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變化
顧止安和方肆月陷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戰之中。
陳讓和許晴桑都是這樣覺得的。
沒人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陳讓和許晴桑也裝作不經意地問過，可每次問起這件事來，顧止安總岔開話題，實在不行就用暴力解決陳讓的疑問；方肆月則總是避開許晴桑的目光，隻說他們很好。
後來也是實在問不出來什麽，倆人才作罷了。
眼看著他們倆在學校遇見也跟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陳讓就覺得顧止安是閑的蛋疼。有什麽話不能說開來呢？他可不止一次發現顧止安偷偷觀察方肆月的一舉一動，明明是關心的，也是想很好的，可就是強著。
陳讓有時候會想，顧止安這樣又是給誰看呢？到頭來難受的不還是他嗎……
日子一天天的流逝，轉眼間進入十二月。
十二月初，校園裏就已經開始談論月底的平安夜和聖誕節了。
這倆節日學生往往過得勤快。
就連陳讓和邵子慕他們也是，老早就湊在一起商量平安夜和聖誕節該去哪裏嗨皮。討論到興頭上還會轉過來問顧止安的意見，顧止安的視線從遊戲移到滿臉期待的陳讓臉上，又瞅了瞅坐在陳讓對麵嘴角帶笑的邵子慕。幾秒鍾後重新將視線放到了手機屏幕上，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地說：“隨便。”
陳讓也習慣顧止安這樣了，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壞了自己的興致。重新轉回去，繼續跟邵子慕探討到時候的行程該如何安排，想著聖誕節整些不一樣的玩意。
也不是顧止安無情，故意對陳讓有那樣的態度。隻是因為顧止安都習慣了……從小開始，春節中秋這種節日都是他一個人過的，更別提平安夜和聖誕節這種國外流傳進來的了。顧止安也單慣了，本來就沒想著聖誕節能過出什麽花樣來。陳讓詢問他的意見，他就本能地回答了“隨便”二字。
顧止安眼神冰冷，手指在屏幕上亂按一通，然後負氣似的合上了手機，扔進課桌板下的抽屜裏。
聲響大到驚動了前排的陳讓。
和邵子慕的對話戛然而止，陳讓轉過身，滿臉疑惑地問麵色不太好的顧止安：“安哥，你沒事吧？”
“……嗯。”顧止安幹咳了一聲，然後應道。
下一刻，在陳讓還未反應過來時起身走出班級。陳讓本想問顧止安要去哪兒，可沒來得及，顧止安已經不見了人影。
邵子慕悠閑地轉著筆，相較陳讓的擔憂他顯得淡定多了。
邵子慕明白顧止安會有這種情緒是因為什麽，他大概是屬佛係的，覺得解鈴還須係鈴人，這種感情的事情還是顧止安自己解決比較好。
“哎，這次聖誕你們什麽活動啊？”
白彌整個人攤在沙發上，問另外一邊站著的三個人，
季楠撥動了兩下自己的吉他弦，確定沒有問題才將吉他輕輕地放好，抿了口杯子中的溫水，漫不經心地說：“聖誕節不約會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白彌挑了挑眉梢，坐了起來，樂了兩聲不可思議地問：“你也會有女朋友？”
就跟白彌想的一樣，接收到的是來自季楠的兩個爆栗。林和言和於珂對於這種場麵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甚至還產生了免疫，不論白彌和季楠再怎麽鬧他們都可以心平氣和地做自己的事情，而且絲毫不會分心。
白彌和季楠打打鬧鬧也累了，兩個人同時舉手，打成了休戰共識。
白彌原本想問林和言的安排，湊近了看，對方正在寫詞作曲，便不想打擾了。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林和言身旁，順著林和言的樂譜輕聲哼著。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林和言寫下最後一個字，一首歌全是初步成型了。活動了下酸痛不已的肩膀，林和言重重歎了口氣。回過頭被白彌嚇了一跳，剛才一心撲在創作上，他還真沒發現白彌已經坐在他身邊了。
“有事？”
“阿言，你聖誕什麽安排？”
季楠一聽這話開始嘲諷白彌的智商：“你是不是傻，聖誕節阿言自然是跟蘇俏一起過啦。”
白彌剛想反駁自己的才不傻，但轉念一想也是，就蘇俏那窮追猛打地勁兒，怎麽會放過聖誕節這麽一個好日子呢？想到這兒，白彌就更叫想念音樂節那天林和言的那個學妹了，怎麽看都是比蘇俏好的女生啊，也不知道林和言是怎麽想的……
當然這些都是白彌自己想想，不會傻到去告訴林和言。
到時候他攤上的麻煩可不止一點點了。
“阿言！”
“說曹操曹操到。”
一直沒開口的於珂望了眼門口突然出現的那個女生，慢悠悠地說了這麽一句。
季楠和白彌連忙噤了聲。
蘇俏沒有發覺他們的不對勁，走進來笑著向他們問好：“白彌學長，季楠學長，於珂學長……你們好。”
“好好好。”
白彌扯著嘴角，笑容像是僵在臉上一般，似笑非笑地跟蘇俏打招呼。
季楠和於珂隻是點了點頭，算是問了好。白彌忽然鄙視起了自己的耿直，跟這倆哥們一樣不就好了，也不用笑得這麽辛苦。
“學長們，我想跟阿言單獨說會兒話，所以……”
話說的這麽明顯了，三個人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三個人前後離開了練習室，於珂倒是貼心，還幫著蘇俏把門關上了。
等會兒兩節都沒課，三個人善良幹脆去吃個下午茶。白彌三步一回頭的動作惹來的季楠的注意，眯起眼順著白彌視線所及之處望去，正是練習室的方向。季楠輕嗬一聲：“你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你們說蘇俏該不會把阿言吃了吧？”
雖然蘇俏剛才表現地盡量柔弱，但白麓可是告訴過他蘇俏是多麽纏人的存在。他有些擔心起林和言了，林和言現在的處境可能很危險……
白彌的擔心把季楠逗笑了：“人家是正經戀愛的男女朋友，你瞎擔心什麽？”
“……也是。”
白麓不斷給他輸入蘇俏很嚇人的谘詢，他都快忘記了。
林和言和蘇俏是自由戀愛的。
確定其他人都走遠了，蘇俏才邁步走到林和言跟前，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每邁出一步都好像要花光她所有的力氣。
“阿言——”
蘇俏盡量讓自己的聲線顯得平穩些，鼻音濃重地喊著林和言的名字。
“嗯。”
林和言跟沒發覺一般，自然地應了聲。
林和言越是這樣輕描淡寫的態度就越讓蘇俏覺得傷心，她不明白是哪兒出錯了，在進入大學之前他們的感情不是很好的嗎？那時候林和言的溫柔體貼來曆曆在目，可轉瞬之間，一切都成為了泡影。現在的林和言讓蘇俏覺得陌生，不管是眼神還是笑容……都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味道。
真的，太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