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哥
車開到的時候已經不早了,算上一路上的堵車,兩人進門的時候正趕上兩個新來的服務生在把“營業中”的牌子換成“暫停營業”,看到柴策他們往這邊來,晃了晃門上的牌子“下班了,晚上再來唄兩位?”
“嘖!我這一直沒過來都不知道誰是老板了?”也不知道是在向誰說這句話,柴策也沒生氣,笑眯眯的看了眼站得筆直的嶽傲天和滿臉質疑的服務員,歎了口氣:“得!你們生哥在這兒呢不?”
“啊?認識生哥啊?那行我給你叫去!”一個小個子服務員鬆了一口氣,正怕兩人是來找茬的呢,既然認識生哥那就好辦了。
等了不到五分鍾,生哥還是一副苦大仇深的做派出現在了門口,看著倚站在那輛豪華跑車旁的柴策還是十分的看不上,於是不卑不亢的走到柴策麵前,不冷不熱但至少看起來還算友好的叫了聲“三白?真是稀客!”
“這話說的!怎麽說這也是我的酒吧,來視察視察你還有意見了?生哥!”柴策整理了一下皺皺巴巴的衣服,昨夜一直沒休息,隻是隨便傳了一身衣服出來,現在比起街上隨手一抓一大把的混混還不及。
“可不敢有意見,當初小邵提了點意見都被你打得半死,我要是提了可不得死無全屍?”柴策看了一眼生哥眼神所指的方向,規規矩矩站在身後的朋克青年,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就是上次脾氣很爆,上去就要給生哥搶公道的那小子。
柴策嘿嘿笑兩聲,雙手合十朝生哥兩人鞠了一躬,道聲:“實在是得罪了,那天也是形勢所逼,我要是不控著點局麵,現在蘇家說不準還是群龍無首的局麵呢!我也不爭,你們誰該做什麽還做什麽,隻要是我有事相求的時候別破我一盆冷水就十萬個感謝了!”
生哥聽到這裏挑了挑眉毛,冰冷的表情裏閃現了一絲狡黠:“怎麽?三白有事求?”
“咱們屋裏說吧!這外頭三九寒冬怪冷人的,我倒是不怕凍……”
生哥不等柴策繼續分化,拉開了門,“行了進來吧!”等到嶽傲天進門的時候特意多瞅了一眼,沒等柴策屁股坐到沙發上,生哥指著嶽傲天問道:“這位……我要是沒眼拙,該不會是嶽家大公子吧?這是什麽個意思?嶽家老頭子正在那頭和咱們打得不可開交,這頭你兩個玩上了哥倆好?”
盡管沒有對嶽傲天做出生人勿近的架勢,但是話裏麵的冷嘲熱諷還是讓人聽得很明白,柴策沒打算讓嶽傲天再把自己怎麽淪落成這步田地的故事再給人講一遍,估計以嶽傲天的語速沒等講完夜場就要開始了,於是柴策打算直接說明了目的。看著包廂裏的四個人,生哥是兩朝元老,跟著蘇家打天下多年了,章駱曾把他的各項數據作了分析,算不得為蘇家赴湯蹈火也能說是忠心耿耿,而那個被稱作小邵的既然這麽維護生哥也應該信得過,盡管關於他的資料查得並不完整。
柴策清了清嗓子,握著麵前的一杯熱水抿了兩口後說明了來意“蘇家裏麵有內鬼,嶽傲天可以幫忙揪出來。”
生哥聽到這話沒有顯露出過多的驚訝,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嶽傲天,這動作就算是傻子也能明白,正常人都不可能信得過仇家過來幫忙的吧!
嶽傲天沒有解釋的意向,生哥的表情也越來越不好,尤其是站在身後的那個朋克少年,挑釁意味十足的盯住嶽傲天有一陣了,但是兩人都沒有說話,於是柴策繼續說道:“我不是在商量,隻是通知生哥一聲,今後要是有大的動作還望生哥別怪罪就好!”
“三白啊!”生哥站起身,用手壓住柴策的肩膀讓柴策陷在沙發裏動彈不得,而後用力地拍兩下說:“既然這裏都交給你了又何必通知我呢?我就是一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一聲,長點腦子吧,別被人玩進去就行了。”
“生哥教訓的對,還有別的吩咐嗎?”柴策連連點頭,一副知錯就該的好孩子形象,生哥歎了口氣不再說什麽,步伐沉重地走出了包廂,隨後的小邵也十分不滿地瞪了兩人一眼,怒氣衝衝地出了門。
柴策打了一個哈欠,窩在柔軟的沙發裏把自己團作一團,室內的空調開的充足,柴策漸漸有了睡意像小貓一樣開始“咕嚕咕嚕”地打起了呼嚕。
嶽傲天凝視熟睡的人良久,柴策的五官算不的標誌,隻有眼睛比較漂亮,是那種用天生媚骨才能形容得盡的桃花眼,可是睫毛卻不翹也不長,鼻子有些塌,看著就像沒長開的小孩子,可是嘴唇卻線條分明,薄薄的唇瓣昭示著這人內心有多深情就會有多薄情。陷入夢中的人沒有發覺已經被人研究了自己有多久,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大概是夢見了不好的東西,柴策深深抿起嘴,原本風流多情的麵目已經看不到了,隻剩下一張眉頭深鎖的臉,比平時多了三分認真少了一分調笑,這樣的柴策,隻有在夢裏麵才能找到了吧?
嶽傲天伸出拇指揉散柴策眉間的川字紋,把壓在胸口的兩隻手拿了下來,等到柴策的神情舒緩一些才作罷,嶽傲天靠在舒適的巨大的沙發靠背上,眯起眼睛想著剛剛那個叫生哥的男人。按照兩人的計劃,何蹊之前在宿bar搞的那出戲是明顯的裏應外合,但是蘇家內部家大業大,柴策怎麽說也是外人不好插手,隻能先從這一處下手殺雞儆猴。嶽傲天一開始最懷疑的就是這個實力雄厚的“生哥”,宿bar的服務生都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如果想插進人不是那麽容易,而生哥的態度……謙卑有禮,抵抗明顯,嶽傲天從不懷疑自己看人的準度,生哥一定知道內鬼是誰,隻消從他毫不驚訝也不反對的回答就能確定,但是……嶽傲天又看了一眼團在沙發上的硬被推上座的“大哥”,柴策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存在呢?他想知道柴策使用什麽方式收服那一群明目張膽心懷芥蒂的手下的,但是現在兩人的關係還容不得他問太多吧?
“看夠了嗎?看上癮了?”帶著未清醒時常有的濃濃鼻音,柴策閉著眼睛拖著腔調把嶽傲天引回了現實,“看出什麽來了?”柴策揉揉眼睛,努力適應室內柔和的頂燈直直的照在眼睛上的感覺。
“你、問的、是……”嶽傲天本來是想說關於自己對生哥的看法,後又想到自己過來的目的隻和章駱商量過,柴策並不清楚,那問的是自己看的……誰?嶽傲天覺得耳根有些熱,明明在車裏的時候兩人已經不像以前那樣相互調戲了,現在是又要開始了?竟然還有點期待?
“嘖……臉紅了?”柴策拱起腰,帶著軟若無骨的上身側偎在沙發上,迷茫的桃花眼眼在溫暖的光下顯得愈發誘人,就這樣露骨地盯住嶽傲天,“問的是生哥!你來這兒想找的不就是生哥嘛,真當我腦子裏裝的都是精液啊?嗬嗬嗬”
直到那兩個詞被說出了口,嶽傲天才又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被這小子耍流氓了,但是看著麵前妖孽的讓人離不開眼的柴策,嶽傲天真的覺得自己是魔怔了,竟然不生氣,竟然很滿足……“咳咳、生哥、不是、內鬼”
“噗!我以為你要放啥呢?屁!他跟著蘇家跑前跑後小半輩子了,是內鬼就怪了!”柴策扶著腰悶笑直不起身,“還以為你們商量出天仙兒了呢?就這?沒旁的了?”
本來隻是猜測,但是或許出於不想被柴策看不起,嶽傲天沉思片刻還是緩緩說道:“但是、生哥、肯定、認識、內鬼”
“誒?你肯定?”這話倒是激起了柴策的興趣,他連忙直起身身子微微前屈湊到嶽傲天麵前“你可別亂說話,知情不報在我這兒可是重罪!生哥要是真有這能耐,確實讓我刮目相看呀!還元老呢?前輩呢?”想到平時霸氣甩他兩條街的生哥有把柄在他手上,柴策心裏飄飄的,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嶽傲天說的話特別可信,可是萬一是看錯了呢?柴策抬起屁股挪到了嶽傲天正麵前的原木桌上,挑起食指勾上嶽傲天的下巴,“你有多大把握?”
“他、知道、你過來、的、目的”嶽傲天低眉思考,躲過了柴策直白火熱的視線,其實他也知道這視線裏沒有情欲隻有質疑,但是眼前總是會浮現柴策在他身上婉轉求歡的場景,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學過、心理學、相信我”
嶽傲天低沉的聲音無疑是一劑毒藥,“相信我”這三個字就是藥引,為防止擦槍走火,柴策趕忙收回手,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我信!我不信誰也不能不信你呀!心理學是嘛……難怪能把心思藏得這麽好,嶽傲天你還真是越來越讓人著迷呢!”
聽不出話裏麵的褒貶,柴策從嶽傲天的上衣口袋裏順出了手機撥通章駱的電話:“駱駱?”電話那頭停頓片刻,似乎對這個號碼有點陌生,柴策繼續說:“這是嶽傲天的電話,你記住了以後有事往這上打”對麵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好的三白”柴策嗯了一聲繼續說:“停下對聯係警局的那幾個人的監視吧,把所有和生哥在私下見過麵的人都調查一遍,尤其是酒吧這邊的人”電話那頭唔了一聲,沒有應下他的安排。柴策看了一眼還在沉思中的嶽傲天,心中了然,衝著話筒吹了聲口哨“行啦!我懂了,你們倆想咋整就咋整吧,盡快讓我看到結果。”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鬆氣的歎息,章駱調整好語氣說:“知道的,三白,我會辦好的”柴策說了句“掛了”就斷了通話,把手機扔到了嶽傲天的身邊,一言不發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