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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奇貨(大結局):獻祭井(31)

  第384章 奇貨(大結局):獻祭井(31)

  ……


  鄭蒼穹道:「我是擔心墨暮橋開槍的高度有偏差,會被凡孟看出來,因為這裡一旦出了問題,全盤皆輸。」


  鄭蒼穹解釋到這裡的時候,在醫院中的陳泰東聽完同時在解釋的傅茗偉的話后,恍然大悟道:「難怪當時師兄要故意把我氣走,也難怪我走到刑國棟辦公室的時候,開門看到了譚通。」


  傅茗偉笑道:「我在刑國棟的休息室內,那裡有一個監控室,譚通就坐在那裡,遙控指揮炸點,所以,你當時會看到他在那兒,不過我也很意外,你沒有發現這件事。」


  陳泰東苦笑道:「我當時完全沉浸在師兄被殺的悲痛當中,忽略了譚通這個人的職業。」


  這一邊,貨船上的鄭蒼穹繼續說道:「暮橋為了真實,在我倒下之後,又朝著我的胸口開了一槍,當時我身上還有其他的炸點,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為譚通擔心會出現意外,例如說凡孟會監視墨暮橋多開幾槍之類的,這樣做,可以避免這種意外的發生。」


  墨暮橋看著吃驚不已的錢修業道:「我開槍的時候,凡孟嚇傻了,我想,當時的他肯定以為我不會開槍,因為那時候,我知道,不管是你,還是凡孟,實際上都在懷疑我,我必須那樣做,只有我殺了鄭老先生,才會重新得到你的信任。畢竟,我在鄭老先生身邊待了太多年,你擔心我會被他策反。」說完,墨暮橋上前,又道,「當時我們從地下室出來的時候,還有一件事險些露餡,只是凡孟這個雜碎完全沒有意識到。」


  錢修業立即問:「什麼?」


  「黃苦漢先生的那些狗,在看到我的時候很溫馴,沒有叫。」墨暮橋現在想想還是心有餘悸,「正常來說,如果我不熟悉優撫醫院,我和那些狗不認識,在我偷偷溜進去的時候,就算人發現不了我,狗也會發現,但狗發現了,並沒有示警,我也沒有辦法讓它們示警,這是個最大的失誤,但你的徒弟凡孟卻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漏洞。正常來想,即便我和那些狗認識,狗鼻子能聞到真正的血腥味,即便是它們認識我,也會在聞到血腥味之後朝著地下室跑去,也會沖著走出來的我和凡孟嚎叫。」


  錢修業在那兒低聲咒罵著凡孟。


  刑術道:「你不用罵凡孟,我之前就說了,那就是個近景魔術。有時候,人在距離真相越近的時候,越看不到真相。凡孟當時都沒有看出任何疑點,更何況是後來看視頻的你。」


  刑術轉身笑看著鄭蒼穹:「師父,我在知道譚通去了之後,就察覺出了你是假死,而且也察覺出了齊觀應該就是你,當然那是後來的事情了。」


  鄭蒼穹笑道:「是嗎?說說看。」


  「兩個很重要的疑點。」刑術豎起兩根手指頭,「第一,你對我們太熟悉了,行為舉止、一言一行就像是與我們認識多年一樣,沒有絲毫陌生感,而且你還不止一次說過我和我父親都犯一個毛病,那就是嘴狠手軟,還說如果我沒有這種情感上的缺點,就不會被錢修業戲耍這麼多年。」


  鄭蒼穹笑著搖頭:「對,我是忽略了這一點。」


  「還有,」刑術又道,「你叫陳師叔的時候,一直叫泰東,這不是很奇怪嗎?齊觀和陳師叔幾乎不認識,就算稱呼,也會叫陳師弟,也不會叫泰東這種只有親近的人才會有的稱呼。」


  鄭蒼穹道:「你小子就是觀察得太細緻了,不過呢,我知道,我肯定瞞不過你的,我可是你師父,太了解你了。」


  錢修業在那兒依然自言自語道:「難怪在那個鐵宮殿跟前的時候,你們要在那裡一唱一和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齊觀進去,好讓齊觀卸下偽裝,變回鄭蒼穹走出來,到最後一步了,你們還繼續騙我,讓我真的以為有死而復生術的存在,你們為什麼到那時候還要騙我?這不是……」


  說到這兒,錢修業想起來了什麼,他猛地扭頭看著霍華德手中的那個硬碟,他明白了,徹底明白了。


  鄭蒼穹上前拿起那塊硬碟:「當時我決定走進去的時候,心裡也很忐忑,說實話,我也在懷疑神跡是不是真的,但我必須親身去實驗一下。當然了,當我走進去,門關上之後,我發現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於是,我立即卸下偽裝,脫光衣服扔在一旁,等了一會兒,我才開始故意大力地拍門。當時在那種岩漿四溢的危機前提下,處於癲狂狀態的你,根本不會想那麼多。因為你一開始就認定,神跡是真的。錢修業,當時的你,和當年的刑伯秋一模一樣,已經魔障了,人一旦魔障,就會失去理智,沒有理智的人還會思考嗎?」


  錢修業癱坐在地上:「你們需要人贓並獲,更需要拿到我的那塊硬碟,所以,安排了這麼一齣戲,到最後,連白竹聲都把我出賣了對吧?」


  錢修業看向遠處的白竹聲,此時站在那兒的白竹聲也是戴著手銬,被兩名特警押著。


  在慕容柏死後,傅茗偉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為什麼單單要殺死慕容柏,而白竹聲卻一點兒事都沒有呢?同樣,刑術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於是傅茗偉直接將白竹聲帶到了警局,以保護的名義將其關了起來,然後進行審問,沒有花多大的工夫,就讓白竹聲的心理防線崩潰,交代了一切。


  然後傅茗偉開始著手布置一切,假的貨船,假的船長,假的水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為了一場親手抓到錢修業交易的戲。


  鄭蒼穹站在錢修業跟前,俯視著地上的他:「人贓並獲,證據確鑿,而且現在船依然在渤海灣,在中國境內,那兩個所謂調查局的人……」


  「是我找來的!」譚通在那兒嘻嘻笑道,搶過鄭蒼穹的話,「是倆演員,怎麼樣?演技一流吧?他們最想演的就是特工!這次夢想成真了!」


  兩個老外摘下了墨鏡,站在那兒笑著,然後互相擊掌慶賀。


  錢修業坐在那兒,許久,才開口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奎恩先生呢?我和他約定在這裡的,他怎麼沒來?你們把他也抓了?」


  鄭蒼穹看著他冷冷道:「這就不是你需要擔心的問題了!」


  在距離貨船幾百海裡外的公海上,一艘小型漁船在那兒漂浮著,綦峰靠在船舷邊上觀察著四下,白博然則坐在船艙門口,喝著水打著哈欠,然後扭頭看向坐在船艙內,正與關盛傑對視的奎恩。


  關盛傑擰開水瓶蓋子遞過去:「喝點兒水吧,不然你會脫水的。你要死了,我可沒辦法向他們交代。」


  「他們?」滿臉是汗,還穿著西裝的奎恩問道,「你要把我交給中國人?是呀,你是中國人,你要忠於你自己的祖國,但是你別忘記了,你的國籍是美國。」


  「是呀,但是你已經背叛了美國。」關盛傑打了個哈欠,「頭兒,在當初你派我去執行卧底任務的時候,你對我說,我忠於的應該是正義,你忘了?結果呢,你卻和錢修業達成了協議,不僅如此,你還想讓我接手庫斯科公司重新干那些犯法的勾當,不好意思,我的記性很好,而且我這個人也不容易改變性格,我和以前一樣,依然忠誠於正義!」


  正說到這兒,船舷上的綦峰發現了什麼,立即道:「頭兒,來看看,有艘船停在那邊了。」


  關盛傑走出船艙,看著遠處一艘貨船停靠在那兒,他拿起望遠鏡,看到一個人下船,乘坐快艇朝著這邊駛來,同時,他還發現在貨艙上那些戴著墨鏡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


  關盛傑放下望遠鏡,重新戴上墨鏡:「差不多快結束了,準備一下,把人交出去,我們就炸船離開!」


  那艘快艇行駛到漁船跟前之後,綦峰將快艇的纜繩綁在漁船之上,伸手將那人拉了上來。


  上來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老頭兒穿著一身夏威夷套裝,戴著草帽,就像是來度假的。


  老頭兒掃了一眼三人,最終走向關盛傑:「你好,關先生。」


  關盛傑笑道:「您好,怎麼稱呼?上次在電話里接洽的時候,您也沒有告訴我。」


  「叫我……」老頭兒在那兒想著,想了半天道,「叫我DT吧!」


  關盛傑笑道:「DT?什麼意思?」


  老頭兒舔了下嘴唇,看著船艙內的奎恩:「Deep throat.」


  關盛傑、綦峰和白博然都笑了,關盛傑道:「深喉?」


  「對,深喉!」老頭兒咧嘴笑著,「對了,不是水門事件里的那個深喉,是《X檔案》里的那個。」


  關盛傑伸手:「好吧,深喉先生。」


  老頭兒也握了握關盛傑的手:「人我帶走了,謝謝你們為調查局除去了害群之馬。當然,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因此對調查局感到失望。」 「當然。」關盛傑露出官方笑容,示意白博然將奎恩帶出來,弄到快艇上,然後看著老頭兒又跳上快艇,將奎恩的雙手鎖在一側。


  綦峰解開繩索之後,扔到快艇之上,老頭兒轉過身來,摘下草帽示意:「關先生,記住您的話,忠誠於正義!」


  說完,老頭兒笑了笑,駕駛快艇離開了。


  關盛傑收起笑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隨後也笑了。


  白博然在旁邊問:「頭兒,這老頭兒到底是誰?」


  綦峰在一旁道:「應該是調查局的人。」


  白博然看著關盛傑,關盛傑道:「他不是說了嗎?他是深喉。」


  第三十節 瘋子

  半個月後,河北某墓園。


  一身風衣的墨暮橋走在墓園的小道之上,看著迎面不時走來的那些掃墓的男女老少。他們大部分臉上都沒有悲痛,就如同是來走親戚的一樣,大家相聚歡談,又道別回家。


  墨暮橋穿過一座座墓碑,來到墓園角落邊上,在一個沒有照片的墓碑前停下,放下手中的鬱金香,又蹲下從口袋中拿出一袋袋好不容易買來的零食。


  這些零食差不多在上世紀末都消失了,他花了很大的工夫才買來。


  墨暮橋盤腿坐下,面無表情地盯著墓碑,聆聽著周圍傳來的低聲細語,他有些迷糊了,不知道到底是人在說話還是鬼魂在低吟。


  許久,墨暮橋抬眼看著蔚藍的天空,看著從頭頂呼啦飛過的白鴿,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墨暮橋一愣,看著從小道上拄著拐杖慢慢走來的鄭蒼穹。


  墨暮橋笑了笑,用衣袖抹去旁邊地面的灰塵:「坐吧。」


  鄭蒼穹放下拐杖,慢慢坐下,也看著那座沒有照片,連名字都被人故意劃去的墓碑,笑道:「自己祭拜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


  墨暮橋眉毛一挑:「準確地說,是祭拜過去的自己,我這輩子死了好幾回,不過記憶最深刻的就是第一回。我一直在想,我真正的靈魂也許在那時候就被埋葬在這裡了。」墨暮橋說完,又看向鬱金香,「離開中國,去澳大利亞的時候,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這種花,我一直不知道這叫什麼花,後來長大之後,才知道它叫鬱金香。」


  鄭蒼穹也看向那花:「以前我在醫院種了不少的鬱金香,自從當年連九棋出事之後,我就把鬱金香都鏟了,就在房間內留下了一盆,這盆花,在我從錢修業那兒得知你的死訊后,也扔了,沒想到你還記得。」


  墨暮橋笑著指著自己的腦袋道:「我的記性很好的。」


  鄭蒼穹嘆了一口氣:「你就準備這麼不辭而別?刑術他們還在四處找你呢。」


  「警察也在找我。」墨暮橋的臉色沉了下去,「我是殺人犯,我殺了很多無辜的人。」


  鄭蒼穹看著他:「那你準備怎麼辦?一直逃,還是說找個安靜的地方尋思贖罪?」


  墨暮橋搖頭:「我不會逃,我只是想先贖罪,然後再去接受審判,您說得對,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鄭蒼穹又問:「那你準備怎麼贖罪?」


  「庫斯科公司在新幾內亞有一個地庫,那裡放了很多他們這些年來搜刮到的古董財寶之類的東西,我準備去將那個地庫找出來,然後把一些古董呀之類的東西捐給博物館,其他的一些就變賣了捐給慈善機構。」墨暮橋說到這兒,看著鄭蒼穹又解釋道,「我之所以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是因為我擔心這個地庫又會引起血雨腥風,所以便決定自己偷偷去做。」


  鄭蒼穹點頭:「嗯,這樣做比較妥當,就算是告訴警方,也很麻煩,畢竟那是在新幾內亞。」


  墨暮橋說完起身:「差不多了,我該出發了。」


  鄭蒼穹知道無法挽留他,只好拄著拐杖也起身道:「那就祝你一路順風,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會去監獄看你的。」


  墨暮橋笑著點點頭,剛走了一步,又退回來:「老鄭,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鄭蒼穹道:「你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墨暮橋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年我沒病,挺健康的,你是不是真的會將我和刑術替換了?」


  鄭蒼穹面無表情道:「那你怎麼不想想,其實刑術才是那個男嬰,而你才是連九棋真正的兒子呢?」


  墨暮橋先是一愣,隨後笑道:「別逗我了。」


  鄭蒼穹咧嘴一笑:「那不就對了嗎?過去的事情還想那麼多幹什麼?」


  「再見!」墨暮橋伸出手去,與鄭蒼穹的手握在一起,「老頭兒,這輩子能認識你,是我的幸運。」


  鄭蒼穹點頭:「也是我的幸運。」


  墨暮橋走向墓園外,而鄭蒼穹則拄著拐杖依然獃獃地看著那座墓碑,長嘆一口氣,自語道:「如果我當年不那麼信任錢修業,恐怕你的人生不會是這樣的,對不起,暮橋。」


  墨暮橋在穿過墓園中那個小樹林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側身看著在樹林中那個穿著西服、披著風衣,卻少了一隻胳膊的男人。他從男人站立的姿勢,還有雙眼中流露出的東西能看出,這是一個身經百戰的軍人,而且明顯是沖著他來的。


  「您好,請問您是墨暮橋吧?」男人說話了,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墨暮橋點頭:「有什麼事嗎?還是說,你是來帶我走的?」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男人慢慢上前,「同時,也是來帶你走的。」


  墨暮橋眉頭一皺,剛想要有所行動的時候,男子舉起胳膊道:「別輕舉妄動,周圍現在至少有五支槍瞄著你的腦袋,相信我,這些人都是千里挑一的神槍手,再說了,就算沒有他們,我單憑這一隻手,就能制伏你。」


  墨暮橋用冷笑回應了男子。


  男子笑了,按下耳旁的通話器:「各小組注意,不要開火,我和這位先生練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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