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麻痹
顧止安第二天就回了學校上課。
沒有遲到，上課玩手機睡覺，下課約人一起球場打球……
整個人都挺精神的，一切都跟之前沒什麽兩樣。
陳讓想到自己昨天做了這麽大一次助攻，顧止安肯定開心地不得了，雖然覺得顧止安的私事他過問太多不好，但陳讓就是八卦地想要知道顧止安昨天跟方肆月聊了什麽。
所以就在體育課，跟著顧止安去隔壁班找瘦子和邵子慕，等人出來的時候。陳讓神秘兮兮地四周環視了一下，確定沒什麽問題後湊到顧止安身旁，挑了挑眉毛賤笑著問：“安哥，昨天方學姐打電話給你了嗎？”
顧止安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毛，但很快恢複了正常，用食指轉了兩下籃球後才淡淡地應了聲：“嗯。”
神經大條的陳讓並沒有發現顧止安的不對勁，自顧自地繼續問道：“那太好了了呀！方學姐跟你說什麽了？你們聊什麽了啊？”
顧止安垂下了眼眸，緊抿著嘴唇，眉頭緊蹙。
關於昨天那個不美好的回憶又在腦海中閃過，顧止安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在陳讓期待的目光中不耐地“嘖”了聲，滿臉地拒絕回答。
顧止安以為自己的麵部表情和肢體動作已經表現的很明顯，可他似乎高估了陳讓的察言觀色的能力，對方愣是沒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還眼巴巴地望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顧止安深吸了兩口氣，想要不要把陳讓的腦子撬開看看裏麵都是些什麽東西的時候邵子慕出來了。
自然地接過顧止安投過來的籃球，輕笑著說：“現在走？”
“瘦子呢？”
“別管他了。”邵子慕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東西，剛說完就咧開嘴“嘿嘿”樂了兩聲，“那小子‘亂搞男女關係’被老班拎辦公室教育去了。”
“真假？”
陳讓還是真說什麽信什麽。
顧止安瞥了眼陳讓又瞅了眼邵子慕，意思是讓邵子慕自己解決。
邵子慕撓了撓後腦勺，無奈地說：“當然是假的。那小子找了個重點班的女朋友，以‘耽誤好學生學習’的罪名被拎去的。”
陳讓了然地點點頭，心道，這瘦子悶聲不響地還搞到個學習拔尖兒的對象，真不知道對方是看上了瘦子啥了。
邵子慕抿了下嘴唇，繼續對著陳讓說：“這點你倆倒挺合拍。”
陳讓微微一愣，隨後反應過來邵子慕指的應該是自己追許晴桑的這件事情，嫌棄地瞥了眼邵子慕，說：“別把我跟瘦子相提並論。我可比他帥多了。”
邵子慕：……
陳讓的臉皮可以說是非常的厚，整個人也是及其的不要臉了。
顧止安無心聽陳讓和邵子慕的“打情罵俏”，長籲了一口氣，招呼邵子慕和陳讓趕緊走了，不然體育課都得結束了。
到了籃球場，籃球場外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還都是女生。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擠開人群走進籃球場。
原來是幾個高一的在打球，想來也不對，平時這個籃球場地用的人也多，也沒見哪回圍了這麽多的女生啊。
顧止安定睛一瞧，才注意到中間那打前鋒穿著藍白球衣的少年，戴著發帶嘴角掛著自信溫和的笑容。顧止安眼睛微微眯起，一下子就跟運動會那參加跳高賺足了關注的少年對上了。
顧止安記得，他好像叫沈樹言？
因為顧止安的到場，原本瘋狂的人群更加瘋狂了。
剛投入一個三分球的沈樹言拽了拽額前的發帶，回過頭注意到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身後的三個人。微微一愣，接過隊友傳過來的球，輕輕往前一拋，衝著顧止安去。
顧止安順手接過。
沈樹言彎起了嘴角，肩膀蹭了蹭臉頰，擦去滿臉的汗水。“學長，來一場嗎？我們這兒也三個人。”
“可以。”顧止安應道。
忽然就被牽扯進一場比賽的陳讓和邵子慕聳聳肩，表示顧止安的決定，他們OK的。
原本和朋友隨意打打，冷不丁形成了一場比賽讓沈樹言更加認真投入了。
顧止安的實力也強，不知不覺間六人的比賽演變成了顧止安和沈樹言的互相較勁兒，陳讓雙手撐在彎曲的膝蓋上喘著氣，在場地內跑了十幾分鍾，來來回回他愣是一次球也沒碰著。
邵子慕樂得輕鬆，走到場邊準備休息休息，眼前出現的瓶裝水讓邵子慕一愣。停住了擦著後脖頸汗水的動作，順著水遞過來的方向看去。
是個小個子微胖的可愛女生。
也許給人送水也是第一次，女生羞紅了臉，磕磕絆絆地說：“學……學長，請……請……請收下！”
“不……呃？”
邵子慕本能地想要拒絕，嘴邊的話還沒說完，女生直接把水塞進了邵子慕的手裏，然後快速衝出人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邵子慕望著手裏的水犯了難，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送了水就跑的情況。
有些被驚嚇到了。
另一頭的陳讓也不打算再耗著了，單手扶著腰來到邵子慕身旁。
嗓子眼渴地快要冒煙。
十一月份的天氣愣是跑出了夏天的味道，他現在熱地受不了。
“子慕，有水嗎？”
“呃，有。”
邵子慕條件反射地把手裏的水遞給了陳讓，陳讓也不客氣，接過來擰開仰頭就喝了一大半下去。終於暢快了點兒後將剩下的遞給邵子慕，問：“你喝嗎？”
“嗯，喝。”
邵子慕自然地接過，仰頭將剩下地灌進了肚子裏。
“間接接吻”四個字浮現在了邵子慕的腦海，讓他心裏的某一處角落忍不住躁動起來。長舒了兩口氣才平息了點兒，他已經打算不告訴陳讓自己的想法了，在日常給自己謀些福利還是不可少的。
邵子慕忍不住苦笑，笑自己愛得卑微又可笑。
“安哥今天怎麽這麽有精神？心情這麽好嗎？”
邵子慕抬眸望向顧止安，對方眉頭緊蹙抿著嘴唇，不管誰看了都會覺得顧止安是心情不好，陳讓是怎麽看出來心情好的？
邵子慕表示陳讓有時候的腦回路真是讓他也搞不明白。
“他不是用運動再麻痹自己嗎？”
一絲地鬆懈都沒有，顧止安看起來像是想寄情於運動，以此來忘記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那種感覺邵子慕是了解的，之前的他因為陳讓也有過那麽段時間。
仿佛世界上隻剩下了籃球這件事情能讓他找回一點激情。
“麻痹自己？”陳讓不明所以地眯起了眼，“為什……”
話沒說完就戛然而止了，陳讓驚恐地瞪大了雙眼，剛才在邵子慕教室門口他跟顧止安說的話仿佛還縈繞在他的周圍。他甚至八卦地想要知道顧止安和方肆月之間的談話……
怪不得那時顧止安沒有馬上回答他……現在想來顧止安那時候的表情也很不對勁兒啊！所以是因為不開心嗎？！搞清了真相的陳讓立馬哭喪著一張臉，委屈巴巴地抬頭看邵子慕，聲音弱弱地說：“子慕……”
“怎麽了？”
看陳讓豐富多彩的表情邵子慕就猜到他對顧止安說了不該說的話，這小表情實在好笑，邵子慕差點沒有憋住直接大笑出來。
“……我可能要死了。”
希望顧止安大人有打量，放過他這一次的不懂事兒吧……
球場中，顧止安和沈樹言你不讓我，我也不讓你的僵持總算結束了。
倒不是分出了勝負，而是沈樹言選擇了投降，以為路過籃球場的一個女生。
顧止安明顯感覺到那一刻沈樹言的眼神都亮了，將球遞給顧止安，自己在籃球場邊取了衣服就要走。離開之前不忘對顧止安說：“抱歉學長，我還有事兒，我們下次再打一場吧！”
沒等顧止安回答，沈樹言就已經跑遠了。
伴隨著他大聲呼喚的聲音。
“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