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第308章 傲嬌的玉兔和腹黑的嫦娥

  第308章 傲嬌的玉兔和腹黑的嫦娥


  沒有可能，沒有可能！

  王承舟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連忙告誡自己不要得隴望蜀。


  暮色中，欒紅纓的眉眼一彎，沖幾人點了點頭，素雅如初。


  王承舟為了掩飾心中的齷齪，連忙上去拉住她，一陣噓寒問暖，招呼她回家去。


  趁著李玉珠和王紅河做晚飯的工夫，王愛朵拿出一把用鐵片鍛打成的小刀，飛快的在挖空的磨盤柿子上雕刻起來。


  王愛朵說的一點沒錯，這丫頭不愧是巧娘娘親手送來的孩子，心靈手巧。幾人圍在旁邊，嗅著空氣中的清甜，微微一愣神，一盞小燈籠就做好了。


  那些鏤空的線條俊逸而明秀，真的好像一些名勝古迹上的石刻，瞅上一眼就讓人忍不住讚歎。


  「給，小芷姐，你的嫦娥奔月。」


  王愛朵把手裡的作品交給徐小芷，又低頭忙碌起來。不一會兒，一個同樣精巧的柿子燈籠就落到了欒紅纓手中，「給，紅纓姐，你的玉兔搗葯。」


  「我的呢，我的呢？」


  王承舟一陣著急，催促道，「四丫，哥對你這麼好，你高低得給我弄個好一點的主題吧？這又是嫦娥又是玉兔的，你不得給我刻個大鬧天宮？」


  「什麼大鬧天宮，我看猴子撈月還差不多！」


  王愛朵挑了他一眼，嘟嘟囔囔道：「讓你整天想美事兒，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王承舟老臉一紅，恨得牙痒痒。又暗暗感嘆不愧是自己親妹子，可真是鬼靈精，啥都懂……


  徐小芷和欒紅纓對視一眼，目光剛一接觸，就驟然分離，彷彿都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捂著嘴嬌笑起來。


  不過，嘴裡說得狠，可王愛朵還是給他雕了個吳剛伐桂，塞進他手裡讓他自己品味。


  中午去公社的時候，王承舟特意買了幾根蠟燭。把柿子燈用繩子穿好，綁上一根木棍，明亮的燭火搖曳，一片片光影斑駁的刻畫映在地上，意境立刻就來了。


  徐小芷和欒紅纓各自瞪大了眼睛，提著小燈籠，說不出的歡喜。


  「快吃飯吧。」


  李玉珠從廚房走出來，見他們一人提著一個小燈籠晃來晃去，笑著招呼了一句，「等吃完飯了，你們幾個再出外面玩。」


  今天是十五，又趕上秋高氣爽，天空乾淨得跟水洗了似的，山野間灑滿了銀輝，遠處的林木和山巒清晰可見。


  這樣的美景，怪不得古人發明了走月亮的習俗，甚至還有走三橋的說法。


  邀上三五好友，提著燈籠，有美人作伴，明月相隨，吹著夜風在山野間徜徉，單是想想就讓人陶醉。


  吃過晚飯，幾人又耐著性子陪王紅河和李玉珠說了會話，就被老兩口給趕了出去，「去吧去吧，別在這裡裝腔作勢了。」


  「知道你們早急得跟個猴兒似的了。」


  「紅纓、小芷，大晚上的，你們兩個跟好我們家承舟，別走散了。」


  幾人一陣嬉笑，急急忙忙跑出家門。


  不過，王承舟剛出門就又折返回來，提著自己準備好的小布兜，陪著三個大姑娘往山野里走去。


  「小兔兔，不要跑，讓吳剛大爺幫你檢查檢查身體。」


  剛離開村子，王承舟就原形畢露了，提著燈籠追在欒紅纓後面，極為猥瑣的叫著，故意把地上映出的燈影往欒紅纓的燈影上湊。


  玉兔搗葯碰上了吳剛伐桂，那還能有個好？


  即便欒紅纓再單純，也知道他說的不是啥正經話，彎起眉眼哼了一聲，偏偏不讓他碰到。


  「來嘛！」


  王承舟不依不饒的追在後面，也不怕在徐小芷和王愛朵面前丟人，嬉笑道：「等檢查完身體，本大爺帶你去後山給玉皇大帝獻酒。」


  欒紅纓一呆，聽到後山兩個字，就想到了自己的爺爺。


  「哈哈，看你還跑？」


  王承舟藉機抓住了她的皓腕，地上的燈影交匯在一起，變得一片斑駁。注意到欒紅纓俏臉上的惆悵，他收斂笑容，柔聲道：

  「小傻瓜，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就發現你悶悶不樂，這闔家團圓的日子，你肯定是想爺爺了。」


  「可是，又不願意掃了我們的興緻，才一直忍著沒有說，對不對？」


  「放心吧，早在下午的時候，我就把禮物給爺爺準備好了。咱們趁著走月亮，現在就去後山。不過，路上到處都是妖魔鬼怪，你可得保護好我們哦。」


  欒紅纓鼻子一酸，芳心裡好似飄起了蜜糖雨，幸福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第一次主動用小手握住了他，十指緊扣。


  王承舟心裡同樣一陣甜蜜。


  「妖怪，什麼妖怪呀，王承舟？」


  正在這時，徐小芷手中的燈籠一陣搖晃，邁著輕快的步子追了上來，眨巴著大眼睛，似乎一片懵懂。


  兩人嚇得連忙分開，欒紅纓低著頭不敢言語。


  王承舟心裡一陣氣惱，咋會不知道她在有意壞自己好事？當即沒好氣兒道：


  「什麼妖怪？當然是大色魔吳剛咯！」


  「嫦娥妹妹，你不在廣寒宮裡好好獃著，可是寂寞難捱了嗎？」


  「既然如此，也讓吳剛大爺幫你檢查檢查身體吧！」


  徐小芷俏臉一紅，暗自撇了撇嘴，然後誇張的尖叫起來，「啊，四丫，你哥變成大色魔了，快來救我！」


  「嘿嘿，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這麼不要臉，當著人家的面談情說愛，看我美猴王把你們一棍子全打死！」


  王愛朵咋咋呼呼的追了上來，手裡的小燈籠一陣晃動，大叫一聲，「猴王出世！」


  王承舟差點笑噴，一邊逃一邊打趣兒道：「就你這也叫猴王出世？我看叫猴子下山還差不多！」


  「哎呀，大色魔，看我敲死你！」


  王愛朵跳著腳追了上去。


  山澗。


  欒修武真沒想到大晚上的，王承舟和欒紅纓會來看自己，更沒想到後面還跟著另外兩位長得十分靈秀的女孩子。


  「爺……爺！」


  欒紅纓腳步輕點，幾個飛躍，已經來到茅廬前。


  那裡，欒修武正背著手，望著天空的月亮。聽到聲音，老人家的眼眶都有點濕潤了，怔怔的伸開了手臂。


  「師父！」


  王承舟同樣飛身跳了過去，幾個起落，來到了跟前，可換來的卻是一個沒好氣兒的白眼。沒辦法，誰讓這小子學著欒紅纓的樣子，擠巴著眼睛，做出一副噁心人的親熱模樣來著？

  「師父！」 然而，王承舟同志並不氣餒，直接把小布兜里的兩瓶好酒給露了出來，保持著同樣的姿勢，執拗的又喊了一嗓子。


  「徒兒！」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老欒頭立刻就激動起來，嘴唇顫抖著，望著眼前的少年，眼中滿是慈愛，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彷彿他就是自己久別重逢的親孫子。


  徐小芷和王愛朵神情獃滯，那個佇立在山澗中，仰望明月的高人形象轟然倒塌，土坷垃散落了一地……


  「嘿嘿嘿。」


  王承舟一陣志得意滿，親手把酒瓶子打開遞了過去，「師父，糧食酒，我特意泡了藥材的。」


  「有茯苓、天冬、白松脂、蜂蜜。所以，這玩意兒能夠養心益智，養血安神，又名長壽酒。」


  「不過，我今天剛泡上，藥力可能還沒化開。」


  欒修武一聽，臉色都變了，連忙合上蓋子，大罵他敗家子，「這麼好的酒，一定要泡夠時日才能喝。」


  「你這是從哪兒弄來的糧食酒？一聞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供銷社裡賣的那些破爛呀！」


  「好小子，算你有心了。」


  王承舟咧嘴一笑，直言道：

  「上次去其它公社看病，認識了一個朋友，這酒是他釀的。」


  「而且，我那個大哥釀酒的手藝是祖傳的，我一個不愛喝酒的人都覺得這酒不錯。奈何，當下的形勢，個人釀再好的酒也掙不到錢，弄得他都不想幹了。」


  「可是，我覺著這麼好的手藝放棄了著實浪費，看看以後有機會了，能不能跟他合作合作吧。」


  欒修武一聽，當即就瞪大了眼睛，迫不及待道：


  「能，那可太能了！」


  「你小子啥時候開酒廠？老頭子我給你幹活去。」


  「久居山野，是時候出去走動走動了！」


  王承舟忍不住想笑，為難道：「師父，上次你不是說自己都七老八十了，不想被人當牲口使喚嗎？」


  「放屁！」


  欒修武勃然大怒，一點臉紅的意思都沒有，「給自己徒兒幫忙，何來使喚二字？我這叫發揮餘熱，豐富晚年生活！」


  饒是欒紅纓，都忍不住撲哧兒笑出聲。看向王承舟的時候，美眸中的情意簡直都快流淌出來了。


  爺爺不肯到村子里居住，一直孤孤單單的生活在山裡，始終是她難解的一塊心病。如今見王承舟幾句話就把他哄了出去，小妮子怎麼可能不開心？

  接著，王承舟又拉著徐小芷和王愛朵過來，給老人家見禮。


  欒修武點了點頭，又恢復了高人風範，淡然道：「好，是兩個不錯的後輩。以後若是在外面受了欺負，直接報老夫的名號。」


  兩個丫頭連忙道謝，顯得十分乖巧。可心裡到底怎麼想，就不知道了……


  一行人回去的時候，月已中天，萬物都寂靜下來。甚至，徐小芷和王愛朵兩個丫頭走路都開始打瞌睡了，手裡提的燈籠也早就滅了。


  露水降臨，田野間白茫茫一片。


  王承舟生怕她們倆走路的時候暈頭轉向的，再不小心掉溝里，便自己照顧著徐小芷，讓欒紅纓拉著王愛朵。


  還好，一路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只是在入村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一個人影抱著什麼東西，從西邊一路走來，步子很快。


  一愣神的工夫就鑽進了村子里。


  由於光線明亮，連徐小芷和王愛朵都瞧見了，不由得一個激靈，嚇得瞌睡全沒了。一個個戰戰兢兢道：


  「哥，那……那是誰呀？」


  「咋這時候了還在外面跑呢？」


  「看著是從胡庄廟那邊過來的，應該不是咱們村子里的人吧？」


  王承舟眉頭緊皺，覺得那道身影有些熟悉，心裡一動，便沒有多說什麼，隨口道：

  「八月十五晚上，大傢伙兒四處跑著看熱鬧，人家去廟上玩了也說不定呢。」


  「趕緊走吧，別管閑事。」


  「看你們倆瞌睡的，都快掉頭了。」


  一陣困意湧來，王愛朵翻了個白眼兒，知道他在敷衍自己，可已經沒精神深究了，像一根軟麵條似的掛在她身上，挪到了家裡。


  親自看著徐小芷回到屋中，王承舟才放心的帶著兩人回家睡覺。


  翌日。


  王承舟醒來，躺在床上眨巴了一下眼睛，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村子里一片安靜，好像並沒有什麼喧鬧的聲音，一顆心才終於放了下去。


  可仍舊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那道人影十分像自己大哥王南舟……可是，黑燈半夜的，大哥抱著孩子去胡庄廟幹啥？


  或者說，他只是路過胡庄廟，其實，是去竇家莊幽會自己大嫂去了？


  晃了晃腦袋，有點搞不明白。


  想起今天還有重要的任務，王承舟連忙爬起，然後急急忙忙的往大隊院趕去。再出來的時候，他手裡已經抓著一把圖釘。不過，他並沒有回家，而是一路去了豆腐坊。


  估計是昨晚上玩的太晚，徐小芷還沒到，院子里只有長生叔一個人，正拿著鐵鍬，往外清理著煤渣。


  瞅見王承舟過來，老人臉上立刻就浮現出溫和的笑容，跟他打了個招呼。


  搞得王承舟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幾次三番來勞煩人家，連個禮物都沒帶過，實在有點說不過去。可這件事今天又十分重要，只能厚著臉皮道：「長生叔，我還想請你幫我打個東西。」


  「行啊。」


  王長生放下鐵鍬，走了過來，「打啥，你說吧。」


  「就是這個。」


  王承舟把手掌攤開，露出裡面一堆的圖釘，而後問道：「長生叔，你有沒有辦法把這些圖釘截短一點，然後捏得尖利一點？」


  「這是……」


  王長生拿過一顆，來回翻看了一下，臉上的神情有些疑惑，「小承舟，這是準備幹啥的？」


  「長生叔，其實我需要一種名為撳針的針具。只是眼下很難買到，別說公社，怕是縣城都不一定有人懂得。」


  王承舟耐心的解釋著，語氣中隱隱帶著一點自傲，「這種針具外形跟圖釘差不多。」


  「所以，我就想著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把這玩意兒改造一下。」


  「有個孩子生了一種很特別的病，需要用這種針來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