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盧象升(求訂閱)
第135章 盧象升(求訂閱)
在明代,廟會十分興盛。
其中以內城的城隍廟廟市和燈市最為繁盛,並稱廟燈二市,逢初一、初五、十五開廟,白天設市,夜間放燈,熱鬧非常。
朱由校也早有耳聞,因此在朱由校的指示下,一行人就往都城隍廟廟會趕去。
不可不說,雖然根據歷史,現在距離明亡只有二十三年,但現在明朝至少在明面看還未有亡國之相。
城隍廟市上人頭攢動,達官顯貴燒香,善男信女酬福,往來絡繹不絕。
沿街擺攤售賣餅食酒飯、香紙花果、小兒玩具者不計其數,特別還是有以雜劇藝人扮演眾生相、抬著佛像遊行等活動。
朱由校饒有興趣的邊看邊玩,碰到什麼想吃的,直接買來嘗點,見到踩高蹺、抬城隍、碎大石、耍花槍等時也駐足觀看,叫一聲好,喝彩鼓掌一番。
於是他們便走走停停玩了一個時辰,朱由校也發覺有些累了,鬧覺鬧得直打哈氣。
「少爺,前面有個茶館,要不我們先去哪裡歇息會吧,喝口茶解解渴,然後再逛吧。」
孫應元見狀便向朱由校建議休息一下,剛才廟會上人太多了,他跟朱道信、郭佐光三人時刻警惕保護左右也是吃力的很,所以還是想讓朱由校在人少的地方待會。
朱由校也有些累了,自無不可,點點頭就讓孫應元帶路。
黃棟這幾天一直在茶館幫忙,現在過年官員放假,通政司直到十五日才接受題本上疏,所以售賣報紙的事自然也停了。
所以茶館掌柜就把已經辭職的他叫回來幫忙,黃棟也是個感恩之人,見老東家招呼,當即就過來幫忙,還沒有半點怨言。
「夥計,給我泡一碗虎丘,記得不要用苦水。」
「好嘞,袁四爺,您稍等馬上就來。」
「誒,黃棟,掌柜不是說你走了嘛,我還聽說你賺大錢了,怎麼現在又來了。」
「害,過年不是人多嘛,掌柜怕人多照顧不過來,我也沒事,就想著過來幫幫忙。」
來的人正是袁四爺,得虧那日他帶了一份報紙,才讓黃棟發現了倒賣報紙的生意,讓他現在賺的盆滿缽滿。
見黃棟這番解釋,袁四爺直接豎了個大拇指。
「好好好,現在世風日下,有的人一旦賺了錢,尾巴翹得比天都高,你不錯,賺了錢不忘本,當時真沒看錯伱」
「也要多虧您當年那麼便宜給我賣那報紙,您今天的花銷包在我這哈,您喝好。」
黃棟本就是山東逃難來的,本就知仁義,來了京城后茶館掌柜對他幫助頗多,他自然不會忘記。
就在這時茶館大門外來了五個人,一個年逾三十的精壯漢子帶頭走了進來,四處打量了下茶館,隨後進來一個衣著錦服,面如冠玉,眼若流星的少年,後者跟著三個年輕人也在打量茶館眾人。
這五人一進來瞬間讓茶館嘈雜的聲音都安靜了幾分,茶館的顧客原本都是周邊的熟人,雖然現在新春廟會人多,會有許多陌生人進來歇腳,但這五人行頭一看就是勛貴公子出門遊玩,於是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朱由校卻毫不在意這些人的眼光,還饒有興趣的看著這個茶館,還挺大的,有二十多個桌子,大多都有人在呢,他看著右邊窗口有一個八仙桌沒人,當即就朝那邊走了過去。
只是他過去以後,孫應元他們發現了一個很尷尬的問題,就是他們不敢跟朱由校坐一起。
何寧還好,直接先過去,拿出帕子把朱由校的凳子桌面擦個乾淨,直接站在了朱由校的後面。孫應元等人面面相覷,見狀也站在了朱由校後面。
「你們幹什麼,除了何寧,本少爺讓你們都坐下。」
朱由校見狀當即不滿意了,以前在宮裡他自然覺得沒啥,現在出來了,自然不想這般拘束。
孫應元等人見皇帝開口命令了,只能硬著頭皮拉開凳子,挨著凳子邊緣坐下。
「各位爺,看著眼生的很,是第一次來吧,你們要喝點什麼。」
黃棟也覺得這一行人身份不一般,但也不敢多問,見他們入座,連忙上來招呼起來。何寧見狀直接就囑咐起來:
「來人,把你最好的茶都拿出來泡上,還有小吃就點好的來。記住茶具洗乾淨,都用最好的上。」
「好嘞,沒問題。」
黃棟當即叫喊起來,轉身讓后廚去準備。
朱由校對於喝茶不感興趣,自己身為皇帝,什麼好茶沒有,他更感興趣的是這茶館眾人的閑談闊論。
果不其然,見朱由校一行進來沒啥大動作,茶館內也恢復了熱鬧,又開始閑聊起來。 「你們聽說了沒,皇帝又給百官發錢了,我小舅子去年花錢捐了個監生的身份,還說發了一兩銀子,其他官員更多。」
「這皇帝還是有錢吶,年前給一份,年後給一份。」
有人不禁感慨起來,不過不是埋怨,而是羨慕自己為什麼不是被發錢的一員。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前段時間菜市口多熱鬧,許多勛貴家都開始賣家產莊園,我可是聽說一些晉陝商人還有徽商都來到京城,想要低價收購呢。」
「哼,那些窮酸戶也就會趁火打劫,到時讓他們撿了便宜。」
一個看起來是北京本地的秀才把茶杯一放,不滿的說道。
他自覺是北京順天府,又是天子腳下,心氣本就高几分,現在一些外地商賈過來趁火打劫,心裡自覺不爽。其他人一看他生氣,紛紛嘲笑起來。
「王秀才,不要酸了,現在錢才是王道,有個功名有啥用,考不上舉人,當不了官,又不能當飯吃。」
一個頭戴錦帽,體型富態的商人當即開口諷刺起來。
朱由校一旁聽著心裡也是感嘆,確實如此,在明末由於商品經濟發達,讀書人的地位相較雖然高,但相比唐宋是大不如了,許多人不再以讀書入仕為唯一出路,反而傾心於做生意。
見他這般說,這王秀才真是無力反駁,自己家境一般,功名還低,屢次不中舉,想反駁也說不出口。
但這時突然有一個聲音響起。
「此言大謬,商人富賈有錢大肆搜刮土地,囤貨居奇,對朝廷一點用處都沒有,每年交的商稅,諸如榷關、雜項稅額才只是一百萬左右。跟正稅相比,真的是相差甚遠。」
朱由校聞言看去,是他左邊第三桌一個身材挺拔膚色白皙,面容清瘦,手臂粗壯異於常人的書生。
「商賈貨運天下,取有餘而補不足,怎麼對朝廷沒用?再說我雖是商人,交的稅可一分沒少,盧象升,你對我等偏見甚大,可不要覺得你是舉人,就可以亂說。」
那商人貌似與盧象升認識,見他出言反駁當即駁斥起來。
這人是盧象升,看了看傳說中的麒麟臂,朱由校暗暗想到今日沒有白白出來。
「呵呵,好一個貨運天下,江南絲織也發達,所以南直隸土地多棄糧養桑,糧食要從湖廣等地運來,我問你如果湖廣遭災,那江南百姓的口糧如何保障。
你還說你一分錢沒交,之前你不就說之前來往榷關,都是打著掛著永康侯的旗號,誰都不用交。」
此話一出,那富商當即便急了正欲反駁,就聽見朱由校拍手稱快。
「好好好,說得好,於大明而言,商賈確有其益處,但朝廷對其管轄太松,導致其野蠻生長,那些發家的商賈哪個不是盆滿缽滿,甚至官商勾結,向朝廷交的稅卻寥寥無幾,導致農困商富,此乃大明一大弊,不可不察。」
「野蠻生長,這個詞甚妙,不知這位兄台是名號,盧象升受教了。」
盧象升見旁邊一那位面如冠玉的少年不僅贊同他的看法,還用詞甚妙,當即想要認識一番。
「哈哈哈,我姓王,你剛才的話我也甚是贊同,你是趕考的士子,是不是來參加今年的恩科。」
盧象升當即點頭稱是。
「原本明年會試,但新皇登基,開恩科招賢納才,讓我等不必再等明年了。」
「這事我也聽說了,皇上聖明,我看你這般年輕,談吐器宇不凡,想必今年定會高中!」
盧象升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是萬曆二十八年(1600年),今年也就二十一歲,十分年輕,能在人才濟濟的南直隸逢考必過,足以說明他的能力。
「多謝這位公子吉言了。」
盧象升當即拱手感謝,還想出言繼續跟這位少年討教呢,但那位商賈聽到朱由校的話卻更加不滿。
「每個人見我商人都如仇寇,百姓覺我等狡黠,百般嘲諷刁難他們,官府覺得我們於國無利,私下對我等也是百般剝削,動不動就搞捐派,文人又覺得我等是國之大害,於國於民無一利。」
「商人逐利本就是天性,我記得王陽明就曾說過,古者四民異業而同道,其盡心焉,一也。
不管士農工商都是一樣的,異業同道,求盡其心,本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要盡心用事,都是一樣的。這在南直隸跟江南一帶所傳甚廣,為何到了京師順天府,商賈卻被如此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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