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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奇貨:忽汗城(7)

  第272章 奇貨(Ⅵ):忽汗城(7)

  庵古看著迪烈,問:「是嗎?」


  墨暮橋皺眉,一腳踹在庵古的身上:「喂,問你呢,你不是知道嗎?你問他幹什麼?」


  庵古憤怒地看著墨暮橋:「你踢我幹什麼?我說了,我知道的都是傳說!」


  庵古剛說完,墨暮橋直接持槍瞄準了庵古,還打開了保險,手指也扣在了扳機之上,千鈞一髮之際,刑術一把將槍奪了下來,而墨暮橋竟然直接抬手就給了庵古一拳,將庵古直接打坐在地上。


  迪烈和古烈兩人既不制止,也不上前,當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不想插手他們的事情。


  連九棋拉開墨暮橋,看著他問:「你這是怎麼了?」


  刑術也奇怪地看著墨暮橋,他和連九棋都覺得這段時間墨暮橋的表現很奇怪,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墨暮橋忽然詭異一笑:「沒什麼,可能是累了,控制不住情緒,對不起啊。」


  說著,墨暮橋俯身就要去拉庵古,嚇得挨了一拳的庵古向後爬了好幾米。


  墨暮橋冷笑了下,看著洞口道:「走吧,不過我建議,最好讓庵古打頭陣,畢竟路是他選的。」


  刑術和連九棋都看著庵古,庵古沒說話,只是默默爬起來,在洞口看了看,然後拿過迪烈和古烈準備的火把,點燃之後,扔了進去。


  眾人在洞口看到火把落下去,照亮了下方的地面,地面比較平整,上面鋪滿了碎石,看樣子是烏拉爾汗部落的人整修過,從洞口到落點的位置也不高,並不需要繩索。


  眾人看了一陣,看到那火把並沒有熄滅,說明下面的氧氣足夠,這才告別了迪烈和古烈,背著東西挨個兒從洞口跳下去。


  下洞之前,迪烈和古烈在那兒比畫著,告訴他們自己會在這裡等著他們回來,但只等七天,七天之後,他們就會折返部落,也等於是告訴連九棋等人,他們只有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後他們不出現在洞口,就說明他們失敗了。


  連九棋點頭:「放心吧,五天之後,我們會準時出現在這裡的。」


  迪烈和古烈點點頭,目送著連九棋跳下去,然後合力將洞口簡單封上。


  連九棋在洞中落地之後,扭頭看著正在封洞口的迪烈和古烈,又拍了拍刑術的肩膀道:「現在就剩下我們四個了,我打頭陣,庵古跟著我,刑術你和墨暮橋輪番斷後,刑術斷後的時候,墨暮橋可以稍作休息。」


  刑術明白連九棋「稍作休息」的意思,指的其實就是「走神」「發獃」之類的。在行走過程中,四個人必須有三個人的神經是繃緊的,剩下的一個人走在隊伍中間,可以不需要太集中注意力,哪怕是「走走神」也能放鬆一下自己,不至於讓四個人的生理和心理都保持在疲憊的臨界點。


  連九棋領頭在並不寬敞的洞穴中走了差不多幾十米之後,連九棋停下來,摸著洞壁道:「這個洞是後來重新挖的,痕迹還在,否則的話,當年烏拉爾汗部落的人也無法將戰馬帶進來,再走走,也許前面就寬敞了。」


  連九棋說完這番話近20分鐘之後,他們終於走出了那個較小的洞穴,來到了裡邊那個最寬廣的洞穴邊緣。


  連九棋站在洞口邊緣,拿了一根熒光棒,朝著腳下扔去,計算著自己的位置到熒光棒落點的距離:「十米左右,不算高,周圍也有攀附的地方,大家小心點兒,庵古,你沒問題吧?」


  庵古搖頭,表情很是緊張,不斷地看著四下。


  四人從洞口邊緣下去之後,連九棋打開了手電筒:「暮橋,把火把滅了,先用手電筒、燃燒棒和熒光棒,實在沒辦法了再用火把。」


  庵古不解地問:「為什麼呀?不是應該先用火把嗎?」


  刑術解釋道:「在這種環境下,能發光發熱的火把是最好的東西,比電筒之類的好太多了,所以,得留在最後用。走吧,這個洞很寬,我們還得找另外一邊的出口位置在哪兒。」


  四人在黑暗中走了許久,忽然間刑術停了下來,示意其他人都不要動,也不要出聲,仔細聽了一陣后,問:「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像是什麼東西在有節奏地敲擊?」


  其他三人豎起耳朵聽了一陣,都點了點頭,這個洞穴雖然大,但畢竟範圍有限,加上無比安靜的緣故,敲擊聲只會在洞穴之中回蕩著。


  「聲源在這邊。」刑術拿著手電筒覓著聲源的方向走去。


  庵古在一側,四下張望著:「我們為什麼要去找那個聲源?我們直接找出口不就好了嗎?」


  連九棋道:「如果聲源有危險,我們早發現,比晚發現要好……」


  連九棋還沒把話說完,駐足站住,愣住了,身旁的庵古和墨暮橋也愣住了。三人都和前方的刑術一樣仰著頭,看著他們跟前那艘古老的帆船。


  「怎麼可能……」刑術的手電筒光在船體上緩慢地移動著,照亮已經破爛並銹跡斑斑的船身,「看起來像是宋船,這裡怎麼可能出現一艘宋船?」


  連九棋、庵古和墨暮橋也顧不得先前所約定的,都拿出手電筒來,照著跟前這艘「突然」出現的古代宋船。


  許久,連九棋找到了上船口,從旁邊的岩石上跳下去,站在那兒繼續看著:「如果這真的是宋船,唯一可能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就是貢金船了。」


  刑術道:「你是說,金遼宋時期的改道貢金船?」


  墨暮橋皺眉看著:「但是,這艘船這麼大,吃水量也很大,從中原到這裡,除非走海路,否則的話,完全不可能讓這艘船行駛到這裡來。難道說,有一條巨大的地下河從中原一直通到這裡?」


  連九棋搖頭:「不可能,如果真的是那樣,地下河早就被發現了,不用等到現在了。」


  連九棋正說著,四人又聽到了那陣陣的敲擊聲從船身下面傳來,刑術立即蹲下來仔細聽著,指著船身下面道:「是從下面傳來的,但不知道是從船外面還是船裡邊。」


  連九棋尋思了一下,朝著船身的位置大聲喊道:「下面是不是有人?」


  連九棋喊完之後,下面的敲擊聲變得稍微急促了起來,但聽起來卻是那麼無力。


  連九棋看了一眼刑術,又問:「你是不是受傷了?是的話,就敲三下?」


  很快,敲擊聲又傳來,眾人數了數,果然是三下。那麼這就基本上確定,敲擊的不是動物或者其他,而是人。


  連九棋又問:「你如果在船體外面,就敲一下,如果你在船體裡邊的底艙位置,你就敲兩下。」


  連九棋說完之後,四人聽到船身底部傳來較重的敲擊聲,只有一聲。


  連九棋道:「看樣子,是有人掉下去受傷了,而且傷得還挺重,都沒有辦法說話了。我得下去看看是誰,我估摸著應該是庫斯科公司的人,因為如果是本地人的話,肯定是聽不懂我說什麼的。」


  刑術點頭贊同:「對,雪暴來的那天,我們就在達達湖的邊緣,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達達湖之下,所以,極有可能是你所說的那種情況。」 刑術和墨暮橋將繩索綁在岩石之上,抓著繩索將連九棋慢慢放了下去,事先扔下一個熒光棒到船下方的連九棋目測的距離差不多是十五米,但落地之後才發現偏差了三米,從船底到最下方差不多有二十米之高,但這並不代表這船身的高度,因為在船身下面,還有一塊凸出的巨大岩石。


  連九棋朝著上面喊道:「到底了,行了,我去看看。」


  刑術回應道:「你小心點兒。」


  連九棋打開頭燈和肩頭燈,手中還拿著一個手電筒,開始在下方那道壕溝中仔細尋找起來,不過走了不到十米,他就看到在遠處斜躺著一個瘦得皮包骨、渾身上下散發出惡臭的女人。


  連九棋小心翼翼地上前,試探性地問:「剛才是你在敲嗎?」


  那女人有氣無力地舉起手中的石頭,連九棋看到石頭下方,還有數塊廢置的鐵塊,聲音應該是石頭敲擊鐵塊發出的。


  當然,連九棋並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半個月之前被唐思蓉從船上推下來的蘆笛。


  「你可以說話嗎?」連九棋上前小心翼翼地查看著蘆笛的傷勢,發現她的一條腿已經徹底斷了,拿手電筒往上一照,看到有好幾塊凸出的岩石,蘆笛應該是摔在那幾塊石頭之上,石頭的緩衝加上下方一些破布乾草之類的東西,才不至於讓她當場摔死。


  連九棋查看了一陣后,看著蘆笛道:「主要是腿斷了,其他部位基本上都是挫傷和擦傷,你感覺其他地方怎麼樣?」


  蘆笛有氣無力地用非常低的聲音回道:「不好。」


  連九棋聽到蘆笛的口音,問:「你是蒙古人?」


  蘆笛吃力地「嗯」了一聲,連九棋又仔細看了下她那條已經變形的腿,知道就算是現在有條件送她去醫院,這條腿也肯定是保不住了。


  連九棋將蘆笛抱到繩索處,先讓刑術等人將蘆笛拉上去,等連九棋再爬上去之後,發現庵古正在仔細查看著蘆笛的傷勢,而此時收起繩索的刑術也趕過來,看了一眼蘆笛之後,立即道:「我認識她,她叫蘆笛,是唐倩柔雇來的幫手,是研究阿爾泰文化的著名學者。」


  連九棋點點頭,看著庵古正用手慢慢摸著蘆笛身體的各個部位,許久,庵古才搖頭道:「她能撐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迹,看樣子,這個女孩兒戶外生存的經驗比平常人要豐富,否則的話,早就死了。看她的傷勢,至少有十天了。」


  刑術道:「現在到上次雪暴的時間差不多有半個月了。」


  連九棋將庵古拉到一旁去,問:「要是現在我們將她帶回部落呢?」


  庵古搖頭:「就算帶回部落,頂多他們會將這個女孩兒送到無人區之外,剩下的就看她的運氣了。」


  刑術問:「你能救她嗎?」


  庵古依然搖頭:「我剛才說了,她能活到現在就是奇迹,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給她安神補氣,頂多讓她多撐幾個小時,或許你們可以趁這段時間問問她其他人的情況。」


  連九棋和刑術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庵古,庵古急了:「我是巫醫,也就是醫生,我不可能見死不救的,我是真的救不了她,哪怕是立即將她送到最近的醫院,醫生能做的,也只是讓她多撐一段時間,留下些遺言。」


  正說著,照看蘆笛的墨暮橋揮手招呼他們:「她醒了,好像有話要說。」


  連九棋等人立即圍在蘆笛身旁,庵古又從皮袋中掏出一顆綠色的藥丸,在手中壓碎之後,混著水喂蘆笛吃下去,同時道:「吃了這個,你再休息會兒,吃點兒東西,然後你就有力氣說話了。」


  庵古說完,下意識看了一眼連九棋。連九棋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庵古的這顆藥丸估計就和興奮劑之類的東西作用一樣,只能減輕蘆笛的痛苦,讓她多撐一會兒。


  第七節 密碼日記

  蘆笛小睡了一個小時左右,又清醒過來,醒來之後臉色依然蒼白,但說話吐詞流利了不少,也能自己用手臂撐起身體靠在一旁的岩石上。


  但是,連九棋沒有想到的是,蘆笛醒來后的第一句話竟是:「我是被那個老太太從船上推下來的。」


  「老太太?」刑術一驚,「唐思蓉?唐倩柔的母親?」


  連九棋道:「除了她,你們的隊伍中應該沒有其他的老太太了,這個女人太狠了,不過也符合她一貫的行事方法。在她眼中,沒用的人,和沒用的東西都一樣,應該直接拋棄掉。」


  蘆笛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對,她聽說,我對四季山並不是太了解的時候,就對我起了殺意。另外,這艘船,他們也判斷出是宋船……」


  接著,蘆笛將她半個月之前聽說的一切,都一五一十說了一遍,也如實說了阿樂是如何殺死那幾個傭兵的。


  這一切說完后,蘆笛又陷入了沉思當中,連九棋看著她那副模樣,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想說?你不要有任何顧慮,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阿樂也殺了那個老太太的丈夫,也就是唐思蓉的父親。」蘆笛微微皺眉,抬眼看著連九棋道,「是我親眼所見的,當時我和阿樂乘坐的車翻在冰層裂縫邊緣,是他用繩索固定在車上,然後將我救下來的。下去之後,我們就看到了暈死在車內的唐倩柔等人,阿樂在確定他們都活著之後,用繩索勒死了萬清泉。」


  連九棋等四人聽傻了,就連庵古都是渾身一震,意識到自己離開庫斯科公司那批人,並不是倒霉,那場雪暴對自己來說,簡直就是天賜的福氣,否則的話,說不定他也會被無緣無故弄死。


  「他們是內訌了嗎?」墨暮橋十分不解道,「刑術不是說,阿樂從前是庫斯科公司的人,犯下錯誤才被趕走的嗎?又被唐倩柔雇傭回去了,但唐倩柔怎麼可能讓阿樂下手去殺死自己的父親?」


  刑術也很不理解:「唐倩柔和萬清泉沒有任何矛盾,如果唐倩柔殺死了唐思蓉,我倒不會覺得稀奇。」


  庵古在旁邊道:「庫斯科公司的都是些什麼人哪?囚禁自己的母親,自己雇傭來的人還勒死了自己的父親?」


  連九棋看著庵古道:「你現在應該知道,遠離他們對你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壞事吧。」


  庵古無奈地點頭,越想越后怕。


  刑術問連九棋:「你了解那個阿樂嗎?」


  「當然。」連九棋點頭,「我和阿樂合作過,是在加勒比海域,剛認識他的時候,我認為他是個狠角色,對擋在跟前的人絕不手軟。那時候我們遭遇到了一群海盜,阿樂帶人把那三艘小船的海盜全部幹掉了,然後帶著這群海盜的人頭去當地一家美國的安保公司領取了賞金,帶著人頭啊!我聽回來的人告訴我,那家安保公司的人,看著他拖著那些人頭進海港的時候,都傻了。」


  刑術點頭:「然後呢?」


  連九棋又道:「後來一件事改變了我對他的看法。我們當時打撈那艘沉船,方式是非法的,按照相關的國際法,那個海域屬於軍事爭議地區,而且我們採取的打撈方式很暴力,會大面積破壞沉船的船身。所以,當時公司下達的命令是,一旦在該區域被人目擊,一定要殺人滅口……」


  庫斯科公司的打撈隊緊鑼密鼓地進行著,而阿樂則領著外圍的護衛隊不停地巡邏。他們故意選了一個惡劣的天氣進行打撈,雖然危險,但至少可以避開遊船之類的。誰知道卻遇到了一艘遇難的遊艇,護衛隊將遊艇上的人全部活捉,並準備帶到礁石區域毀船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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