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還是學生啊!您……那也行,我家住在青年大街29號金華小區二號樓5單元403,我死了之後您和我老子說一聲我是出車禍死的,可別說這事兒,他老人家膽子小著呢!禁不起嚇……”柴策說著開始抽泣起來,到最後竟然演變成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響聲震天,毫無形象,驚得之前丟了胳膊的也沒精神叫喚了,直勾勾地聽著柴策交代後事“還有啊,今天是我第一天上高中,我學習好著呢,老師看不著我肯定著急。還有我對象……”說到這猛地一愣,伸手就要翻書包找手機,“她肯定打電話找我了!她可喜歡我了”旁邊拿著警棍的也興致盎然地看起來熱鬧,領頭的甚至用刀挑開柴策的書包讓他光明正大的找,柴策一邊找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
“我手機呢!”
“跑哪兒去了!”
“今天肯定給我打電話了!”
“找不到了!”
柴策哭聲一聲大過一聲,七個人就看著柴策裝瘋賣傻搖著頭笑,就在柴策哭的喘不過氣的時候,拿刀的那人突然跪到了地上,旁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柴策一個挺身抓起書包朝那人頭上猛地一甩,書包瞬間染滿了血,領頭的轟然倒地,其他幾人被偷偷潛近身的打手打個戳手不及,陷入混戰,被俘的乘客亂成一團各自逃跑,柴策這時候藏到牆角,從袖口順出手機撥了120,還沒等按下撥號鍵就被眼前的一個黑影搶走手機,“先生,請和我們走一趟。”
柴策扶著牆站起來朝地上吐了口嘴裏的血“媽的,就知道不能做好人!你們會安排大夫吧?”
黑影疑惑地從柴策腳尖掃視到頭頂,試圖找到一絲受到重傷的痕跡,柴策搖搖手“不是我!那邊那幾個‘楊過’不得找人管管?”
黑影點點頭“董事長已經安排好了,先生請吧!”
柴策撇撇嘴,一瘸一拐的跟著人上了汽車,汽車緩速行駛在公路上,剛好路過那所他還沒來得及報道的學校,這時候裏麵應該是在進行課間操,充滿青春活力的舞曲從校門口飄蕩出來,就是這個令他心馳神往的地方,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進去。
汽車轉過幾個街口,緩緩停靠在路邊,車門被打開,之前的黑影站在門口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身穿黑西服帶黑墨鏡,還真是一副黑社會打扮,柴策整理整理淩亂的衣服,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髒兮兮的帶著血跡的書包背在身上,鑽出車門,眼前就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大門,門上四個鍍金漢字“蘇氏會所”。柴策抽了抽嘴角,用一種外人絕對看不懂的表情走近了會所,門口的禮儀小姐看到柴策也是一愣,但是良好的禮儀修養還是讓她馬上恢複到正常的工作狀態:“先生請問需要什麽服務?”
“嶽先生叫我們過來的。”黑衣人衝小姐點了點頭,直接走上了通向二樓的旋轉樓梯。
二樓是接待賓客的包間,柴策曾在這裏拉架恰好被蘇貿銘撞見,後來陰差陽錯就幫著這邊做過幾年服務生,要不是當初非要上高中現在應該是樓層總管了吧,現在被當作顧客請進來還真是有些不適應。送上酒水的服務生在倒水的時候甚至被嚇了一跳,險些把水濺到桌麵上。
包間裏麵隻有柴策和嶽北兩人和一個煮茶的,茶水第三次被倒出的時候嶽北對那人揮揮手,服務生衝柴策眨眨眼睛然後低眉離開,柴策站起身在洗手池卷起衣袖洗幹淨手,端起茶壺給嶽北倒上茶,再給自己倒上,然後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等著問話。
嶽北伸出兩個手指捏起茶杯在眼前晃晃,然後抬手把茶杯和茶水直接扔到垃圾桶裏,這過程中嶽北的一直盯著柴策的一舉一動,柴策見狀,眨巴眨巴眼睛,然後雙手端起茶杯在嘴邊抿了抿,放下茶杯輕聲問:“您不喜歡白茶?那換成龍井怎麽樣?”
“你是誰的人,想要什麽,換句話說今天為什麽出現在那裏。”
柴策本打算在成年人麵前做做樣子,畢竟這也算是在自己的地方談事情,但嶽北的分明直接進入正題的狀態讓他覺得這個大叔不可愛。柴策學著嶽北的樣子也把茶杯放進了垃圾桶裏,拿起桌上的手巾擦幹手上的茶水撇在一邊,然後軟綿綿癱坐在沙發裏,換做平常說話時的腔調“嗯!先回答第一個問題,我是我家老子柴卻的人,嶽先生可以叫我三白;想要什麽?本來是想要上學去的,可惜因為您的事給我耽誤了;為什麽在那,嘖,我也想知道啊!”柴策撐起身子,擺出一副任人欺淩的可憐姿態,雙手緊握放在桌子上,整個身體向前傾“那麽多血,現在我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呢!”
嶽北鄙夷這麵前的人的一副破皮無賴的語氣,放硬了姿態繼續道:“柴先生是嗎!今天的事我會對你們作出一定補償,今後要是有人問起來還希望你知道應該怎麽說。否則,就不是心有餘悸這麽簡單的後果了。”
柴策嗤笑了一聲,“懂!懂!懂!不就是什麽都沒不知道什麽都不了解麽!咱們懂道上的規矩,可是呢!畢竟我幫你救了那麽多人,封口費我可以多要一些吧!”
這次換做嶽北搖了搖頭哈哈哈得笑起來,“就你?幫著救人?小朋友!拿好零花錢快去上學吧!”說著從上衣兜裏掏出一摞紅色往柴策臉上拍兩下施舍般的丟在了桌子上,作勢要從房間出去。
“嶽先生等等!咱今天在這裏不是威脅你,也不是缺錢,隻是給您提個醒兒,保鏢是一個很恐怖的職業,您以後要多加小心呐!”柴策深情地撫摸著桌上的一摞錢,有意無意的語氣讓嶽北很不喜歡,“哼”了一聲後摔門而去。
柴策冷笑著抹開一百張錢,做扇子狀扇風,深深吸著紙幣散發出的味道。須臾調整了心情朝外敲了敲門,服務生應聲而入發現之前的人不在鬆了口氣問“三白?你沒事吧”
柴策搖搖頭,把書包扔進服務生懷裏“幫我把這個整幹淨,我去上麵睡會”想了想又把錢分了一半塞進服務生手裏“給你小費咯!別和銘哥說我欺負他的人哈!”
服務生臉上浮起兩朵小花紅暈,呐呐著:“誰是他的人。”
柴策摟著人用力晃了兩下,拍拍肩膀笑嘻嘻衝著人耳根說:“麻煩你了小駱駱!”被稱作駱駱的服務生臉瞬間充血,一手拍上柴策後腦勺“趕緊上樓!就你廢話多!”
柴策顛顛的推開門,被門外的黑衣人嚇得一愣,緩了幾秒終於反應過來這是嶽北的保鏢,於是一手扶門一手搭著另一邊不知所措的服務生略作深意的貼近問:“保鏢大哥該不是聽見我在裏麵說了什麽不開心了要找我麻煩吧?哎呀!真是禍從口出!”
黑衣保鏢置若罔聞,手裏展開之前搶去的手機放在柴策麵前低聲說:“看來你一開始的短信並沒有起到應有的療效,收好,第一聯係人應該換一換了。”柴策一把奪回麵前的手機,狠狠攥在手裏,看著黑衣保鏢麵無表情的走下樓梯頓時覺得很泄氣,丟下服務生一個人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