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奇貨:甲厝殿(43)
第202章 奇貨(Ⅳ):甲厝殿(43)
第四十節 凡孟的選擇
凡孟說完坐下,給賀月佳喂水,低聲道:「再等等,很快你就得救了。」
刑術則看著其他人:「已經到這裡了,下面的路怎麼走,你們自己選,我會去玉窟,我的目的是找線索,但是凡孟那裡需要一個懂醫術的人,否則,就算進了葯窟,他也不知道怎麼調製藥物。八爺,你去吧,你的目的不也是葯窟嗎?」
元震八點點頭:「我跟凡孟走。」
說完,元震八看著徐有:「你怎麼走?」
徐有淡淡道:「我的任務完成了,我怎麼走都行,不過,刑術他們似乎並不歡迎我,那我也跟著凡孟走吧。」
此時,薩木川開口道:「我也得跟著凡孟走,我得救下薩豐!你,也得跟我們走!這裡只有你對『絕世』有些了解。」
薩木川說完,指著肯特,肯特一愣,刑術看到凡孟微微皺眉,想說什麼但又咽了回去,畢竟他知道,如今的薩木川首要的目的是救薩豐。
「好吧,那就這樣。」凡孟看著周圍的人道,「我、月佳、晨雪、薩木川、薩豐、肯特、元震八和徐有分別乘坐兩條小船去葯窟,你們四個去玉窟……」
說到這兒,凡孟頓了頓,長嘆一口氣,看著刑術道:「刑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考慮一下我的話,拿到線索要緊,還是保命要緊,至於怎麼做,希望你最終還是與我商量一下。因為按照刑仁舉的記載,三個洞窟都有獨立離開的出口,我們分頭進去,也只能分頭離開。如果順利,我們最終會合不是在長沙,就是在哈爾濱,不管你拿著線索下一步要做什麼,都希望你先和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刑術點頭:「放心,我會的,你們注意安全。」
刑術說完,攙扶過在凡孟船上的譚通,然後示意閻剛和白仲政划槳朝著最左側的水洞前進,而凡孟則是站在那兒,眉頭緊鎖,看著他們進去之後,這才看著右邊道:「我們也走吧,得抓緊時間。」
凡孟坐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與賀晨雪緊挨在一起的賀月佳,賀月佳展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而凡孟則只是晃了一眼后,拿起船槳道:「八爺,走吧。」
元震八點點頭,看了一眼旁邊那艘船上的薩木川、薩豐、肯特和徐有四人,薩木川當然很不情願與他們在一起,特別是徐有這個神神叨叨的傢伙,但為了救回薩豐,這也是無奈之舉。
兩艘船一前一後進入那地下河隧道之後,前行不過十來米的距離,船的速度便開始減慢,基本上屬於原地不動,因為隧道頂端太矮,距離水面不過1.3米的樣子,就算是坐在船上的人,也無法完全直起身子,加上原本就是逆流而上,所以導致了划船的凡孟、元震八、薩木川、徐有、肯特這幾人相當吃力,能維持船不被水流沖回去已經很不錯了。
「咣當」一聲,凡孟吃力地回頭看元震八,發現元震八掏出了登山鎬摳在隧道頂端,同時道:「你繼續划,我抓著登山鎬朝著前面拉,只能一米一米地往上挪了!」
元震八說完,也回頭朝著後面那條船上喊道:「徐瘋子!用登山鎬!你們在後面,萬一我這邊撐不住了!你們的船還可以頂住我們!」
徐有雖然掏出登山鎬,往上扣住固定,但這樣的姿勢也十分難受。
不過,此時的徐有目光卻落在前方的凡孟身上,一直在思考著什麼,隨後徐有突然間好像想明白了什麼事,朝著凡孟的背影冷笑了下,隨後吃力地扣住隧洞頂端,將船往前拉。
最左側的隧道中,刑術四人面臨的情況也差不多,但好在是,隧道變得越來越窄,窄到船上的人一伸手就可以摸到洞壁兩側,閻剛和譚通都拿出登山鎬扣死在洞壁兩側,這樣比抬手扣死隧道頂端要省力。
刑術將強光燈放在船頭,看著前面的隧道越來越低,只得按住頂端抓穩,回頭道:「前面變低了,我們必須趴著或者躺著,否則過不去!」
白仲政皺眉看著前方:「這個鑄鐵仙設計的這些玩意兒怎麼都是一個路子?這不是和絕世樓下面的那座怪樓的機關大同小異嗎?」
刑術吃力地變換著姿勢,隨後趴在前方,閻剛趴在一側,白仲政則是躺著,最後的譚通變換了半天的姿勢都覺得不舒服,乾脆道:「小白,我趴你身上行不行?」
白仲政頭也不轉,只是冷冷地回應道:「你敢!」
「那我怎麼辦?船就這麼大點空間!」譚通不滿道,說著還使勁擠著自己的身體,「要不咱們換個位置?我去你那兒躺著,你到我這邊來掛在船邊上?」
閻剛在前頭道:「我們四個人當中,就你最胖!你一個人當我們一個半人,自找的。」
譚通在那兒繼續搖晃著身體,下意識收腹,將自己那大肚子往裡面收了收:「你們以為我願意發福啊?人到中年,都這樣,等你們到我這個歲數,你們也這樣!」
白仲政在旁邊斜眼道:「你那是變異了。」
「你什麼意思啊?」譚通不滿道,使勁將身體往白仲政那邊擠。
白仲政道:「有一個叫彼得·帕克的美國人,你應該認識吧?」
譚通回憶了下:「聽著耳熟,誰呀?和我有什麼關係呀?」
刑術在前面已經知道白仲政要說什麼了,忍住笑,只是吃力地用登山鎬扣死邊緣,與譚通一起將船往前方拉動。
白仲政道:「這個叫彼得·帕克的人呀,被蜘蛛咬了,變異了,人家就成蜘蛛俠了,再看你這模樣,我估計也差不多,也是被什麼東西咬了,閻王,你說,炮王這模樣是被什麼東西咬了?」
閻剛在前方道:「被豬咬了唄!」
白仲政憋住笑,看著譚通:「這可是他說的,不是我說的。」
譚通一腳踹在閻剛屁股上:「你小子什麼意思啊?誰被豬咬了啊?」
閻剛回頭笑道:「這話是小白開的頭,和我有什麼關係啊!」
譚通又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刑術卻突然間壓低聲音道:「都別說話,仔細聽!」
四人立即都安靜了下來,仔細聽著四周的動靜,就在此時,譚通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了一聲,緊接著白仲政驚恐地看著他,因為他的腦袋就挨著譚通的屁股。
白仲政瞪著譚通,用眼神告訴他:你要是敢給老子放出來!我肯定殺了你!
譚通則是愁眉苦臉地看著他,緩慢搖頭,表示自己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
白仲政立即捂住鼻子,譚通隨後放了一個悠長綿延的屁,那屁聲在隧道中回蕩著。
刑術和閻剛兩人扭頭看著後方的譚通,譚通露出個不好意思的表情,隨後刑術和閻剛又朝著捂住口鼻、快要窒息的白仲政點頭表示同情。
就在此時,回頭的刑術和閻剛並沒有發現,在船頭前方的水面,慢慢浮上來了一個東西……
刑術皺眉看著譚通:「炮王,聽你那聲兒,是不是拉在褲子上了?」
譚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著笑著笑容凝固了,瞪圓雙眼,抬手指著船頭的位置。
看著譚通的刑術和閻剛意識到了什麼,隨後猛地回頭,看到船頭位置的水面,浮上來了一個用一根黑鐵棍支起來的骷髏頭!
刑術和閻剛就那麼盯著那骷髏頭,也不敢妄動,只是用手死死抓住登山鎬,以免船在水流的作用下被沖回去,但兩人幾乎都有同一個念頭,那就是乾脆鬆手,讓船被沖回去,遠離跟前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鬼東西。
白仲政微微抬頭看著,譚通在後面低聲道:「那是什麼東西?機關嗎?是不是咱們一動,那東西便會射出點什麼東西來?」
白仲政道:「應該是。」 譚通咽了口唾沫:「會射出什麼來?咱們能躲得過去嗎?」
白仲政道:「除了不會射出屁來,什麼都有可能。」
譚通看了一眼白仲政:「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調侃我,我不是……」
譚通剛說到這兒,就聽到船尾後方的水面也傳來什麼東西冒出水面的聲音,他立即轉頭去看,這一看不要緊,剛好看到另外一個骷髏頭從冒著泡的水面慢慢浮了起來,隨後穩穩地立在那兒了。
譚通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用腳輕踹了一下前方的刑術:「喂,刑術,船尾後面也冒出個骷髏頭,和前面那個看起來一模一樣!」
刑術回頭看了一眼,馬上又扭回頭:「不要妄動,我們不知道這兩個東西是什麼,只知道我們被困住了,之所以隧道會越來越窄,目的就是為了將我們困在這裡。」
閻剛點頭,白仲政看著四下道:「看樣子,擺在那裡的船就是陷阱,如果不用船,靠潛水過去,也許就沒那麼麻煩了。不過奇怪的是,刑仁舉的記錄中為何沒有提到這一點?當年他和那個苗人來的時候,難道沒有坐船?不坐船就不會被困住嗎?」
刑術搖頭:「別著急,別慌,我們先慢慢地在周圍找一圈看看,正常來說,這類的機關都不是那種立即致死的,如果是立即致死的,在這個鬼東西冒出來的一瞬間,我們就完了。」
白仲政道:「沒錯,慢慢找一下周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說著,四人開始分頭在自己附近洞壁上找了起來。
與此同時,最右側的隧道中,凡孟所在的船與薩木川等人所在的船也被一個從隧道頂端落下的柵欄給分開了——就在幾分鐘前,刑術等人看到那骷髏頭冒出的同一時間,原本吃力前進的兩艘船上的人,都聽到隧道頂端傳來的機關轉動的聲音,緊接著,坐在船尾的元震八用手電筒看到上方晃動的柵欄,立即下意識地抓穩了登山鎬朝著前面一拉一松,將自己所坐的船朝著前面移動了半米。
隨後,柵欄從隧道頂端落下,直接砸中了先前船尾的位置,也將凡孟四人的船與薩木川、徐有等四人乘坐的船直接分開了。
柵欄落下之後,凡孟、賀晨雪、賀月佳下意識地朝後面看著,元震八則鬆手,讓船順著水流直接靠在柵欄上,因為不管水流再急,有柵欄的關係,船也無法再沖回去了,他也可以趁機休息下。
柵欄外另外一艘船上的薩木川則用雙手抓住柵欄,在那兒拚命搖晃著,問:「怎麼回事?這東西怎麼冒出來的?來!幫個忙,把這東西抬起來!」
船尾的元震八示意其他人不要動,因為一旦其他人走過來,船就會失去平衡,他和薩木川一起,一里一外一起用力,試圖將那柵欄給舉起來。
嘗試過數次之後,元震八鬆手,氣喘吁吁地搖頭道:「舉不起來!」
薩木川在那兒拚命晃動著柵欄,扭頭對徐有和肯特道:「過來幫忙呀!」
肯特要起身的時候,被徐有一把按住,徐有道:「他要是過去,你們兩個人比我重,船頭就會翹起來,加上你們再一用力,船肯定會翻的。」
隨後,薩木川快速脫掉衣服,直接跳進水中,許久才浮起來,繼續抓著那欄杆晃動著,大聲罵著。
徐有靠著船邊道:「沒用的,人家做個柵欄,肯定能想到會有人潛水往下走,下面肯定是游不過去的。」
徐有說完,元震八想起了什麼,問凡孟:「凡孟,刑仁舉的記錄中有沒有寫過這些?」
凡孟搖頭:「沒有,記錄到碼頭那裡就斷了,沒有寫明白,應該是故意的。」
元震八皺眉道:「看來刑仁舉真的是在記錄中故意有所保留,算是第二次設套。」
徐有在柵欄外問:「八爺,你的祖師爺當年也來過這裡,為什麼他沒有把路線圖傳下來給你,或者說口述一代代傳下來?」
元震八搖頭:「祖師爺只是傳話下來說,這個地方是禁區,僅此而已。」
「哈哈哈!報應!那麼,這就是報應吧!」徐有在那兒怪笑著,「不聽祖先言,吃虧在眼前啊!」
薩木川爬上船,坐在那兒皺眉看著薩豐,一句話不說,而肯特比他們還要著急,回頭看著洞外道:「要不,我們重走其他的洞離開?」
就在元震八準備要說什麼的時候,凡孟搶先開口道:「照現在的情況看,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那個,薩木川。」
薩木川抬眼,隔著柵欄看著凡孟。
凡孟又道:「你放心,我到了葯窟,讓八爺找到了可以醫治好你兄弟的葯,一定會帶出去給你的。」
薩木川沒有任何錶示,他現在心裡很亂。
肯特則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誰也不願意搭理他,最終看向徐有的時候,卻發現徐有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凡孟。
「這樣吧,」凡孟嘆氣道,「我們繼續往前走,你們等一下,如果我們找到了機關的開關,打開,你們就進來,如果沒有找到,大概一個小時吧,一個小時后如果柵欄還是沒開,你們就從其他的路離開,但最好走最左邊的那個洞穴,和刑術他們會合,最安全,有意見嗎?」
元震八看著薩木川:「現在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你們覺得呢?」
薩木川許久才閉眼點了點頭,徐有則只是冷笑了下。
凡孟深吸一口氣:「八爺,走吧,抓緊時間。」
元震八朝著薩木川點點頭,說了句「注意安全」之後,轉身用登山鎬摳死兩側,繼續將船往前方拉動著。
柵欄外船頭赤身裸體的薩木川,只能隔著柵欄,眼睜睜地看著凡孟等人的船漸行漸遠,最後只能看到一個光點在遠處黑暗中輕微晃動著。
此時,徐有才在後面伸個懶腰道:「走吧,去最左邊的那個洞穴,或者走中間那個。」
「他說了,等一個小時。」薩木川側身冷冷地說,「你不要耍花招!」
徐有笑道:「耍花招?誰?我?我耍花招?喂,你該不會真的相信凡孟那王八蛋會回來吧?抑或說,就算他看到了開關,他真的會打開柵欄放你進去?」
肯特來回看著兩人,不明白徐有的話是什麼意思。
薩木川當然也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徐有笑道,「我的意思是讓你動動腦子,這樣吧,反正也不差這一個小時,那咱們就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后,我再為你揭開謎底!現在,我睡一會兒!」
徐有說完,往後方的船上一躺,哼著不知名的小調,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