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第868章 曾經與現在

  …


  「如果我沒在泰山郡待過，說不定就真的相信你這個樣子了。」荀爽對於眼前的這一幕，絲毫不放在心上。


  已經在泰山待了這麼久的他，走了很多地方，也看到過很多東西，見微而知全。


  很多東西只要看到了，就能夠推導出原本的意思。


  「如果是一個正常的年輕人，在這個年紀做出這樣的成績，不管是驕傲，狂妄自信，亦或者是傲慢，在我看來都是正常的，但你不一樣，這些情緒或許會出現在你的身上，但絕對不會幹擾你的行為和選擇…」荀爽相當認真的評價道。


  「司空的評價真高，也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捧殺…」陳曦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整個人都隨意了很多。


  荀爽這個人果然不是開玩笑的，樂子大了。


  「想來藏書塔，就算開放了，也必然有限制，不可能無節制的開放，所以我很好奇，限制到底是什麼？」荀爽話語一轉，直接詢問道。


  「司空為什麼會認為有限制呢？」陳曦在這個時候反而來了興趣，一臉好奇的問道。


  「當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證明我說的是真的。」荀爽摸著自己的鬍子，點了點頭。


  「司空這是在詐我嗎？」陳曦有些不相信的說道，「凡是追求一些細節，從而推導出東西，一些語言，並不能成為最直接的證據，因為語言是很容易說謊…」


  「不是因為其他，而是用現實，真正的現實…」荀爽隨意的感慨了一聲，隨後緩緩的說道。


  就算是無節制的開放，現實因素也制約了這一點。


  就算是再大的藏書塔，也不可能容納天下所有人，更何況，真要是沒有節制和限制，世家和寒門都能夠將其他人給擠死，不給那些人任何的機會。


  但這並不符合正常人的選擇，就算是他們世家，也知道該留有上升通道的時候，必須要留下。


  除非他們已經沒有了前路，否則，絕對不會幹掉其他人的路。


  他們也是人，平民百姓也是人，至於其中的差距，真的是不可比擬的嗎？


  只不過是靠著更多的底蘊和更多的能力，能夠將自己的時間給騰出來，用來學習和進步，從而進一步加固這一個牢籠，讓其一直持續下去。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荀司空開啟了自己最後一次天賦使用的機會。」陳曦相當隨意的回擊道。


  荀爽聽聞此言，整個人都愣住了，隨後舒緩了身體，相當平靜的說道，「就算看到了未來，也不一定是真正會出現的未來。」


  在陳曦的面前，不管他看到了什麼樣的未來，終究也只是看到而已。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所作所為，很容易就能夠更改未來。


  或者說，當陳曦知道他的能力的時候，他所窺視的未來，已經是陳曦自己想要的未來。


  至於是否是真的未來，那就有待思考和商議了。


  「算了，出生世家的我，可不會有幹掉世家的想法，只要不動搖國家的根基，在我看來，世家的存在，合情合理…」陳曦搖了搖頭，頗為隨意的說道。


  世家或許有很多的缺點，但也不能掩蓋其優點。 就像事物擁有兩面一樣，世家一樣具有兩面性，有好有壞罷了。


  如果權利與責任相當，那麼一切行為都是理所當然。


  而當前世家的行為，不過就是權力與責任不相當，謀圖的權力太大，卻不能夠承擔相對應的責任，從而出現了整個階級的變化。


  試圖掌握整個階級體系的世家，卻沒有承擔肩扛天下的責任。


  「權力與責任掛鉤，子川倒是好想法，如此行為，倒也確實能夠讓世家長久存下去，可惜，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相信我…」荀爽嘴角尖露出一抹笑容，儘可能委宛的笑道，「子川可否給個保證，讓他們放個心也好，畢竟泰山這麼繁華，出現動蕩也不好，老頭子我人老了…」


  「司空說笑了，我只是不希望有一天，他們會被另外一幫人徹底釘死在恥辱柱上，再也無法翻身…」陳曦搖了搖頭，緩緩的說道。


  曾經的世家開疆擴土，與國同體，自然有資格去接受那一份權利。


  而他們作為曾經開疆擴土的後代，受先祖庇佑，自然也拿到了那一份權利，同樣也是他們驕傲的底氣。


  可是在這個過程當中，發生了些許變化，不再開疆擴土，反而選擇壓制，變成了強者壓制弱者，或者說強者控制弱者。


  權利與義務出現了不平等，人的內心當中出現了不平衡。


  可是在當今的情況下，平民豪傑亦非泛泛之輩，天下間的強弱之勢已經變化，世家還能夠吸平民的血來活下去嗎？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就算是代天牧民，真的能夠傳這麼多代嗎？

  「子川，陳家出了你這麼一個人物，確實是天下之幸，世家之幸，曾幾何時，就連我都認為，世家已經沒有了路，所作所為，也只是在一條沒有前路的路上行走…」荀爽一臉認真的感慨道。


  歲月不饒人，天下間又出現了這種程度的強者，時也命也。


  世家終究命不絕於此，亦還有機會。


  「算了，我就當做你是在誇我了。」陳曦隨意的擺了擺手，直接將一旁早就準備好的單子拿了起來，將其遞給了荀爽。


  荀爽一臉笑容的接了過來，看著表單上面的內容，陷入了沉思，隨後嘆氣的點了點頭。


  「看這個樣子，子川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我也就不過多干預了。」荀爽直接將清單收了起來，便開口說道，「至於他們…」


  還未繼續說話，便被陳曦直接打斷，「荀司空，他們的這種行為，屬於攔截國家發展，但還未做出這樣的行為，所以屬於犯罪未遂，按照法律條例，他們也要承擔自己的責任…」


  荀爽聽到后一臉懵，不明所以的看著陳曦。


  陳曦一臉認真的遞出了另外一本書，隨意的翻閱一下，便翻到了相對應的法律法規條例上面。


  荀爽順勢看了上去，詫異的說道，「聚眾動搖國家根基的犯罪未遂者，強制性勞動改造三十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