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八章 他相信誰
柳溪微微蹙了下眉頭,轉頭,眸眼澄澈的盯著莫澤,紅唇微啟:“從婚禮上消失的那一刻,你可曾有想過我!”
莫澤身形一震,瞳孔緊縮,眼中閃過一絲悔恨。
“我可以解釋!”莫澤的態度再度軟下,柔聲道。
柳溪挑了下眉頭,清冷如月的眼眸淡淡掃了他一眼,波瀾不驚的說:“還有這個必要嗎?婚禮上你可以解釋,今天呢?你又要怎麽解釋?莫澤,你是在欺騙自己?還是在愚弄我?”
莫澤被柳溪擠兌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了,無言的怒意在他眼中燃燒,盯著眼前的柳溪,他第一次生出了無可奈何的感覺。
“溪溪,我……我有我的苦衷!”黑眸微微一凜,略略挑眉走到她麵前,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醇厚的嗓音低低的傳出。
柳溪幾不可察的扯了扯嘴角,用著巧勁將自己從莫澤的手掌中解放出來,語氣冷薄:“苦衷?你的苦衷未免也太多了!”
柳溪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莫澤欲將上前的身子推開,眼中夾著防備的神色,後退幾步同他隔開距離。
明知道從一開始,他就是騙她的,但是,她仍舊一頭撞上去了,死不回頭。
而今,又落得怎樣的下場?
婚禮上,莫澤一聲不響棄她而去。
宴會上,莫澤對木靖藝承諾她的餘生。
而她,卻顯得如此可笑,可悲,可歎!
他一步步攻陷她的心,最後卻又將她的心親手捏碎。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她明知道莫澤對她的感情並不純粹,但是,她依舊紮了進去。
想來,莫澤已然將她的性格琢磨透徹,才會這樣待她。
莫澤很久沒有再出聲,他挪動著步子緩緩向前,長臂一攬,將柳溪再次擁入懷中,
莫澤將臉埋在柳溪的肩窩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沁人的芬芳由著鼻子順入體內,莫澤恍然覺得這樣擁著柳溪,猶如隔世。
他抬頭,細細密密的吻著她的頭發,吻著她的脖頸,唇瓣冰冰涼涼,就這麽一直溫柔繾綣的細吻著,吻得令柳溪覺得身上已經全數浸染上了他的氣息。
莫澤的吻持續遊弋,漸漸的,劃過她嫩滑的臉頰,擦過唇角,欲將覆上她紅豔的嘴唇。
而就在此時,柳溪偏頭,無聲的躲開了他的吻。
睜眼,眼底一片清明,並無半點纏綿。
莫澤停下動作,收緊手臂,將覆在她小腹上的掌心貼合得愈發緊密,並輕輕摩挲兩下。
柳溪瞳孔猛然緊縮,眉頭緊鎖。
她正要逃開他的手掌,但因為身體被控製,她行動不能。
少時,便聽他嗓音低低沉沉的,又重複道:“對不起,給我點時間!”
柳溪輕斂著瞳仁,語氣清清淡淡:“莫澤,你既然許了木靖藝,更應當好好待她,畢竟,你們都有莫翎了,總歸你們才是一家人!”
莫澤輕輕哼了一聲,意味不明,他忽而低聲道:“誰同你說,我們才是一家人?”
莫澤此話就像是一根被點燃的導火索,瞬間令柳溪炸了,她用手肘頂開她,厲聲道:“從最開始你就騙了我,莫翎明明是你們倆的孩子,我不過是用來代孕的一副軀殼罷了。”
藏在心底許久的話,柳溪終於悉數宣泄,她目光狠厲的盯著莫澤,眼底是毫不隱藏的怨恨。
莫澤定定的看著她,抿唇不語,隨著她尾音的落下,房間裏陷入一陣沉寂。
半響,柳溪稍稍的平複心情,冷靜道:“莫澤,如果當初你不是用莫翎誘誤導我,我斷然不會跟你在一起!”
柳溪此言極重,一句話將兩人的感情全然推翻。
莫澤眸光諳出一抹微冷,眸色深兩度:“沒有莫翎,你絕對不會跟我在一起?”
莫澤眸眼幽涼,盯著柳溪的眼睛一瞬不瞬。
“是!”斬釘截鐵的一個字,從柳溪嘴裏狠狠吐出來,戳進莫澤心底。
突然,柳溪覺得腰間的力量加重,健壯的臂膀勒得她生疼,縱使如此,她仍舊咬著牙怒視著他,嘴裏不曾吐出一個疼字。
她知道莫澤是在逼她,用著他狠厲的手段在逼著她。
可是,這種時候,她又怎會向他妥協。
心口忽然狠狠地絞了一下,柳溪不禁蜷起手指,她的肚子,隱隱感覺不適。
“放手……”頃刻,柳溪淩冽的開口。
可是,這話聽在莫澤耳內,儼然成了另外的意思,他偏頭靠在她的耳邊,舌尖輕觸她的耳廓,溫柔的模樣早已消失殆盡,徒剩霸道殘酷:“休想讓我放手,溪溪,就算沒有莫翎,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語畢,莫澤緩緩起身,深幽的眸光攝在她臉上。
視線交匯,彼此沉默。
柳溪腹部疼痛越加難耐,她緊咬著牙,不願讓莫澤見到她的異狀,可是額間成串落下的汗珠,以及浸濕的發絲,無不表露著她的不適。
“你怎麽了?”莫澤擰眉看她,開口時,強勢之餘多了幾分傷心。
柳溪不動彈也不回應。她定定的站立,等待著這陣疼痛過去。
少時,疼痛間歇,柳溪方才緩過神,隻是麵色蒼白了些許,唇上的紅豔已然消失不見。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去醫院看看!”莫澤鬆開了對她的鉗住,語氣轉而關切不少。
柳溪連忙後退數步,在離莫澤稍遠的地方站定。
“我的事,就無需莫總再費心了!”
柳溪此言一出,莫澤臉上的關心盡斂。
她又喚她莫總。
她再次將他拒之千裏之外。
莫澤臉色驟變,柳溪心中了然,她這一聲莫總,應當是令他怒了。
莫澤目蘊寒意,嗓音冷岑:“柳溪,你非得同我這樣鬧?你從不聽我解釋,隻是一味的相信你看到的,你聽到的,你就不能完全信任我一次?”
他說她鬧,他說她不信他?
柳溪登時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她冷冷的嗤笑,盯著莫澤的眼睛蘊含深意。
“是啊,莫總巧舌如簧,能將黑的說成白的,如果要信,我斷然不會信你。”柳溪黑著眼珠,一字一句說的極慢:“其實,我們應當慶幸我們倆還未完婚,不然之後還要離婚,多了一層麻煩事!”
她目光筆直的應著他,她知道她說的這每一字每一句都能會深深的刺傷他,她越是覺得無所謂,他的自尊心愈發遭受碾壓,對於高高在上的莫澤來說,應當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忍受的。
莫澤的眸色因著柳溪的一席話,如同濃墨暈染般加深許多,隻見他額頭青筋暴跳,好似隨時都要爆炸了一般。
霎時,他緊咬著後槽牙,一字一頓厲聲道:“柳溪,你真狠!”
她狠?
嗬,他當真是高估了她。她說的這麽多話,還不如他的一句話來的傷人。
在這段感情裏,明明她才是被他肆意玩弄把控的,他竟然說她狠。
柳溪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莫澤身形驟動,他暴怒上前,一手按在她的手臂,一手繞到她的後膝窩,一把將她抱起。
就在他想要就勢將她扛到肩頭的時候,柳溪及時叫了停。
而今她的肚子已顯,如果被扛至肩頭,她不敢想象會有何種結果。
柳溪雖然叫了停,但是此時的莫澤哪裏會聽從她的話。
就在柳溪激烈掙紮,對著莫澤拳打腳踢的時刻,莫澤手中的動作卻是停了下來。
柳溪並不奢求是莫澤良心發現,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門口處,正站著一人,蒼白這一張小臉,怔楞的盯著兩人。
柳溪萬萬沒想到,這樣的關鍵時刻,竟然是木靖藝救了她。
“澤哥,溪溪,抱歉,我好像打擾了。”木靖藝驚恐不安的揉搓著手指,一副心虛的模樣。
柳溪嘴角勾起一抹譏誚,看向木靖藝,眼底多了一絲不屑。
柳溪蜷緊手指,倏然開口:“放開我。”
莫澤麵無表情的盯著木靖藝,對柳溪的話置若罔聞。
“小藝,有什麽事嗎?”莫澤的語氣適時的軟了下來,柳溪掙紮的動作亦猛然一震,抬眸瞧了他一眼,眼底的嘲諷之色未曾減少。
“我……我看我還是待會兒再來吧!”木靖藝垂著眸子,掩去眼底的神色,恍然間,柳溪瞧見木靖藝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沒事,你直接說!”莫澤麵色坦然,雙臂持續發力,將柳溪緊緊束著不讓她動彈分毫。
“剛剛的視頻,有人說是溪溪弄的,所以想讓溪溪配合調查,不過,我相信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溪溪做的,但是……”
木靖藝瞪大了雙眼,說到視頻,她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但仍舊極力維護著柳溪。
“你幹的?”莫澤猝不及防的低頭看了柳溪一眼,而後不帶任何情緒的開口問道。
柳溪心裏狠狠的咯噔了下,抬眸望去,她從莫澤眼底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懷疑。
“那樣無恥下流的影片,你們覺得是我放的?我的口味還沒重到這種程度!”
柳溪在笑,笑的及其放肆,空蕩的房間內盤旋著的都是她的笑聲。
而門口的木靖藝,身體好似抽空了力氣一般,半倚著牆,支撐著逐漸下滑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