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7.第867章 荀爽和陳曦

  …


  「沒想到來的是荀司空，屬實讓我意外。」陳曦來到中廳，看著中廳裡面的人物，先行行禮，隨後有些詫異的說道。


  「哈哈哈，看子川這個樣子，確實沒有想到是我吧。」荀爽當場笑了起來，笑容當中也有一絲的輕快，「看你這個樣子，應該是清楚其他人的想法了，就沒必要我過多的訴說了。」


  「荀司空這是何意？我明白其他人的想？又是何人，又是何種想法？」陳曦對於這種狀態的荀爽，沒有絲毫的輕視。


  相比於其他人，眼前這個人，可謂是上一個時代智慧方面的最強者。


  不小心謹慎一些，指不定就翻車了。


  不過能請動這一個人出馬，陳曦都有些好奇那些世家到底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才能夠讓荀爽出面，當做中介人來找他進行商談。


  「子川，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我又不是在意那一方面的人。」荀爽語氣當中透露出一絲不爽，有些不滿的說道，「老夫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如此戒備於我，這還是子川嗎？」


  「既然老人家已經老了，不妨回去歇歇，換個人來如何？」陳曦對於這些老年人的表情，都當做視而不見。


  這些人老成精的人，要是能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一個真實的表情，那確實有點難度。


  尤其是眼前的這個人，不管是智慧還是經驗都不缺，是一個相當難纏的對手。


  「子川，你的結果是什麼？」荀爽聽聞此言，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頗為認真的說道。


  「只是開個藏書塔而已，又何必如此大驚小怪？」陳曦一臉平靜，彷彿說的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老有所養，幼有所教，就算實力足夠了，也沒辦法做到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太難了，就算把我們所有人填進去，也不可能做到的程度…」荀爽緩緩的走到位置前，坐了下去，相當平靜的說道。


  「你做的事情不是和我們差不多嗎？」陳曦相當隨意的說道，「開辦潁川書院的你，不也是為了將學識遍布四海，傳遍天下嗎？只要有資質，來者不拒，不也是為了這一點。」


  「可我正是因為經歷過，才知道其中的困難和難度，在這種情況下，絕大多數的利益都是沒有用的，對於我們來說，家學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大規模放開的話，只會引起另外一種情況，並不符合你當前的行為。」荀爽幾乎是一本正經的勸戒著陳曦。


  雖然世家的力量面對陳曦，已經微不足道，但是有些東西卻不得不嘗試一下，才能夠明白結果。


  當然，如果世家真的選擇去掀起大規模的混亂，確實能夠造成很大的動蕩，對整個天下造成很大的影響。


  可惜，就算世家當中有所選擇，也不可能在這一方面上面賭上所有。


  世家終究是一個集體，而不是一個個體，面對一切行為時，終究會出現不同的選擇。


  教書育人是一件好事，把知識傳播出去也是一件好事。


  但這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種行為不能夠動搖世家的根基。


  他們教書育人，除了傳播知識，收納弟子以外，何嘗又不是一種緩解矛盾的手法。


  只要還有一絲希望，就會有人抱著希望。 除非上升的路已經徹底斷絕，否則沒人會去走那條絕路。


  「原來如此，可惜了…」陳曦當場點了點頭，相當隨意的說道，「他們並不理解真實的情況，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能夠讓人理解，但也僅僅只是理解…」


  對於世家，陳曦並沒有直接幹掉的想法，畢竟每個時代，終究有各自時代的特色，豈能一言以否之。


  而在這個世界，掌握知識力量的人，九成以上，都出自世家與寒門。


  在這種情況下，幹掉了世家，還怎麼向外面發展？

  反正只要打開了藏書塔，開放學業，就算限制極大，也會給絕大多數的百姓一個選擇的機會。


  雖然過程緩慢，但是只要過個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終究能發展出來另外一個力量。


  一個沒有來自世家也沒有來自寒門，而是來自平民階層的力量。


  至於現在，更多的只是鋪一些路，方便未來所用罷了。


  「各自理解的不同嗎？」荀爽皺著眉頭說道，「既然如此，陳侯為什麼不單獨發一個告示，訴說其中的內容？」


  想要和平的解決這件事情，真的很簡單，說明其中的理由，發一個告示，蓋上相對應的官印，就可以解決了。


  「至於原因嘛，倒是有不少，一方面，就算我將其公示出來，恐怕也會有不少的人，根本不會相信公示上面的內容，對某些語言會進行過度解讀，然後腦補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陳曦搖了搖頭，相當隨意的說道。


  身為弱者聆聽強者的話，不一定只是聆聽表面意思，還會去嘗試理解和傾聽裡面所蘊含的深層意思。


  然後自作聰明的做出相對應的事情，希望因此而得到賞識，從而走向更高的地方。


  但是很可惜，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理解其中的深意，自然做出來的東西和選擇行為，就會因為人的不同而出現不同的結果。


  對於這種行為，就連陳曦也沒辦法將這些人的想法給糾正過來。


  揣摩他人的想法，試探他人的行為，簡直已經刻到骨子裡了，根本改不了。


  就算髮布一個告示，又有幾個人會相信告訴上面的內容，僅僅只是上面的內容。


  就算明面上再次強調，也不過是將一些自作聰明的人，引向一個更奇怪的方向。


  「因人而不同嗎…」荀爽幾乎在一瞬間給予了回答。


  「除了這一點以外，還有一點，那就是我是強者，他們是弱者，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需要做的是聆聽，詢問，而不是自以為是…」陳曦一臉自信，整個人散發出屬於自己的驕傲，幾乎輕狂的說道，「強者制定規則，弱者遵守規則，這本身，就是天下間最簡單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