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十七章 我最後的堅守
許晴桑和方肆月的口味在某些方麵很不同。
許晴桑喜歡喝咖啡的，不加糖不加奶精的黑咖啡也可以欣然接受。
方肆月卻不是。
方肆月喜歡甜食，對於咖啡總是避而遠之的。
因此看著眼前的菜單，方肆月想著要不要在今天換個口味，和糾結下來還是一如既往地選擇了金桔檸檬。
人類的本質，總是不斷的循環循環再循環。
等著點的東西到，方肆月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的街道，沉默不語。
許晴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就在此時振動兩聲，許晴桑拿過來一看，是奶奶又不記得昨天從醫院配來的藥該怎麽吃了。
許晴桑無奈地歎了口氣，撥通奶奶的電話。
許晴桑早就將那些藥名給記得滾瓜爛熟了，可是又怕奶奶聽了會迷迷糊糊的，就盡量用白話告訴她：“一板一板的那種膠囊早晚各一次，每次兩粒，飯後吃。白色小瓶子的那個早中晚各一次，每次一粒，飯後吃。還有一個白色顆粒的，中午吃一次夠了，飯前半小時吃。”
許晴桑又怕自己說的太快，奶奶沒聽清楚，便又重複了幾次，到最後奶奶都不耐煩地說她囉嗦記住了許晴桑才作罷了。卻還是不忘補上一句：別忘了吃藥。
奶奶那頭先忍不住掛了電話，許晴桑聽著那頭的忙音，失笑。
這些年照顧奶奶，許晴桑總比一般同齡人更愛操心，在家裏操心奶奶的身體，在外操心方肆月的情況。
還好她跟方肆月的性格在某方麵互補，方肆月總不會嫌棄她。
“奶奶的身體怎麽樣了？”
“還是那樣。”許晴桑停頓了片刻說，“就是昨天去醫院看了心髒，好像不太好的樣子。醫生就建議先吃藥看看。你也知道……奶奶年紀大了，總是不太適合手術的。”
“嗯……待會兒我去你家看看奶奶吧。”
“好。”
許晴桑應了聲。
沒幾分鍾後，點的東西上桌。
方肆月吃了口麵前的小蛋糕，咬著勺子，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許晴桑看得一清二楚，幽幽歎了口氣：“林和言找的你嗎？”
“嗯。”方肆月說，“昨天，讓我陪他去挑選課外書，給他高中選了文科專業的妹妹。”
許晴桑輕挑眉梢，最後還是沒忍住笑了。
林和言這是什麽蹩腳的爛借口。
“其實一開始都挺好的……”方肆月的眼睫顫動了兩下，其實她現在也還沒緩過勁兒來，總覺得不是那麽真實。
“他對你做什麽了嗎？”
許晴桑問的幹脆，方肆月輕咬嘴唇，半晌才重新開口回答了許晴桑的問題：“他一開始的笑容和曖昧的動作，我都可以選擇視而不見，也可以當做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可後來就不是了，林和言把我帶到巷子裏了，他親我了……”
許晴桑呼吸一滯。
方肆月說跟林和言見麵時候那副表情許晴桑就猜到了林和言可能對方肆月做了什麽，可她實在沒想到林和言會有這麽過界的行為。
本來嘛。
方肆月和顧止安都戀愛半年了，有時候顧止安來找方肆月時，他們牽手他們摟肩，林和言都是在旁邊看到了的。
林和言該知道方肆月是有男朋友了的。
他不能這樣。
這樣隻會讓方肆月更加混亂，隻會在方肆月和顧止安的感情中填個永遠無法愈合的裂縫。
“你怎麽想的呢？”
半天，許晴桑才從震驚裏回過神。
方肆月歎了口氣：“我不知道。”
“……”
“晴桑，我很混亂。”
段臨碩最近往心胸肺科跑的頻率更勤了。
逢人就問各種關於心髒的問題。
大家都在感慨今年過來實習的學生真不錯，鄧醫生撿了個好徒弟的同時隻有當事人之一的鄧醫生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問的東西基本都是圍繞著許老太太的病來的。
幾天前見過的那個小丫頭可能就是讓段臨碩這麽有動力的人吧。
“師父，您再給我講講心髒搭橋手術吧？”
午休時間，段臨碩又過來攔住了正要出門去餐廳吃飯的鄧醫生。拿著本心髒的醫書，一副好學的模樣。
鄧醫生無奈失笑。
“你現在才大一，學校裏總會講的。學醫的路也還長著呢，你著急什麽呢？”
“我想早點學習。”
“哦？是為了前幾天陪著許老太太來的那個小姑娘吧？”鄧醫生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一語道破。
段臨碩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下，看著鄧醫生臉上調侃的笑容，也就不再裝了，直接大方承認：“是。”
鄧醫生讚許地看著自己的徒弟，他倒是沒想到自己的小徒弟也是個癡情人啊。
“你要多學習我當然是開心的。”鄧醫生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隻是……許老太太的心髒病很久了，她年紀大了，身體各方麵的機能都有所下降了。隻能靠吃藥這樣的保守治療了……實在是不適合手術了。”
段臨碩聞言抿著嘴唇沉默了，也不知道他腦袋裏是想了什麽，幾秒鍾後攥緊了手裏的醫書。
“我也知道的……隻是因為一個承諾而已。”
許老太太的病難治，不能手術。
段臨碩早知道了，之所以還這樣固執隻不過是因為跟許晴桑的約定罷了。
跟許晴桑分開的日子裏，段臨碩改變了很多，比如他的不可一世，比如他的冷冰冰……可他也有不想改變，想極力保留的東西。
不過是一句對許晴桑的承諾而已。
他傷害過許晴桑，讓她失望透頂，把自己當成了仇人……所以那句“我當醫生，給奶奶治病”的話成了段臨碩對這段感情最後的堅守。
“承諾？”
鄧醫生有些不解。
段臨碩堅定地點點頭，但是看樣子是不打算說是什麽樣的承諾。
鄧醫生無奈地歎了口氣，擺擺手：“罷了罷了。我真是搞不懂你們現在的這些年輕人了……”
“師父……”
“先去吃午飯吧，之後還剩下一個小時的午休，再來找我吧。”
“是，謝謝師父！”