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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奇貨:忽汗城(50)

  第315章 奇貨(Ⅵ):忽汗城(50)

  說完,錢修業伸手抓住凡孟的衣領,將他內衣的領口拉得很開,然後目光投向在酒精爐上燒得通紅的鐵手掌:「當我的徒弟,需要印記的,這個印記也會讓你不被自己人所傷害,等時機成熟,整個庫斯科公司都是你的,你願意嗎?」


  凡孟使勁點了下頭:「願意!」


  說罷,凡孟伸手拿過了那個鐵手掌,在錢修業的注視下,直接烙在了自己的胸口,烙下去的瞬間,一陣陣白煙騰起,皮肉焦爛的氣味隨之傳出。


  凡孟咬著牙,渾身顫抖著,而錢修業則閉眼聞著那股焦爛的氣味,那表情無比陶醉。


  終於,錢修業抓著凡孟的手腕,將那鐵手掌拿開,又端起一杯酒,遞給凡孟:「嘴巴喝半杯,胸口喝半杯。」


  凡孟按照錢修業所說的喝了杯中的一半酒,將剩下的倒在了胸口,咬著牙挺著,忍受著酒精對血紅烙印的刺激,同時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錢修業雙手按在他的肩頭:「顫抖吧,等你的顫抖結束,以後顫抖的就應該是你的敵人!」


  許久,錢修業拿開雙手,又拿過一個瓶子遞給他:「這個瓶子中是一種葯,一種可以讓你強壯無比,戰勝眼前所有敵人的葯,但是對身體的傷害極大,除非萬不得已,否則千萬不要用,明白嗎?這是用來自保的,如果你被刑術他們生擒,也可以用這種葯來做最後一搏!」


  凡孟看著藥瓶,問:「師父,如您所說,現在我們只剩下赫連家的秘密了,千年烏香碗筷都已經到手了,但是知道秘密的於中原又自殺身亡,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


  錢修業卻笑道:「其實,我們手上只有一雙筷子,而這雙筷子,鄭蒼穹直到現在,都以為拿在自己的手上,實際上,我早就換走了,很多年前,我就潛入田家換走了。」


  凡孟一驚,錢修業解釋道:「在我啟動計劃之前,我就數十次潛入田家,觀察那雙筷子的模樣,研究其材質,然後找了最好的工匠,仿造了一雙一模一樣的。」


  凡孟明白了:「您是說,很多年前,您就換走了那雙筷子?連田家人自己都不知道?」


  錢修業點頭:「對,做事要想周全,要知道,盯著那雙筷子的是鄭蒼穹,如果計劃啟動,再想從鄭蒼穹眼皮子底下拿走那雙筷子,幾乎不可能。」


  凡孟又問:「那鄭蒼穹不會發現嗎?」


  「不會,他不知道筷子的秘密,只知道材質和模樣而已。」錢修業盯著凡孟胸口那個手掌烙印,「所以,他不會發現,當然了,有些人也至今認為,我還不知道我拿到的千年烏香碗是假的。」


  凡孟不明所以地看著錢修業,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錢修業卻坐在那裡笑著:「我如果不知道那是假的,我就不會引連九棋、刑術他們去忽汗城了,有時候,一個計劃需要達到一個或者多個目的,那才叫完美!」


  凡孟看著錢修業滿臉的笑容,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可是他依然不知道錢修業到底在說什麼。


  ……


  五天後,蒙古國無人區草原。


  托爾烈騎馬領著刑術等人奔跑在草原之上,遠處那條荒廢的公路在眼中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終於,托爾烈拉馬停住,掉轉馬頭看著身後的其他人,抬手指著那條公路道:「你們騎馬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北走,就能看到一座小鎮,大概要跑三個小時,不過,在那之前,你們最好把槍就地掩埋,不要被任何人看到你們攜帶武器,否則麻煩就大了,而且準備好證件,就說自己是來旅遊的,因為這附近還有巡邏的軍隊。」


  馬菲皺眉:「軍隊?這麼糟糕?」


  連九棋道:「謝謝,這次多虧有你。」


  托爾烈翻身下馬,拿過鐵鏟開始挖坑:「我先幫你們把槍都埋起來吧,要是被巡邏的軍隊發現了,那就說不清了。」


  眾人也都開始輪流挖坑,挖好之後,將自己身上的槍支和刀具都扔了進去。


  連九棋填土的時候,看著滿臉笑容的托爾烈道:「你現在可以和妻子去美國找兒子,一家團聚了。」


  托爾烈抬眼笑道:「如果你去美國,一定記得來找我。」


  連九棋道:「美國那麼大,鹽湖城又那麼糟糕,氣候也不好,說不定我還不願意去呢。」


  「你敢不去?」托爾烈放下鏟子,「你要是不去,我就找到你,一槍打死你。」


  連九棋大笑著,笑著笑著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因為他看到托爾烈竟然從自己的包內掏出了一支手槍,而槍口正對著他,刑術等人也無比吃驚,馬菲盯著坑內還沒有完全掩埋好的武器,給刑術遞了個眼色,示意刑術自己會去吸引托爾烈的注意,刑術趁機拿槍。


  就在馬菲準備往托爾烈跟前走的時候,墨暮橋突然間一腳踹開了刑術,俯身從深坑中提起一支還帶著泥土的突擊步槍,瞄準刑術、馬菲和連九棋。


  墨暮橋的這個動作,不僅讓刑術等人再次吃了一驚,也讓托爾烈很是疑惑,托爾烈立即退後一步,將槍口對準了墨暮橋,但墨暮橋的槍口依然對著刑術等人,冷冷道:「把裝碗的包給我,快點兒!」


  「你……」刑術瞪著墨暮橋。


  墨暮橋拉栓上膛,舉槍打死了三人的馬匹,厲聲喝道:「把包給我!快點兒!」


  站在外圍的托爾烈又退後一步,槍口慢慢在墨暮橋和其他三人的身上緩慢移動著。


  連九棋皺眉看著托爾烈:「你被庫斯科公司收買了,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你沒有救得了我兒子,我兒子真的在他們手上。你打那個電話的時候,我兒子正被一支槍頂著頭,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托爾烈面露難色,「連九棋,對不起,如果我不給他們那隻碗,我兒子就會死。」


  連九棋不語,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不給,托爾烈的兒子真的會死,給,說不定也會死,但是托爾烈會相信嗎?他不會,他眼下除了鋌而走險,別無他法。


  刑術咬牙看著墨暮橋:「那你呢?你有什麼值得被錢修業收買的嗎?」


  墨暮橋冷冷道:「還記得我失憶的故事嗎?那故事是假的,我騙過了你師父,也騙過了你們,我差點連自己都騙了,錢修業是我的師父。」


  說完,墨暮橋臉上有了笑容,上前一把抓過震驚中的刑術的背包,順手又扔給了托爾烈,托爾烈拿著背包,這才將槍口從墨暮橋身上移開。


  就在托爾烈和墨暮橋上馬的時候,連九棋一字一字道:「托爾烈,你要想清楚了,就算你把東西交給他們,他們也不一定會放過你,你應該很清楚,庫斯科公司的行事方法!」


  托爾烈面無表情道:「連九棋,對不起,我別無選擇,換作是你,你也會這麼做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說完,托爾烈拍馬離開,墨暮橋緊隨其後,刑術正要去坑內將槍刨出來的時候,連九棋卻制止了他,指著在不遠處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魂烙。


  魂烙就趴在不遠處,直勾勾地看著三人,直到托爾烈和墨暮橋跑遠了,消失在地平線之後,這才轉身慢慢離去,算是為自己的兄弟托爾烈做完了最後一件事。 馬菲一屁股坐在死去的馬匹身上:「前功盡棄!」


  刑術和連九棋對視一眼,同時說了句:「對不起。」


  刑術道歉是因為,他一直相信墨暮橋,而連九棋道歉是因為,是他找來的托爾烈,他們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的,沒想到錢修業竟然早就安插好了托爾烈和墨暮橋這層雙保險。


  三人在那兒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如今馬也死了,要去追托爾烈和墨暮橋也不可能,只能想辦法先回中國再說。


  許久,刑術起身來,勉強笑了笑道:「也算是好事。」


  馬菲看著他:「好事?」


  連九棋也疑惑地看著他,刑術道:「到此,錢修業幾十年前布下的局算是正式結束了,現在是敵我最分明的時候。」


  連九棋道:「國內的情況我不熟悉,不能保證我們身邊再沒有錢修業的人了。」


  刑術笑道:「連先生,我信得過你,也信得過馬菲,如果你們兩人是錢修業的人,我也認了,我只能認輸,只能承認錢修業比我們強,但是現在,我們還有機會,絕對不能放棄,走吧!回中國!哪怕是走回去!」


  連九棋起身:「這才像我兒子!」


  刑術只是笑了笑,牽著馬菲的手,與連九棋一起沿著公路朝北方走去。


  ……


  第三天的清晨,托爾烈帶著墨暮橋來到了一座山腳下,這裡地理位置很特殊,翻山之後,南面是中國,北面是俄羅斯。


  來到山腳下之後,墨暮橋就看到了那個所謂的旅行者營地,同時也看到穿著衝鋒衣,手中卻提著一支衝鋒槍,現在已經成為庫斯科公司董事的眼鏡猴。


  如今眼鏡猴成為錢修業手下得力的助手之一,當然,他至今為止,也不知道大老闆的真實身份。


  「歡迎!」眼鏡猴站在那兒看著托爾烈笑道,又看著墨暮橋,「這位是?」


  托爾烈扭頭看向墨暮橋,他其實也不確定墨暮橋到底是不是錢修業的人。


  墨暮橋騎在馬上,對眼鏡猴說出了一長串數字,眼鏡猴皺眉,揮手讓一旁的手下將電腦拿過來,然後在公司檔案中輸入了這串數字,緊接著一個人的照片和部分資料慢慢顯示了出來。


  眼鏡猴舉著電腦,對照著墨暮橋的那張臉:「馬庫斯?你就是馬庫斯?你整過容?」


  雖然電腦檔案上顯示的也是一張亞洲人的面孔,但與如今的墨暮橋的臉完全不一樣。


  墨暮橋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聯繫大老闆證實我的身份。」


  「我當然會證實。」眼鏡猴笑道,話雖這麼說,但他心裡清楚,如果他要將千年烏香碗已經到手,和曾經的庫斯科公司清理小組頭目馬庫斯回來的消息一併告訴給大老闆,那麼結果就是,他的功勞會被全部搶走。


  托爾烈並未下馬,而是緊緊抓著背包,問:「我的妻兒呢?」


  「哦,對了,你不說差點兒忘記了。」眼鏡猴拍了拍手,隨後幾名武裝人員從帳篷中將托爾烈的妻子和兒子押了出來,托爾烈看著他們笑了笑,但依然沒有下馬。


  眼鏡猴攤開手:「人,已經見到了,東西給我。」


  「不行,先給我們馬,讓我們上馬走,然後我再給你東西。」托爾烈皺眉道,說完,還看了一眼墨暮橋。


  墨暮橋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跑來的一名武裝分子,自己則站在一側,從持槍的一名武裝分子身上找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支煙來點上,又輕聲道了謝謝。


  眼鏡猴思考了一會兒:「給他們馬。」


  眼鏡猴的手下牽了兩匹馬出來,讓托爾烈的妻兒騎上馬,托爾烈則對妻兒道:「快走,我等會兒再追你們,快點兒!」


  兩人拍馬立即衝出了營地,托爾烈站在那兒,等他們跑遠了之後,自己則把背包扔給了眼鏡猴,眼鏡猴拿過背包,一抬手,周圍的人立即舉槍瞄準了托爾烈。


  托爾烈一驚,眼鏡猴頭也不抬地說:「我總要檢查下東西的真假吧?」


  眼鏡猴說完拿出那個碗來,仔細看著,一旁的墨暮橋開口道:「你會看嗎?」


  眼鏡猴笑了笑,拿著碗上前遞給墨暮橋:「請問馬庫斯先生,這是真的嗎?」


  墨暮橋只是掃了一眼,點頭道:「是真的,出了事,我負責,放他走吧。」


  眼鏡猴點頭,提著背包轉身就走,轉身那瞬間,舉起手中的衝鋒槍,直接朝著托爾烈扣動了扳機。


  托爾烈中槍倒下,墨暮橋指間的煙也掉落在了地上,緊接著,墨暮橋立即看向遠方,看見托爾烈的妻兒在聽到槍聲之後又掉轉馬頭跑了回來。


  就在墨暮橋想要阻止眼鏡猴的時候,遠處半山腰響起槍聲,兩槍之後,遠處奔來的托爾烈妻兒先後從馬上掉落,重重摔在地上,受驚的馬匹則徑直跑回了營地。


  眼鏡猴轉身看向半山腰,朝著那裡豎起大拇指來,然後對身邊的手下道:「挖個坑埋了,對了,一定要埋在一起,我答應過他們要全家團聚的。」


  眼鏡猴說完,手下開始忙碌起來,而墨暮橋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俯身將地上的煙頭撿了起來。


  在他撿起煙頭起身的那一刻,卻看到眼鏡猴站在了自己的跟前。


  眼鏡猴提著背包,冷冷地問:「馬庫斯先生,你是不是有點兒傷心?覺得我很殘忍?我可是跟你學的,是大老闆吩咐的,說讓我們都應該向你學習,你以前每次執行任務,都會殺人全家,一個不留,你是前輩,你來評價下,我這次做得怎麼樣?」


  墨暮橋沒說話,只是轉身朝著帳篷中走去,等他走進帳篷之後,眼鏡猴才看著手中那個背包,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走進帳篷中的墨暮橋,扔掉自己的背包和武器,脫掉自己的外套,然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喘氣的同時,他發現了擺在旁邊的別人用來刮鬍子的鏡子,他看著鏡子中那張自己都認為陌生的臉,不禁伸出手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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