衝出封鎖的意思，已經在往吉安、龍岩兩地擴張。」
杜正春皺眉：「官軍治不住？」
高盛搖頭：「輪迴教教徒擅長煉丹，一個個悍不畏死，又有很多奇毒秘法，地方官府也無法討伐。
他們的教義非常極端，信奉輪迴，篤信眾生皆可成神，但路途漫長，修行需做三大事功：供奉、修教、犧牲。
供奉是向神明奉獻，包括殺人作祭禮；修教是以各種方式壯大教團，宣揚教威；犧牲是自殘肉體甚至性命。
三大事功都是為取悅神明，換取其賜下福德眷顧，直到累世功德圓滿，靈魂輪迴天界，與神明同體，達成永生。
要實行這種極端教義，自然少不了武力，他們的武功路數算不得頂尖，鎮教神功也就六品而已，但教徒性情乖戾狠辣又不畏死傷，並且有藥物催發身體機能，還經常下毒、使用機關暗器，因而戰力大增！
據老趙說，他們精研有數百種藥物，更結合中原煉丹術和西域傳來的鍊金術創出了許多詭異的秘葯，研究方法極為殘酷，包括擄劫孩童作『試藥童子』，迫使孕婦服藥產生特異體質的胎兒等等……」
「真是一群畜牲！」
薛釗臉色鐵青，聽不下去了：「欺壓婦女孩童，簡直枉為人！」
「是啊。」
東方策眉頭緊皺：「江西南部不是海鯊勢力範圍，不過如果真有此等賊人，那也理當助拳除患！」
這幫武人總算開竅了。
高盛心說不枉老子磨嘰半天，趕緊打蛇隨棍上：「海鯊幫、巨鯨幫、霹靂堂，這都是名滿天下的大幫大派！若是能除了這群禍患，江西百姓必然稱頌，聲威日漲，指日可待啊！」
「……」
嗯…嗯？
東方策、雷轟動作一頓，神色古怪，怎麼好像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