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烏雲
顧止安拉著方肆月的手盡快消失在了林和言的視線中，身後的人始終沒作聲，反倒讓顧止安有些在意了。
深吸了一口氣，顧止安停下了腳步，方肆月沒注意，一下撞到了他的背上。鼻子還剛好磕到骨頭的地方，方肆月是疼得齜牙咧嘴……
“疼嗎？”
“不疼。”
方肆月吸了吸鼻子，嘴硬道。
也不是嘴硬，可能是其他的感覺蓋過了痛覺，方肆月是真的沒覺得多痛……就是覺得鼻尖有點澀澀的，很想哭。
至於是因為撞痛的還是因為林和言，她也不清楚……
“你帶傘了嗎？”
顧止安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方肆月微微一怔，順著顧止安的視線望去，才發現已經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有越變越大的趨勢……
“帶了。”方肆月說。
“……”
顧止安沒應聲，隻是微微擰緊了眉頭。
方肆月沒說話，瞄了眼顧止安握著她手腕的手，後退一步掙脫開來。在顧止安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越過顧止安往前小跑了幾步，站定，然後她說：“我先回去上課了。”
“方肆月。”
“……”
方肆月往前走了兩步。
“方肆月。”
“……”
顧止安像是怕她沒有聽見，不依不饒地喊著她的名字。
方肆月沒有停頓，又往前走了幾步。
“你是不是喜歡林和言。”
顧止安的語氣肯定到讓方肆月心慌，她不願在這裏多待了，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顧止安的視線範圍內。
你是不是喜歡林和言。
顧止安的話始終縈繞在方肆月的腦海中，原來她隱藏地這麽糟糕，連顧止安都發現了。
是啊，顧止安都發現了……
她都隱藏地這麽差勁了，林和言怎麽就不知道呢。
方肆月到班級的時候英語老師已經在了，方肆月硬著頭皮喊了聲“報告”。
被打斷了上課，英語老師顯然有些不高興，皺著眉頭轉過身來看方肆月，問：“去哪兒了？”
“肚子痛，去廁所了。”
方肆月的謊話張口就來。
去辦公室途中她就已經在心裏把這句話演練了千百遍，她怕她膽子小加上臉皮薄，會在老師的注視下紅了臉。
英語老師點點頭，開口道：“回座位吧。”
“謝謝老師。”
方肆月低下頭，在全班的注視下回到了位置上。
從沒受過這麽多目光洗禮的方肆月顯然有些不適應，等坐到椅子上的那一刻，還是紅了全臉，帶著耳根一起。
將臉埋到桌子上，方肆月平複了自己的心情。
身旁有人用筆帽戳了戳方肆月的手臂，抬頭就對上了許晴桑疑惑的眼神。許晴桑張張嘴，是個口型。
“去——哪——啦——？”
為了讓方肆月看得清晰，許晴桑故意放慢了速度。
方肆月想回答的時候，“篤篤篤”桌子被人敲了三下，是路過的英語老師。提醒她上課不要搞小動作交流，方肆月心虛地低下了頭，飛快的在本子上寫了三個字，攤開給許晴桑看。
【下課說】
遲到已經讓英語老師放她一馬了，接下去的時間方肆月不敢再搞什麽小動作，認真聽講。至於真正聽進去了多少，恐怕也隻有方肆月一個人知道了。
就在英語老師講完最後一道題目後下課鈴聲也準時響起。
坐了一節課想要活動一下全身的同學們站起身，還沒等伸個懶腰就被突然出現在門口的班主任嚇了回去。有些還沒走動幾步的又快速坐回了位置……
雖然他們班的同學平時是鬧了點，但班主任還是百分之百怕的。
尤其是這種四十幾歲，還不苟言笑的。
“黎老師，借用你幾分鍾的時間，我講點事情。”
“沒關係。”英語老師擺擺手，邊整理課件邊抬頭說，“我已經結束了。”
班主任應聲點頭，站到桌子上。
在四十幾個同學裏來來回回地打量，偶爾幾個抬起頭撞上了班主任視線的立馬把頭低下，驚出一聲的虛汗。
他們真的是大氣不敢出一下。
“我看我們班學生最近都有些散漫啊！”班主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整間教室徘徊著，停頓了片刻觀察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後才繼續說，“你們以為你們的時間還有很多嗎？！下個星期期中考，之後期末。下個學期開始你們就是高三的學生了！最後一年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別搞些有的沒的！”
方肆月努力消化著班主任的話，雖然沒明說，但她知道還是因為昨天籃球場上的事情。
她突然想到了林和言，被李主任批評教育了一頓後，是不是還有他們班主任的等著他……
下節是自習課，班主任讓他們好好複習後就離開了。
剛才沉重的氛圍終於釋放了些。
許晴桑趴在桌子上，麵朝著方肆月，用手指戳戳方肆月，含糊不清地說：“肆月你快說……你幹嘛去了，我好奇一節課了。”
“……”
方肆月無言，看來她以前都低估了許晴桑的好奇心。“去辦公室了。”
“辦公室？”
“嗯……去看看。”方肆月並不是很想告訴許晴桑全部的經過，就連她自己都很想忘掉。
去找暗戀的對象碰上了暗戀對象的現女友，兩人還在門口交流了半天，最後暗戀對象的現女友誤會她跟隻見過幾麵的男生是男女朋友，而她還點頭承認了。
還有比這更扯淡的事情嗎。
許晴桑張張嘴還想問什麽，就被方肆月先一步搶過了話茬。
方肆月指著許晴桑的臉，半認真地說：“這樣趴著，臉會扁的。”
“！！！”
許晴桑“噌——”地一下坐直了身體。
半晌後才反應過來，哪裏會啊——
“肆月，你騙我。”
“抱歉。”
方肆月道歉道地誠懇。
許晴桑癟了下嘴也沒說什麽，雖然知道是騙人的，但還是不敢像剛才那樣趴著了。就把下巴尖抵在書本上，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桌的後背。
“你有心事？”
有些不對勁。
許晴桑尷尬地咳嗽了聲，用指尖蹭了蹭鼻頭，最後像隻泄了氣的皮球側過頭看向方肆月。
“肆月——你說段臨碩是不是有毛病啊？”
有。
作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