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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第197章 西南戰起

  第197章 西南戰起

  「鐺…鐺…鐺……」


  洪武三十年臘月,當北方冰雪一片的時候,江南卻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晨鐘叫醒了所有不願走出被褥的人,上早朝的大臣依舊穿戴整齊的走出家門,前往上早朝的路上。


  各戶百姓,也開始燒水洗臉,準備新的一天。


  一時間,這大明都城也有了些煙火氣。


  乾清宮裡,朱元璋正在宮女們的伺候下穿戴常服,一旁站著提早半個時辰前來請安的朱允炆。


  感受著宮女們對自己的穿戴,朱元璋也開口說道:「你給吉林衛擢升調遷的事情,朕若夜才看,倒是有些過分了。」


  他的話讓朱允炆心裡一緊,不知道這句過分了,到底是字面上的過分,還是有其它層面。


  「孫兒也是想讓這些得到錘鍊的武官升遷,並繼而調教各地疏於訓練的兵卒。」


  「至於高煦那邊,孫兒想他應該不會在意。」


  「若是在意,孫兒再與他書信解釋便可。」


  朱允炆極力營造一種自己在為國做事的表象,更營造了他與朱高煦關係甚篤的情況。


  然而,他所做的這一切,都被老朱看在眼裡,只是他並未選擇揭穿,而是淡淡道:

  「有時候做得太直接了,反而會讓人胡思亂想。」


  「你從山東都司選三個千戶所,開春后教左軍都督府調去吉林吧。」


  「另外書信提前半個月告訴高煦那小子,讓他準備好挽馬耕牛,好供著三個千戶所的屯軍屯田。」


  「孫兒受教。」朱允炆眼神閃爍,他知道這是自家爺爺在教自己做事。


  要摻沙子,就不應該直接摻沙子,而是給對方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


  調三個體系完備的千戶所去吉林城,這就絕了朱高煦打散軍戶的念頭,而這三個千戶所,自己可以好好塞入自己的人。


  這件事情,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因為一旦遇到特殊情況,朱允炆就可以調走吉林城內的其餘千戶兵馬,只留下這三千人來控制吉林城。


  不過,朱允炆也清楚自家爺爺的最後一句話是為了什麼。


  屯軍,這是他老人家在提醒自己,不要摻太多沙子,以免讓高煦不高興,所以自己才會說受教。


  「有了這三個千戶,日後對付高煦就輕鬆多了……」


  朱允炆在躬身作揖時眯了眯眼,起身間又收起了那副表情。


  在他起身後,朱元璋也穿上了常服,戴上了常戴的翼善冠。


  他轉身往外走去,朱允炆也連忙跟上。


  只是在走到門口的時候,朱元璋突然停頓了腳步,轉頭特意詢問:「對了,雲南那邊的事情如何了?」


  「雲南……」朱允炆的思緒飄遠,而與天寒地凍的應天不同,此刻的雲南依舊四季如春。


  只不過,這樣的四季如春下,卻正在爆發著一場戰事。


  冬月十五,伴隨著徐輝祖帶思倫法返回雲南,西平侯沐春率兵護送思倫法前往允姐木。


  然而,他們才剛剛走出騰衝衛,便遭遇了刀干孟手下的土兵埋伏。


  戰事中,沐春親率騎兵五百左右奮擊,配合其鍛煉的五千長槍兵與五百銅銃手才成功帶著思倫法突圍返回騰衝衛。


  得知消息,坐鎮永昌的徐輝祖開始調動已經集結到昆明的三都司兵馬馳援永昌。


  他任命沐春統領全軍,都督何福、徐凱、瞿能、顧成等人皆歸其調度,合計平緬兵馬數額為三萬四千三百人。


  臘月初七,大軍在騰衝衛集結,伴隨著沐春的一聲令下,三萬平緬大軍進抵麓川地界。


  濃重的戰雲,在雲南的上空凝集起來……


  為了一舉擊敗明軍,刀干孟可以說是掃境而來。


  在埋伏沐春之時,刀干孟就發動了全國動員,動員十二萬人,戰象百餘頭屯兵於爨(Cuàn)宋關。


  麓川雖然經過了內亂,但它畢竟是一個全民皆兵的國家,戰兵與輔兵劃分非常嚴格。


  這次總共動員十二萬人,戰兵足有六萬人。


  對於經歷定邊慘敗,大量土司脫離的麓川來說,不足二百萬的人口能動員十二萬人,這已經可以稱為舉國皆兵了。


  率領自己所認為的六萬精銳抵達前線后,刀干孟與正率兵抵達爨宋關前的沐春碰了個正著。


  站在爨宋關上,刀干孟眺望那面刺眼的明軍旌旗,握刀的手不自覺攥緊。


  早在當初定遠之戰時,他就覺得當初沐英只是取巧才擊敗了他們大傣人,因此在看到沐春立足未穩的時候,刀干孟立馬就有了心思。


  「出關!」


  「我要用明軍的血來將大盈江染紅,祭奠定邊死去的弟兄們!」


  「吼!!」


  刀干孟用最簡單的一句話就點燃了身旁的數十位將領,只因為他們所有人都認為定邊之戰是他們大傣人的恥辱。


  「西平侯,他們出關了。」


  大盈江邊的河穀道路上,當六萬麓川大軍出關,得到消息的沐春等人當即就策馬來到了前軍,觀察著麓川大軍的一舉一動,沒有一個人敢小瞧他們。


  西南雖然遊離在中原之外,但麓川卻是一個元朝土司養蠱制度下養出的蠱王。


  哪怕是明軍當初初次與之交戰,也收穫了兩萬死傷的慘重代價。


  如果不是後來接管戰場的沐英才幹非凡,恐怕定邊之戰後,明軍甚至會丟失大理和麗江一帶。


  定邊之戰,這是雲南都司戰兵心中的驕傲,也是麓川傣人心中的恥辱。


  「咚咚咚咚……」


  寬不足六里的河谷上方鼓聲焦躁,兩軍對壘之間,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尤其是跟在沐春身後的瞿能、何福四人。


  他們很清楚麓川的實力,由於雲南多銅礦,且麓川氣候悶熱,鐵甲易銹,所以麓川人的盔甲多由銅鐵甲為主。


  儘管這樣的甲胄不如明軍的鐵甲,但他們畢竟是全軍都擁有甲胄的隊伍,不能隨意輕視。


  況且,麓川的步兵雖然在方陣作戰技巧上不如明軍,但他們十分擅長游擊、伏擊和山地格鬥。


  訓練度方面,麓川也有直屬於君主的精銳武士,並且還有來自印度、緬甸和寮國的僕從軍。


  這些僕從軍,能夠在戰場上提供數量可觀的優秀弓手,與麓川本國培養的精銳標槍手互相配合,形成很強的中遠程火力。


  甚至在騎兵上,麓川也可以說實力不菲。


  滇馬中並不缺乏可以用於作戰者,儘管滇馬體型較小,致使麓川騎兵無法披掛厚重的馬鎧,使得騎兵防禦力不足,但滇馬的耐力頑強,擅長翻山越嶺,更加適合叢林山地作戰。


  「嗚!嗚!嗚!嗚……」


  爨宋關外,麓川軍聲勢浩大、兵容強盛,不斷地用自己的方式來打壓明軍士氣。


  馬背上,沐春明白,一旦己方士氣崩潰,那後果不堪設想。


  想到這裡,他看似輕慢的率領五百騎兵出陣,在陣前橫成一條直線,緩慢的向麓川大軍「壓」去。


  「騎兵嘛,不過幾百人罷了。」刀干孟轉頭看向自己的弟弟:「思孟,你帶三千人和三十頭戰象出陣,挫挫明軍的銳氣。」


  「是!」一名四旬左右,身穿銅鐵扎甲的男子騎著滇馬出陣,隨後開始調度兵馬隨他出陣。


  不多時,他就率領三千步卒與三十頭戰象出戰。


  五百對三千,並且敵軍還有三十頭戰象,這樣的差距,只是聽聽便能感覺到壓力。


  可面對這樣的壓力,沐春遊刃有餘的出陣,只留下了顧成與何福二人督率三軍,為的就是打擊麓川的士氣。


  「爹,這戰象倒是高大。」


  「哼!畜生罷了,稍許看我如何宰殺他!」


  五百騎中,年紀稍小的瞿陶向瞿能感嘆,卻見瞿能冷哼一聲,從箭囊之中抽出了自己的箭矢。


  長三尺六寸的梅花箭,比一般的箭矢要長出五寸,而瞿能手上長弓,也大的誇張。


  這樣的四尺長弓,不應在馬背上使用,但奈何瞿能父子三人高大,只要馬術精湛,完全可以挺身射箭。


  瞿能的自信,是在川西高原上打出來的,因此他並不把麓川放在眼中。


  有他這般桀驁的人坐鎮,隨沐春出陣的五百騎兵紛紛自信起來。


  相較於他們的按兵不動,麓川的領軍將領思孟則是從馬背翻身下馬,換乘坐到了戰象的背上。


  待三千步卒蓄勢待發,思孟開始讓旁邊的兩名象兵吹響號角。


  「嗚嗚嗚……」


  忽的,三千步卒與三十頭戰象開始前進,一步步的靠近沐春麾下的五百騎兵。


  看著這一幕,明軍之中前排的弓箭、銅銃手紛紛手心冒汗,不禁為沐春擔心起來。


  很快,雙方距離僅有百步之遙,思孟似乎要帶軍直衝沐春等五百騎陣列。


  見此情景,沐春舉起手中長弓,呼喊道:「漢家的兒郎們,隨我入陣!!」


  「吼!!」


  就近他的兵卒們在一瞬間響應,瞿能父子更是率領前鋒騎兵百餘人直衝敵陣,往最兇險的三十頭戰象衝殺去。


  「找死!」


  象背上,端坐的思孟臉色狠厲,揮動手中帥旗:「沖!」


  「咚咚咚咚……」


  輕快的銅鼓聲在象背上響起,左右的兩名象兵也左右各持四尺余的鐵質標槍,做足了準備。 在雙方距離不到五十步的時候,象兵在前開始衝鋒,麓川的步卒們則是結陣,持長矛為象兵左右做足掩護。


  當三十步的距離來到,瞿能與瞿郁、瞿陶所率百餘騎兵依舊面不改色的衝鋒,沐春則是將後方四百騎兵一分為二,往左右繞后,同時張弓搭箭,開始射殺麓川兵卒。


  「嘶吼!!」


  戰象的嘶吼聲讓瞿能所部馬匹皆慌亂,然而不等馬匹退卻,瞿能與瞿郁、瞿陶三人紛紛站在馬鐙之上,張弓搭箭之餘,二百斤的騎弓只是在幾個呼吸間便射出四五支箭矢。


  強弓硬箭射中排頭那三頭戰象的前腿兩膝間,戰象哀嚎著撲倒在地,不停哀嚎,上面的象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戰象甩落。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又是幾支硬箭射來,身穿銅鐵甲的七八名象兵被瞿能父子三人射殺。


  瞿能勇猛,雙腿夾緊馬腹,引得戰馬吃痛發狂,往前衝鋒。


  不待左右麓川步卒上前阻攔,他縱馬來到跌倒的戰象前,拔出沉重的鐵槍便往戰象眼眶扎去。


  「嘶吼!!」


  戰象死前那凄厲的嚎叫聲,讓四周的麓川步卒無不膽寒。


  趁他們的注意被瞿能吸引,沐春已經率四百名騎兵來到麓川兵馬左右兩翼,趁勢發起突擊。


  「殺!!」


  「投標槍,擋住他們!」


  思孟在戰象背上,眼看瞿能手起槍落結束一頭戰象性命,不待反應又看到沐春準備突陣,一時間居然有些手忙腳亂。


  數百標槍被投擲,沐春一手持盾,一手持長槍。


  他揮槍打飛一些標槍,可更多標槍朝他飛來。


  舉盾間,手臂吃痛,仔細一看,那盾牌卻已經被扎穿了兩個窟窿,標槍被他的臂鎧所擋。


  「殺!!」


  「別怕,馬不敢撞過來!」


  扛過了第一波的標槍,沐春就知道自己已經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刻。


  他丟下盾牌,一手抓韁繩,一手抓長槍衝殺而去,麓川軍陣中也有將領安撫軍心,握緊了手中抵在土中的長槍。


  「射!」


  沐川左右,二百餘騎兵之中有人持弓箭,有人持長槍。


  待衝殺到陣前,持弓箭的騎兵開始面突射箭,為前方沖陣的沐春開闢出一個破綻。


  藉助破綻,沐春親自沖陣,在左右掩護下打開朝他刺來的長槍,一口氣鑿入麓川軍陣之中。


  這一刻,沐春彷彿來到了數年前的定邊之役。


  當時,他父親也是這樣派破開麓川左右兩翼,而後麓川兵卒就開始了潰敗。


  當時的那種場景,眼下理應出現!


  「殺!!」


  沐春胸中憑空生出力氣,持長槍來回刺敵,任由箭矢往他身上招呼,並不畏懼。


  同時,刺死戰象的瞿能遭到了思孟所派的兩頭戰象襲擊。


  他的戰馬被戰象頂倒在地,他倒是及時翻身逃脫,轉身便投出長槍狠狠刺入戰象皮膚褶皺中。


  戰象吃痛哀嚎,將他心愛的戰馬活生生踩死。


  聽著戰馬嘶鳴,瞿能取腰間強弓硬箭,便要射殺那戰象背上的象兵。


  不待他動手,那頭戰象雙膝中箭栽倒,卻是瞿郁、瞿陶兩兄弟及時射箭,為瞿能創造了機會。


  瞿能丟下強弓硬箭,拔刀便跳上了戰象背部,同時抓住了朝他刺來的長槍。


  他單手抓穩長槍,將那象兵拉倒的同時抬手一刀,斗大頭顱飛落。


  另外兩名象兵見此情況驚恐,拔刀試圖與瞿能拼殺,卻被瞿能一刀劈飛手中短兵,下一秒便被割了喉嚨。


  三人莫難擋,又有一象斃命戰場。


  這時,隨瞿能父子殺來的明軍騎兵開始從馬背上拿出陶罐,摔向戰象的同時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火把投出。


  只是瞬間,幾頭正欲進攻的戰象渾身著火,開始嘶鳴著亂撞,三千人的軍陣被撞得七零八落。


  面對這樣內部象兵自亂陣腳,還有明軍精騎反覆突陣的局面,思孟無法穩住大軍陣腳,大量步卒開始因為無法抵擋而且戰且退。


  在各部撤退不一的路上,沐春與撤出象群的瞿能匯合,戰後還有四百餘騎的明軍開始在沐春指揮下來回突陣。


  仗著胯下秦馬高大速快,他將撤退路上的各部分割,利用騎射來突陣殺敵。


  這樣的一幕,看得麓川大軍士氣跌落,刀干孟的臉色也異常難看。


  當思孟敗退回陣的時候,刀干孟雖然沒有責罰他,但誰都知道思孟已經丟失了自己在刀干孟心中的信任。


  「城外築營,修建羊角牆、塹壕……」


  看著己方士氣跌落,刀干孟不想陣前痛罵將領來再次打擊士氣,而是選擇在城外建造營壘,依託城牆來與沐春打消耗戰和持久戰。


  很快,麓川大軍開始砍伐關外的樹木來修建營壘,而沐春則是帶人割了戰死的麓川兵卒首級,以築京觀來進一步打擊麓川士氣。


  「痛快!」


  「殺敵四百二十七人,我們這邊才死傷二十九人,真痛快!」


  戰後三個時辰,藉助大漲的士氣,沐春指揮大軍修築營壘。


  帥帳內,軍中許多將領也在得知敵我死傷后大呼痛快。


  明軍告捷,斬首四百餘級,大大打擊了麓川士氣。


  然而,以刀干孟的兵力,損失區區數百人,全然不足為道。


  因此沐春很是冷靜,他坐在主位看著手下將領送來的死傷文冊,略皺眉頭道:「這刀干孟倒是比思倫法領兵得當,死了二三成人,各部夷兵居然還能且戰且退的撤退回營,比當年定邊之戰時長進了許多。」


  「確實!」作為多次與麓川作戰的將領,五十八歲的老將何福沉著附和沐春,並繼而說道:「這刀干孟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


  「他麾下兵馬眾多、聲勢浩大,又有許多土酋支持,糧草可以就地徵收。」


  「如果我們不能速戰速決,而是拖下去,此消彼長下,局勢將不堪設想。」


  何福與沐英鎮守雲南十餘載,他的話還是很能服眾的,即便今日父子三人同殺四頭戰象的瞿能父子,也沒有提出任何反駁的意見。


  麓川說到底是一個城邦國家,其勢力範圍囊括了勐蓬、勐養、勐定等十一轄地,勢力範圍包括了後世的緬甸中部、北部和東北部地區,以及大約三分之一的雲南。


  在這是一個土酋治下,有近二百萬人口為刀干孟提供物資和人力物力。


  緬中平原和隴川河谷的糧食可以源源不斷的運送到爨宋關,而反觀明軍,從昆明到爨宋關這一路上的道路僅到永昌能算寬闊。


  一旦走出永昌,那接下來的一百五十里路都是崎嶇難走的五尺道。


  況且,大明在滇西北的屯田才大力進行了不到五年,僅憑永昌、大理、麗江、蒙化等府縣衛所就想供應三萬大軍的糧草,這顯然不太現實。


  面對這樣的情況,沐春也沉著道:「魏國公已經在雲南境內調度了二十七萬石糧草,眼下正從昆明運來。」


  「此外,大理、永昌等衛也運來了三萬六千餘石軍糧,兩者相加,足以支撐大軍鏖戰七個月。」


  「眼下的難關在於,我軍客軍作戰,不熟悉高黎貢山與哀牢山地形,很容易被刀干孟襲擊後方糧道,因此必須速戰速決。」


  沐春給出自己的意見,但老成的顧成也作揖道:「恐怕刀干孟不會給我們速戰速決的機會。」


  「確實……」何福皺眉擔心:「此役與定邊之戰不同,此次我方主攻,敵軍主守,而且還是客場駐守,可以就地征糧。」


  「加之爨宋關倚靠高黎貢山,又緊鄰大盈江,可以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若要強攻,恐怕會死傷不少弟兄。」


  雲南地形多山,並且是多高山,多瘴氣與密林,而爨宋關又可以藉助哀牢山和高黎貢山的地形固守,可以說天時地利人和都在刀干孟那邊。


  當年的蒙古人雖然已經橫掃南北,但依舊在哀牢山面前撞得頭破血流。


  儘管他們也曾橫掃天下,曾鐵騎遠逐漠北,將那縱橫天下的蒙古人打得惶惶如喪家之犬,遠遁大漠,可面對哀牢山和高黎貢山,他們依舊有些忐忑。


  只是面對這樣諸將皆有顧慮的局面,沐春卻站出來,擲地有聲道:「今深入寇境,與之相持,勝則必生,敗則必死,吾輩受主上深恩,報德成功正在今日,吾與若等約,有功者必賞,退衄者必斬!」


  他字字如鐵,正氣凜然,讓原本還在因為何福、顧成等人言論而擔心的許多指揮使紛紛振作。


  這一時候,一道身影站了出來,吸引了眾人目光。


  「末將金齒衛指揮使王兆有事啟稟!」


  一個身材五尺三四寸的梭黑將領站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兩個同樣梭黑的指揮僉事。


  其中一人,雖然皮膚梭黑許多,但如果朱高煦在這裡,應該能認出他的身份。


  「說吧。」沐春開口准許,他記得王兆這個人,當初刀干孟派人追捕思倫法,是這個人帶兵擋在了水眼關,並派人護送思倫法去尋的自己。


  「末將久在金齒,知道一條可以翻越高黎貢山的小路,可走數千步卒!」


  「果真?」王兆的話讓沐春眼前一亮,進而質問。


  「末將願立軍令狀!」王兆不假思索的回答,讓人確信他所言非虛。


  瞿能聞言,當即對沐春作揖:「西平侯,末將願意遣犬子與王指揮使共同前往那小道一探事實!」


  「好!」聽到瞿能的話,沐春也將目光放到了瞿郁身上:「瞿大指揮使,可敢帶三百人隨王指揮使前往探路?」


  「有何不敢!」瞿郁走出來作揖接下軍令,見狀的沐春也下令讓瞿郁與王兆各率三百人前往高黎貢山探路。


   這兩天手已經開始消腫了,等消腫的差不多,應該也就可以恢復兩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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