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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奇貨(大結局):獻祭井(14)

  第367章 奇貨(大結局):獻祭井(14)

  賀晨雪看到這兒,很是疑惑:「這是什麼意思?他在做什麼?」


  沒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只得看向第六幅畫——畫中的乙男傷痕纍纍,穿著似乎是染滿了鮮血的長袍坐在村口,旁邊立著一柄長劍,而在他身邊,遍地都是那種形體怪異的屍體,遠處,聞訊趕來的人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第七幅畫中,乙男被眾人圍在一起,大家崇拜著他,向他遞上各種食物,其中已經有不少人向他下跪。


  第八幅畫中,乙男站在森林中的一棵大樹下,而那棵樹的樹榦上畫著一個正在燃燒著的太陽,乙男像個聖人一樣接受著眾人的膜拜。


  第九幅畫中,乙男站在一塊山壁前,指著山壁上面的那些手繪的畫,畫中寫著大地裂開,無數的怪物從地下鑽出來,襲擊著村莊,屠殺著百姓,而召喚這些怪物從地底出來的是一個穿著盔甲、戴著王冠的人。而另外一面,則是一位與乙男相同模樣的男子,手持長劍,召喚著從天而降的火球,襲擊著那些怪物,最終也與那戴著王冠的人廝殺在一起,最終戰勝了對方,重新迎來了光明。


  最後是第十幅畫,畫中乙男帶著武裝的百姓,高舉著一面繪有火球的大旗,浩浩蕩蕩地朝著遠處的宮殿走去。


  十幅畫看完之後,楊征俠感覺自己有些迷迷糊糊的,他甩了甩頭道:「看樣子,這個乙男,是利用了一塊從天而降的隕石,演了一齣戲,將自己扮演成了英雄,並且藉此成立了一個類似宗教的組織,試圖與國王對抗,還將國王刻畫成為惡魔的首領。」


  陳泰東點頭道:「對,那塊隕石砸死了一個村莊的人,他將屍體縫合在一起,弄成怪物的模樣,讓其他人認為,這個村莊被怪物襲擊,村民都變成了怪物,是他與怪物廝殺,又召喚了天火,戰勝了那些怪物。他又以這個為依據,告訴那些被哄騙的百姓,說如今的國王就是惡魔,國王會召喚地獄的怪物。只有他能夠帶領大家走出黑暗,迎來光明。」


  陳泰東說完,感覺自己的腦袋變得很沉,他下意識地拍了拍頭。


  徐有聽完后,笑道:「我明白了,我想,那個國王應該就是從前陷害過他的人,而他所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報復他從前的兄弟。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利用民眾的愚昧無知,我說,這難道就是摩尼教的真相嗎?」


  陳泰東搖頭:「不,肯定不是,這個人旗幟上面的符號,與摩尼教的完全不同。」


  此時,賀晨雪突然間一手扶著牆:「我的頭有點兒痛。」


  賀晨雪說完,一直處於難受當中所以沒說話的凡君一也吃力地點了點頭,陳泰東也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麼,看向楊征俠,又看著沐天健,發現他們一個個都滿臉是汗,臉色慘白。


  唯獨徐有什麼事都沒有,反倒是帶著笑看著他們:「你們都怎麼了?」


  沐天健看到徐有臉上的笑容,立即拔槍而對,但拔出槍來的瞬間,他手腕無力,手槍掉落在了地上。他俯身去撿的時候,因為頭痛無力的關係,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此時,周圍的人紛紛倒地,但他們並未暈過去,相反雙眼比之前瞪得還大。


  徐有上前,俯身撿起槍來,在手中把玩了一陣,緊接著塞到沐天健的手中,像摸一條狗一樣摸著沐天健的腦袋:「槍還給你,不是我下的毒,我沒有中毒,估計是我吃了其他葯中和了毒性,抑或是以毒攻毒的原因。」


  沐天健喘著氣,突然間發現眼前的徐有逐漸變成了盛鈺堂的模樣,他下意識道:「大公子?你還活著?」


  而在徐有眼中,沐天健只是跪坐在那兒發著呆。


  徐有伸手在沐天健眼前晃動了下,起身來搜索著血色畫廊,試圖找到他們中毒的原因,以及自己沒有中毒的原因。


  沐天健的幻覺中,盛鈺堂面帶微笑,向他伸出手去:「我會治好你媽媽的,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你以後要為我做牛做馬,為我付出一切,我讓你死你就得死,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盛鈺堂的模樣變得兇狠起來,把沐天健嚇壞了。他向後退著,一邊退一邊喊道:「大公子,你怎麼了?你不是這樣的,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過來,你不是這樣的,你是個好人,你只是為了我和我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我知道!你別過來!」


  沐天健哭喊的同時,在他身旁的賀晨雪卻發現自己置身在學校的走廊當中,溫暖的陽光從窗戶射進來,讓她感覺到很舒服。忽然間,她的肩頭被人一拍,她回頭,發現是穿著校服的賀月佳。


  賀月佳笑眯眯地對她說:「哎,晚上呀,我晚點兒回去。」


  賀晨雪奇怪地問:「姐,你要幹嗎去呀?」


  賀月佳悄悄道:「凡孟晚上請我看電影。」


  這句話出口之後,賀晨雪渾身一震,脫口而出:「你和凡孟,去看……電影?」


  賀月佳看著她那副模樣:「對呀,怎麼了?」


  賀晨雪忍住怒火:「姐,你覺得這樣合適嗎?凡孟是我的男朋友,你怎麼能和他一起去看電影?」


  賀月佳摸著賀晨雪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了說胡話?你的男朋友是刑術,不是凡孟。晨雪,你怎麼了?你是不是病了?」


  賀晨雪一巴掌拍開賀月佳的手:「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凡孟是我的,是我的!我和刑術在一起玩,只是因為他與凡孟的樣子很像而已!」


  賀月佳將賀晨雪推開,抬手就給了她一耳光:「你這個丫頭是不是瘋了?!你在說什麼?我不要臉?你才不要臉!凡孟根本就不喜歡你,你不要這麼自作多情好不好!」


  賀晨雪被推倒在後面的牆壁上,直接摔倒,她爬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刑術站在自己的跟前,她一把抓住刑術的胳膊,用命令的語氣道:「刑術,幫我殺了這個婊子!殺了她!殺了她!」


  刑術皺眉看著她,搖頭道:「晨雪,你怎麼了?」


  賀晨雪推開刑術,用力朝著賀月佳撞過去,直接將賀月佳從窗口撞了下去。


  賀月佳慘叫著掉下去的瞬間,賀晨雪傻眼了,她站在那兒目瞪口呆地看著先前賀月佳所站的地方,那裡此時只剩下了一隻鞋。


  賀晨雪不敢走向窗口,卻看向刑術:「刑術,我姐是你推下去的,對不對?」


  刑術皺眉看著她,一言不發,賀晨雪又發瘋似的重複了一遍,幾乎是用嘶吼的方式。


  刑術依然搖頭,慢慢朝著後方退去,緊接著,走廊上出現越來越多的同學,對著賀晨雪指指點點,而且越走越近,最終包圍住了賀晨雪。


  賀晨雪抱著頭,蹲在角落裡,蜷縮成一團。


  而在現實中的徐有,扭頭看著抱著頭蜷縮在那兒,並且已經獨自演完一齣戲的賀晨雪,彷彿明白了什麼。徐有站定,扭頭又看向凡君一,發現凡君一在那兒抽自己的耳光。


  徐有蹲在凡君一跟前,低聲道:「對呀,子不教父之過,抽得好。」


  而在凡君一的雙眼中、感受中,此時此刻的他,正跪在鑄玉會的坐窟中,面對著首工賀晨雪不斷地自責著,抽打著自己的耳光,哭泣著向賀晨雪求饒,讓她不要殺了凡孟,他願意代替凡孟受過。 而賀晨雪只是像一尊雕像一樣坐在那兒,冷冷地看著他。


  終於,凡君一停下手,拔出藏在衣服中的匕首,朝著賀晨雪的胸口捅去,隨後退開,看著鮮血從傷口中不斷湧出,而賀晨雪依然坐在那兒,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和表情。


  「不要……不要殺我兒子,也不要怪我!」凡君一帶著哭腔喊道,「是你逼我的,我不能沒有我兒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現實中的徐有,將目光從凡君一的臉上移開,又看向自己的老師楊征俠,發現楊征俠腦袋靠著牆壁,坐在那兒喃喃自語著什麼。


  徐有上前,側耳聽去,突然間楊征俠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用儘力氣道:「維柯丁!維柯丁!」


  徐有趕緊應聲點頭,翻找著楊征俠的背包,從其中拿出那瓶葯,拿出一顆塞進楊征俠的口中,楊征俠吃力地嚼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甩了甩頭。


  徐有微笑著看著他:「老師就是老師,厲害,真厲害,這麼快就找到了解決脫離幻覺的辦法。我很好奇,老師,您看到什麼了?」


  楊征俠搖頭:「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從頭痛開始就發現了不對勁,也發現其他人有了反應,但唯獨你沒事,我就猜測有可能是中毒了,而你沒有中毒是因為你服用了維柯丁,這是唯一的解釋。」


  徐有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所以,我就說,維柯丁上癮也不是什麼壞事。」


  徐有正說著,突然間看到陳泰東站了起來,立在那兒滿臉是淚,自言自語地說道:「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兒發現那些傢伙的企圖,我就可以阻止他們了,那幾個警察就不會死了!」


  在陳泰東的幻覺中,他坐在鄭蒼穹的病房中,不斷地責備著自己第一次去甲厝殿犯下的錯誤。


  鄭蒼穹按住他的肩頭:「泰東,那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陳泰東抬眼看著鄭蒼穹:「師兄,我想贖罪,我要制止那些人,我要殺了錢……」


  陳泰東還沒有將完整的名字說出來時,鄭蒼穹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搖頭皺眉正色道:「你需要做的是戰勝錢修業,不是要殺了他。泰東,記住,你是個好人,你不是惡魔,記住,你不是惡魔!」


  現實中的陳泰東獃獃地站在那兒,不斷自言自語地說著:「我不是惡魔,我不是惡魔……」


  徐有和楊征俠對視一眼,又看著賀晨雪、凡君一和沐天健,他們三個都沒有從幻覺中走出來。


  徐有起身問:「老師,看起來,每個人心裡都有揮之不去的陰影。」


  「心魔。」楊征俠扶著牆站起來,活動了下自己的脖子,「看起來這裡會釋放某種讓人產生幻覺的藥劑,加上這裡的每個人都有陰影,所以,就不自覺將自己心中最無法放下的事情表現了出來。徐有,給他們一人一顆維柯丁,只能以毒攻毒了,沒辦法的辦法。」


  徐有倒了葯在手中,捏住后,看著楊征俠:「老師,我想知道,你呢?你心裡的陰影是什麼?你的心魔是什麼?」


  楊征俠吸了一口氣,淡淡道:「你不會想知道的,我也不會說的,我一輩子都不會說的。」


  徐有癟了下嘴:「不一定,也許下一次,你就不知不覺說出來了。」


  楊征俠笑了笑,看著徐有去給賀晨雪喂葯的時候,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暗自慶幸著自己先前有所準備,否則的話,自己最不想被人知道的那一面,說不定也顯露了出來。


  第十四節 洞頂繁星

  「這裡比較寬敞,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齊觀看著峽谷中的一片開闊地道,隨後深深喘了幾口氣,扶著旁邊的山壁坐在了一塊岩石上。


  白仲政、陳方和閻剛三人立即開始著手檢查著周圍,確定沒有危險、沒有致命的機關之後,這才回來,幫助刑術、連九棋和馬菲架起爐頭,做些熱食,吃完好睡上一覺。


  眾人圍著三個煮著熱食的爐頭,都保持著沉默,因為太累,加上精神過度集中、緊張的關係,其實所有人都想立即躺下來,什麼也不管,大睡一覺。


  此時此刻,看著爐頭下的火焰發獃,也成了一種奢侈的休息方式。


  齊觀起身看著峽谷前方:「鑄鐵仙當年肯定是先發現了在這座山中,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地下世界,所以才決定將奇門建在這裡,不,不叫奇門,鑄鐵仙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修建的這個地方,會在很多年之後,被人利用。」


  連九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不知道陳師叔怎麼樣了。」


  刑術接過馬菲遞來的熱茶,喝了一口:「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三條路,那麼其他兩條路上,都會有什麼呢?鑄鐵仙修建這個地方的目的,好像是想給沿途進來的人講述一個什麼故事,但這個故事,就我們所看到的,感覺很平凡呀。」


  白仲政在一旁道:「也許,先知本身就很平凡。」


  陳方點頭:「我贊同,我一直認為,很多所謂的神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就如這個預言那個預言,都是過去什麼先知留下來的,就算有些預言看起來的確是說中了,但實際上解讀的方式牽強得很。」


  齊觀看著正在清理匕首的閻剛:「閻剛,你怎麼看?」


  閻剛放下匕首:「我算贊成大半吧,不過,我依然和刑術的想法差不多,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的確有無法解釋的事情存在,至少現在不能解釋。」


  「就拿大家常說的鬼來說,至今為止,我沒有聽說有任何一樁所謂的鬼殺人的案子存在,只有鬼嚇人,但是,的確,這也不能徹底否認鬼神說。」刑術看著其他人,「我感覺人在歷史的進程中,往往都是將能解釋的事情歸於科學,將不能解釋的事情歸於鬼神,所以,關於先知,我持懷疑態度,至少就現在來看,我們一路上遭遇到的什麼機關呀之類的東西,都與神力、法術沒有任何關係。」


  馬菲也道:「在天地府當年發生的邪教慘案,所謂的什麼法術神力,都是那幾個人精心計劃的。」


  「你們知道我在想什麼嗎?」齊觀坐下來,其他人都看著他,齊觀又道,「我在想,所謂的先知,應該是過去的人,對智者的一種尊稱吧,智者看事情比絕大多數人要透徹,看得透徹了,也就具備一定的預見性,例如說,這裡有一個手雷,放在我和一個原始人的面前,手雷的保險被拉開了,我會躲起來,但野人不會,為什麼?很簡單,我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野人不知道。同理,智者和平庸者之間,說簡單點兒,就是一個懂,一個不懂,後者要懂,必須親眼看過,親身感受。」


  刑術接過齊觀的話說下去:「這還不算是區別,我認為最大的區別是,當智者知道了一件事有危險之後,智者將會遠離。就如咱們的老祖宗,在古代就知道兵者乃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但平庸者不同,他們會認為那是好東西,會利用這件有殺傷性的東西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最終被這東西反噬。」


  馬菲靠在刑術的肩頭:「好啦,你們能不能不要討論這麼深奧、這麼哲學的東西,吃飽喝足好好睡一覺多好?偏偏要把本來就不夠用的精力花在這上面。」


  刑術握了握馬菲的手:「你睡吧,我先值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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