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父親
韓昭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屬於少年特有的氣息吹進了程昱東的心裏,他和韓昭認識其實不過就是利用身邊的人脈安排的一場庸俗不堪的人造偶遇,那段並不美好的回憶在韓昭看來卻是兩個人緣分的見證。
韓昭從來都沒弄明白為什麽每當提起在大學校園門口偶遇的那間咖啡屋時,程昱東都是一副極力忍耐著煩躁的樣子,他曾經以為是自己自作多情,但是程昱東卻一次又一次地用語言和行動證明著他的愛,這份愛在外人看來無比旖旎光鮮,但是隻有身在其中的兩人知道,隻要有一個人說出堅持不下去的話,這段畸形的愛情就會頓時墜入深淵。
想到遙遠的記憶,程昱東的心不由更柔軟了些,他的野心有多風大,韓昭經受過的委屈就有多深:“我怎麽會那麽想?就是白天的事影響了情緒,和你沒有關係。”
“真的?不是因為我?”韓昭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堅定地問。
回複他的是一陣溫暖又執著的吻,程昱東伸出舌頭無比纏綿地勾畫著韓昭那兩瓣溫涼柔嫩的嘴唇。等到懷裏的人漸漸開始氣息不穩甚至伸出舌頭羞澀的回應起來的時候,程昱東試探性地開始攻略韓昭牙齒後方的領地,不堅定的牙齒沒能守衛住最後的領地,在程昱東的軟磨硬泡下終於體力不支地放了行。兩條舌頭由此開始了毫無阻礙地糾纏廝磨。
嘴巴已經開始發麻,但是程昱東的動作卻愈發粗野,這是韓昭很少見過的程昱東,通常隻有程昱東心情不好的時候,兩人的糾纏才會變得這麽像一場你情我願的廝殺,想到白天時候遇見的人和事,韓昭的心有些不受控製的顫抖,他很怕程昱東會離開他,這種不安穩的恐慌自從那幾張照片被柴策發到他的手機上開始愈發泛濫。
程昱東越是需要他他就感到越安心,於是挺著最後一絲不算清醒的神智,任憑程昱東在自己的口中攻城略地。
晶瑩的液體終於支撐不住從兩人嘴唇相交之間急切地滑落下來,就像是主人的心思一般急於找到出口一樣不顧一切地撒起了歡。
正當兩人如膠似漆地難解難分之時,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讓空氣中逐漸升華的溫度驟然冷卻。
“少爺,時間差不多了!”
韓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程昱東,握緊拳頭咳了一聲,“下車吧。”被對方處理到已經發麻了舌頭吐字不清地嘟囔了一聲,這一聲卻是十足的軟糯,讓程昱東已經暗下去的眼底更加幽深。
端叔給兩個少爺拉了門之後就負責把車開到車庫,期間並沒有和程昱東說過再多的話或是傳達什麽眼神,就好像之前的幾句話並不是他說的一樣。
韓昭拉著程昱東的手進了大門,這扇門韓昭進來過幾次,但是每次都是借著冠冕堂皇的理由,這次兩人能夠手牽手進來的確出乎程昱東的意料,他知道的是韓任誌對兩人的關係處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無視狀態,不知道的是原來韓昭竟然暗地裏為兩個人的未來做了這麽多的事。
韓任誌右手拄著木製的拐杖站在屏風後麵的地毯上,看到韓昭進來的同時那隻布滿了皺紋的左手顫顫伸出,就像是一個和尋常家長無異的老人終於等來了自己的兒子。
韓昭盡管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官二代,但是和韓任誌的關係卻是很好,大概是因為從小就缺少母愛,韓任誌把全部的愛都一股腦地灌溉到了年幼的韓昭身上,慶幸的是:當年的懵懂孩童如今已經長成了朗朗少年,除了身體不好,品行倒是一直為外人稱道。
“父親!”看到了多日不見的父親,韓昭剛剛降下的溫度此時又一齊湧上了心頭,眉開眼笑地快步奔到韓任誌的麵前,索要了一個暖暖的擁抱。
“還以為您睡了呢!”韓昭抬起頭,埋怨地看了一眼同樣欣喜萬分的父親。“大夫不是說要您注意休息的麽?不聽話!”
韓任誌拿著懷裏撒嬌的兒子沒辦法,隻得連連點頭說是自己的錯。
心滿意足地獲得了父親的認錯,韓昭這才想起站在一邊很久了的程昱東,連忙朝程昱東揮揮手:“父親,一定是你平時太凶了,他都被你嚇得不敢進門了!”
韓任誌倒是真沒想到平時一板一眼的年輕人會在進自家門前緊張,原本以為這個人性格太冷清也許會對自家兒子不好,可是既然肯在自家兒子麵前說害怕,那肯定是相處的還算融洽。
“小程平時做事努力,我哪有有機會凶他?”韓任誌拉著兒子坐到客廳的沙發上,又一次忽視了身邊的剛邁出一步的程昱東。
韓昭抿著嘴,眼巴巴地望著程昱東,想要伸手拉住他,卻被程昱東的一個眼神止住了,蹭著地麵老大不願意地跟在父親身後,眼睛卻像是粘到了程昱東的身上一樣挪不開。
韓任誌看著兒子這樣,無奈地歎了口氣,召喚了一聲還端端正正地站在屏風處的“兒媳婦”:“小程啊!別站著了,這邊有塊前兩天人送的茶餅,你看看怎麽樣?”
程昱東何其精明,聽到這話連忙走到韓任誌坐著的地方,一眼發現了茶幾上還未開包裝的茶餅,韓家人最講究這些傳統的東西,程昱東也不可能沒在事前做過準備:麵對著茶案跪下雙腿,取出茶案上的小刀,輕輕掛下一撮茶葉,燒水、溫壺、頭道茶水澆淋,一小壺茶用了十多分鍾才算泡出來。
“伯父!”端起精致的紫砂壺,倒了三分之二的碧螺春進了小巧的茶杯裏,再舉過頭頂。
韓任誌以為不可聞的聲音應了一下,接過程昱東遞上的茶,這茶是家裏的小輩送上來的,自然是好茶,看到程昱東的手法也能看出是特意準備過的,茶水味道自然不用說。
而坐在一邊的韓昭卻是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幾年前家裏的小輩結婚的時候,就是這麽讓兒媳婦拜見公婆的,他父親讓程昱東奉茶豈不是……
韓昭笑眯眯地把自己團在沙發裏,撅著嘴伸出手指向桌麵上剩下的另一個茶杯:“父親!我也想嚐嚐!”
韓任誌怎麽能不知到自己兒子心裏盤算著什麽小陰謀,供奉公婆的茶水怎麽能隨便要,可是這時候難道要明明白白地說出這茶水裏麵的含義?
“乖!回去給你泡!”程昱東無聲地給韓昭使了一個嘴型,倒是被韓昭讀懂了,同時讀懂了這並不困難的唇語的也有韓任誌,心裏恍惚閃過一個錯覺,程昱東這小子已經知道了現在在做的是什麽事。
看來之前說的“緊張”是在緊張這個?韓任誌敲打著手裏的手杖:“好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們也快去休息吧,明天還要早起。”
“好!”韓昭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惺忪地點點頭,然後作勢要伸出雙手去拽還跪在地上程昱東。
可是程昱東依然持著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搖搖頭,等到韓任誌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上了二樓的臥室之後,程昱東才扶著沙發站起身。
“剛才為什麽不要我扶你?”程昱東進了臥室之後砰地倒在了床上,韓昭心疼地揉著程昱東跪到發紅的膝蓋,不知道是應該埋怨自己還是怪程昱東不懂事。
程昱東享受著愛人溫柔的揉捏,出神地望著天花板問道:“你知道剛才的奉茶是什麽意思麽?”
“嗯,當然知道啊!”韓昭俯下身體趴到程昱東的胸口處:“父親是認可你了……不過!”他抬起頭指著程昱東的鼻尖說到:“你也不用這麽緊張啦,畢竟沒有辦法舉行一場真正的婚禮,能做到的就是給他敬一杯茶了。其他的不用太拘泥於禮節,你又不是女人!”
既然韓昭明白這是怎麽回事,程昱東就把話說開了:“你父親對我的態度不溫不火,隻要我對你好他自然能接受我,所以不論咱們在外麵怎麽隨意,到了這裏還是要注意一點,可不能讓他說我欺負他家兒子!”
說者有心但不知道聽者懂了多少,程昱東低下頭吻了吻韓昭頭頂的發旋:“我也不想算計到你我的家人身上,但我也是有苦衷的,你會理解我的,對吧?”
韓昭安靜地趴在他的身上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有淺淺的呼吸聲吹動著程昱東的思緒不得平靜,韓昭很聰明,也很天真,程昱東不想傷害他更不想欺騙他,如果真的有一被他猜到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那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咋那個時刻到來之前對他好,對他誠實,直到那一天到來之際。
當程昱東以為懷裏的愛人已經睡著了的時候,才聽到韓昭略帶疲憊的沙啞嗓音悶悶地說:“我都知道,嗯……不論你做了什麽事情,我都會理解你的。”
程昱東還想解釋一下,因為他發現韓昭的情緒很低,不能是誤會了他的意思了吧,然而沒等他開口,韓昭卻抬起頭用嘴巴攔住了接下來的話,一番糾纏下來,程昱東也記不清究竟要說的話是什麽了,隻能和韓昭一起沉溺於歡愉之中。
第二天一早韓家人就聲勢浩大的朝公墓行進了,但是柴策那邊卻沒有這種閑情逸致去祭祖掃墓。
當前一日兩人終於從擁堵的道路上解放而回家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考慮到柴策的身體,嶽傲天沒有和他交代白天的時候是怎麽解決的問題,隨口帶過一句,柴策也是糊裏糊塗地信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嶽傲天卻沒想到前一天隨口攔下的弟弟卻找上了門,名叫童赫利的男孩子這次倒是沒有開著一輛賽車,更加無拘無束地駕著一輛摩托車停在了小區門口,因為穿的實在不拘一格,長相又陌生,結果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了下來。
也不知道童赫利是怎麽勸下的保安,反正最後嶽傲天帶著他進到家門的時候,柴策是一臉的不情願。
“原來那場車禍也是你知道的啊!”看著麵前這個盡管換了裝束但是還是能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來的男孩,柴策攏了攏睡衣打算繼續回去來一個回籠覺。
嶽傲天瞪了一眼在一邊插著兜賊頭賊腦地看看這兒看看那兒的童赫利,向前兩步抓住此次解釋道:“不是這樣的!他隻是多年未見的遠房親戚,我也沒想到會在那裏見到他。”
柴策很膩煩地回給他一個“那又怎樣”的眼神,然後攤手問道:“行行行!你倆是偶遇,偶遇,所以呢?他來這兒是有何貴幹?”
嶽傲天也露出同樣的疑惑看向童赫利。
“喂!拜托!我可不是瘟神,不用這麽仇恨地看著我吧!”童赫利把背上的背包放到地上,從裏麵取出兩個精致的盒子隨手就拋到了嶽傲天的懷裏。
瞄了一眼包裝簡練但是每一個細節都能看得出價值不菲,但是柴策卻很是嫌棄地搶了過去,晃了晃盒子之後撇撇嘴:“炸彈?”
童赫利也學著柴策的樣子撇撇嘴:“拜托!炸彈過不去安檢的!而且……”
沒等童赫利解釋完這個東西是怎麽帶回國內的,就聽見柴策驚訝地舉著盒子裏麵的一隻純白色的手表,晶瑩的表盤上沒有過於奢華的裝飾,但是每一處細節卻又都透露著製作者精心的設計:“好漂亮!”
嶽傲天這時候也打開了另一個小盒子,裏麵的表是同款的黑色表盤,除了指針比白色的那個亮一些倒是沒有其他的不同,可見是兩塊同款。
“你這是什麽意思?”嶽傲天舉著表走到他麵前,優雅地卷起袖子扣上表扣,但是麵上卻不帶一絲喜悅的表情。
童赫利別扭地退後幾步,指了指手表又指向自己:“what?你是說表還是我?”
“都說說吧!”嶽傲天抓住打算回臥室的柴策,“你也聽聽,我真的沒有!”
柴策翻了個白眼,然後老大不願地躺在手邊的沙發上,懶洋洋地點了點嶽傲天手表上麵的時間:“隻給五分鍾,我現在時時刻刻能睡著!”
嶽傲天揉了揉柴策剛睡醒而有些不受控製的兩根翹起來的頭發:“好”
得到了嶽傲天的肯定,柴策開始把目光挪到這個從一進門就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所謂“弟弟”身上:“說說吧!你是哪路神仙?和……我家天哥什麽關係?”
聽到“我家”這兩個字的嶽傲天就像是發現了自己養的寵物開始和別的寵物爭奪領地一樣,不禁覺得好笑。
“呦!這聲天哥還真是親,哥你可沒讓我這麽叫過!”童赫利學著柴策的語氣哼唧出了“我家天哥”這三個字,換來的是嶽傲天和柴策同時把手裏的那個已經沒有手表的盒子扔向他,並且默契十足地叫了句:“閉嘴!”
“fu*ck!”童赫利揉著頭頂上連位置都是挨著的兩塊命中點。“我說!我說!之前的那個大使!就是你知道的!”童赫利嚴肅地朝嶽傲天使了一個眼色:“犯了點事兒被擼下去了!”
嶽傲天拍了拍已經閉上雙眼的柴策後背,示意繼續聽下去:“所以呢?”
“M國我呆不下去了,你看看給我安排個活吧!”童赫利抓亂自己的頭發,十分沮喪地蹲在地上,一點也沒有了前一天在如潑婦罵街般的氣勢。
嶽傲天的表情變得很差,冷笑一聲道:“所以你就放下了m國的事兒,回來了?”
“要不然呢?你不在那邊坐鎮,就剩我一個人和把好幾個老頭子作對?耍無賴我還行,你的那些彎彎繞繞的經商之道我是真不行!不過你可別以為我什麽不管就跑回來了!”童赫利連忙捂住自己的頭蹲在桌子下麵,躲開嶽傲天刹那間就要噴火的目光。
“繼續……”嶽傲天低沉著說。
“就是你要我找的那個叫……柴卻?大概在我之前也來S城了!”童赫利費勁腦力終於把這個別嘴的名字說出來的同時,嶽傲天鬆了一口氣,柴策卻瞪大眼睛。
一步躍到童赫利麵前,揪住他胸前的衣服狠狠拽起來,急切地問:“你說什麽?那個名字!再說一遍!”
“柴、柴卻?”以為是自己說錯了字,童赫利字跡清晰地又說了一遍,柴策清楚地聽到了已經將近四年未曾聽過的名字,倒沒有父子之間難以阻斷的情愫,倒是滿心的憤怒,既然已經走了,那現在他為什麽要回來?
“是你讓他找那個家夥的?”柴策把視線重新放到嶽傲天身上,他既然不惜派出手下的人去到m國隻為找一個整日和各色有錢女人廝混在一起的中年男人,可是不能隻因為那個男人是他的老子!
“三年前我去m國見到他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們的關係。”嶽傲天抱歉地笑笑,但是卻不打算表達任何歉意:“你知道我在哪裏見到你的父親的嗎?”
嶽傲天十分嚴肅地問話讓柴策也有一時慌神,他的老子……除了酒吧就是賓館咯!還能在什麽地方見到?
看到柴策一臉的茫然,嶽傲天能肯定柴策是不知道柴卻的真實身份了,於是坦然地說:“我遇見他的地方是m國最大的證卷交易所,當時他的身份是三家m國軍火企業的最大股東。”
當嶽傲天提到證券交易所的時候,柴策還想說這樣一定是他又榜上了哪個外國的富婆,不過他老子貌似不會說外語吧?可是聽到軍火和股東的時候,柴策的大腦隻剩下一片空白:“開……開什麽玩笑?他就是個廢物!還最大股東?嶽傲天……你一定是差錯了,一定是哪裏出了錯!”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當時隻是想單純的和他進行一些貿易往來,畢竟他的身份很誘人,誰知道……查著查著,竟然發現他早些年的活動範圍就在S城,柴策,你知道麽?當我知道他就是你的父親的時候有多驚訝?”
但是他的驚訝顯然不如柴策的驚訝更加強烈,那是和他一起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的父親啊!而他竟然全然不知道那個外表光鮮亮麗實則汙穢不堪的男人的真實身份竟然這麽扭曲他的世界觀!
“他……你……你們兩個說起過我麽?”
“他從來不肯承認曾在S城生活過,甚至表示他是個單身。”嶽傲天沒有錯過柴策驚愕的表情,但是如果說他剛從m國回來的時候還對柴家兩父子的身份有些不肯定,那麽這段時間兩個人的相處還有童赫利從m國帶來的消息則是充分表明,柴策是那個一直被欺騙的人。
“我沒有提到過你,畢竟不清楚他的真實身份,也不好直接透露咱們的相識,但是……”
柴策突然抖動著肩膀淒慘地笑起來,聲音無力而悲傷:“所以你從m國突然發郵件給我說要合作,就是因為……見過我老子了?”
嶽傲天的話戛然而止,他不是沒有這麽想過……但是好像被查出想的歪了……
柴策攥緊了拳頭,一張蒼白的臉透露出了內心的痛苦:“因為你以為我有一個有錢的老子?所以就說要和我合作?嶽傲天啊嶽傲天!這個真相還真是……讓我、讓我,受寵若驚!”
響亮的一聲回響從嶽傲天的臉上發出來,他驚訝地看著麵前揮手的男人,僵硬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溫度,隻有憤怒和悲傷充斥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裏。
“為什麽?”揮掌的男人聲音充滿了委屈,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動手的不是他而是他對麵驚訝的有些痛苦的男人:“為什麽……一切都是你一手設計的對不對!從三年前聯係我……欺騙我……利用我……傷害我……為什麽?除了喜歡上你,我有做錯過什麽嗎?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你沒有錯……”嶽傲天拉上柴策的手覆蓋到剛剛一片通紅的臉上:“是我不好,但是我知道你不會和你的父親有什麽聯係,所以相信我好不好?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我不是為了什麽‘有錢的老子’!”
“我還能相信麽?在你把我傷害到這種程度的時候,我還有什麽資本再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