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死而複生
對蘇家下手是在柴策已經徹底恢複之後,柴策答應過嶽傲天不會參與進去也確實兌現了承諾,中央派人下查賣yin場所的時候,嶽傲天正安排著手下的人去蘇氏會所鬧事,前兩次公安局長入獄前均在蘇氏會所有過多次消費情況的案例擺放在那裏,蘇貿銘已經是有口難辯了。
出庭辯護的時候,徐琛站在檢方證人的位置把三年前何蹊和何垣在蘇氏會所虐待自己後的醫療證明擺上法庭,包括另一個已經死去的抑鬱症證明。
最終擊倒蘇貿銘的致命傷卻是章駱,當那個熟悉的身影走進法庭的時候,蘇貿銘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繼續為自己辯護的欲望,章駱走到他麵前,冷漠地看了全場一眼,這種冷漠的視線讓蘇貿銘覺得陌生,這一定不是他的駱駱,也許和徐琛一樣是個換了臉來毀掉他的瘋子。
“章駱”沉默地走到蘇貿銘麵前,伸出纖長的手指指向蘇貿銘,朝著法官和現場的記者朗聲說道:“我從小為蘇家工作,這個人為獲得權力和金錢無所不用其極,三年前蘇家出現危機,他為規避風險,逃脫責任,扔下了整個家族企業跑去國外發展,而今蘇家的風頭躲過了,他又理所應當地接受一切,明麵上他坐著S城娛樂業休閑業龍頭老大的位置,實際上為了自身安危出賣手下兄弟,巴結何蹊何垣,為了滿足何蹊變態的欲望,會所裏麵已經有多人被殘害致死,要不是我當時留著一口氣活下來,大概也成了其中的一員了。”
章駱很少說話的性格,再加上平時對蘇貿銘忠心耿耿多年,一席話下來,認識的不認識的均是一片嘩然。
蘇貿銘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臉色蒼白的章駱要靠著身邊的隔離帶才能勉強支撐住身體,心疼地口中發苦。
“駱駱,你坐下,很累”蘇貿銘用著強勢的不容置疑的口氣朝章駱說到。
現場的人為蘇貿銘在這種狀態下還有心情指使人感到詫異,但是章駱知道,柴策也知道,蘇貿銘就是這樣關心人的方式,堅定而不許拒絕。
章駱不含波瀾的雙眼迷茫地望向蘇貿銘:“我已經不知道什麽叫做累了,銘哥,”章駱指著左側胸口的位置“這裏曾經受到過傷,比右邊那道三白刺得刀傷還疼,為了活下去有多累,我已經體驗遍了,再不會更累了。”
章駱絕望地聲音刺激到柴策,他當初確實是把章駱送到了醫院的殯儀館裏,唯一陪著他的就是嶽傲天,難道章駱活過來也是嶽傲天的“功勞”?
嶽傲天給柴策投去一個安心的眼色,示意他不用多想。
可是柴策卻沒有了繼續聽下去的勇氣,直覺告訴他章駱今天絕對會讓蘇貿銘喪失一切鬥誌,蘇貿銘的愛很深沉,如果不是置於絕望,絕對不會有人注意到一個處在事業巔峰的年輕男人心中竟然還有這樣一塊柔軟的地方。而柴策也是在看到蘇貿銘跪在電梯之前的失聲痛哭才逐漸相信,可是章駱似乎並不知道蘇貿銘有多後悔。
章駱的記憶隻停在那一刀並沒有致命的金屬物體進入身體的一瞬間,後來的事要是嶽傲天沒有告訴他……這又是嶽傲天的計劃麽?拚盡全力救活一個本應該死掉的生命,隻為了重新被當作利器行駛手刃“仇人”的作用。
在章駱強挺著虛弱的身體控訴盡了蘇貿銘的罪行之後,被告台上自信滿滿的蘇家大哥,曾被大街小巷傳為佳話的業界精英撲通一聲坐在地上泣不成聲,律師尷尬地蹲下身小聲詢問起自己的雇主:“這官司……還打下去麽?”
“打?還打什麽?還有什麽好打的?鐵證如山啊!教唆賣淫,提供賣淫場合,勾結政府官員。就這麽定罪吧,怎麽樣?”蘇貿銘條條列數自己被冠以的罪名,律師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麽應答,但又覺得自己雇主這話不是在對自己說。
當律師抬起頭走出辯護律師席的時候,無意間對上了檢方證人——章駱,那個層級據說是被蘇貿銘養著的情人,灰白的臉色,外凸的雙眼,起皮的嘴唇,還有骨節分明的手指……這樣一個幾乎下一分鍾就會入地獄的人物,竟然也是被人包養的貨色?
律師費解地走出法庭,蘇貿銘被套上了手銬,章駱麵色更加慘白,整個人正以一種扭曲的姿勢順著身後靠著的牆壁傾倒。
蘇貿銘從疲憊不堪的章駱麵前經過,抿緊嘴角,似乎是在醞釀著一些話,但是卻遲遲沒有開口,警察架起蘇貿銘的胳膊,強製帶走了有可能會對證人做出不利舉動的“犯罪嫌疑人”。
蘇貿銘離開的同一時間,章駱砰然倒在地上,蒼白的嘴唇哆哆嗦嗦地拚湊著不清晰的發音。
柴策拚命抱起章駱奔到外麵,嘴裏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埋怨,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至於這麽快睡死過去。
“駱駱你倒是真夠可以的啊!裝死嚇唬我,現在又死而複活,生而複死?你小子什麽時候這麽不老實了哈?”
由於緊張,快速的奔跑引起了柴策聲音的顫抖,變得有些不像往日的輕快,但是熟悉的聲音還是讓章駱很高興,嘴角噙著一絲隱約的笑意,微弱的喘出兩聲咳嗽後笑道:“我也不想啊,活著太累了。”
“不累!有事不還有我呢嗎?你能不能別這麽窩囊!”柴策佯裝嫌棄地嗤笑道:“以後你就過來跟我混算了!”
“嶽哥會打死我的”章駱說完這話就開始不住地喘氣,好像身處在缺氧的空間裏周圍的空氣已經不足以維持正常的呼吸一般。
柴策停下腳步,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剛才被章駱突然的暈倒嚇到,現在要是再不問也許就再也等不到了。
“駱駱,是嶽傲天救活的你?”
章駱意外地瞅著嚴肅發問的柴策,就像是當初兩人經常開玩笑一樣的反問道:“不是說你讓他這麽做的麽?幸好……刺得是、右邊,你這麽……迷糊的人萬一把我傷的重了我直接沒了命?”
“嶽傲天救下你之後說了什麽沒有?是不是讓你指認銘哥?”
章駱搖搖頭,拽緊柴策的衣袖,用盡僅存的力氣說道:“是我……不願意行屍走肉般的……活著了,他那麽對我,我……好累哦……”
章駱難過地抽起鼻子,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般靠在柴策的肩膀上,無助地索取著僅存的支撐。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柴策不敢亂動,生怕再一次由於自己的動作讓死而複生的駱駱從他的世界消失,但是柴策的努力沒有成功,他清晰地感受到懷抱裏的溫度咋漸漸消失,微弱的心跳已經開始感受不到,章駱終於又一次在他的懷抱裏離開了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世界。
柴策最終沒有告訴他,他上一次的離世讓蘇貿銘哭得像個瘋子一樣,這些話說不說的意義其實沒有那麽重要,就像事情已經發生,蘇貿銘的撕聲痛哭不能讓他複活。與其讓章駱僅有的一次報複還留有難以避免的意外讓他痛苦,還不如就做一次徹徹底底的複仇者好了。
章駱這一次沒有舉行葬禮,因為他上一次的葬禮僅參加的幾個人都沒有出席這次章駱指認的法庭。
柴策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也是嶽傲天是事先安排好的,他隻明白這樣一來會省下很多麻煩,就像章駱生前不喜歡麻煩別人一樣,或許這也是他的另一種溫柔吧?
嶽傲天如當初答應的那般,把“蘇氏會所”更名成為“柴氏會所”,裝修也是按照柴策的喜好來重新調整了一次,裏麵的人能換的換,不能換的繼續留在那裏工作。
就這樣,s城的兩大休閑娛樂產業被嶽傲天和柴策握在了手裏,宿bar沒有收,繼續留著蘇昌炆做老板,對於蘇貿銘的事,蘇昌炆倒是出奇的並沒有參與進來,有人問他:“比親兄弟還親的哥們把你大哥出賣了,你倒是不想報仇?”
蘇昌炆叼著個煙尾巴,白了一眼問話的人:“和他結仇的是我哥,幹我屁事?”
從此以後再也沒人願意向蘇昌炆過問蘇家和柴策他們究竟有什麽恩怨,因為這個二世祖是典型的一問三不知,當然這也在情理之中,比起事事要求嚴格的大哥,多次替他擦屁股的柴策可能感覺上更要好,人說親兄弟明算賬,真要到了明算賬的時候,親兄弟還遠不及利益來得重呢!
蘇家的事對於嶽傲天來說已經告一段落了,盡管當年通風報信的是蘇貿銘的父親,但是子承父業,他折磨一個就已經足夠了,滿門抄斬對他來說有點不必要的麻煩。
嶽傲天看到從自己手裏斷送的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之前的計劃已經進行到了尾聲,隻剩下名單上的最後一個人了:周習初。
周習初的身份是GW在s城的代理人,要除掉這個身份顯赫的人物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棘手,首先是周習初半個外國人的代理身份,其次是他既為舅舅又是恩師的密切關係,嶽傲天整日翻看著關於GW產品生產、質檢、流通、銷售的環節,希望借以同行企業的他人之手解決,可是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GW的勢頭並未消減,反而一發不可收拾。
與此同時,在嶽傲天並沒有注意到在一旁伺機而動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